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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人间的魔尊重楼。
“景兄弟,你站稳。”白衣青年徐长卿匆匆留下一句话,一个纵身跃向后方,与重楼动起手来。
“哼,自不量力的杂碎。”重楼显然动了怒,反手一挡击碎剑网,随后一掌挥出,红波排山倒海而去,如怒涛卷雪,轰然装上徐长卿的胸膛,徐长卿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如断线的纸鸢般直坠而下。
“白豆腐!”景天忙拽住他的手,两人一趴一挂吊在剑上,“白豆腐,快上来啊!”
“景兄弟,你别管我,我答应过掌门要把你带回蜀山的。”徐长卿不待伤势稍缓,执剑重又攻向重楼,重楼早已不耐,一记心波几乎毁去徐长卿半条命。
“别打了,白豆腐,别打了,别打了!”景天大吼,徐长卿徒劳地挡着重楼的攻势,重楼似乎一心想致徐长卿于死地,招招毫不留情,徐长卿已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命送于此。
流年不再犹豫,在重楼又一记心波出手时念动仙诀,袖剑曌月蓄满仙力破空飞出,不偏不倚挡住那一攻,而她人已翩然而至,轻握住他的手腕。受这一阻,景天与徐长卿已跌落到地面,流年拉着重楼也缓缓站定。
“飞蓬,拿剑,和我动手!”重楼怒道。
“你这个红毛怪有病啊,我和你说了我不是飞蓬,也不会打架,我都说了我不会,你还非要和我打架,你是疯子啊?!”景天拽着已不省人事的徐长卿大叫大嚷。
“少废话,快动手!”
“我不打,我就不打!”
“你!”重楼气结,右手一扬又要一掌挥出,流年连忙拦下:“重楼,冷静点。”
“流年,莫管本座的事!”重楼冷声道。
流年心一沉,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钝痛悄然泛开,她静默片刻,扯起一丝笑意:“重楼,算我求你一回,可好?”
异于平日的声音和语调让重楼略吃了一惊,他回头看了她一眼,知她心情有异,虽不明所以,然而不知觉间心还是微软了一下,慢慢收回了手。
“那个……那个蓝衣服的仙女姐姐,拜托你让那个红毛别疯了,我连剑都没拿过,和我打一点也不过瘾,让他另谋高就啦!”景天抓住这个时机拼命耍聪明。
流年原本从不在意重楼要做什么,然而昨日司命星君的话言犹在耳,这件事牵扯到的实在太多,六界众生几乎全命系于此。她本就是极善良的神,为神的职责不正是要保人间一方净土么?如今苍生福祸都担在她的肩上,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而将使命弃之不顾。
她看了景天一眼,转向重楼一字一句道:“他们身负神界重职,也是我的重职。魔尊大人,小神求您高抬贵手,放六界众生一条生路。”
重楼却不知为何听得极为烦躁,蹙眉微怒:“流年,你是在讽刺本座不成?”
“流年不敢。”她深深一福。
“哼,蜀山杂碎,本座今日且放你一马。”重楼睨了徐长卿一眼,极为不耐,“景天,你何时方敢与本座战上一回?”
“好,红毛。”景天眼珠一转,放下徐长卿,像模像样地踱过来,“你非要和我打,我景大侠也不能不奉陪。可我还有三个心愿未了,你想想,心有牵挂的人怎能把他的力量全部发挥出来呢?你说是不是?”
“哼,啰嗦!你还有何心愿未了?本座替你达成便是。”
“哎,不行不行!”景天连连摇头,“你看,白豆腐尚未有心上人,我呢,也还没成亲,茂茂也没上京城娶老婆,这三件事哪一件没做完我都不安心,你想想娶老婆你总不能代劳吧!”
