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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他的悔恨中,掠风声起,现出四条人影,前面两个是单千骑单家驹父子,后面两个,一个是五十来岁的老者,穿着华贵,一脸傲气,和单家驹倒象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战天风只看他一眼便可以肯定,这人必是单家驹的师父霍金堂,最后面一个是个道士,看年纪似乎比霍金堂要小,也不象霍金堂那么一脸的盛气凌人,但眼中的神光却比霍金堂还要凌厉几分,对照壶七公那夜说的古剑门派了高手来的话,很显然,这道人必是古剑门派来的。
战天风猜得没错,一脸盛气凌人的正是单家驹的师父霍金堂,那道士则是古剑门五灵之一的灵心道人,古剑门五灵,灵棋,灵镜,灵悟,灵霄,灵心,都是当世一流高手,霍金堂乃古剑门俗家弟子,论辈份还是灵心的师兄,但功夫却是差得老大一截,只能说勉强挨得到一流的门。
单千骑一现身,便拖着哭腔叫道:“亲家啊,是我害了你啊,我怎么也没想到,这战天风竟是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妖人啊,他竟会害了你,又挟制我女婿,强占我女儿,更还想要霸占陀家船队,不过总算老天开眼,让我发觉了他的阴谋,亲家放心,我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他说着说着,竟真的去眼角抹泪,战天风怒极反笑,大叫道:“老天爷啊,你瞎了眼,怎么生出这么一老人妖出来啊,这么颠倒黑白的话,他说出来竟一点也不知道脸红。”
“你这妖人,死到临头,还敢还嘴?”单千骑转头看向战天风,一声阴笑,看向李知府道:“知府大人,这妖人胆大包天,杀人父夺人妻霸人产,罪证确凿,还望大人给巨野百姓一个公道。”
“爹爹。”一边的单如露急叫。
“闭嘴。”单千骑怒喝。单如露给他瞪一眼,积威之下,不敢再开口,只是紧紧的抓着陀光明的手,陀光明急得眼中喷火,可惜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李大人。”单千骑再看向李知府,李知府一点头,道:“妖人战天风,以妖术害死陀老船主,更挟制陀家少主,霸占陀家儿媳,一切属实,胆大包天,罪不可恕,立即明证典型,以慰陀老船主在天之灵。”说着一挥手,那两名衙役一个揪住战天风,另一个便拨出了刀子,战天风死命挣扎,但这两个衙役其实是千骑社中的好手装扮,战天风如何挣得脱,眼见那衙役的刀高高举起,战天风心中一惨,低叫道:“马大哥,我再不能和你抢狗肉抢酒吃了。”
风声忽起,霍金堂身边的灵心道人一声急叫:“什么人。”叫声中战天风只觉双手一松,耳边同时听到壶七公的叫声:“臭小子,快跑。”
“七公来了。”战天风狂喜,反手拨下煮天锅,壶七公不知使的什么方法,人未到,却先弄断了战天风手上的绳子,而那两名衙役则完全没想到壶七公有此奇术,因此对战天风全无防备,战天风矮身一旋,锅面如刀,同时切中两名衙役的膝盖,两名衙役啊呀一声,翻身就倒。
…【第五十八章】…
战天风脑中电闪:“此时若跑,我算什么?七公即然来了,那就拖他趟这趟混水再说,七公,你老别怪我。”心中盘算着,身子则飞纵而出,扑向李知府,李知府身边还有几个衙役,但这些衙役是真衙役,没什么好手,还在那儿发呆呢,李知府已落在了战天风手里,战天风一手揪着李知府头发,另一手便急去装天篓中掏配料煮汤,口中更同时急喝:“狗官,叫你所有的人都放下兵器,否则我先砍下你的狗头。”
