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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全名是什么?”我温柔地问。
这孩子整个是两面派,见大人不在,表情就丰富多了。
“嘘,你轻点,别这么大声?”他不耐烦地说。
我觉得好笑,也故意说:“你那样是在抓蛐蛐?”
小有吃惊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会不知道,当初和夏晓芙上天入地地找蛐蛐,和人斗蛐蛐。这方面我是权威。我故作神秘地说:“切,你那样就能抓到好蛐蛐,你在作白日梦。”
见他没反应,就又说:“这儿蚊子太少,要有也不会是好蛐蛐。最好去桥边,草多的地方。要学会听声音,能叫的蛐蛐才能打架。好蛐蛐头要大,不但要大,头顶还要锃亮。就你手上的那个,尖头小脑,一定是劣种。”我侃侃而谈。几句话搞得小太郎,目瞪口呆:“原来是这样,我以前养的几个懒得只知道吃饭粒,拨拨它都不动。”
我了然地看着他:“小伙子,好好学着点。以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切磋一下。还有你到底叫什么?”
小太郎明显对我态度有些改观,怯怯地说:“我叫范思有。”
“范私油,贩私油。哈哈,你的名字太另类了。”我恶毒地笑着。
“什么是另类?” 小太郎好奇地问。
“另类你都不知道,还说自己不是两三岁的孩子。”我刻意调侃。
小太郎涨红了脸说:“我今年五岁了。”
“哦,都五岁了,还不知道另类是什么?你太幼稚了。”我把他当初的话,全数还给他。
小太郎却不生气:“你说话真有趣。”
我不屑地看了他一眼,走回屋里。小太郎跟在我身后说:“你和那个叔叔是亲戚?”
我嗯了一声,伸手拿起一块西瓜啃着:“他是我老公。”小太郎体贴地递给我纸巾说:“你们为什么要复婚?”
我叹了口气,没说话。小太郎揣摩了我的表情说:“是他逼你的?”
这回轮到我震惊:“你怎么知道。”
“每次我爸和我妈吵架,我妈就感叹她是上当了,被逼的。” 小太郎神情严肃地说,“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他们还是会和好。不过我妈说,爸爸打手太多,斗不过。让我快点长大,替她报仇。”
我更震惊了:“你爸是黑帮的?”
“什么是黑帮?是穿黑色的人吗?” 小太郎问
“差不多吧。”我打着哈哈。
“那他就不是,我爸爸平时穿军装。”
第79章 风波亭4
小太郎明显缺乏交流对象,一个晚上有问必答,向我交代了祖宗十八代。等到叶容宽和范书记谈完工作,见到我和小有谈笑风声,也有些奇怪。范书记连说,我和小太郎有缘分。我也纳闷,原来我也可以老牛吃嫩草。
叶容宽拉着我走回首长家,一路上还问我用得什么法子搞定吴家的小魔头。我颇为得意地说:“将心比心。”
叶容宽轻叹:“什么世道。”
估计看到了小魔头,叶容宽内心有些波动。一晚上,他极尽床第之能事,让我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情深处,满头大汗的叶容宽感性地说:“江米,我都这么努力了,你也该给我生个孩子报答我吧……”
“你就不怕也生出个魔头?”我问。
叶容宽轻拥着我说:“我会让他改邪归正的。”
第二天,我如常到天阙上班,刚一进项目组,同事就说方惠找我。我忙不迭地上了楼,方惠见到我,莞而一笑:“还没恭喜你和叶市长重修旧好呢。”我嘿嘿笑了笑。她把我领到一间办公室,说:“叶总交代了,楼下条件太差了,让你以后在这里办公好了,我和项目组的人交代过了,他们要有事会来找你的,工地上的事,你就不用亲自去了。”
