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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引爆。
无论哪边,秦炀均不忍再看,只面向前方,下令第四批精兵进入魔气结界。第三批精兵已找到魔核所在,而结界内机关亦破除殆尽。只是战斗堰甲上的计时功能提示,必须向外折返。众人发力向外狂奔,但行至近出口处,仍有一名精兵被身后一路追击的姑获鸟缠住,耽搁了片刻,终敌不过魔气侵染,失了心智。
此次单刀直入,若一切顺利,三十名最擅法术的精兵操纵金刚堰甲从石窟中挖出魔核,再一路护送金刚堰甲冲出魔气结界即可。
时间在这样的时候,便显得过分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当结界内终于有临近的脚步声传来,乐无异一推昭明剑柄准备上前,一个人影骤然从地上蹿起,从后将他扑到。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写得我精疲力竭,下一章还没成文,已经先被自己的脑补虐到了,是怎么回事……
☆、12
乐无异一手向后推肘,运气架开身后人的擒拿手,一手以剑支地,翻身跃起。转过身剑锋正要出风云动荡之势,却睁大眼“啊?”了一声,硬生生收住手中之力,侧身躲开武灼衣的缭乱剑光,一边向后闪避退让,一边大喊“武将军,你怎么了?你疯了吗?你快让开!里面的精兵出不来了。”
这一变故来得突然,众人俱是呆立错愕。细看武灼衣两眼通红,布满血丝,神情狰狞,却是已失了心智的发狂之容。
李焱第一个镇静下来,现下唯一的办法便是将武灼衣击晕,稍后进行医治。随后转念一想,自己手中的五帝之首剑过于锋锐,略有不慎便会伤到他。便一回手把五帝之首剑推入剑鞘,挑起脚边一把断剑。
秦炀心中所念亦是同李焱一样,眼下除了把武灼衣打晕别无他法。可是当他看见李焱一推一挑两下,似是要弃用五帝之首剑以身涉险,顿时惊惧交加。情急之下,他手中长枪用力向前一拨,将李焱拦住急声道:“末将得罪!武将军有令,不能让陛下进入魔气结界边缘三丈之内。主将未殁,末将不敢违抗军令!”
随后,秦炀手一挥,大喝一声:“护!”自己便发足向武灼衣疾奔而去。
身后数十名精兵得副将令,立即上前将李焱挡在身后。武灼衣治军严明至此,李焱不禁为之动容,便不忍为难,退到一旁助逸音等人为负伤精兵运功疗伤,同时留意着魔气结界边缘的动静。
秦炀用长枪从旁替乐无异接下武灼衣的凌厉攻势,“乐公子,结界内有兵刃相接之声,应是魔怪已一路追击至出口,而里面的精兵无法出得结界。要是此刻结界迟迟不开,魔核被夺回,恐怕已无兵力再次入内!”乐无异点头道好,趁隙脚下一移,身化流影瞬移至魔气结界边缘,昭明剑直直划过黑色漩涡。
秦炀多年来与武灼衣切磋过招过无数次,自是知晓他的身法和出招弱点。他手中长枪一挑,平刺上扬。待武灼衣后倾一仰,秦炀便长枪翻转,自上往下猛刺他下盘逼他失去重心。然而武灼衣发了魔性,竟比平时力大几倍,下盘硬接了他这一枪却纹丝不动。就在承载着魔核的金刚堰甲要出魔气结界的瞬间,武灼衣一转身弃下秦炀直追乐无异后背,身形移动速度之快令人匪夷所思。
乐无异正在接应飞身而出的最后一批精兵和金刚堰甲,有了刚才武灼衣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他身前有数十人掩护。由于魔核被夺出结界,里面的亡灵将俑也追击而出,对乐无异等人进行围攻。乐无异看到左前方三丈之外,李焱手提胸前,双足悬空,便知他要用传送法护送自己和金刚堰甲去往清和等人的封印法阵。
