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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冷冷地哼了声没有说什么。
戚少商也脱了鞋袜把脚浸在溪水中,微凉的溪水在腿间流淌而过,仿佛带走了什么。
“戚少商,你干嘛还来找我,我瞎了,不能保家卫国,不能驰骋沙场了......更不能帮助你那些生不逢时的无辜黎民......”顾惜朝有些负气地说,
也许此次边关之行是成就了自己的名声威望,但那个孩子,却是永远地去了,“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自己难辞其咎。
若是换一个人定会想,以后平定战事能救更多的人,那么这个过程中有牺牲是必要的。
顾惜朝不这么想,那个孩子是因为自己而死,自己看得到。但有多少人会因为自己而活,自己不会看到。
这看到的会永永远远刻在骨上、融入血中,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难以释怀。
“你啊,”戚少商叹了口气,捏了捏顾惜朝的手,“真的是追命说的那样。”
“追命说了什么?”
戚少商清清嗓子学着追命的声音,“朝朝是全天下最最、最心软的人。”
顾惜朝愣了一下,然后不禁笑了起来,摇摇头无奈地说:“他是全天下唯一一个这么想我的人了。”
看到顾惜朝笑了,戚少商也跟着笑了,“你真的是很心软,如果不是,你就会因为那个孩子的事自责,不会说出刚才那番泄气的话。”
挑了挑眉,顾惜朝没作声。
戚少商在水中踢了踢顾惜朝的脚,“喂,你有什么妙计?”
“什么?”顾惜朝没明白戚少商话中的意思。
“听说辽国指定了接替耶律成鸿的新元帅,大概马上要打过来了。”戚少商说。
顾惜朝淡淡地问:“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虽然你是养伤期间,但你好歹也是威名远播的顾将军,有责任协助我守住三关口。”
“哼......”顾惜朝冷哼一声,“你少给我找事情做,我还要根据这次得知的辽军境况参详两军布阵形式尽快上报给王彦,要指使我也是他,轮不到戚将军你吧!”
再次听到熟悉的话语,戚少商笑地露出深深的酒窝,
顾惜朝果然是顾惜朝,
即便目不能视,也依然凭着本能翱翔与天地之间的,
鹰。
这辈子,
这一刻,
最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某轩不想写因为看不见就崩溃发狂的小顾~~~某轩只想写一个打碎牙和血吞~~~能面对一切艰难困苦为了自己的理想不停步的男人~~~呃~~~看不惯的就表PIA了~~~
兮
顾惜朝一辈子只佩服过两个人:
戚少商是第一个,
他的侠义,
他的为国为民,
让顾惜朝回到战场;
追命是第二个,
他看起来很单纯,
却能看清很多很复杂的人,
就好像他从第一次见到顾惜朝起便坚定地认为,
顾惜朝是个心很软好人,
哪怕他曾经看到满手血腥、满眼冷酷的顾惜朝。
现在,
顾惜朝此生又多了一个让他佩服的人:
严邢跃,
猜到来人是严邢跃的时候,顾惜朝第一个想法是这人是来探营的、深浅不知。
严邢跃从言语间透露军情时,顾惜朝的想法是这人忍辱降辽数年、忠心为宋。
当严邢跃说出他降辽只为耶律成鸿时,顾惜朝心中百转千回,
面对杀了自己所爱大仇之人的勇气和镇定就是顾惜朝无法想象的,更莫说还要透露军机密要给这个仇人。
顾惜朝不知道严邢跃是怎么从辽营来到自己面前的,
不知道他要如何回去,
回不回去,
回得去回不去,
顾惜朝只知道这个听追命说看着格外清秀不像个将军的人,
铁骨铮铮。
严邢跃前脚出了军帐,追命后脚就护着顾惜朝直奔重关通知宋军主帅王彦。
待戚少商回到主帅帐中时只看到一封追命摆在桌案上的留书:
军情紧急,惜朝叫我送他回重关,勿念。
看到“勿念”两个字戚少商哭笑不得,追命这么风风火火地带着顾惜朝离开,那个“紧急军情”一个字也不告诉自己,怎么可能不念。之前听副将说有个姓严的、自称是顾惜朝救命恩人的人与他见面,见完面顾惜朝和追命便匆匆而去。
戚少商马上传令,派出一小队人马搜寻那人。
“报,戚将军,有圣旨到,传旨太监叫将军出去接旨。”传令兵来报。
戚少商惊疑中赶到帐外跪地接旨。
传旨太监拉开手中明黄色的圣旨念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抗辽元帅王彦回京述职,擢升威远将军戚少商为平辽大元帅,统领三军以抗辽贼,即刻赴重关接掌帅印,钦此。
“谢主隆恩,戚少商接旨。”
脑子一时间木然,戚少商还没来得及问明白旨意何为,便被传旨太监和副将急催着上马,奔赴重关。
终究还是迟了,
看不到桌上的帅印和虎符,
顾惜朝此刻有些庆幸自己的眼盲,
虽然看不到不代表那两样事物没有被匆匆奉召回京的王彦留在主帅帐中案上,但看不到至少可以让顾惜朝很快冷静头脑,开始想对策。
追命在主帅帐中晃悠了一圈感叹道:“这帐子以后就是戚大哥的了,威风啊!”
