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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闷热异常,燥热的空气仿佛凝滞一般,静静等待著一场骤变。数十只蜻蜓欢快轻舞,徘徊低空。
室内开著空调,里边的人丝毫感受不到外面的炎炎闷气。
快斗挑了一块最大的椒盐猪排给金发少年,少年微笑著接受,漂亮修长的手指优雅执起刀叉,一切一割间,良好的修养尽显无遗。
新一目不斜视,默默吃著盘中的食物。
少年把一小块肉送入嘴中,细细咀嚼後,露出甜而不腻的倾城笑:“浅草阿姨,这麽久没见,你的厨艺越发出神入化了。”
淡淡的一句赞赏把一边的浅草逗得眉开眼笑:“探儿就爱取笑浅草阿姨,我哪有那麽厉害啊?”
“可我就爱吃浅草阿姨做的菜啊。不信让快斗试试。”说著,少年又切了一块肉,递到快斗嘴边,“快斗,你不会不赏脸的。”
新一长睫低垂,眼角余光却不由自主地往那个方向瞄上几眼。
本来以为他会拒绝的,直觉他并不喜欢这个稍显幼稚的动作,没想到快斗冲著少年宠溺地笑笑,眼光似水。而後微微张嘴,含住那块肉,很自然的动作,没有一点勉强迎合的意思。
他们共用一把叉……想法一出,新一就被自己吓到。
少年的目光慢慢流转,风情万种的眼眸待看向新一时,坦然流露得意轻蔑之色。
不喜欢他的眼神。新一迅速调开与他相撞的视线,拿起手边的牛奶,喝上一口。
少年下巴微扬,於无声嗤笑中优雅吐息:“想必这位就是快斗你金屋藏娇的对象了。你好,工藤新一,我叫白马探,算是快斗的……旧情人。”
闻言新一只得抬头,掩去尴尬,平静地扯出笑弧:“你好,请多指教。”
随後偷偷看了眼快斗,新一管不住自己的眼睛。快斗居然坦然自若地看著他们两个说话,。
不对,新一觉得自己错了。他本来就是这种人,风流不堪,有过一百个情人也不稀奇。何况这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迟早要离开的。
之後,快斗与白马探聊得天南地北,好不热切。
新一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融不进他们的世界,此刻在谈笑风生的两人面前,他只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外人,甚至谁都不会注意到他。
新一咽下最後一口食物,独自回房。隔著窗户,新一看到渐趋暗淡的天空有飞鸟划过的痕迹,看来,要下雷雨了呢。
新一打开电视机,坐回床头,偌大的屋内,一个人无聊地转换频道。
幽暗的室内,只有电视屏幕闪动著蓝光,一暗一亮,单薄的一团人影随之一闪一现。
新一悄悄把手移到腹部,以往那人每天至少会摸上一遍的。
轻轻的电视声成了此刻最好的催眠曲,新一渐渐睡去。半醒半梦中,只觉得冷,身体紧紧缩成一团,怎麽样都没有前几日的暖和。
可恶,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
醒来时,电视屏幕依旧光闪不定,天空越发黑暗,眼见就要落雨。
新一关了电视,拉开窗帘。
天际亮光一闪,雷声紧随其後。雨瀑汹涌而下,瞬间,万物模糊,天地混沌。
瑰丽的闪电相继直上云霄,划破天空。雷声大作,响彻天际。
没理由的,新一觉得不安。他并不是惧怕打雷,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似乎来源於另一个人。
脚不受控制似的,直往外走。新一走到房间门口停下,那里曾经囚禁过自己。悄悄推开虚掩的门,里面一片黑暗。
一个骤显的闪电顷刻点亮了屋子,盯著屋内的一角,新一错愕地愣在原地。
【鸟居篇】完
第一章
──繁华落尽,尽染悲伤。你毅然离去,只留浮光掠影般的过往刻进我的灵魂。
绮丽的流光穿过薄薄的纱帘映照出室内的景象,令人闻之生畏的雷鸣覆盖了一切声响。
短短的一瞬足矣,听不真切又何妨,角落处狂乱接吻的画面怎会有假?