“聒噪的人类。”重楼冷哼了一声,随即道,“景天,不必四处寻借口,今日本座便依你一回,待你心愿达成之日,便是你我决战之时。”
“好好好,您放心,好走不送!”景天忙不迭地点头。
重楼依旧一声冷哼,视线扫过流年,红光一闪人便消失不见。
“总算走了总算走了!”景天大大喘了口气,转向流年又嬉皮笑脸,“仙女姐姐,多谢你了,不然今天我和白豆腐非得横尸在这儿了。”
流年不动声色地打量了片刻,淡然道:“景天,此去道途险恶,多少聪明,都该用在正途上,方能功成事就。”
“什么道途险恶功成事就?你们到底要我去干什么啊?”景天一头雾水地发问。
流年却不欲过多地泄露天机节外生枝,只道了一句“你好自为之”便驾雾而去。
“喂,喂你先别走啊,先把话说清楚嘛!喂,喂,仙女姐姐!”景天胡乱喊了一气,见无人搭理,只得自顾自念念叨叨往回走,“搞什么嘛,一个个神神叨叨的,老头这样,神仙这样,还有个半路跑出来的红毛怪……喂,白豆腐,你没死吧?!”
蓝光如海漫过,翩跹身影飘然而落,步履轻盈,漫步生莲。
“他不是飞蓬。”看着那背对英挺的身影,熟悉得如同深刻在心底的气息,霸气、邪气,王者之气,流年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纯透温柔。
重楼的气息冰冷如霜,冷硬如铁,沉默中似乎隐藏着尖锐的锋芒。
“他不是飞蓬,他只是景天。”她仿若未觉,温声细语。
“何时他才是飞蓬?!”他霍然转身,眼眸中戾气萦然。
“他能够担起他的职责的那一天,他才是那个配与你匹敌的飞蓬。”没有一丝愠怒的语气,“现在的景天只是一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可是重楼,你要的是对手,不是一个飞蓬,不是么?现在,你只能等他成长。”
重楼静静凝视着他,目光复杂。
“流年,你何时将本座看得如此透彻?”冰冷的语调不复往日的欣喜,“透彻得连本座自己都自觉不如。”
流年微微的笑容苦涩异常,勉强地挂在精致的容颜上。我为何这般懂你,也许有心人都看得清清楚楚,只有你一人还犹自不知,甚至还——像这一刻这样心生戒备。
她转过脸,不让瞬间的心事流露出来,眉间的黯然却头一回无法掩饰,重楼见她偏然侧目的神一甩色胸前隐约一滞,长袍一甩转身不再说话。
流年不由自主地侧向那个方向,凝视着这个永远高高在上的男子,张扬桀骜的目光从来不会为谁而停留片刻,而她不是从一开始就明白,恋上这样一个人,根本就不该去奢望什么结果吗?她从不曾忘记也不敢忘记,只是坚守着一个没有尽头的目标,其中的苦涩只有她自己一人才会明了。
然而还是会有很偶尔很偶尔的瞬间,她也会放任自己想象一个画面,这样的男子,可也会有为情所困的一天?是否他,也会爱上谁呢?
“对不起,重楼。”她幽幽开口,“并非我阻挠你不让你与飞蓬一战,我知你按捺了千年的等待有多强烈,只是他们当真是身负六界未来的重担,也是我身为司命神女的司职所在。你就再等三个月,可好?”