我点了点头,心想,叶容轩又玩什么新花招,给了我那么多甜头,非他本性所为。我一整天在个人的办公室百无聊赖,打开门四处走走瞧瞧,发现首脑层果然安静。回来,又上了一天网,看了看《福兮》的更新,发现作者外出停更了,就更觉得无聊。临下班,我才想通缘由,就是叶容轩有意要把我孤立起来了。
下了班,我就到医院看望荣享。没来得及推门就听到里面有人在讲话,是厉狐狸:“你以后不用再开车了。”
“为什么?”荣享大叫。
“我要对你安全负责。” 厉狐狸平静无波地说。
“这次是意外而已。” 荣享辩驳。
“你不用解释了。反正你的车我收回了,以后也不会给你买了。”
“厉秉年,你太不讲理了。” 荣享愤怒地说。
“就这样,你好好休息。” 厉狐狸说话要走。
“厉秉年,你不许走!” 荣享高分贝地命令到。
没人回应,我也急忙闪到一边躲藏。很快门一开,厉秉年的身影闪出。
“我以为我可以克服一切,谁知道我有时毫无勇气。我以为自己可以填满我人生的欢喜,然而,制造更多悲伤的,却偏偏是我自己。六岁时,我遇上一个人,是他把我心爱的玻璃球捡起。八岁时,我跌倒在葡萄园里,是他替我擦拭满身的泥。十岁时,我孤单地望着断了秋千的秋千架,是他对我说带我寻找我的阿拉丁。我对自己说没有了家,也许那个人会爱我多一点,却不知道我终将会失去他,他早晚会离去。直到一天,我才知道,我要学会忘记,忘记我曾经义无反顾地爱过一个人,忘记他的温柔,忘记他为我做的一切。因为,只不过,只不过,我败给了自己的爱情。”荣享站在那里,逐字逐句缓缓地说。那一曲单恋之歌,哀婉地如同失了色的芙蓉花。我站在黑暗中聆听,内心震撼地无与伦比。这才是真正的荣享!
许久,走廊里没有一丝声响,时间仿佛停滞在那里。好久,远处,传来救护车的呼啸声。我隐隐听到,厉秉年有些克制的声音:“你好好休息。”说完匆匆离去。而我的手机也很不合时宜地响起,我手忙脚乱地掐了电话,从角落里闪出。看到荣享呆呆地站在那里,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拍拍她说:“好孩子,你已经尽力了。”
荣享望了望我,问:“你都听到了?”
我哎了一声,不敢多说话。荣享又望了望走廊尽头,问:“厉秉年该走了吧?”
我也跟着看了 看,说:“应该是。”
荣享像泄了气的皮球,回屋,躺回床上:“我算是知道哥哥是怎么被逼成同性恋的了。这要演个戏太难了。我快缓不过来了。”
我仿佛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她:“你确定,刚才是在演戏?”
“不然是什么?” 荣享没心没肺地说:“好歹我在瑞士时和同学演过哈姆雷特,有些根基。不然今天这场没法演下来。”
她抬头看到我痴呆的表情,又说:“怎么样,你也缓不过来了?”
我无助地望着她说:“我倒是没关系,就怕厉秉年从此一蹶不振。”
她奇怪地看着我说:“那样更好,他都剥夺我开车的权利了,我也要使使我的杀手锏。你不知道,我一共有表白三部曲,本来想一开始只是念个《再别康桥》,后来怕立意不够清晰,又想朗诵《好吧,我们不再一起漫游》,又怕力度不够,所以自己改写了剧本。只不过,没想到,厉秉年还是老僧入定。”荣享有些失望地说。
“不然,你希望如何?”我气急,这荣享太阴暗了。
“我以为他会痛哭流涕,痛改前非,当场归还我的车,取消婚约。” 荣享想当然地接过话茬,“Lisa 为他茶饭不思,我也应该帮帮她。”
我叹了一声,说:“放心,不远了。”说完拿起手机,看了看,果然是叶容宽的查勤。
叶容宽显然不太高兴我掐了他的电话,命令我马上回首长家,我试图让他来接我,却被他一句“你不是有手有脚?”拒绝了。这厮的心眼真小,□裸地报复。无奈,我只能挥手和荣享道别,坐上了地铁回家。
这几天,一直搭着叶容宽的顺风车上班下班,所以我很自觉地整日里穿着高跟鞋。没想到,还有变卦。我踩着高跟鞋,气喘吁吁地从地铁站回到首长家,累得快没人样了。赵允芝见到,颇为吃惊地说:“不是不用去工地了嘛?”
