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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陛下,已有三个月了。”
难怪……近来后宫中有传闻说柳婕妤整日不务正业,不受天子待见。
因为有清和这一层关系,这件事上他对柳靥多少有几分不自如,想等到更水到渠成一些的时候。可照这样下去,怕是她会被宫女和其他妃嫔低看欺负。
这么想着,李焱便把“柳婕妤”的牌子翻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百度了一下,发现其实唐朝天子命是很苦的。他们并不像清朝那样可以选自己喜欢的,而是按照月圆月缺来定。从初一到十五就由地位低的轮到高的,十六到月底前则反由地位高的轮到低的。 九嫔以下则“九九而御”,即每九个人共同承恩一夜。这是把皇帝累死的节奏啊。反正是架构的朝代,就当bug没看到吧。
☆、09
当李焱收到从龙兵屿飞来的堰甲鸟,不由暗暗吃惊。好在龙兵屿一切无恙,只是乐无异拿不定主意,除了之前商定的搜索、地图、暗器和轻伤治愈功能,要不要在战斗堰甲中加入引爆功能。如果要加,该做成隐蔽的由主将从远处启动,还是做成明的由烈山部人自己启动。这件事看起来不难选择,一不小心却容易让烈山部人心存隔阂。
李焱下午去探望襄城公主,就留在立政殿用了晚膳。襄城公主随武后的性子,虽有些胆小爱哭,但毕竟是长公主,现下走路也稳了,话也会说不少了,甚得李焱喜爱。可是当宫女把公主领去睡觉,李焱和武后就显得有几分冷场。
不知为何,武后总让李焱想起他的母妃——圣元帝的淑妃,虽然已被李焱追封为太后,可是她生前……武后和他的母妃,都是痴情、善良、温顺的女子,可是太过柔弱,柔弱到无法支撑起她们自己内心的一片天地。所以李焱给了武后绝对的权利,后宫内甚至都还没有人是从一品妃位;李焱也让她有了他的第一个子嗣,所有的妃嫔都不能不尊重她。可是唯独爱,他无法勉强自己。
因为无话,李焱想着这也算不上什么军情机密,便把乐无异的请示随口跟武后说了。武后听了一时拿不出什么主意,只说别让烈山部人误会才好。
李焱笑着说没事,是朕不该和皇后说这个,朕出去散步,自己再想想。
正凝神想着,听到不远处有脚步声,明明先是顺着他这个方向来的,却似一下收住脚,又往远处去了。一回头看是柳靥的背影。
“柳婕妤,怎么看见朕就绕道而行?”
“远远看陛下似有所思,臣妾便不敢惊扰。”那夜侍寝之后,柳靥整个人就有点不好了。不管是写字、画画还是吹箫弹琴,都不如从前那样能心无旁骛了。然后一想到李焱身上的味道,他喘息的声音,他熟睡时的侧脸,她的耳廓就一阵阵发烫。原来真要对帝王恩宠做到无欲无求,宠辱不惊,比自己预想得更难。
待她走近了,李焱看她的神色,便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
“朕今天下午收到了从龙兵屿飞来的堰甲鸟,里面有个无异的口信。朕刚才就在想这事儿。”毕竟有皇后等人的先例在前,李焱没说得太仔细,只是当整理自己的思绪。
“所以陛下是想加入引爆功能,但又怕烈山部人不能理解我们的用意而适得其反?”
