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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英站在高架上居高临下的观望,月色当空,湖泊案上张灯结彩,昏暗的灯光一点一点,像极了万家灯火,又看明月荷塘,大有荷塘月色的味道。
只是同个月亮之下,她前世的父母是否同样安然团聚一起赏月,只除了她,因为意外而来到千年前的她,少了爱女的父亲母亲哥哥是否还能高高兴兴的在月下团聚。
合起手掌,虔诚的向明月祷告,希望那个二十一世纪里的父母兄长嫂子侄子,能够平乐安然,一生平安。
“哦,有月英这是在拜月呢,想要什么要求月神实现的?”身后响起爽朗的笑声,有人走了过来。
黄承彦和水镜先生,庞德公走进来,月英回身微笑着施礼。
“月英方才为何拜月,可是想求月中老人给你牵引红线,黄家月女思慕嫁了?”庞德公呵呵笑打趣她。
“庞公取笑了,月英适才看见月明,向月神祈祷祝愿母亲身体安康,远离病魔的纠缠!”
黄夫人身体赢弱,众人都知晓,如今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不知还能再熬几年,她月下祈求月神赐母亲安康,是极孝之意三人默默点头。
黄承彦心里暗自悲凉,妻子的身体他知道,前段时间病情加重,还来势猛烈,一病就是一个多月,虽然现在已经好了许多,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可他却知道她已经内里掏空,将近油尽灯枯,时日无多了,如庞公所言,她最大的心愿是想亲眼看着女儿出嫁,她苦苦熬了那么多年,这次病势如此凶猛,她都熬过来了,只是想着亲自送女儿上花轿。
今天他举办这个中秋赏月会,大有为女儿择婿的意思,只是不知他意属的那个青年才俊,今晚是否有所表示。
正沉吟间,只见四个男子相携走过来,朝三人行礼。
庞德公笑道:“你们如何来了?”这里已是内室,一般没有主人邀请,外男是不能随便进来的,他意味深长的瞥了眼月英,他可不记得黄承彦有邀请他们进来。
孔明,崔州平,洛宋之和诸葛均相视一眼,正欲说话,月英已经笑道:“是月英请来的。”
庞德公笑得更深意:“哦?”目光在她身上一转,又望望空中的明月,似乎在嘲笑她刚刚的言不由衷。
看他一脸的打趣,月英又好气又好笑,知他想歪,却又不好明着解释,故作轻松的说道:“之前曾经答应宋之兄,请他尝尝功夫茶,所以才请来的。”
“哦?这个叫功夫茶?”水镜先生看着高台中间的那架茶盘,和上面的茶具,从没见过这种饮茶方式,表示很惊奇。
“是的,这叫功夫茶,顾名思义,要花费很深的功夫,请各位耐心等待,月英保证一定不会让人失望。”
“好,好,那就赶紧开始吧。”庞德公示意他们坐下,目光深意的看了一眼孔明,孔明只是目光淡然瞟逸的坐下,波澜不惊含笑不语的轻视向洗手束衣坐到茶盘前的月英。
素手净衣,月英开始演示功夫茶,用茶,纳茶,冲茶,淋罐,洗杯,洒茶,一系列动作下来,的确是花了许多功夫,她动作灵活,手势娴熟,身姿优雅迅捷,毫不停滞的手艺行动下来有如行云流水般不间断,一气呵成的干净利落,让在场的人看得目不转睛,深感赞叹,看到她动作奇妙之处险些脱口叫好,惊鸿一现。
满满的欣赏,满满的敬佩,随着她最后的一个动作而表示惊叹。
八小杯碧金色香茶摆在托盘上,月英首先敬上德高望众的水镜先生和庞德公,然后是父亲兼主人黄承彦,之后才奉上算是平辈的孔明,洛宋之和崔州平,诸葛均。
☆、落水风波
茶,香浓甘甜,清纯爽口,色泽金碧,色味俱全。
“好茶!”
入口醇香,回味无穷,让人恨不得再来一口。
功夫茶的特色就是好茶不在多,而在于精。
月英泡沏第二轮的时候,喝茶的人就更期待了,等待的过程是美妙的,欣赏她如行云流水般的手艺,是一种赏心悦目的观赏。
尽管月英的泡茶技术在现在只能算二流的,但在这里却足够让人大开眼界,好茶!好表演!中秋月圆,良辰美景,不知不觉圆月已当空,茶喝了不少,聊天也聊得很尽兴,庞德公很是满足。
看看一旁正和洛宋之闲聊品茶的月英,心里很是感慨,才智过人不羁世俗,世之奇女子也!庞德公瞅瞅怡然自得的黄承彦,孔明乃是当世奇才,如此才华的月英与他再般配不过,黄公千万莫要错过。
又转头看看空着座位,更衣去了的孔明,当世奇才身边当有一个才智与之匹配,一起站在高端的奇女子与之比肩而立,希望他也莫要因高傲错过这样一个好女子。
“哎,你第一杯奉茶时,先敬长辈没什么异议,可是为何你要先奉孔明,才轮到我?”这个问题一开始就涌绕在他心里,如梗在喉,不吐不快。
月英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一杯茶而已,值得你如此计较吗?奉谁先不都要奉吗。”
“那不一样,是你先说要请我的,提议也是你提的,如今请了那么多人一起品茶我也不与你计较,可是为什么你要先奉他,而不是应该先奉我?”
