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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傲山庄’真是一笔好字,想必这也是个怀才不遇的读书人。”弯腰把它拾起注视良久,一声叹息。云飞四下走了走,在堆残渣似的木头下找到了烧掉一半的“小兔儿”,眼前经不起浮现了那日小女孩如获至宝的表情,云飞黯然。
阿超觉得自己好没用,看着大少爷被别人欺负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捏的紧紧的拳头恨不能砸碎些什么东西以解心头之恨。
最后,云飞咬牙切齿地看着陈锐勾着云翔的脖子消失在他的视线,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狠狠地抽了下马鞭,主仆二人有些落荒而逃的离开溪口,全无来时的激昂。
12。鸡飞狗跳的展家(上)
云飞最后在溪口杜家二老那得到了萧家姐弟的消息,也知道了萧家在火灾后的窘迫困境。没有耽搁,他们回到桐城,直奔“圣心医院”,就在那间像“难民营”一样的大病房里,看到了小三、小四和小五。连忙把钱全给阿超让他去给小五换病房,心疼万分地看着三个孩子,云飞的心里被罪恶感深深的折磨着。待从小三、小四的口中得知萧家两个大女儿已经沦落到要在待月楼卖唱后,无边无际的懊恼和愧疚掩埋了他。
待月楼又是宾客盈门,觥筹交错的时候。云飞和阿超好不容易挤进来,迎客的小厮赶忙迎上来,一瞧云飞身上的衣料子立刻扯开了嘴,笑的那叫一个灿烂无比。
边说边带着他俩来到个清静的角落里,小范用搭在肩上的干净抹布掸了掸桌椅上看不见的灰尘后,笑着对两位客人道:“两位先生这边坐,对不起,只有旁边这个小桌子了,请凑合凑合!这几天生意实在太好了。”
云飞瞧着一屋子的笑语喧哗,好奇的问:“这里的生意一直都这么好吗?”
“都亏萧家姐妹……”小范笑着,打量云飞和阿超:“二位好像是第一次来待月楼,是不是也听说了,来看看热闹的?”忍不住就由衷的赞美:“她们真的不简单,真的好,值得二位来一趟……”
还等不及云飞问话小范就被金银花给叫走了,阿超瞪目结舌地看着四周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回事?好像全桐城的人都挤到这待月楼来了?”
云飞看着座无虚席的大厅,也是一脸惊奇。一阵悠扬的小调响起,原本还熙熙嚷嚷的人群全都安静下来。
“当家的哥哥等候我,梳个头,洗个脸,梳头洗脸看花灯……”雨凤穿着红色的绣花短衣,葱花绿的裤子,头上环佩叮当,脸上薄施脂粉,眼一抬秋波乍转迷得台下的众人简直要神魂颠倒了。
雨鹃跟着出场,依然是男装打扮,俊俏无比。唱着:“叫老婆别罗嗦,梳什么头?洗什么脸?换一件衣裳就算喽!”
