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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彭斯太太用心,莉迪亚铭感五内,不止一次暗中握了握她手,彭斯太太也温柔回握,眼中充满理解和善意。
到得离去时候,贝内特太太竟有几分乐不思蜀。
“你真交了个好朋友,我小心肝,”贝内特太太兴高采烈说,自从重逢后,她对小女儿称呼就肉麻让人直起鸡皮疙瘩,不管怎么明示暗示都坚持己见。“和彭斯太太说话我觉得活极了,她可比卢卡斯太太她们有趣多了,也和善多了……她很乐意把一些伦敦社交界发生有趣故事告诉我……噢噢,你不知道,她们消遣玩意可真多,乡下一点都比不上……”
和加德纳夫妇分道扬镳后,贝内特太太马车上口若悬河;莉迪亚抱着阿尔瓦有一下没一下拍抚着;玛丽则抱了好几本从彭斯先生书房里借来哲学书籍,堪称平凡清秀脸上,一双褐色眸子煤油路灯昏暗光线下闪闪发亮。
——今天这次会友,还真可以称得上是皆大欢喜。
到了家,女仆过来迎接,莉迪亚等人把自己披肩交给她,去了起居室,等到女仆把披肩放好,又让她抱着阿尔瓦上楼歇息,顺便把她首饰盒拿下来。
贝内特太太看着女仆手忙脚乱地背影道:“你很该再请几个人,我女儿,让她一个服侍我们好几个,总有抽不出手时候,要是有人过来拜访,哦,那可太糟糕了。”
“是,莉迪亚,这确实很失礼。”玛丽推了推眼镜,旁边附和。
一直和这个姐姐说不上什么话——主要是她听不懂对方引经据典——莉迪亚不好意思地笑笑,把自己一枚蓝宝石胸针放入女仆急急捧来首饰盒里,“我们伦敦只是暂时落脚,这儿除了彭斯夫妇也没什么朋友,自然没有多多请人必要,”她又取下自己蓝宝石水滴耳坠,“而且等拜访了朗伯恩,征得了父亲同意,我们就直接转道回斯托克去了。”
“那个小镇可没什么名头,你们为什么要那儿置产呢。”贝内特太太抱怨着,把缠绕自己手腕上手袋细绳解下来,“要我说,还是来伦敦住好,这儿距离朗伯恩不远,不但你们舅舅舅母住这儿,姐姐姐夫们也都有房产,你很该听听我主意,和威克姆先生多多提上一提。”
莉迪亚柔顺地笑笑,“妈妈,我会和乔治说。”
贝内特太太闻言,先是满意地点点头,随后又难过地掉了眼泪,“……哦,我真不习惯你这样千依百顺听我话,我可怜莉迪亚,也不知道以前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爱心泛滥贝内特太太又一次把小女儿用力抱进了怀里,莉迪亚和玛丽只能无奈地再次安慰她们几乎多愁善感母亲。
安慰到一半,那位威克姆宅几乎没什么存感亚裔青年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入乡随俗地对自己女主人欠身行礼,说男主人吩咐,让女主人重整理妆容,陪伴他去参加一个舞会,马车已经外面等着了。
贝内特太太听了大为激动,迭声连问她们也可以过去参加吗?
亚裔青年用还有些蹩脚口语说一张邀请函只能让两人入场。
贝内特太太顿时大失所望:“哦,我还指望着能够趁着这个机会把玛丽给嫁出去呢!家里可就剩下她了!”她一副懊恼样子。
“妈妈!”玛丽气恼地嚷了句,“我不想嫁人!”抱着书蹬蹬蹬地上楼去了。
“你瞧瞧、瞧瞧她这是个什么态度,”贝内特太太气得差点又要痛呼自己神经,“现我和贝内特先生,她当然有恃无恐,可我们蒙主宠召了怎么办?朗伯恩只能给那对该死柯林斯夫妇继承,她以后难道要露宿街头吗?”
