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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异公子头顶挨着泉面上,泉眼中突地冒出一个大的水泡,万异公子的头撞在那水泡上,整个人刹时就不见了,战天风眼睛霍地瞪大,刚要叫出来,手腕上猛地传来一股大力,将他往泉眼中一扯,他和鬼瑶儿是给万异公子的头发扯得同时飞起的,泉眼处只那么大,两个人的身子刹时间便贴在了一起,而且刚好是脸对脸身贴身,战天风突然之间看到鬼瑶儿的脸就在自己眼前,一时促狭心起,叫道:“贴这么近干什么,想和老公亲嘴吗?那就亲一个。”张嘴就在鬼瑶儿红艳艳的嘴唇上亲了一下,鬼瑶儿大羞,身若火焚,她的手本来情不自禁的护在胸前,给战天风亲这一下,不但没推开他,反倒搭在了战天风肩膀上。
这中间说来罗嗦,其实只是一闪,战天风的嘴刚从鬼瑶儿唇上移开,便觉眼前白光一闪,和进塔时那白光一模一样,情不自禁闭眼,再睁眼,却已身在塔外,这时鬼瑶儿犹自闭着眼睛,右手搭在战天风肩头,整个身子更差不多全倚在战天风怀里。
一看鬼瑶儿靠在自己身上,战天风还不干了:“喂,喂,喂,靠上瘾了是不是,再靠我可收费了呢。”
鬼瑶儿惊醒过来,慌地移开身子,俏脸上火烧火燎,眼角余光瞟到周围有不少的人,更是不敢抬起脸来。
周围的人,自然就是花蝶衣等十七个,不出战天风所料,他们斗了半天一夜,还真没分出个高低来,不过他们并没看鬼瑶儿,万异公子一现身,所有人立时都拜倒在地,齐叫祖师爷,没一个抬头的。
万异公子怒哼一声:“你们很好,非常好,真是有出息。”
灵花灵兽两宗没见过战天风鬼瑶儿,也不知他两个是什么人,又不知万异公子为何发怒,都噤不敢言,凤飞飞几个眼见战天风两个突然跟着万异公子从万灵塔里出来,都不知战天风两个是什么时候摸进万灵塔的,只以为万异公子发怒是为外人进了万灵塔里,一时惊惶万分,几人对视一眼,不敢隐瞒,凤飞飞叩头道:“禀报祖师爷,战天风是我灵羽宗的大恩人,因他为我宗得罪了一钱会,所以我们带了他进谷来,有违门规,徒孙几个罪该万死,但战少侠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灵羽宗,对我灵羽六翼更有救命之恩,所以不论他有什么过错,罪因都在徒孙几个身上,千刀万剐,尽由我们几个承担。”
花蝶衣几个一齐叩头,齐声道:“我们愿替战少侠承担一切罪责。”
“原来他是你们带进谷中的。”万异公子点点头:“这一点上,你们无过,反而有功。”
他这话让凤飞飞几个完全想不到,一时都是惊喜莫名,灵花灵兽两宗则是惊疑不定。
万异公子脸一沉,道:“你们不思进取,为了一个门主的虚名,竟然打了起来,这才是你们的罪。”怒哼声中,万异公子头上飞出十七根头发,同时打在凤飞飞等十七人身上,头发一击即回,似乎只是轻轻点了一下,但凤飞飞等十七人却是齐声闷哼,人人咬紧了牙关,如凤飞飞几个功力弱的,身子更是不自觉的轻轻颤抖,发丝虽细,但中间蕴含的力量却是不轻。
“本来要将你们这些没出息的孽畜尽数灭了,以免留在世间败坏老夫的名声,不过老夫今天高兴,便饶了尔等。”
“谢祖师爷。”凤飞飞等一齐叩头。