仿佛全身的血液被缓慢抽离,想要离开现场,双脚却不听使唤,硬是杵在那里。
闪电稍纵即逝,屋里归於暗然。脑中只剩下方才的画面,短暂的片段,一遍遍回放。
快斗蜷缩在墙角,白马跪在他面前,轻轻伸出手,快斗像是得到慰藉一样,拼命拉下白马的身子,然後疯狂亲吻他的脸、他白皙的颈项。慌乱的亲吻爱抚中,变成了白马靠著墙,快斗压在他身上的姿势。门口的一道灯光都没能引起两人的注意。
走廊上方淡黄的灯光打在新一苍白的侧脸上,腹中渐渐传来疼痛,隐约的痛楚似乎传到胸口。暴雨声不绝於耳,而新一却能听得到两人欢爱的声音,也只听得到这个声音。
也许双眸被什麽蒙蔽了,方才新一看进眼里的只有快斗抱著别人,在别人身上留下热吻的样子。甚至连“他为什麽这样做”的想法都没有,所以他错过了快斗极力压制的发颤的双手和脸上的惧意,尤其是在闪电乍现之时。
等新一稍稍回过神,发现自己的双眼依旧紧盯著两个黑影攒动的方向。他们……那般旁若无人,但是,纵使他们颠鸾倒凤,我又有什麽立场去插手?
痛,好痛,不知道哪里痛,哪里都痛。
天边黑云褪却,室内稍稍恢复清明。
不知不觉间,手已按著腹部,身体渐渐弓起来压住钝痛。
这痛楚来得莫名其妙,也来得不是时候,新一想努力撑起身体离开这里。
这时,白马於情乱中慢慢抬起眼睛,看他脸上的光景,似是早就察觉新一的存在,埋怨之光直直射来,愤恨地盯上门口痛苦捂肚子的人,手上的动作早就停下来。良久後,轻轻推开快斗的头,整整衣服起身。
快斗迷茫地抬起头,这才如梦初醒一般感觉到门口的光亮,愣愣回头。
“新一?”快斗睁大眼睛,转头看了看白马,然後再看新一,似乎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抬手按住隐隐作痛的脑袋。
白马整理好衣物,倏地拉开纱帘,盯了窗外一阵,喃喃自语:“这些东西真碍眼。”复又拉上窗帘,径自朝著门口走。走过新一身边时,冷冷地丢下一句话:“你从来没有试著去了解他。你根本配不上他!”
新一忍痛,略微抬眼对上他鄙夷痛恨的眼神,接著是他傲然离去的背影。新一无力地沿著门滑下,微妙的恐惧感攀上心口。
身体突然凌空腾起,猛地睁眼,看到的是一脸焦急的快斗,新一气闷地别过视线,挣扎著要下来,却完全不知道这麽做的用意。
“雷雨总算停了呢。”快斗竟是一脸放松的样子,下一秒又皱起眉,“新一,肚子不舒服吗?可是最近都挺好的。”
“我怎麽知道?!”新一不满地嘀咕。话一出口,又有些後悔了,这个样子很容易让人想成撒娇之类,但他恼火是真。而後新一闭嘴不语。
快斗把他抱到里边的床上,见他疼痛渐渐缓解,跟他说话又不理,就叫了宫野来看。
宫野面无表情地诊断完毕,盯了一会儿新一,只说动了胎气。
又躺在这个房间,以往的光景匆匆掠过。被关起这里的那段日子,总是不厌其烦地眺望这片窗外,此时纱帘紧闭,新一能看到的也只是黑暗中的几点灯光。
下午的事似乎没发生过一样,快斗笑脸相迎,迅速在新一身边躺下,展开手就要过来搂。
每次睡觉之前,快斗总是显得很开心,会笑盈盈地抱著他睡,今天也不例外。新一早就习以为常,而此刻却表现得很不耐烦。
“不要碰我!”不要用你碰过别人的手来碰我。
声音不大,不过,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怒意。
快斗先是一怔,而後偷偷地笑起来。感觉到他因为发笑而微微抽动的身体,新一更加不悦。
“原来新一不是完全不在意。”快斗用脸蹭著他背部的蝴蝶骨,“新一,你觉得你走後,我有可能喜欢上探吗?”