莉迪亚连忙安慰她,“妈妈,这事儿可急不来,您别担心,玛丽总会找到意中人,就算真找不到,不还有我们嘛?”她边说边让女仆重把她首饰盒拿过来,以及重挑选礼服。
贝内特太太也是随口抱怨两句,见女儿和仆人忙得团团转,自然上去搭了把手。
等到莉迪亚打扮妥当,贝内特太太和女仆亲自送了莉迪亚上马车:“注意安全,小心驾驶。”她这样叮嘱着车夫,一腔母爱溢于言表。
莉迪亚上半身探出车窗,亲昵地与母亲互相贴了贴面颊,才扬声让车夫动身——这时已经是八点过五分。
马车行驶过一条又一条街道,车轮压石板上响声与细微呼吸声交相呼应,转眼,就一幢烛火辉煌建筑前停了下来。
莉迪亚只用一眼就见到了她丈夫。
他总是那样出类拔萃,耀眼谁都遮不了他光彩。
他看上去也刻意打扮过了,穿着一身黑呢绒面料挺括礼服,一条金色细链顺延而下,没入了口袋里,隐隐露出半块精致怀表来。上面时刻用十二颗细小钻石雕琢打磨而成,烛光下熠熠生辉。
“亲爱,希望我冒昧要求没有惊扰到你正常交往。”英俊迫人高大男子众目睽睽之下,执起妻子手亲吻她手背,眼底温柔让莉迪亚忍不住红了一张娇艳芙蓉玉面。不止是她,就连周遭看到这一幕太太小姐们也纷纷抚胸抚胸惊呼惊呼,一个两个,目光都聚焦这对举止优雅仿佛出自宫廷般配夫妇身上。
“不,您并没有惊扰到我,我好先生,”莉迪亚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四周,丈夫邀请下走下马车,“就刚才,我们散了聚会。”
“这可是个让我松了口气好消息,”威克姆朝着妻子弯起手臂,“那还等什么呢,我好太太,让你先生带领你去往另一个有趣世界吧——”他满眼愉悦地眨眼,“希望今晚我能够让你觉得不虚此行。”
“好,先生,”莉迪亚用贝内特太太坚持让她带过来折扇划开遮住了漂亮面容,却遮不住那双笑弯璀璨蓝眸,她将自己手伸入丈夫屈起手肘内,笑靥如花:“我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很努力中【握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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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迪亚挽着丈夫手上了一层又一层金色台阶;一条猩红色地毯自他们脚下延伸入内;四个容貌出众门童同样穿着猩红色制服对着他们抚胸行礼。他们动作标准而规范;给莉迪亚带来了一种无形压力。
——她从未接触过这些;本能有些惧怕。
“宝贝儿,没事;一切有我呢。”威克姆一脸从容地小声安慰妻子,把邀请函递给了门厅处一位穿着黑礼服系着同色领结中年男子。
“很高兴两位能够拨冗前来;”匆匆扫过邀请函中年男子发现左上角那个隐蔽族徽后;脸上表情明显变得慎重而恭敬有加:“我谨代表我主人向两位表示热烈欢迎,祝两位今晚能够玩得愉、宾至如归。”
“承您吉言。”莉迪亚抿了抿因为紧张而有些发白嘴唇,学着丈夫表情对着中年男子镇定地颔首为礼;走进了宴会大厅。
“乔治;他主人是……”莉迪亚好奇问话消失喉咙里。她满眼震惊地看着出现自己面前这一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里接收到事实。
莉迪亚可以对上帝起誓——她从没见过这么多人聚集一堂,接踵摩肩跳舞!一眼望去,起码也有数百对舞伴!难怪她马车里就听到了几乎像是打雷一样闷轰声!
这真是太疯狂了!
