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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夷鞘毙。瓜嘈湃怂篮
是有魂魄的,以为能看到娘,晚上趁着丫鬟不注意就偷跑出去了。”
祝小英很意外,她偷偷看了马文才一眼,小心翼翼地问:“然后呢?”
马文才似乎察觉到祝小英的目光,回过头看她,两个人的脸离得很近,都能感觉到彼此呼出的热气。
天上那片一直遮住月亮的云朵无意间被风吹散,淡淡的银光蓦地投洒下来,映亮了两个人的眼睛。
马文才突然坏笑了一下,将目光从祝小英脸上移开,道:“然后啊……然后我在坟地里呆了好几个晚上,也没见到我娘。又偷偷打听那几天都有哪些大户人家办过丧事,把他们的坟都睡了个遍,发现每个地方都会起鬼火。于是就把坟都挖开来看……”
祝小英两眼泛直:“挖开来看……”
马文才笑眯眯点头:“是啊,都挖开来看!啧啧,那尸体烂掉的味道可真不怎么好呢!尤其是起开棺材的一瞬间,里面都会往外面冒热气哦,还有那肉,烂得啊,绿森森的,还浑身长毛……”
祝小英:“是啊,尸体表面膨胀,起泡,眼睛肿的像铜铃那么大,指甲和头发还会剥落,肠子内脏都从肚子里面流出来,黑漆漆黏糊糊的……”
马文才:“……”
祝小英:“……”
马文才:“英台你不是怕鬼吗?”
祝小英:“是啊……”
马文才:“英台你当初在驿站里不是被吓得厉害吗?
祝小英:“是啊……咦?山伯兄当时不是跟我说那都是萝卜吗?跟鬼有什么关系?”
马文才尴尬,装模作样地轻轻咳了咳,又向树丛外张望,那个提着灯笼的小书童早已走远了。
祝小英:“不过山伯兄,你真的去挖人家祖坟了?那……那你娘……”
马文才嘿嘿一笑:“玩笑罢了,怎能真的去挖人家坟?”
祝小英用一种不信任的眼神看着他。
马文才只好承认:“其实是我查遍了历代保存的皇族守陵人的日常记录,发现每年夏季无雨时,墓地里便会有蓝绿色鬼火出现,若是依族里人之说,是因为母亲地位卑微触怒了祖先,那高贵如皇族的墓地里为何也会有鬼火出现?据记载,前朝皇后驾薨,下葬当日墓地里便有鬼火出现,而皇后本人出身权贵世家,这又如何解释?若是家中的元老仍坚持己见,不就相当于间接对前皇后不尊?所以他们最后只好不了了之。”
祝小英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山伯兄,敢问你那时候多大?”
马文才挠了挠下巴:“六岁吧……怎么了?”
六岁就有这样的手腕这样的魄力?!
回想她六岁时都在忙些啥呢?好像还在纠结放学以后买棒棒糖是买一块五两个的还是五角钱一个的……
祝小英觉得心里不平
衡,开始找茬:“既然山伯兄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那鬼火……可调查明白是什么了?”
马文才道:“反正跟鬼神没什么关系,具体我倒是不太明白,应该是人死后身体里有某种东西可以燃烧吧。”
祝小英心道那叫磷!因为日晒雨淋转化为磷化氢!燃点低易燃烧所以夏天才会出现哦!没!文!化!
虽然这话是在心里说的,不过占了二十一世纪科学便宜的某人还是觉得找回了场子,心里舒坦不少。
这时她又突然想到什么,急忙收敛了心中得意,小声道:“我倒不知道你的亲生母亲已经不在世上了,你……别难过。”
马文才无所谓地一笑,示意她没什么。
但祝小英还是感觉出他心中并非完全不在意,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两人之间有短暂的沉默,过了片刻,祝小英才问:“可为什么你娘亲会被人看轻呢?难道她并非出自士……士族……”
那一瞬间,马文才嘴边的笑容蓦然僵住!
他转过脸来看她,黑亮的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深深地看着她,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洞察,看得祝小英忍不住想躲避他的目光。
一个商贾之家,嫌弃儿媳出身不高,为什么会问出“并非出自士族”这样的问题呢?
答案再明显不过了。
祝小英暗道糟糕!她说漏嘴了……
☆、第四十一章
见马文才一直看着自己;祝小英咳了一声,然后又理直气壮地问:“山伯兄在看什么?!”
马文才眉毛一挑;眼睛亮亮的:“刚刚英台说的……是何意思?”
祝小英装傻:“什么是何意思?”
马文才却不肯让她含混过关,又问:“我朝一直以来奉行一句话;即下品无士族,上品无寒门。庶族出身的人地位寒微;从来就只有被朱门大户瞧不起的份;我本是庶族商贾;又说生母身份低微,英台为何要问她不是出身士族?这样……恐怕不符合常人逻辑……”
祝小英心里其实很想骂人。
她每天看着马文才的脸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是马文才是马文才;一边嘴上又要叫着“山伯兄山伯兄”;其实她也很痛苦的好不好!慢慢会人格分裂的好不好!
然后就在她几乎真的要把马文才当做穷小子梁山伯的时候,他今天好端端又突然来打了一番悲情童年戏;搞得她圣母之心一泛滥才不小心说漏嘴,这时候他又来质问她,凭什么呀!
你以为你在这耽美版梁祝——不,是梁马——里面当萌系傲娇受就了不起么!
祝小英越想越憋屈,于是她也不准备再继续装低调装古人了!之乎者也半文不白的对话都去死吧,她要发挥穿越女的炯炯神光,让咆哮体附身!
祝小英脸色冷了下来:“哦?那在山伯兄看来,士族与庶族之间的泾渭分明,只是因为士族瞧不起庶族?难道就没有庶族瞧不起士族的?”