“是。”李焱有几分吃惊,暗自赞许她的聪颖敏锐,“战斗堰甲多半自带引爆功能,为的是若真到了穷途末路,可以与对方同归于尽。所谓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秦陵决战凶险万分,稍有闪失就功亏一篑。”
“臣妾虽不知详细布局,但主将又岂能时时看顾到整支军兵?况且正如陛下所虑,主将和副将由下界之人担任,烈山部人可能本就心存不服。如果他们还能操纵引爆功能,随意决定下属的生死,恐怕……”
“朕明白。况且如果做成隐蔽的,到时候才忽然引爆,恐怕要动摇军心,不战自溃。以后中原也再没有颜面去和烈山部人谈并肩而战了。”
“臣妾明白陛下想要磊落而战的决意。只是,要让烈山部人自己引爆……到时候既已走火入魔便失了心智,谈何容易。除非……”
“除非从现在起,便两人为一组进行训练,所配备堰甲也为一组,每个人可控制自己与对方的堰甲。”李焱忽然想到。
“那么……等上了战场,每个人对自己和配对战友负责,若判断当时情势已百无回转,可以启动对方堰甲的引爆功能。”柳靥想了想,一下子明白过来。
“对!为了让烈山部人心服口服,整支精兵自上而下皆按此法执行,主将与副将亦同。”和柳靥这么一条条梳理着,李焱心中模糊的碎片逐渐拼合成一个完整的答案,心绪顿时舒展了不少。
他出立政殿的时候,本打算想顺了这件事,便回御书房继续去批折子,可忽然觉得留在这里和柳靥再说说话也很好,脚下便没有动。
聊了这么一番,柳靥之前的扭捏也慢慢褪去了,看李焱一时没有要走的样子,便追问了堰甲鸟的事儿。
李焱命王德递上堰甲鸟,说这鸟是无异做的,朕也不十分懂。只记得无异说堰甲鸟是靠灵力驱动的,里面有凝音石,所以可以把所说的话保存起来。
世上真的有这样的东西?柳靥顿时有了兴趣,一脸的好奇。
李焱便站到她身畔,一手把堰甲鸟递到她身前,一手从身后挽住她的肩。皎白月光下微风习习,他离她那么近,近到可以闻到他身上的香。
柳靥双手把堰甲鸟抱到自己怀里,惊笑出声道,好软的羽毛,居然跟真的鸟完全一样。
她一抬头,看到李焱正带笑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下,他的眼中似有星辰闪烁。那一瞬间,柳靥有点恍惚,只觉得此时此刻,这个世上再没有比在他身边,更让她觉得美好的事。
时间一日日往前挪动,宫内岁月静好,宫外却暗流汹涌。各门派都在为决战秦陵奔波游走,李焱出现在后宫的身影也越来越少。
有时候他下午会来坐一下,满脸的疲惫,柳靥便给他泡好茶,静静等他说话。大部分的时候,她能接上他的话,便陪他一起列出条条框框,勾画圈点。直到暮色渐暗,烛光微燃。也有她完全不懂的时候,便把天子的一字一句,心忧天下都印在心上。
有时候他深夜才来,只小睡两三个时辰,便起身去一旁伏案疾书。有一两次,当柳靥醒来,他已累得伏在桌上睡着。晨光透过窗格落在他的眉梢、鼻尖和玄黄色的衣缎上,窗外鸟雀轻鸣飞过,留下微风中枝叶摇曳,树影婆娑。
时光就是这样在淡淡的暮色晨光中婉转流芳,柳靥早已恢复了对帝王来去的平常之心。而她给李焱的了无负担,却让李焱恋上了望云殿的这一方纯净和默契。
进宫以来,柳靥一直在写写画画的是她自己的口袋书,不是逸清那种天马行空的香艳连载,而是一篇一本的考据文。比如说天玄教是个怎样的组织,比如说董广号与血露薇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都是以前看过的奇闻杂谈,挑自己感兴趣的博采众家,然后进行脑补和梳理。
之前从闻人羽那里学会的画胖嘟嘟的小人太有用了,现在口袋书里的插画,不那么占地方了,画起来还省心。
本来她写这些口袋书也只是出于爱好,打发时间。没想到每次写完一本,从娘家跟来的贴身侍女晓若就问她讨了去看。估计一来是晓若入了宫也闲得发慌,二来是柳靥写的这些口袋书深入浅出,比百家典籍什么的容易读得进。
晓若算是从小和柳靥一起长大,柳靥小时候写的什么渣文,晓若都读过了,柳靥对她早没了藏拙之心。后来柳靥发现有几本口袋书也流传到了望云殿的其他宫女手中,她当时也没有多想,觉着定是晓若和她们要好,做了顺水人情,便由着她们去了。
没想到今早去给皇后请安,妃嫔间虽是若平常一般说笑,和气一片,柳靥临走前,武后却向她使了个眼色让她留下。她一边小心翼翼观察武后的脸色,一边惴惴不安。好在武后还是一贯的温婉轻柔,只是打开一个密函,从里面取出几页纸。柳靥一看,正是从自己写天玄教的那本口袋书里撕下的,所写内容是天玄教某代圣女,同时亦为教主的妻子,为教主生下一子以后,于机缘巧合下和中原一男子邂逅并且一见如故相恋。最后,圣女以自废双目的代价离开了天玄教,嫁到中原。
柳靥自是不解,回武后说这是自己写的,可有什么不妥?