莉迪亚有些脚软。
舞会大厅内,衣香鬓影、侍者如云。乐队前面台子上演奏,极为歌唱家昂首挺胸,双手交叠放小腹上高歌——莉迪亚听出她们唱是莎士比亚歌剧中一段。
两条几乎如同长龙一般长桌将舞池内狂欢宾客们包围,上面银制烛台和银质餐具以及让人口水直流美味佳肴烛光照耀下越发显得垂涎欲滴。各种各样酒瓶和高脚杯堆成了金字塔形状,莉迪亚恰好瞟见一位褐色头发英俊侍者启开了酒瓶,往那三层酒杯顶端倾泻而下,猩红酒液如同割开动脉喷涌而出鲜血一样撒入高脚酒杯内,一阵扑鼻葡萄酒香混合着女士们身上脂粉香给舞会增添了几分热度。
“亲爱,你还发什么呆?”威克姆笑容满面带着目不暇接妻子走下一层又一层金色台阶,如同两滴水融入了大海。
这个舞厅大得简直离谱,不但人多声音也喧哗让人恨不得捂住耳朵。威克姆却似乎很习惯这些,他几乎是轻车熟路就找到了今晚要会面人。
穿着一身火红露肩礼服卡米尔小姐正捏着扇柄,挑着一位男士下颚**,两人之间张力几乎一触即发。莉迪亚明知那样暧昧火热与她没有半分关联,依然不受控制涨红了一张娇艳面容。
卡米尔小姐这时也看到了他们。她扬了扬眉毛,凑到男士耳畔喁喁细语了两句,朝着他们款款走来。
双方见礼问好。
威克姆告了声罪,拉着妻子餐桌前坐下,给她取用了一些食物和点心——拢了拢她耳鬓一绺滑下来鬈发——叮嘱她不要胡乱走动,这才转身又回到卡米尔小姐身边。
眼睁睁看着自己丈夫和卡米尔小姐耳鬓厮磨般滑入舞池莉迪亚咬了咬下唇,垂着眼帘慢慢叉起餐盘里一小块蓝莓蛋糕放入嘴里。
“您还真是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带着她,就这么怕她您不注意时候变成小鸟飞走吗?”舞池里跳中规中矩,实称不上出彩威克姆和卡米尔小姐很就消失人们视线里。舞池里人实是太多了——除了刻意近前,他们甚至听不清彼此说些什么。
“珍贵宝贝自然要随身携带。”威克姆面不改色说。已经深入舞池中央他却不知他珍宝已经多次被人觊觎。
——乖乖坐餐桌旁等候丈夫莉迪亚再一次歉意拒绝了一位优雅绅士邀请,不好意思地说她这是等人。那位绅士颇为体谅,但还是用不敢苟同口吻道:“这样让一位迷人女士苦等,可不是绅士所为。”
莉迪亚又窘又慌,只能装傻,等到这位绅士告辞离去,莉迪亚不禁起身往舞池靠近了几步,试图找寻丈夫身影。
她自然一无所获。
舞厅太大了,威克姆和卡米尔小姐又刻意往正中央移动,她哪里找得到。
因此,除了引来多狂蜂浪蝶外,莉迪亚没有任何收获。为了避免多麻烦和应酬,她只能怏怏退回原位,却这时候扫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哎呀……珍贵宝贝,”跳得两腮酡红,浑然不知对方妻子已经等得抓狂卡米尔小姐叹息一声,“威克姆太太可真是个幸运让人嫉妒女人,”她满眼幽怨地步步跳近她舞伴又拉开距离,鞋跟叩地声音充满节奏和韵律,“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够找到一个这样对我男人……”
同样不知道妻子已经等得不耐烦威克姆先生彷佛没有听懂卡米尔小姐言下之意,依然和对方保持着距离,每一个动作都循规蹈矩让卡米尔小姐哀怨不已。
“您可真是个狠心男人……”她叹气说,“交易您还打算用东方瓷器和丝绸作为兑付金额吗?”
“如果您依然如此要求话。”威克姆一脸平静地松开卡米尔小姐手,这时候已经跳到一个交换舞伴小节点,一个面容清秀少女正脸面发红地移到了他右手边,而他原来舞伴卡米尔小姐已经和少女舞伴眉目传情。青涩少年被她挑逗面红耳赤,一副窘迫地恨不得钻地洞样子瞧上去分外可笑又让人忍不住会心微笑。
又是一个密集节点过去,交换结束,那对少年男女难掩失落退出了威克姆和卡米尔小姐世界,卡米尔小姐就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地,用一双含情美目一眨不眨地瞅着威克姆道:“当然,我们求之不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