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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闻人羽谈及秦陵战后的情形,声音却忽然低沉下来。战事虽然已了,但十一年来被魔患害死的百姓,战亡在沙场的侠士和兵将,他们的生命却是永远地消逝了,留下家中无助的妻子与年幼的孩子。战乱在他/她们心中留下的伤害不知要过多久才能慢慢淡去。
闻人羽在说到这里的时候,语中的哽咽深深触动了柳靥。闻人走后,她坐在书桌前想了很久。这便是昔日和李焱一起并肩作战的故友,虽然只是一个平民女子,但悲悯苍生的大爱却丝毫巾帼不让须眉。她似乎能透过闻人对过去还是夏夷则的那个李焱有了更深的理解。以前总以为自己已做得很好,能不给他负担,能跟他一起谈论国事,可是闻人羽让她明白,天地远远比她想象中更为广袤,而她应该能找到更多力所能及的事去做。
作者有话要说:
☆、15
如果说之前柳靥还不能十分确定,当七月中清和也出现在望云殿门口的时候,她对心中的猜测就再无怀疑了。
清和是宫外男子,不能与后妃单独见面,因此是由王德亲自陪着来的。远远望去,清和一身月白色广袖长袍,眉入飞鬓,面如冠玉,美好得不像是这凡间应有。
“叔父!”柳靥也不顾已怀着八个月的身孕,兴奋得一路快步行至清和跟前。
“娘娘已有多月身孕,还能健步如飞,山人理应恭贺。”清和一脸花好月圆的表情,口下倒是毫不留情,“不过还是请娘娘慢步为宜,要是惊扰了腹中龙子,陛下岂不是要怪罪山人?”
“好好,是靥儿错了。”柳靥因太过欢喜,竟也忘了跟他拌嘴。她看着久未逢面的清和,到底是在那场大战中旧伤发作得太烈,休养了这么大阵子,面色里还是隐隐透出苍白。不过好在天气温热,也就不至让人太过担心。
柳靥把清和和王德一路迎到了宫殿内。晓若见是清和来了,也是喜出望外,忙去寻了他最爱的洞庭碧螺春,并挑了上好的新叶奉上。条索纤细的碧绿色嫩叶入了水中便徐徐下沉,展叶放香。一时间茶几前清香芬芳,茶盅中汤绿水澈。
王德因李焱特别交待过,清和不比他人。见他和柳靥已说上了话,便转过身到远处候着。
晓若泡茶时用的虽然不是沸水,但毕竟是盛夏,不能即饮。清和调侃说一看娘娘这儿的茶,就知道陛下恩宠几许。
柳靥没有正面接话,只是低头一笑,“你们师徒俩对茶的喜好真是一模一样。”
清和打量着望云殿里的布置,一看到那两个被塞得满满的书架,眼里就浮起了笑意,“娘娘进宫前那会儿买的,倒还真全部带进宫了。”
柳靥回想起一年多前每日按着单子逛街扫货的事,也是顿觉忍俊不禁。然后想到清和临行前那晚,两人在月下小酌,心头又是感慨万千。
清和端起茶盅,小小抿了一口以探水温,说起了自己年前去衡山找青崖途中遇到的事,后来因柳靥问起,又大致说了太华山众人的近况。比如今年新收的三代弟子里出了一个学霸,又比如逸清自从知道了柳靥入宫之事,便开始重操旧业。只是这次好像没再外传,只在逸虚、妙圆等少数几个人手中传阅。
听到此处,柳靥忽然追问,叔父可知新书写的是什么?为什么会跟我入宫有关?
清和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困窘之色。有一次一页插图飞落出来被他捡到,于是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几个丫头近来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忍住笑很痛苦的异样表情。想来是因为柳靥跟他长得太过相像,这个梗让逸清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不过清和毕竟是清和,一笔带过了他不想提的事,“一本似是写完了,一本略正常的,她倒写不下去了。说是不熟悉宫里的事宜,列了个单子硬求山人带来,让娘娘帮着告知些细节,才能继续往下写。”
柳靥饶有兴趣地接过单子,逸清熟悉的字迹映入她的眼帘。她越往下看越止不住笑,只得跟清和说,叔父你在这儿先品片刻茶,容我到里殿落一下笔。
等到柳靥出来的时候,那单子已被封在糊好的纸函里。
又扯了些闲话,差不多到了清和要离宫的时候。他望着柳靥,眼中带着几分长辈惯有的放心不下,“娘娘喜得龙子,又已位至昭仪,可谓是羡煞旁人。只是……仅山人知道的那些朝堂之事,便已可以想见,恐怕娘娘也是冷暖自知……还请娘娘善自珍重。”
“原来叔父都猜到了……”柳靥低下头神情有几分黯淡。但当她重新抬起头望向清和时,眼底却透着柔暖坚定,“只是……既然要在最好的人身边,便无所谓那些寻常得失了。”
清和的心下一宽,心道这丫头和夷则,究竟谁是谁的命数,谁又是谁的依赖。当初夷则执意要回京争夺帝位,跪倒在太华山门前叩头离别,自己始终背过身,没有回头看一眼他离去的背影。那时的清和只感慨徒弟长得太快,终究到了无法再将他护在身后的那一天。而时光落笔生花,恍然只是一眨眼,那记忆中每次见到他便缠着要听故事,要稀罕玩意儿的柳靥,也已经长大,会云淡风轻地说出这样的话。
王德陪着清和离开望云殿的时候,其实才刚至申时,但因暴雨将至,乌云密布,天色已十分暗沉。路过山池院的时候,正撞见武后迎面盈盈走来,可她的目光却直直越过两人,思绪竟像是在千里之外。清和心里倏地掠过一阵不安,轻声问王德道:“王公公近来可曾见过皇后娘娘如此?”