客人们哄然叫好,又是掌声又是喝彩声。云飞和阿超看得目瞪口呆。台上的雨凤和雨鹃,已经不像以前那样生硬,她们有了经验,有了金银花的训练,现在知道什么是表演了,知道观众要什么了。有着璞玉般的纯真,又有着青春和美丽,再加上那份天赋的好歌喉,她们一举手一投足,一抬眼一微笑,一声唱一声和,都博得满堂喝彩。
一曲唱完,客人的掌声简直要掀掉待月楼的顶子了,吆喝声、巴掌声一轮轮的送上,有闲钱的客人叫了待月楼的小厮花篮、花牌什么的像不要钱似的往上送,只为了博美人的回眸一笑。云飞和阿超,也忘形的拚命鼓掌。
金银花在一片喧闹声中上了台。左手拉雨凤,右手拉雨鹃,对客人介绍:“这是萧雨凤姑娘,这是萧雨鹃姑娘,她们是一对姊妹花!念过书,学过曲,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因为生活困难才出来唱小曲,大家觉得她们唱得好,就不要小气,台前的小篮子里,随便给点赏!不方便给赏,待月楼还是谢谢大家捧场!下面,让萧家姑娘继续唱给大家听。”
金银花说完,满面春风的走下台。穿着上等丝绸米色长褂的大风煤场的郑老板首先走上前去,在篮子里放下一张纸钞。一时间,好多跟风的客人走上前去,在小篮子里放下一些零钱。
云飞见状从衣兜里掏出整个钱袋子,看也不看的就要往戏台子那边去,阿超忙用手一拦,劝道:“我劝你不要一上来就把人家给吓跑了!听曲儿给小费也有规矩,给太多会让人以为你别有居心的……”
云飞立刻激动起来:“我是别有居心,我不知道怎样才能还人家一个寄傲山庄,还人家一个爹,还人家一个健康的……,和一个温暖的家!再有……能够让她们回到瀑布下面去唱,而不是在酒楼里唱!”
阿超词穷,不知该如何措词,只得低下头不言语了。
云飞平定了下满腔的激动,“你说的有理。”他沉吟一下,从钱兜里仍然套出来两个大洋走上去,放在了花篮里。银元清脆的碰撞声引来前边客人的阵阵咂舌,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哪个阔少在显摆,同时那声音也引起了戏台上萧家姐妹的注目。
雨凤惊愕的一回头,眼光和云飞接了个正着。心脏顿时怦的一跳,脸孔蓦然一热,心里讶然的惊呼:“怎么?是他?”
唱完了第二场姐妹二人回到台子后边的休息间,雨鹃激动在抓住雨凤的手,得意地冲她叫道:“你看到了吗?居然有人一出手就是两块大洋的小费耶!”
雨凤嗫嚅地和雨鹃提出见过那个人,引来雨鹃的一阵诡异打量。还没等两人攀扯完,门外就响起了金银花的声音,原来是她把云飞和阿超给带过来了,等问清楚了原由金银花这才放心的离开。
房内,云飞凝视雨凤,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还记得我吗?”半天,他才问。
雨凤拚命点头,睁大眼睛盯着他:“记得,你……怎么这么巧?你们到这儿来吃饭吗?”
“我是特地到这儿来找你们的!”云飞坦白的说。又分说了自己的身不由己,怎么去溪口见到残破的寄傲山庄,怎么在杜家打听到萧家的近况,怎么又在圣心医院见到了小三、小四、小五,最后才找到了这里。云飞想着云翔的恶劣,想着展家手上的血腥,冲口而出:“我好抱歉,真对不起!”
雨凤听着云飞的话,看着他真挚诚恳的神情,想到那个难忘的日子,怔怔的看着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你已经从水里把我们都救起来了,还抱歉什么?”
云飞一窒,才想起雨凤根本不知道他是展家的大少爷,他立刻掩饰的说:“我是说你们家失火的事,我真的非常懊恼,非常难过……如果我当天就找寻你,如果我那晚不参加宴会,如果我积极一点,如果……人生的事,都是只要加上几个‘如果’,整个的‘后果’就都不一样了!如果那样……可能你家的悲剧不会发生!”
一直站在旁边,好奇倾听着的雨鹃,实在忍不住了。她激动的插口说:“你根本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些什么事。我们家不是失火,是被人放了一把火就算有你那些如果,我们还是逃不过这场劫难的!只要那个祸害一日不除,桐城的灾难还会继续下去!谁都阻止不了!所以,你不用在这儿说抱歉了!我不知道那天早上,你对我姐姐妹妹们做了些什么,但是,我铁定晚上的事,你是无能为力的!”说着,就咬牙切齿起来:“但是,总有一天,我们会讨还这笔血债!”