万异公子哼了一声,道:“老夫已收战天风为老夫的记名弟子,你们太让老夫失望了,万异门就暂由战天风监护。”说着看向战天风,道:“替老夫好生看着这些孽畜,莫让他们在世间给老夫丢人,有那看不顺眼的,顺手除去便是。”
战天风嘻嘻笑:“你老是让我当万异门的刑堂护法啊,行,弟子别的不会,鸡蛋里挑骨头最会了,你老就安心吧。”
凤飞飞等人都没见过万异公子,甚至他们的师父师祖也都没见过万异公子,只是听闻他们的祖师爷一点灵光千年不灭,玄异之极,这时竟能见到万异公子的灵光显形,更因那一下惩罚而感受到万异公子的不世神通,人人心中都是即激动又惶恐,真的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儿,这时听到战天风回话,嬉皮笑脸,简直没半点正经,一时都惊呆了,唉,他们一世人,哪见过这样的油条,不过战天风性子虽油,最主要还是他本心里并没真心把万异公子当师父,虽然万异公子传了他玄天九变的绝学,但那差不多是他骗来的呢,而且他也替万异公子赶走了荷妃雨不是,所以心中没有太多的敬意。
但出乎谢天香等人想象,万异公子并没动怒,却反而点了点头,道:“那就好,战小子,你自己也小心了。”话毕灵光一闪,忽尔不见,自然是进塔去了。
“送祖师爷。”凤飞飞等一齐叩头,随又对战天风拜倒:'涅盘首发'“拜见师叔祖。”
“等等等等。”战天风忙摇手:“我只是你们祖师爷的记名弟子,诸位不要太当真,该干嘛仍干嘛好了。”
他竟然敢在万灵塔前说这种阳奉阴违的话,这回不但凤飞飞等吃惊,便是鬼瑶儿也暗暗服了他:“这人,你就有这话也别在这里说啊,真是。”
王一吼道:“祖师爷金口亲嘱,弟子们岂敢违背。”谢天香等一齐点头。
战天风抓抓耳朵:“那这样好了,你们便要当真,可也别这么叫,这么叫,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我多大了,到时没有媒人来提亲,讨不到老婆可找你们啊。”
竟有这话,鬼瑶儿扑哧一笑,大大的横他一眼,谢天香等想笑却不敢笑,不过心里头倒对战天风多了几分亲切。
“这样吧,你们叫我护法好了,要不前面还加个总字,嘿嘿,不好意思,我这人喜欢称大,总护法好象威风些呢。”
鬼瑶儿再次笑倒,凤飞飞几个和战天风熟些的也忍不住轻笑起来。
其实战天风也是故意把气氛搞轻松些,他一直都不喜欢扮着脸和人说话,当日做天子也没个正经,区区一个万异门的护法,未必还要整天扮着个脸不成,眼见凤飞飞几个脸上轻松了些,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家到外面去说吧,看以后要怎么办,你们总得选个门主出来啊,我这总护法护得了一时也护不了一世,难道还要护到你们的孙子出来?那也太辛苦了些不是?”说话间当先出殿,鬼瑶儿这会儿倒不好意思硬要来牵他的手了,却是一步不拉跟着,凤飞飞等随后跟出。
出神殿不远,远处突有一人急掠而来,后面远远的还大呼小叫跟着一群人,王一吼凝睛一看,急叫道:“总护法,有外敌混进谷中来了,请总护法允许弟子出手拿了这人。”
“外敌?”战天风吃了一惊:“难道黑莲花更调高手,大举进攻了?”细一看奔来那人,猛地喜叫起来:“七公,你老怎么找到这万异谷里来了。”
来的人正是壶七公,听到他叫,直掠过来,到战天风身前数丈处霍地停住,却是头发蓬乱两眼通红,瞪着战天风道:“战小子,马大侠给人害了,你给不给马大侠报仇?”