他一本正经让月英哭笑不得,没好气道:“我是说过要请你,可是诸葛先生帮我做好了这个茶盘,还未取分豪报酬,这第一杯茶敬劳苦功高的他可是应该的,人家为了这个茶盘可是呕心沥血,昼夜不分的赶做出来,第一杯敬他没有错吧。”
洛宋之张了张口,欲言又止,如此说来也没错,只是心里仍然不舒服,第一杯茶他可是满打满算的认为非他莫属的。
月英瞟了眼他失望的神色,无奈摇摇头,端起茶杯轻轻抿一口很不以为然,刚下的话她虽然说得有些言过其实,但孔明的确是花了许多心思精力,帮她制作了这个茶盘,而且还做得如此完美,他定然注入了不少心血精力,还分文工钱不取,第一杯茶敬他一点也没错。
诸葛均凝视着月英不以为然的神色,唇上挂上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怕只有他才知道兄长为了制作这架茶盘花费了多少心机时间。
一向对事都淡然处之,随心所欲的孔明,为了帮助这位尚未及笈的小姑娘制作茶盘,他先是花了几天时间研究探索图上的画像,在脑海里演现出茶盘的形象,然后又千里迢迢赶去蜀地楠木所在地,挑选了最好的楠木制作,还不辞艰辛割树取樟胶在茶盘上抹上一层防水,月英并没有言辞夸大,他的确是呕心沥血注入了心思精力,他所做这一切真的只是因为庞德公的推荐和兴趣吗?
没有令他失望的是,看来孔明并没有浪费心机,她居然懂他,第一杯茶她的确应该先敬孔明,他偷偷的观察到,当月英端着茶盘走过来时,兄长面色表情虽然是淡然无波的,但他修长秀美的手却隐约突现青筋,他居然在紧张。
然后看见月英先给他敬茶时,他的手立刻恢复,忍不住瞥了眼惊诧失落的洛宋之,清冷的眼眸闪过丝得意的挑衅,兄长你有时还真是幼稚。
正闲聊间,蓦地外面一阵骚乱喧哗,伴随着惊惶的惊呼声。
众人相视一眼,不知发生什么事,急忙起身走出高台。
只见前面的台上人群涌在栏杆边紧张的张望,喧哗惊叫。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黄承彦身为主人,发生什么意外他都是要负责任的。
“有人落水了!”
“黄公,有人落水了!”
黄承彦一惊,急忙奔过去凭栏观望,月光下湖面泛起一层层涟漪,却哪里看到落水的人,急忙喝道:“快,快救人,船在台脚下备有。”
“谁会水性,快下水救人。”
“是什么人落水了?”
一时间场面混乱,嘲杂声满天嚷。
“阿兄!阿兄!是阿兄落水了?是不是阿兄落水了?”诸葛均想起前去更衣的孔明,去了这许久没有返回,难道是他落水了。
一直跟着张望水面的月英吃了一惊,立刻拽住她问道:“你说什么?是诸葛先生落水了吗?”
诸葛均惊恐道:“阿兄更衣许久没回,有人落水他必定会来找我,可是……可是……落水的一定是他,阿兄……阿兄……”他冲到栏杆边上往下看,哪里有孔明的影子,便欲跳进湖里。
月英一把扯住他:“你要干什么?你会水吗?”
“我……我……可是阿兄……”
“不会水捣什么乱,不要一个没救上来又损一个,让开,我来。”月英推开诸葛均,快速的脱去碍事的外袍,“扑通”一声扎进了湖里。
北人大多是旱鸭子不会水,月英至少曾经学过简单的游水,曾在游泳池里练过溺水,何况爹爹已经派人下船搜救,她觉得她应该可以支撑到他们的船到来。
月光在水里的照应下,月英模模糊糊的看见不远处的水底有个身影在挣扎,她急忙游过去,扯住他的衣袖,伸手抱着他向上游去。
他感觉到有人靠近,下意识的揽住了她,紧紧的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一会两人便浮上了水面,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啊,他们在那里。”耳边听到有人呼叫,几条小船同时向她们划来。
月英抱着已经昏迷的孔明,尽力的支撑着两人不沉下去,待小船靠近船上的人将她们拉上了船。
中秋夜晚,湖水冰冷刺骨,如今被风一吹,当真是冷之入骨,月英手脚冰冷无力得瑟瑟发抖,而孔明昏迷不醒。
船靠岸了,人群涌上来。
“阿硕!”黄承彦脸色铁青,看见女儿瑟瑟发抖的样子想责备也无从责起,又心疼得心直抽痛。
“小姐,你没事吧?快穿上衣服。”清溪眼泪汪汪的奔过来,将衣服披风裹住她的身体。
冷意消退了些,月英垂下头不敢看父亲铁青的脸。
那边孔明的情况就不妙,他先落水时间太长,又不会水性,虽然他尽量的禀着呼吸,没有做多余的挣扎消耗氧气喝下大量的湖水,但胸口一口气转不回来昏迷不醒,周围的人都不懂,惊慌失措的只是乱挤压他的肚子,眼见救不醒来,只能呼喊着:“请大夫,快请大夫!”
月英喘了口气,看见他们急救不当,急忙上前推开众人道:“不是这样的,你们这样的急救不对,不是压肚子,是胸口心脏部位……哎呀,你们让开,我来。”跟他们古人没法沟通,她推开正给孔明压肚子的诸葛均,跪坐下来伸手解开他湿漉漉的衣服,露出他结实的胸膛。
“阿硕……”黄承彦脸色有些难看,这当众扒一个大男人的衣服成何体统。
“阿爹,再不救他就来不急了。”月英手下没停,在他胸口抚摸着感觉到微弱的心跳声,她立刻双手交叠,挤压心口增加心口血管的循环力,慢慢感到心跳加速起来恢复动力,她又捏住他的鼻子,迫使他张口,深吸一口气含住他冰冷柔润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