雨鹃眼中的怒火,和那种深深切切的仇恨,使云飞的心脏猛的抽搐了一下。
雨凤忙来阻止,雨鹃这才清醒过来发现眼前人并不是自己的仇家,她看着这个出手豪阔,徇徇儒雅的男人,心里涌上一股好感。“我们该怎么称呼你呢?”
云飞一震,这么简单的问题,竟使他慌张起来。他犹豫一下,很快的说:“我……我……我姓苏!苏……慕白,我的名字叫慕白,羡慕的慕,李白的白。”阿超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他只当没看见。
最后,四人在小费的推搪间被金银花打断了,原来第三场的开唱时间到了。雨凤在雨鹃的消遣下满脸通红的跑去换戏服,羞涩间那个清俊的身影在她心里烙下了痕迹。
13。鸡飞狗跳的展家(下)
回到展园时已经很晚了,云飞满脑子都是萧家的悲惨遭遇,阿超实在拦他不住只得在吩咐了一个小厮去通知大太太后,匆忙跟着大少爷的身后一起往老爷的书房去了。
没成想书房里云翔、纪总管、天尧等人都在,云飞一想起今天下午在溪口的遭遇就气不打一处来。迈着有力的步子几步就冲到展祖望的面前,义正严词地问:“爹,难道你真的把那块地给了那个什么陈司令了?爹,你有没有想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
展祖望正在和云翔、纪总管对本月的账簿,本来见到轻易不跨入他书房的大儿子是非常高兴的,可还没等他老人家裂开嘴就被人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这下什么好心情都飞走了。
“云飞,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的礼貌哪去了?这就是你对父亲说话的态度?”展祖望气的头顶上要冒烟了,这还是他那个温文有礼的大儿子吗?
云飞安抚了一下自己内心的情绪,再次开口。“对不起,爹!刚才是我的态度不好,只是您为什么要把溪口的那块地给卖掉呢?您知不知道展家为了收那块地,叫别人家赔上了一条人命?”
“云飞,你从哪听来的这种怪论?”展祖望诧异地瞧着大儿子,不明白他哪来这种奇怪言论。
“这还用特意去听吗?现在满桐城的人都在说展家为了收债逼死人命的事情!”云飞说着往云翔那轻蔑地看了眼。
展祖望随着他的眼神一同看向小儿子,开始不确定了。纪天尧异常气愤新仇加旧恨再联想到妻子曾经和他说过的话,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云飞少爷,虽说依我的身份是没资格在这里开口的,可我实在是忍不住要说句公道话。溪口的那块地展家前前后后搭进去两年时间,费了多少人力物力。一共二十一户人家,怎么其他住户都平平安安的搬走了,就萧家出了事?要不是他们家欠钱不还还死赖着不走,展家也不会把事情做绝非要把他家告到县上去。萧家全是咎由自取怨不到展家头上来,况且您只回到桐城几天展家怎么就在你心目中成了大罪人?为什么自家的亲兄弟还比不上外人几句轻飘飘的话呢?大少爷,天尧实在是不懂!”
云飞被天尧的话噎的老半天说不出话,最后才憋出句:“天尧,我知道你和云翔从小就亲,天虹也嫁给了云翔做老婆,可你也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啊!难道展夜枭也是我瞎掰出来的?”说道最后云飞好像又找回了自己的立场,变得有精神起来了。
展祖望听到这里也不由得皱起眉头,有些生气地瞧云翔。对于小儿子所做所为不是一无所知的他也时常头疼,说穿了以前对小儿子的纵容也只是因为没有选择而已。
云飞见对方没话反对更是越发有劲头了,打定主意要让展祖望毁约把溪口的地拿回来。
“爹,展家已经够有钱了,不在乎多赚少赚点。可那块地对人家来说就是赖以生存的根本,现在为了那地人家已经赔上了一条性命,难道您就不怕展家的后代遭报应吗?与人为善才是生存、经营之道的根本啊!”
不得不说云飞的话戳到了展祖望的痛脚,后代艰难是他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