“我说七公,你这天下第一老偷儿不会是失了风,给人捉住暴打了一顿,把脑子打坏了吧?那可太好笑了。”战天风指着壶七公,哈哈大笑。
慢慢的他不笑了,因为壶七公没笑。
壶七公瞪着他,老眼通红,那眼睛里,满布的红丝下面,有一些可怕的东西,而他的嘴角,竟在微微的扯动。
战天风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暗流堵在壶七公胸间,战天风的心慢慢的抽紧,就象有一只无形的手抓着了他的心,慢慢的攥紧。
“马大哥——现在——在哪里?”他的声音突然就嘶哑了。
“跟我来。”壶七公的声音同样嘶哑,这三个字从他的喉咙里挤出来,就象风从老树的桠口处挤过。
壶七公转身飞出,战天风一步跟上,鬼瑶儿忙也跟了上去,不过她不敢再伸手去抓战天风的手。
“总护法。”熊不希叫。
三个字出口,战天风三个的身形已远在百丈之外,战天风当然能听到他的叫声,却没有答他。
王一吼谢天香几人相视一眼,王一吼道:“总护法的事,便是我万异门的事。”所有人一齐点头。
“但不知总护法要去哪里,他身法也实在太快了。”赤千娇叫,'涅盘首发'便在这几句话里,战天风三个已无影无踪,甚至掠风声都已微不可闻,不过王一吼谢天香几个功力高的,还是可以感应到灵力的波动。
谢天香看向凤飞飞:“凤香主,雀堂有能飞这么快的鸟吗?”
“我身边没有。”凤飞飞摇头。
“用我的犬吠天下。”犬哮天在身边大黄狗头顶上拍了一下,连人带狗一起升上半空,大黄狗随即一顿狂吠,吠毕,侧耳静听,远远的似乎有犬吠声隐隐传来。
“可以了。”犬哮天看一眼众人:“我的犬吠天下,一个时辰可以传一千里,总护法身法再快,一个时辰也是跑不了一千里的。”
外人或许不明白,但做为同门,凤飞飞等人还是大致明白的,所谓的犬吠天下,就是以犬吠声传音,放眼天下,没有任何地方会没有狗,即便是在这大山里,也到处都有猎人的猎犬,狗与狗之间互以吠声传音,一狗传一狗,刹时间便能远远的传出去。
当然,虽是同门,但各堂修行不同,犬吠天下的细节,别人还是不知道的,最大的疑问是,战天风三个是在半空中飞掠的,狗在地下,怎么去盯天上的人呢,因此凤飞飞问了一句:“不会弄错吧?”
“人也许会认错人,但狗绝对不会。”犬哮天冷冷的瞟一眼凤飞飞,当先掠了出去。
出谷不远,凤飞飞便发现好几个山头上有狗,都抬着头,狗眼巴巴的看天,看天的当然不只是这一带的狗,很多地方的狗都在看天,野史中因此而记载了群狗望天的异事。
壶七公先前怕战天风跟不上自己,有意把身法放慢一点,结果战天风倏一下便远远窜了出去,壶七公吓一跳,慌忙加快身法,但他竭尽全力,战天风却始终要比他快上一截,壶七公一时间暗暗乍舌,不过这会儿他也没心思来问战天风又有了什么奇遇,他能找到万异谷来,自然是因为妙香珠的原因,不过战天风也没心思问他,只是催他快跑,战天风甚至绝不问马横刀的事,因为他不敢问,而壶七公也不说,他知道现在不是说的时候。
鬼瑶儿身法不如他两个,但功力远高于他们,头两天落后很多,不过战天风身上有她留的追魂引,不至于追丢,一路跟去,到第三天,便慢慢追了上来,第四天起,战天风两个便再也无法甩下她了,身法再好,但如果长途奔袭,起决定作用的仍然是功力的高低。
不眠不休的赶了**天,便鬼瑶儿也有些吃不消了,战天风两个却完全没有半点停步休息的意思,这么些天,战天风始终一声不吭,鬼瑶儿偶尔偷看他,他灰扑扑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只眼里有一种奇异的光,看到那种眼光,鬼瑶儿心里竟不由自主的泛起一股寒意。壶七公的眼睛则是越来越红,不过他通红的老眼却并没有给鬼瑶儿那种心中发凉的感觉。
终于到了洗马城外,壶七公直奔城东,一个山谷里,一座新坟,扎眼的立在谷中,坟前立着一条汉子,是马横刀的结义兄弟,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