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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冷静的宫野也不免露出惊讶之色,“你知道你现在在说什麽吗?”
“我很清醒,我痛恨此刻的清醒。”快斗抬眸看向宫野,眼中残留著被他硬生生掩去的悲伤,“既然新一那麽恨它,那我只好舍去它了,虽然我真的很想好好疼爱它……”
快斗的这种取舍方式,宫野实在不敢苟同,她嗤笑一声,满目的不解和鄙视:“我说你们两个怎麽回事啊?一个想杀了亲生的骨肉,一个纵容这种行为。”
“我也不想啊,但是,我能拿新一怎麽办?”快斗无力地皱紧眉。
“我想说的只有一句:不要把孩子牵扯进你们的恩怨纠葛里,记住,你们三个人,它是最无辜的。”宫野露出少有的气愤和凝重表情。
“……”迎上她略带责怪的视线,心头窜上一股愧疚之意,却仍旧不想挽回刚才的决定。在他心目中,新一永远是最重要的。
“如果这个理由还不充分,那我再说一个。”宫野的眼底浮过一丝失望,“工藤的身体情况很特殊,虽然能生孩子,却不如普通孕妇那麽安全,拿掉孩子很有可能给他的生命造成威胁,相较之下,生下孩子要安全得多。现在,你又打算怎麽做呢?”
“……”快斗眉头紧蹙,似苦苦思索得不出答案。
“之後就看你自己了。”宫野放松略微紧绷的表情,好像她早就知道快斗会如何做。
只是快斗的心情,宫野又怎能全然明白呢?他全心全意期待孩子的降生,却换来新一决绝无情的作为,怎能叫他不痛心难过呢?
良久盯住床上颓然倒著的人,快斗终於忍不住开口:“就当是为了你自己的身体,不要再做那种事。你把孩子流掉了,我会再让你怀上的,要知道,我不是没有囚禁过你。”
伤害他的事快斗很难再继续,说这些强硬的话,无非是权宜之计。
“如果我生下它,你能答应永远放了我吗?”到了这一步,他还是不肯放过自己,新一彻底对他失望,只能尽力为自己争取自由的机会。
“我觉得我做不到。我已经丢了你一回,深知那种感觉。”顿了一下,快斗有些为难地说,“但我又不想强行把你关起来……”
“没有我的应允,你的这种行为就等同於囚禁。”新一恨恨地直视他。
“算我拜托你了,把孩子生下来吧。”放低姿态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他的极限。
新一愤愤然瞪著他,过了一阵,厌恶地别过脸。
快斗惆怅万千,困苦不堪,又拿他没办法,这还哪是以前暴戾独断的他?
岂知一朝的改变,却是日後永久的痛苦。
第五章
新一整日郁郁寡欢,时常望著一处发呆,现在的房间不是原来那个,眺望窗外,入目的是与鬼目村截然不同的浮华景色。
心道,你做得还真彻底,囚禁了我的身体,还试图蒙蔽我的双眼,岂知如此煞费苦心,我的眼里依旧容不下你。
如斯繁华精致,看在新一眼里煞是讽刺。眼角余光匆匆一掠,未生半点留恋。
想把我拉进你的世界,未免太强人所难。断绝我的一切,我也融不进喧嚣华丽的世界,即便你试图用孩子来建立与我无法割舍的关系。
对不起,如论如何我都说服不了自己去接受你,可怜的孩子。我想你无法忍受生出你的是一个男性,就如同我痛恨著这副怀著你的畸形身体。
所以,不管去天堂还是地狱,请你从我身体里消失吧。
阳光无孔不入,将窗外茂密树冠的暗影投到屋内地面上,树随风动,影随光转。瞅著地面上摇曳的树影和破碎的阳光,新一突然念头一闪,唇角勾起一抹苍白决绝的笑。
这几日快斗很早回家,新一的事他没有告诉黑羽盗一,最近黑羽盗一工作缠身,无暇顾及快斗。
一有空,快斗就陪著新一说话或者看些碟片,虽然新一通常是一语不发或者闷闷不乐。
就算对著一个人偶说话,快斗也很乐意似的,尽拣一些有趣的事来说,无论新一是什麽反应,他都不恼不火,最多是尴尬地笑笑。
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来控制自己的情绪,有好几次差点压不住怒气,想上前抓著新一的肩膀,问他到底要他怎麽做。
这亲切笑语的背後,新一又怎会知道关上门後快斗溃败的神情和颓丧的心情。身後的阴影衬得快斗越发落寞孤寂,凌厉桀骜的气质犹在,却被这颓然的背影削减了一半。
快斗问过他想要什麽,他都能给。反反复复问了好几遍,有一次他终於开口,说了两个字──自由。快斗当场怔住,他想要的,恰恰是他最给不起的。之後,快斗没再提起这个问题。
一直都惦记著他,快斗决定提早离开公司,回家前去医院向宫野询问一些关於孕妇的注意事项和调养方法。本来这些事让宫野直接告诉新一更好,但深知新一是最不愿意听这些,又不放心让别人来,快斗索性亲力亲为,有模有样地记著笔记。
要是让他以前的朋友知道他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笑破肚子,连不苟言笑的宫野也忍不住取笑他说:“没想到你也有这副模样的一天,害我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从医院出来,快斗在和果子店买了羊羹,心想新一可能会喜欢这个。
一回到家,向浅草打了一声招呼,并把羊羹递给她,然後直接上楼。走到拐弯处,意外地看见新一站在楼梯口,平静地看著他,眼中有著快斗看不懂的东西,直觉那光芒带著危险的气息。
“新一,你怎麽站在这里?你要下去吗?我来扶你,我买了羊羹,去吃点吧。”说著,快斗已经几步走到他身边,伸手欲扶住他。
新一挪动一小步躲开他的手,冷冷地开口:“有些事情,我要跟你说清楚。”
快斗没再勉强碰他,生怕他躲得太急而摔倒。快斗看著新一的侧脸,觉得他要说的话是自己不愿意听到的。
“你确定这孩子是你的吗?”新一甚至有些得意和嘲讽地说出这句话。
果然,新一看到了快斗脸上稍纵即逝的动摇,看来他并没有全然地相信自己,这是值得高兴的不是吗?为何心里会有那麽一丝失望的痕迹?