马文才一愣,本来充满戏谑之意的目光也突然变散了,像只无辜的小白兔。
祝小英觉得很满意,又伸出手狠狠一拍马文才的肩:
“兄弟,你们出身庶族的人,自然总是以为我们瞧不起你,仕途一有个不顺,碰到点什么潜规则暗箱操作的事就开始唧唧歪歪喝酒吟诗大发牢骚,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你们!可是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说,难道你们就瞧不起那些官二代?背地里就没议论过我们是酒囊饭袋是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心里骂着我们是2B是傻×!是血亲通婚严重违反人类优生优育伦理的白痴低能!是从内里开始腐朽的渣滓!是总有一天要退出历史舞台的过气货!‘举孝廉,选秀才’的门阀制度不合理,但在社会发展规律的洗涤净化下,任何不合理的没有生命力的制度总有被废除的一天!庶族寒门没有令皇室忌惮的盘根错节的势力!有足够的财力物力,受良好的教育,是所有阶层中最具有潜力的!没听说过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这句话?通过世代经营,隐忍不发,在这汉室衰微的乱世之秋,谁知道时局又会有什么变动?当年汉高祖成事的时候,不也是倚仗下层官吏么?纵使是七国贵族又怎么样?还不是
沦为阶下囚,马前卒!所以!!!不要总是摆出一副我们是庶族我们上辈子都是折翼的天使的忧伤模样!士族才是最可悲的!最被人歧视的!马上会被时代淘汰的人伤不起好不好!”
呼……终于把一直窝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真爽!
马文才:“……”
祝小英不确定马文才究竟听懂多少,但她看着他那眼睛水汪汪呆呆的茫然样子心里就是觉很解气!感觉简直爽爆了!
然而这时,在马文才与她皆沉默的时候,却有人说话了!
“王兄,你听懂他说什么了吗?”
祝小英与马文才皆惊恐,侧过头一看,见树丛背后竟然还蹲着俩人!
这说话的人正是陶渊明,在他旁边蹲着的是酒鬼王忱。
“要是我没理解错,好像是说士族子弟很可怜,寒门出身很有前途。”
这时另一边也有人说话了!
祝小英又被惊吓到,微微探出头,越过马文才的肩膀,看到另一边树丛里也蹲着俩人,说话的是新来的转校生杨佺期,他旁边蹲着……不,是坐着殷仲堪。
祝小英:“……”
谁能告诉她这些人都TM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啊啊!!!
一阵风吹过,掀起众位公子头上的纶巾,一只田娃一跳一跳从他们面前经过。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王忱,他提着酒壶沉思半晌,很认真地问:“2B是什么?”
祝小英彻底抓狂,她就知道自己不受穿越女神的眷顾,她再次想对老天……算了,也许就是因为她对老天竖中指竖得太多才落得这样下场。
不过她还是怀着对神明的敬畏,诚挚祈祷,希望能派个天使姐姐来拯救她脱离如此囧的境地。
也许是因为她真的太囧了,也许是因为她的祈祷太虔诚,总之,拯救他的天使姐姐……来了。
顾恺之手中拿着一片树叶,贴在额头上,轻手轻脚地从对面的院子里走出来,白衣飘飘,长发披散,仿佛鬼影。
他走走停停,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时而抬头望明月,时而低头思故乡,总之就在院子里游荡,而且晃晃悠悠就要朝他们藏身的地方走过来。
杨佺期和陶渊明见到顾恺之刚要出声,却被马文才和祝小英一人一个死死捂住了嘴。
而这时,另一个人又出现了!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南郡公桓玄。
除了马文才以外,众人皆奇,只见桓玄慢悠悠地走出内院,也不知道出来干什么,还有些睡眼惺忪的样子,而顾恺之就站在他面前,他却好像没看到一样。
顾恺之似乎很兴奋,紧紧抿着嘴,在桓玄面前晃来晃去,还在他的鼻子底下挥了挥手,而桓玄却全无反应,就像完全没看到他这个人似的。
桓玄一边往前走一边打着哈欠,而顾恺之则蹑手蹑脚地在他面前随着他的步伐一点点后退,漂亮的眼睛却一直炯炯有神地看着桓玄,从始至终将树叶挡在额头上。
躲在树丛里的众人屏气凝神,都不知道这一向特例独行的书画先生又在出什么幺蛾子,和南郡公一唱一和的算是演的哪出戏。但渐渐地,他们却觉出不对劲了……因为……桓玄正在……宽衣解带!
桓玄一直走到院子角落的几颗竹子旁才停下来,而顾恺之被他堵进死角,退无可退,只好默默蹲在地上,仍不发出一点声音。
紧接着,桓玄将腰带解开,褪下了里面的亵裤……
马文才瞳孔一缩,先其他人一步反应过来什么,迅速放开了殷仲堪转而去捂住祝小英的眼睛!
祝小英觉得眼前突然一黑。然后就听见一阵哗哗如流水的声音,从急到缓,由大到小。
到最后,只归于一片诡异的安静。
等祝小英急急忙忙掰开马文才的手时,一切已经结束了,桓玄已经整理好衣服回了房里,而顾恺之则仍蹲在那个种着青竹的角落,半晌,才起身,视如珍宝地捧着那片树叶,欢欢喜喜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顾老师关于树叶的典故是历史真实事件哦!所以他的确是被坏小子桓玄“淋”幸了,大家不要觉得雷哦!
详见:
桓玄尝以一柳叶绐之曰:“此蝉所翳叶也,取以自蔽,人不见己。”恺之喜,引叶自蔽,玄就溺焉,恺之信其不见己也,甚以珍之。——《晋书·列传第六十二·文苑·顾恺之》
☆、第四十二章
在亲眼目睹了顾老师异于常人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