“哎。”我擦了擦汗说,“我下班时,去医院看个朋友,回来时坐的地铁。”说话间,我的眼光瞟向一边端坐的叶容宽。
赵允芝点点头:“也该买辆车才是。”转头望向叶容宽:“容宽,你要是没空,让容轩帮江米看看,适合哪种车。”
“我看还是算了,她又不会开。” 叶容宽拒绝。
“我可以学。”我在一边小声嘀咕。
“那就等你学完了再说。” 叶容宽毫不留情。
我心中也纳闷,不就是掐了个电话嘛,至于这样睚眦必报的。回到屋里,我就质问他:“怎么回事,你不是说结了婚就给我买车的吗?你说话不算数。”
“我是向你学习的。” 叶容宽冷冷地说。
“我怎么就说话不算数了?”我反问。这不没事找事嘛。
“当初,你不是答应要早晚两次报平安?”
啊,原来是这样!的确,我没有一次做到。我马上好脾气地说:“领导,请再给一次机会吧。”
叶容宽这才和缓地说:“看你表现。”
我无奈地摇头,真是幼稚!
之后几天,我特别勤快地给叶容宽报平安,我不知道他高不高兴。直到有一天,花蝴蝶来到我的办公室。
第80章 风波亭5
花蝴蝶来到我的办公室时,我正在联众争上游。看到他进来,我特意让他多坐了一会儿。等我打完一盘,花蝴蝶咳声叹气地说:“大哥怎么会看上你这种人?”
“你应该问他。”我假意提醒。
“说吧,你看中哪辆车了,我陪你去看看。” 花蝴蝶开门见山。
我狂喜,功夫不负有心人呐。
坐上花蝴蝶跑车,他又开始喋喋不休:“你要车干嘛,你又不会开,放在那里当摆设嘛?”
“你别管,我有司机。”我说的是真话,荣享自打被剥夺开车权利以来,眼看要重新融入了地铁大潮,每天和我抱怨。我安慰她,马上我会给她一个答复。荣享听完我的计划,十分热忱地表示会时刻提醒我给叶容宽报平安。所以我能在如此快的时间里夺标,她功不可没。当然,她提出买粉红色的车时,还是被我拒绝了。
我和花蝴蝶在车场转了半天,发现国产车很便宜,可惜我一辆没看上。进口车很贵,可惜我和叶容宽没有这个实力。我在左右为难之际,花蝴蝶已然显露不耐烦:“大嫂,我看那小POLO 就不错。不如就那辆吧?”
我瞪了瞪他:“你不知道买车和挑老婆是一个道理,那就是要睁大眼睛好好考察。精挑细选。独一无二,懂不懂?”
花蝴蝶不屑地看着我说:“我看大哥是眯一只闭一只才会选上你。”
花蝴蝶又开始孜孜不倦地打击我和叶容宽的婚姻。“叶容轩,注意你的言词,我现在也算是政治人物了。你在破坏国家长治久安。”
花蝴蝶哼了哼,没说话。
我继续左看右看,发现不远处有一辆银色小车,双门式设计,外形线条流畅; 简练,我一眼看中。于是我向花蝴蝶招招手:“叶容轩,我看这辆不错,不过这里有些划痕,你去问问多少钱,能不能便宜一点,不贵的话,我们就买它吧。”
抬头看见花蝴蝶面色灰败,嘴角颤动:“大嫂,你确定?”
“怎么了?太贵了?这是什么牌子?”我愣愣地问。
“大嫂,请你看清楚,这是我的车!” 花蝴蝶愤愤地说,“你真是慧眼识英雄。”
原来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