“……”
“我希望我能,因为我无法独自承受寂寞。”快斗翻了个身坐起来,突然横抱起新一,走至窗前,放下新一,用力拉开窗帘,让竹林中染著幽绿的暖色灯光透进来。
快斗从背後悄悄伸过手,把因为震惊而僵住身体的新一轻轻带进怀里,让他安心贴住自己。
新一大睁的两眼盈满无以名状的光芒,死死瞅著底下原本空无一物的曲径上的红色建筑,全身的血液好似沸腾起来,叫嚣的惊喜溢於言表。
雨後的竹林越发翠绿,蜿蜒的曲径上一排错落有致的鸟居铺叠而开,挑起一方雨水。古灯摇曳,唤醒血红色的震撼。莹莹水滴或附著,或悬挂,或坠落,无不映著流光溢彩。
纸灯雅致,水珠灵动,修竹柔韧,鸟居幽静,光影韵律,流淌成古朴的夏日晚风。
新一惊呆了,久久无法回神,从没想到过能在这里看到鸟居,甚至没有在意过快斗会在这里建什麽。这种状况是最出乎意料,也最让他手足无措的答案。
鸟居的数量,不需要细数,新一早已了然於心。一百零九个,不会错的。
快斗静静揽著他的腰,让鼻端充满他的气息。不知还能像这样抱多久。
在这种不合常理的地方建鸟居,无非是想让这里有百鬼神社的感觉,让新一有回家後的安逸感。
结果,他一开始就错了。他的改变也好,孩子也好,鸟居也好,这些都不足以成为留住新一的理由,至始至终他想要的只有自由。可笑的是自己总是醒悟不过来,总存著“也许他对自己并非没有一点情意”的幻想。
新一目不转睛,良久凝视轻盈延伸的鸟居,仿佛要看到它的尽头。
快斗蓦然觉醒,鸟居的这边终究成不了他的归宿,另一边,也就是鸟居的尽头,通往外界的自由,那才是他心心向往的。
不由泛起淡淡苦楚,这个时候已经受不了了,将来要怎麽过呢?
快斗用指腹温柔摩搓著新一的小腹,低沈的语调略带伤感:“不要多想。这是为它准备的,你喜欢的那种氛围,将来,我想让它感受一下。”
不堪一击的谎言,新一无心揭穿。
在这里建鸟居,是为了更方便送我出去吧。
两人静静眺望许久,越来越习惯这种相对无言的默契。
接著几日,快斗偶尔会有夜不归宿的时候。白马探不定期地会到这里来,然後两人一起出去。
新一说服自己不要去计较,却时常睡不安稳。有时会半夜起来,批件外套,一动不动望著外面的一切,一望就是好几个小时。
转眼间,到了八月中旬,炎炎气息较七月更甚。
孩子又大了一个月呢。从背後伸过手去,隔著腹部轻柔抚摸尚未成形的孩儿,心里异常激动。
平坦依旧的小腹,乍看之下瞧不出端倪,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单薄少年的腹中有一个三个月大的孩子。
“新一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不喜欢。”
仿佛事先知道他的答案,快斗只是抿唇笑笑。
“新一以後会跟其他人结婚吧?”很久以前快斗就发现新一左手上消失的戒指,只不过他一直都没说而已。他还为那件事著实伤心了一阵。
“……”
“以後你也会有其他的孩子吧……”
“……”
“不管将来有了多少孩子,都不要忘了它,好吗?”
“……”新一想点头,又想摇头,迟疑著,最终什麽都没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