红颜知己软语相求,重楼的怒气也逐渐消消弭,他本非执迷之人,更何况流年神色郁郁,他虽是冷血的魔尊,却也非全然无情,至少对于这个唯一知他懂他的知己女子,还是相当在意的。
“流年,是本座言重。”不能称之为道歉甚至解释的短短几个字,却已够让流年心动如虹。毕竟,那是从不在意他人的魔尊。
“我不曾在意。”她答道,“当真不曾。”
一时间,两人尽皆默然。
“今后,你不会去新仙界了吧?”沉默片刻,还是她先开了口,“你已经找到了飞蓬,也再不需去缅怀什么。”
重楼有片刻的怔愣,心愿将了在即,是没有必要再去新仙界徒感伤寂,然而这一千年来几乎已成习惯的行程似乎早已是生命中自然而然的一部分,只有在那一方世界,身侧伴着静默温柔的女子,虽从不多话却总能轻易解开他的心结,那一千年,说短太短,说长,其实又是那么长。这一片刻的宁静安然,竟让他徒生些许眷恋——一种他本来不该也永远不会有的情绪。
“也许。”他收敛住些微异常的心神,不去多加思量,面色清冷如常,“本座行事,向来只凭喜怒。”
那这与你,却是喜,还是怒?未曾问出口的话在舌尖打转,还是咽了回去,她只是默然而笑,如同一千年来经常做的那样。
有的时候,真的希冀时光静止,星辰停转。
第 3 章
流晟宫的冰棱镜中,一场景象异常的战斗刚刚落幕。
“女娲后人?”明轩一脸不可思议地盯着镜面,“怎么会跑出来一个女娲后人?”
流年若有所思地扫视了片刻,回头看向司命星君:“星君,你怎么看?”
“能从魔尊手下救人,女娲后人果然不简单。”司命星君笑得很是玩味。
“紫萱与徐长卿,可是有前缘?”凭借敏锐的直觉,流年隐约明白了什么。
“前缘?难道是七世怨侣?”明轩插口道。
“没那么悲惨,却也注定有三世纠葛。”星君点点头,“徐长卿此世,正是第三世。”
“也就是说,我这一趟的任务,还有很复杂很纠结的前尘旧梦?”流年哀叹。
“流年,你真可怜。”明轩同情不已的目光投向她。
流年尚未开口,星君的拂尘已然落了下来:“今日的课业可已做完了?”
明轩低下头,嚅嗫道:“尚未。'
“尚未?你竟还有闲心在这瞎逛?还不速去做功课?”司命星君对着他吹胡子瞪眼。
“明明流年也在,她干嘛就不是闲逛。”明轩颇不服气地嘀咕。
“流年?”星君一拍明轩的头,“为师不追究你不分尊卑呼叫乱答应,你还真以为流年如你一般只是个小小仙童?她是远古上神颜玖上神唯一的弟子,天生的仙胎神根。为师当年费尽唇舌才将她从云之涯的拿云府她师父身边挖到我昴宿殿做了司命神女,你竟拿她与你相较?”
明轩拼命睁大双眼,流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怡然自得地闲坐地听着对她的溢美之词。他揉揉眼,再揉揉眼,目光一时无法从这一张如诗如画的雅致容颜上移开,忍不住开口问道:“流年,你有多大了?”
流年施施然站起来,优雅地一抖裙袂斗篷,轻轻巧巧地四两拨千斤:“至少比你大。”
明轩语塞,星君的拂尘已将他扫地出门:“做完课业再行过来。”
“明轩,你真可怜。”流年为他掬了把同情泪,眼中却丝毫看不出半点同情之色,随后收起嬉笑的神态,正颜转向司命星君:“星君,紫萱与徐长卿的三世姻缘?”
“他们三世的命格尽在于此。”星君凭空抓来一本命格簿,“紫萱是女娲后人,徐长卿亦是修道之人,半仙之体,他们的命格并不与凡人写在一起。”
流年接过卷轴,缓缓展开。
“身如菩提树,心似明镜台。三世姻缘乱,慧根不可羁。”纤柔的女声清冽如水飘若流云,“萱红寂寞心,无意苦思恨。忘情亦忘忧,水灵镇千愁。”
“这样的判词,就是他们三生三世的终局?”流年语气惆怅,心底竟也有些许恻然,“一个挥剑斩情丝,摒绝爱欲之念以承蜀山衣钵。一个喝下忘情水,舍去水灵珠以身镇塔。星君,定要如此么?”
“冥冥中自有天意。”星君讳莫如深,“六界初定之时便已刻下每个生灵的生命痕迹,鸟木花林,妖仙人魔自有定数。然而人间常有人言‘我命由我不由天’,受种种人事变迁的干预,结局许是会有所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