快斗愣了几秒锺,硬说服自己那是新一的挑衅,等回过神,才觉察到自己脸上的错愕:“当……然。”
抿唇无声嗤笑,看著这样的快斗,新一信心倍增:“跟新出接触的那段时间,我们可是发生过关系的,而且不止一次。”
眼看他的脸色由方才的白色渐渐转为沈重的黯黑,新一暗道: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转念一想,如果他没有爆发,那自己又该如何?
意识到自己可笑的心理活动,惊觉自己居然还心存被他信任这种想法。於是更加来气,唯有速战速决。
“不会的……”快斗变调的语气明显底气不足,他开始躲闪新一认真冷静的视线。
“我本人都承认了,有什麽不可能?你不是骂过我‘贱人’吗?也许我就是这样一个只会勾引男人的贱人……”新一不惜妄自菲薄来达到目的。
“……”快斗脸色一阵黑,一阵青,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气愤,身体轻颤不已,冷汗直冒。
新一冷眼旁观,心里竟然泛起只有自己能品尝到的苦涩,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所以这个孩子有可能是新出的,也许是服部的也说不定,你有这种胸襟去养别人的孩子吗?”
“你!”快斗终於猛地抬起头,凶恶地瞪向新一,“告诉我,这些话都是你的谎言,你的气话!”
双手不自觉地攀上新一的手臂,然後摇动他的身体,好像这样就能摇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新一依旧冷静地站立,眉心微锁:“不要自欺欺人了,我有权利和自由跟别人□,不是只能跟你!你自己不也风流成性吗?比起你,我要好多了。”
“你真下贱!”已是极限,快斗怒不可遏,差点因怒气攻心而吐血。
被愤怒左右的人没有理智可言,快斗伸手想要打新一。
新一本来扶著栏杆的手暗暗放下,把身体的重心从脚後跟撤走。快斗一掌下去,他整个人往前倾倒,滚下楼梯。
见状快斗急得伸手乱抓,却抓了个空。
等收回手,新一已倒在下面,捂著肚子,脸色苍白,虚弱无比,嘴角却慢慢地扯出一个得逞的笑容。
快斗倏地醒悟过来,两眼愣愣盯著阶下单薄清瘦的人儿,原来这是他的阴谋,他一切都计算好了。
没想到他恨我入骨髓,恨让他变得处心积虑,他想让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他变得如此可怕,而我依旧为他心痛悲伤。
快斗懊恼不已,虽知是他的设计,却无心责怪他。
相似的经历有过两回,前两次都保住了孩子,那麽这回呢?较之前身体更加虚弱,痛楚更加强烈,大人和孩子都经受不住了吧?
结果对新一来说是不遂愿的,因为肚中的孩子似乎很顽强,几度危难,微弱的生命力灼烧不熄。
快斗跟在宫野身後,千恩万谢,笑意不止。
宫野不耐烦地转身,脸色微微黯沈:“你们适可而止吧。”
“……”快斗明白她的意思,可他又何尝想这麽闹呢。他们之间,到底哪里出错了?快斗煞费苦心,百思不得其解。
“这样的事情还有下回,我可不能保证我能救回他们两个,别总是想著让我来为你们收拾烂摊子。”这已是宫野的底线,为了他们好,她只能纵容至此。
“我会尽量看住他的,我……不会让他有事的。”快斗坚定谨慎地保证。
“看来我有必要找他谈话。”走出一步,宫野又回头,说了这麽一句。
几天後,新一出院,在家里躺了一天,快斗陪在一边,想了很多事,深思熟虑後做出一个极不愿意而又百般无奈的决定。等他醒後,快斗坐到床边,想跟他好好谈话。
新一低估了孩子的生存力,以为它很脆弱,轻易就会流逝,难道它很渴望来到这个世界,即便孕育它的人千方百计地想除去它?
想到这里,心里泛起不易感知的绞痛,未来得及感受,霎时一掠而过。
知道身边人正目不转睛地盯著自己,新一直起上身,把头转到另一边,当他不存在。
“新一,我有话要跟你说。”快斗直直望著他微微绷紧的侧脸,好像要一下子看个够似的。
“……”
“你好好听著。”
“……”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会很乐意听到。”
“……”
“我决定了──”视线未从他脸上移开,仔细捕捉每一个哪怕再细微的表情,“等你生下孩子,我就放你走,你要自由,我给你。”
每说一个字,心口多一道伤痕,血多淌一滴,直到伤痕累累,血流不止。那里只有他能划上伤痕,经意或不经意。
“你说的是真话吗?”新一终於转过头来,拿正眼看他。
他总算认真地看自己,他的眼里有了生气,他是活著的,应该感到高兴的,寂寥的心却越发痛得抽搐,他的这些不是为了他,只是为了他口中的“自由”。
“嗯。我不喜欢撒谎,编谎言这种事情多麽麻烦啊。”快斗略微别开视线,不想看到他因为可以离开这里而满目莹亮,又想多看他一阵,恐怕以後没机会了。
事已至此,快斗唯有忍痛。放了他,就不会再有伤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