李知府先前人模狗样,一落到战天风手里,立时吓得全身发抖,忙不迭的下令。
战天风抬眼看壶七公,没看到人,却只看到一团白光,围着送灵队大兜圈子,后面却是四个人紧跟,跟在第一个的是灵心道人,灵心道人身法也是极快,战天风看过去,差不多也只能看到一个幻影,但相较于壶七公,却仍要差着一截,离着壶七公背影七八丈,再不能拉近一步,随后是霍金堂,落后灵心道人又有七八丈,再然后是单千骑,在霍金堂身后一丈左右,最后是单家驹,又落后十余丈。
“难怪七公自吹偷遍天下,果然有点真功夫,跑起来这等快法,别人即便发觉了他,那也是绝抓不到他的。”战天风暗暗点头,便在这时,突见单千骑向后面叫了句什么,单家驹随即转身,竟向战天风这边飞掠过来。
战天风这时刚喝了连根地母汤和蛤蟆一气汤,再想喝一叶障目汤是无论如何来不及了,当下将李知府往燕慎行面前一扔,喝道:“燕叔看住这狗官,官兵敢动就先砍下他脑袋。”燕慎行应一声,一脚踏住李知府,手中刀指住了李知府脑袋。
“要是再能拿住单家这小马犊子,这一局咱们就稳胜。”战天风心中转念,身子往下蹲,煮天锅遮着自己的手,悄悄便去雪地里捏了个雪球,单家驹一扑而至,狂喝一声:“小贼纳命。”一剑疾刺而来,风声劲疾,颇具气势。
“你才是小贼呢。”战天风嘻嘻一笑,煮天锅斜里一格,格开单家驹剑尖,后手从锅下面翻出来,一雪球便向单家驹面门打去,喝道:“让你尝尝本大追风的雪里红。”
单家驹当日暗算战天风时,试过战天风的灵力,微弱之极,所以这会儿全没将战天风放在眼里,只想一剑就能要了战天风的命,没想到战天风手里会捏着个雪球,更没去防备,百忙中不及闪避,急拿手一挡,雪球炸开,雪粉迷眼,他身法不由自主的一滞,而战天风要的便是他这一滞,立即反守为攻,一步前跨,煮天锅当顶一锅砸下,口中同时狂喝:“小贼,雪里红不吃,那就尝尝你大爷的锅底儿。”
战天风自知灵力远不如单家驹,才练了几个月的神锅大八式也一定不是单家驹的对手,然而他喝了连根地母汤,确实觉得身上力道大增,所以才想到这一招,以雪球挫败单家驹攻势,然后自己强攻,硬开硬打,和单家驹拼力气。
单家驹虽给战天风暗算了一下,只是心中生出恼怒,却并没有半点警惕之心,眼见战天风一锅硬砸下来,立时一剑横格,他这一剑里差不多用了全力,安心一剑便要将战天风手中的锅子给打飞了,但叫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是,锅剑相交,“铮”的一声巨响,只觉剑上一股巨力传来,手臂立时酸麻,虎口发震,手中剑竟差一点子脱手飞出。
战天风一锅得手,再不容情,口中大叫:“铁锅底,钢锅底,麻锅底,爷爷锅底不要钱,通通送给你。”一连三锅底,劈头盖脸砸去,单家驹无暇变招,连格三剑,只觉战天风一锅底比一锅底重,到第四剑,手臂全麻,再抓不住宝剑,手中剑脱手落下。
连根地母汤固然神奇,让战天风锅底上力量成倍数往上增加,但也是单家驹太不会变通,死要面子,第一下感受了战天风锅底上力量太大,那就变招啊,要不哪怕往后退一步,再攻上来也同样可以抢回先手啊,可他瞧不起战天风,认定闪避退让就是丢了自己的人,结果便成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单千骑老谋深算,极富智计,但他这个儿子,却实在只是个草包,除了狂暴自负,可以说没有一点真本事。
连战天风自己也想不到这一条计竟真的成了,狂喜之下,煮天锅虚砸,看单家驹往左一闪,煮天锅立即回翻,锅柄扬出,闪电般戳向单家驹胸前颤中穴,这一下只要戳中了,虽然单家驹灵力比他高得多,也必定要瘫软在地。