王德摇摇头说:“未曾……不过自武将军过世之后,皇后娘娘哀忧过度,凤体一直欠安,陛下为此相陪了好几个月。一个月前,皇后娘娘的精神倒开始有了起色,今日不知为何……”
说话间,两人与武后只剩几步之遥,清和便迎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安。
武后的眼中有几分倦怠,又有几分歉意,“适才忽觉有些不适,竟未留意到两位,给道长陪个不是。”
清和仔细看了,见她眼眸的颜色仍是清亮如常,才暗自略松了口气,“皇后娘娘言重了,山人不敢当。”
“道长的伤势现今如何了?那日……要不是道长在最后关头以身相护,陛下恐怕……”
“多谢皇后娘娘挂心,山人的伤势已无大碍。倒是武将军之事……还望皇后娘娘节哀,以凤体为重。”
武后点点头,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之前明明感觉自己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今日午睡起身后,头却忽然晕眩得厉害。原本只想在立政殿附近散散步,也不知怎的竟越走越远。等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站在山池院,而且天色狰狞,大有风雨欲来之势。身体异样的不适加上抬头所见的天象,交织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落在她的心头。她离开山池院的时候,几乎是落荒而逃,脚下步伐却慢得不像是由自己控制。直到清和温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噩梦般的感受才在一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窗外瓢泼大雨,电闪雷鸣。御书房的门紧紧关着,只听见雨点打在窗上的“啪啪”声响。
屋里只有李焱和叶灵臻。李焱的双手背在身后,问道:“你那边如何?可有进展?”
“略有头绪,但还需静观其变。他们应该不会让陛下等得太久。”
李焱点点头,明白在“他们”有下一步动作之前,他只能以静制动。
此刻,屋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从这叩门的节奏就能听出是王德。打开门,叶灵臻见王德身后还站着清和,便行了礼退下。
因为雨势太猛,清和一时不便出宫,李焱就索性留了他在宫中用膳。直到入了夜雨渐停,清和离去,李焱才回到御书房,重新批起了折子。
近来的折子一半是跟官吏选拔与考核新制有关,另一半是与调整、精简机构的提案有关。这两件事是他早在决战秦陵之前就想着手去做的,现下却因为朝堂局势不稳而又被搁置下来,想来不禁有些心烦。
李焱起身要在房里走走,却听见窗外有“吧嗒吧嗒”堰甲鸟翅膀扇动的声音。李焱想,是无异那边有什么消息么?
于是他打开窗,让堰甲鸟停在自己的手臂上,顺手拨了机关,然而里面却传出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多谢陛下费心。臣妾与孩儿一切安好,勿念。”
李焱的嘴角不自觉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靥儿,朕果然还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么。
窗外更深露重,雨后的风带着些许凉意扑面而来,却让人觉得格外清新沁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打完DLC,受了一些打击。看起来烛龙是要让夷则顶着小言男主的范儿,一路走到黑了。出了这个DLC真是添乱,那我要写夷则感情的升华,不是扭起来更难……
☆、16
次日早膳过后,王德又来了望云殿,送来李焱的一封书函。
正所谓字如其人,李焱的字迹银钩虿尾,落纸烟云。虽然柳靥早已看过多次,但当她展开信闻到墨香的一瞬,仍是觉得怦然心动。其实整封信也就一页纸,罗列了若干名字。
右半页上的五个,一看便是给小皇子的——乾、泰、治、恪、愔。
左半页上的四个,自然便是给小公主的——长乐、东阳、晋阳和新城。
柳靥笑着摇摇头,哪有那么早就开始选名字的。犹豫半晌后,她提起笔,在右边的“乾”字和左边的“晋阳”上画了两个圈。
当她正要把信折起,目光却落定在左下角落款的那个“焱”字上,怔怔停了许久。
在她入宫之前,清和曾跟她说:“你当日在太华山遇到的那个男子,差不多便是叔父多年来一心想要护佑的弟子。那样的夷则,和当今圣上李焱,很多时候不会是同一个人。”太华山上的三皇子,是清和一手带大的。对他来说,沉淀在心中的那段最美好的师徒岁月,恐怕全都是带着“夏夷则”的印记,而甚少与“李焱”有所关联。
可是柳靥与清和不同。她当初义无反顾爱上的,入了宫后相知相守的,从来都是那个作为帝王的李焱。她看着他为了平秦陵魔患而身赴险境,为了治理天下而废寝忘食,会因为失去爱将而痛心疾首,也会在武后病倒时尽夫君的责任。即使他跟所有的帝王一样,会有她还未曾见识到的冷酷与君心难测,这样的李焱在柳靥眼中已是足够地好。而“夏夷则”于她,反倒是带着几许陌生。
也许,按照常理来说,如果他今日写的是“夷则”,她应该会更高兴,因为那似乎代表着他对她彻底打开了心扉。但不知为何,她心里真实的感受却是恰恰相反的。当她看到信上最后那落款是“焱”字,而不是“夷则”,竟是暗自松了口气。
当时的柳靥还不能完全了然,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微妙感受。直到很多年后,当她再回过头来想当时的心境,才一看即透。其实说来也简单,因为她私心里始终抗拒着“夏夷则”身上,缠绕有太多与阿阮相关的回忆。
长安那一年难捱的盛夏,在知了的喧杂鸣叫声中终于过去。九月初,整个长安城因为太极宫中传出的喜讯而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