众人尚无心顾及后背秦炀战况有变,武灼衣已蓄力跃起,竟是对准金刚堰甲,要将其踢入魔气结界之内。秦炀眼见自己万难追及,一咬牙,眼一湿,手下终是用力一按。
乐无异和众人听得身后上方“轰”地一声震耳欲聋,护着金刚堰甲向外跃避数尺。
整个世界似一瞬安静下来。李焱的眼前,红色的火光,刺鼻的火药味,主将戎装的碎片在硝烟中飞舞飘散。
十一年前“若非念及无辜苍生,余断不会贸然插手。愿殿下为苍生计,切勿轻弃社稷重任”的密函,八年前拼死助他夺位时“灼衣心中有一念所执,但求百姓能世代平安”的泰山一掷轻鸿毛,三年前带兵支援秦陵前线时“秦陵之患不平,灼衣誓不还京!”的君子一诺,五岳为轻,还有他半身被拖入魔气结界内受了重伤,死守灵台的最后一点清明“我……一定要看到魔核……被送出魔气结界”。
李焱还未及细细思考,胸中悲恸便扩散至全身,热泪夺眶而出,打湿了还在胸前引法诀的右手指尖。
皇陵外晨曦初露。
当昭明剑锋从巨大的魔核上移开,醇厚的初始封印之力刹那间便将这团墨黑色魔气紧紧围封于其内,唯有魔核外围星星点点的橙色火光在清明灵力屏障内若隐若现。
清和、黛殊和青崖双手在胸前划开,集周身之气于指尖,将灵力流稳稳向法阵中心传送。
魔核一出结界,皇陵内外的魔怪均有所感应,骤风急雨般向封印法阵聚拢而来,而朝廷军兵和各门派人马也尽数撤回,在法阵外围的四面八方对魔怪进行拦截抵御,一时双方势均力敌,缠斗不休。
只是一昼夜不眠不休,亡灵将俑依然战力如初,但人却是会疲倦的。又是两个时辰之后,众人已皆露疲态渐渐落于下风。法阵外围的防御之力一弱,紫胤、南熏与李焱便明显觉得负担加重,一直处于以一敌多的劣势。
紫胤真人身形浮于空中,银发舞动,蓝色流光在手中凝成一柄空明幻虚剑,剑随心动。刺目的蓝光剑气所到之处,迷障顿开,魔怪尽散。
南熏真人持剑而舞,身法清逸曼妙。手腕轻轻一抖或是手臂一展,便是数道剑影纵横而出。转身、移步、挥剑,快得渐渐让人看不清痕迹。她手中的剑仿佛与人圆融如一,渐成太极图案的浩大剑意。
而李焱周身数柄长剑飞舞缭绕,清光流转。先以剑气为盾,又聚天地水灵,倏而万剑齐发,如群龙入海,倏而剑若流光,穿梭折返。五帝之首剑所到之处更是精光四射,瑞气缭绕。
他刚折了爱将,强自按奈住心中悲恸翻滚。此时此刻,紧挨他身后的是向他授业传道的恩师,法阵中心系的是天下子民的太平安乐。无论哪一个,都比他的性命、他的悲痛更为重要。众人只见他容色清寂,周身剑气肃杀萧瑟,气势竟分毫没有弱于紫胤和南熏。
好在法阵中魔核的灼热戾气已渐渐微弱,星星点点的橙色火光逐一暗去。最多再半个时辰,封印便能完成。
然而李焱却分明感觉清和原本笔直的后背往左侧略一偏,对面一白一青两道灵力流夹带着法阵中心的魔核猛地向前推进,将清和指尖的灵力流向他身前逼回一尺。黛殊和青崖均有感应,眉头微蹙。
李焱心头一凛,心思迅速回转。他不能确定清和究竟为何忽生此变,但自己的心法修为与清和一脉相承,虽封印术还远远不如师尊,但如果只是向他体内催送内息,或许能救燃眉之急。
这么想着,他对不远处的乐无异和寂如大师疾声道:“劳烦两位,务必保清和真人周全!”待两人身形一到,他便在清和身后坐下,运气一毕,左手急急搭上清和的后背。此时,湛蓝色的灵力流正被不断压回清和身前。而李焱的内息一进入清和体内,对面的两股灵力流和魔核便不再推进,然后竟慢慢向后退回,直至恢复到最初的三力平衡。