武后这才面露几分忧色说,有人匿名投了这个去宫正司,告你写文影射,有不忠贞于陛下之心。这事儿挺莫须有的,便被本宫压下了,不过却是给柳婕妤提个醒,今后不可无防人之心。
作者有话要说:
☆、10
接连着几场大雪后,长安迎来了今年的深冬。龙兵屿精兵督训的进展,战斗堰甲的实战演习,洞灵源青崖先生的下落,各门派和朝廷兵参与决战秦陵的人马变动……进出于两仪殿的急报、奏折堆在李焱桌上从高到低,又从低到高,每天周而复始。
武灼衣已明确表示龙兵屿精兵督训已毕,战斗堰甲通过实战测评。青崖先生的下落还悬而未决,但一个月前,清和携部分太华山弟子已前往寿岳衡山。不管此行是否会有收获,决战秦陵已是蓄势待发,只等天气转暖,积雪消融。
新春元月的头一、两日,照例是要和皇后在一起的。之后的十几日,又忙得没时间去后宫。直到元宵节前日,李焱才翻了柳靥的牌子,却被告知柳婕妤身感微恙。太医赶到望云殿把完脉,便跪地笑言:“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娘娘已有两个月的身孕。”宫女内监们于是纷纷下跪道喜,一时间望云殿上下均欢欣不已。
拉上帷帐,李焱把柳靥轻轻拥入怀中,他的唇情不自禁贴上她的如云乌发,温柔的声音竟有些许嘶哑,“靥儿,朕很久都没有像此刻这么高兴了。”
这是他第一次直接唤她的名。
柳靥也是满心欢喜,笑着点点头道,“臣妾明白。”
李焱的手臂略往里一收,她的头便抵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几乎要融化在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中。然后只听到他在她背后轻轻落下一句,“朕好庆幸,当初靥儿选择了入宫。”
柳靥不由心下一动,便侧过头回吻上他的颈,也是低声道:“臣妾又何尝不是。”
次日,李焱便下了圣旨,册封柳氏为正二品昭仪。
武后亲自去到望云殿恭贺,顺便问了柳靥可有何想看但那两个书柜里没有的书册。
柳靥笑着回道:“皇后是在取笑臣妾么。”
“陛下今日一早就跟本宫说了:柳昭仪那两柜子书怕是快啃完了。若御书房里有什么她想看的,皇后拿给她便是。”
柳靥心下一暖,他虽然嘴上说得不多,但心里都惦记着。
“臣妾惶恐,倒让皇后娘娘费心了。”柳靥犹豫了半晌,终究还是问了:“御书房里可有与农耕制相关的书册?或者……与律令制定相关的典籍?”之前李焱和她提过制定《贞观律》的初步构想和均田制的推行,她因所知甚少而没接上话。
“……?这些东西本宫看了便头疼。妹妹所思所想,当真……与众不同。本宫让人去找找,若有的话过几日就给妹妹送来。”
一周后,李焱离开长安,动身前往秦陵。
李焱离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