蓦地里风声骤起,却原来单千骑见到单家驹落败,回身来救,飞剑急射战天风,他当然不可能拥有以元神御剑的本事,但这一飞剑里灌注了他全身灵力,却也是势劲力疾,极其惊人,战天风锅柄若继续前砸,固然能先一步击中单家驹,但自己却也绝躲不开单千骑这飞来一剑,没办法,只有锅底一兜,硬接单千骑飞剑,“铮”的一声,战天风双臂剧震,退开一步,单千骑的宝剑却也折断了。
单千骑也一直瞧不起战天风,虽然后来有密报说战天风可能是九鬼门的人,让他重视了一点点,不再硬来,而是借官府之力布下这中途截杀之计,但对战天风本人,他始终没放在眼里,但叫他完全无法想象的是,首先儿子会莫名其妙败在战天风手底,随即自己这一飞剑,没能杀了战天风,反而连剑都给震断了,一时间大是惊疑,他身法也是极快,剑一断,人也到了,但心中疑惧,又担心儿子,竟不向战天风进攻,反是斜身一掠,先抓了单家驹向边上扔开。
其实战天风虽震断了单千骑宝剑,自己胸口也是气息发浊,此时单千骑若急攻三招,以单千骑功力,加之战天风锅法又不很精熟,即便喝了连根地母汤力大,也是绝对接不下的。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这也算是单千骑的失算吧。
“小叫鸡不赖啊。”却是壶七公到了,原来他见单千骑回身杀向战天风,怕战天风给单千骑一剑斩了,便也回身掠来,霍金堂和灵心道人虽一直追在他身后,但他身法如电,说回就回,灵心道人两个竟是拦他不住,也只有折身追来,灵心道人眼见壶七公飞向单千骑,急叫道:“拦住他。”
…【第五十九章】…
单千骑闻声急回头,身子一闪,正拦在壶七公前面,双掌一扬,两股掌力当胸猛劈,壶七公哈哈一笑,对战天风喝道:“小叫鸡,快跑。”身子忽地一折,便在单千骑掌力及体之前,斜刺里射了出去,身法之滑溜,直似水里的游鱼。
但战天风不听他的,没抓到单家驹,但手里还有个李知府,飞步过去,一脚踏住李知府脑袋,瞪着单千骑喝道:“单老狐狸,乖乖的不要动,否则我杀了这狗官。”
单千骑双掌无功,本来在犹豫,是跟着灵心道人两个追壶七公呢还是杀向战天风,战天风这一手却提醒了他,阴笑一声,身子一掠,到了陀光明面前,左掌虚悬陀光明头顶,看着战天风道:“小子,你才要乖乖的,动一动,我杀了这废物。”
如露惊叫,来抓单千骑的手,单千骑却猛地一反掌打了她一个耳光,骂道:“贱人,闭嘴。”
战天风没想到单千骑不但不住手,反用陀光明来反制,心中惊怒,脑子急转,猛一把将李知府揪了起来,喝道:“叫你的人动手,杀了单家父子。”
李知府命悬他手,自然他说什么是什么,急叫道:“快动手,杀了单家父子。”
单千骑嘿嘿一笑,转头看向官兵队中一个将官模样的人道:“王参将,你看见了,李知府是被逼的,他说什么没关系,但如果你们听他的真动了手,以后上头追究起来,你们是担罪不起的。”
那王参将本来准备动手了,但单千骑这么一说,顿时又犹豫了,看向李知府道:“李大人,你身在敌手,说的话算不得数的,而且大人也不要怕,他不敢杀你的,他杀了你,我抄了陀家满门。”
战天风惊怒交集,再无办法,单千骑哈哈大笑,道:“小子,老夫算到三,再不乖乖的束手自缚,我就一掌打死这废物。”
“数到三太麻烦了,我只数到二,你不把人放开,我就一刀斩了他。”一个战天风熟悉之极的声音突地响起,战天风一扭头,惊喜狂叫:“马大哥?”
正是马横刀,而单家驹不知什么时候已躺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