李焱知道成败均在这一线之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分心,只凝神感受着清和体内的气脉流转,根据其强弱调整左手上内息的催送。
就在最后几点橙色火光即将暗去的时候,一批骑兵俑似是作困兽之斗,一鼓作气冲破外围防线,向法阵边缘的五人同时攻去。
寂如以一敌二,被左侧将俑坐下骑的践踏命中,晕眩过去。剩下乐无异一人,绝无可能以一对三,还要兼顾不能闪避防御的清和与李焱,更无余暇取药解除寂如的晕眩。弹指间,李焱后背被马上将俑的刃舞利斧划过数刀。一时间衣衫开裂,血肉翻卷,鲜血不停滴下。昔日易骨的伤疤一大半被撕扯开来,痛入骨髓。他一咬牙,左手仍是紧紧贴在清和后背,一动未动。
直到他逐渐失去知觉,闭眼前,最后模糊看到的是法阵中心的魔核似已完全暗灭,耳边依稀响起清和的声音:“道之所御,凶妄尽……”他身体越来越冷,但心中却是无悲无喜,还有几分安心,似是回到多年前的太华山上,师尊第一次教他太清御云式那日的风和日丽。
作者有话要说: 写这章的时候,背景音乐一直是“玄天青月”单曲重放……才终于写完了。下一章之前我要休息一下……
☆、13
新历七年,帝领兵亲征,一举平定长达十一年的秦陵之乱。然战事激烈,帝重伤。龙兵屿精兵主将武灼衣殁。
李焱数年前因为要易骨换去半妖之血,而受了乘黄温留的恩情,体内甘木可救他三次不死。在从秦陵被送往长安的路上,他体内的甘木自行发挥效力,将他从生死边界拉了回来。
李焱在甘露殿整整躺了三周。到最后几天,看御书房里折子实在堆得高了,武后便拿一些来让他在病榻上先看着。秦陵魔患是他自登基之后日夜牵挂之事,此事虽了,但他每每想到武灼衣最后那戎装碎片在火光硝烟中飘舞的画面,心里仍是绞痛难当,有时甚至茶饭不思。
这些年,他太习惯有武灼衣追随左右的日子了。且不论那么多年袒裎相对,把酒言欢的君臣之情,短期内若再有战事,叶灵臻必须驻守长安,确保京畿局势的稳定,若说到远征,他身边还没有一个将帅之才可以与武灼衣比肩,让他想也不想便可放心托付重任。
还有师尊和秦炀的伤势。秦炀伤势迟迟难愈,大半是心病。虽然他引爆武灼衣身上的堰甲,确是因为当时情形已百无回转,为了顾全大局而下的狠心。可终究是心怀愧疚,难以释怀。而清和在旧疾发作之后,仍强行损耗真气维系封印法阵,最后关头还用了太华高阶法术太清御云式,若不修养个两、三个月,伤势怕是不会好转。
这些日子武后一直在他身边悉心照料,但他从她始终红肿的双眼便能猜到,她只是在他面前强忍悲伤,而当她回到自己的宫殿,怕是一想到自小便亲密无间的兄长,便伤心流泪,难以自己。
李焱知道这后宫里还有人寝食难安牵挂着他的伤势,他也并非故意躲着她,只是心头对武后的歉意压倒了一切,让他无暇他顾。当他终于可以起身上朝,武后已经病倒。这段时间他本就想多陪陪武后和襄城公主,在他的力所能及之内给她稍许安慰。现在更是一忙完就直奔立政殿,武后的气色才一天天好了起来。
当李焱终于决定要去望云殿的时候,已经是四月末的春暖花开。他没有让王德去通报,只是在窗外静静看着她。柳靥正在书桌前练字,明明已有了五个月的身孕,浑身上下除了隆起的腹部,看着却仍是让人心疼的清瘦。李焱知道,柳靥总是在心绪起伏,难以安定的时候才会练字。
而当柳靥看到李焱推门而入,一阵酸楚忽地涌上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