听到这句,顾惜朝不由得叹了口气,“帐子越大,手中的性命就越多。”
追命转身嬉笑对着顾惜朝说:“这可不像你啊,你什么时候起也像戚大哥那样为国为民了。”
顾惜朝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追命说的不错,
以前的顾惜朝何时在乎过“黎民”、“国家”,
想一想,顾惜朝自己也觉得好笑,
即便是现在,自己也不曾在乎这些,
只是......
他会在乎。
摇摇头甩去脑中杂念,
顾惜朝思索如何才能解开眼前困局:
临战换帅、敌情不明兼之“秘密通道”的种种不利,
该如何才能保住这岌岌可危的边城......
没有灯火的辽军主帅大帐,
微弱月光照着形成阴影的最黑暗处,
严邢跃站着,
想起了已经不在了的那个人,
攥紧手让指甲刺入肉中的痛也无法阻止心中泛起的痛,
剜心之痛,
昔日与耶律成鸿誓言:永不深究三关口一役。
正是三年前的一役,辽军通过秘密通道绕至关内,两面夹击,重关内主帅弃城而逃,自己带兵苦守三关口数月后投降与耶律成鸿。
现在耶律成鸿死了,
辽要大举攻宋,宋军对“密道”所处仍然一无所知,
誓言已没有再守的必要,
严邢跃想做的只有一件事——趁辽主帅未达之际偷盗辽军军事地形图送回大宋。
风卷起地上的沙土,
一圈一圈,
飞向天空中,
戚少商没有想到,
在去重关的路上遇到了从重关返回的追命和顾惜朝,
“你们说话,我先去给马喂点水。”追命牵着马离开。
“怎么去而复返?你身上的伤还没好,经不住这么奔波。”看着风尘仆仆的顾惜朝,戚少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顾惜朝淡笑,“我收到朝廷要调离王元帅的消息,本想早点赶来和他商量对策......可惜迟了。”
“那就别回去了,我让梁副将留守三关口,他遇事沉稳,你放心。”
顾惜朝摇摇头,“那是重地,若有万一,连重关也保不住了,我去守着,你将梁副将调到身边,若有燥进之时他也可拦你一拦。辽军总攻要开始了,你......多保重。”
戚少商暗想,三关口虽是要地,但地势险要就算辽军派兵攻打也不会有很大危险,顾惜朝前去定能保全,口中答应:“嗯,你也多保重,战时紧急,我先去重关了,再见。”说完跃马匆匆离去。
睁开眼望向戚少商声音离去的方向,眼前黑暗一片,顾惜朝苦笑着摇了摇头。
“惜朝,你不打算告诉戚大哥三关口的事?”追命牵着马从林中走出,看到戚少商离开,就猜到顾惜朝并没有将严邢跃带来的军情告诉他。
顾惜朝低下头轻笑,“告诉他又能有什么不同,他身为主帅一定要坐镇重关,守三关口最适合的人选依然是我。更况且我已有对策。”
既然不知道秘密通道之所在,就只有弃城而出,埋伏在山道两侧等待辽军前来夹攻之时一举击之。
“那也应该告诉戚大哥啊......”
“他知道只不过多一份担心,怎么,你是不信的我的计策能渡此难关?还是不信自己有本事护我周全?”
追命干笑几声挠挠后脑,“这倒不是,有我护着你谁也不能伤你分毫。来,上马。”
伸出手,追命将顾惜朝拉上马。
一天后,三关口主将营,
顾惜朝没想到会再在这个地方见到严邢跃,
原以为下次再相见定是在战场上举剑相向、各为其主,
严邢跃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坚持到这里,
黑色铁甲下的黑袍已经湿透,
有汗水,
也有血水,
从怀中摸出地图放在顾惜朝手边,严邢跃勉强笑笑:“辽军已开始攻打重关......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
顾惜朝摸到手边的羊皮,听到严邢跃异常粗重喘息声,“这是什么?你受伤了?我先找军医给你看看。”
“那是......辽军军事地形图,大夫不用了......”严邢跃摸摸胸口,那里有用油纸密密包着的耶律成鸿,“我还有事要去做......”
“什么再急,也要先治伤,啊......”追命跳到严邢跃身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却拍到满手黏腻,收回手看到一片红色,“你......伤的很重吧......”
严邢跃淡笑着摇摇头,“我一个叛将......不宜在此久留,若让人知道,顾将军也难逃通敌罪责......严某告辞了。”说完毅然转身出门。
“哎,你别走啊,”追命想拦。
“追命,”顾惜朝叫住追命,“他说的对,让他去吧,希望他还有时间做完他想做的事......你快帮我看看究竟辽军的密道在什么地方。”
展开羊皮地图,顾惜朝抚摸着地图,不知这一张图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