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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薇目瞪口呆,她觉得不太对,皇上不是应该因为她的善良,她的知大义而感动,然后接受她么?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做的对的地方,到了皇上的嘴里全成了错误?
皇后看了一眼好像已经心软了乾隆,淡淡的道:“皇上,光凭借一个故事,似乎也只能确定小燕子不是格格,至于紫薇,刚才臣妾听她说了,她还带了个丫环,也许,她带的那个丫环才是格格呢,紫薇,你的那个丫环呢?”
“皇上……紫薇也知道,光凭一个故事,和您早就已经看到过的折扇和烟雨图,是无法证明我才是真正的夏雨荷的女儿的,但是我娘跟我说的,除了要我见到我爹的时候,问一句是否还记得大明湖边的夏雨荷之外,还有一句小燕子不知道的话……”
乾隆情不自禁的转身。
紫薇仰着头,她凄楚的看着乾隆,温温婉婉。清清脆脆的说:“蒲草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
乾隆踉跄后退,整个人都呆住了,紫薇的那张脸,在那一瞬,与记忆中的雨荷重叠在一起,耳边有人不停地在问:“蒲草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蒲草韧如丝,磐石是不是无转移?……”
“令妃娘娘驾到——”
一声传唱让乾隆回过神来:“紫薇的事,暂且放在一边,先来处理小燕子的。”
令妃这一路上都忐忑不安,从早上小燕子哭得稀里哗啦的来找乾隆开始,她的眼皮子就一直跳个不停。
到后来一条一条的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到最后来传她去御书房的小路子一反往常的把嘴闭得跟蚌壳似的,以她这么多年的宫廷经验来看,她恐怕是要遭殃了。
到了御书房门口,居然碰见了福伦和福晋,他们两个脸色的神色也很不好,令妃就更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了。
令妃和福伦福晋给皇上皇后请了安,看见屋里跪着的是小燕子和紫薇等人,令妃心里有数了,叹息着自己又遭了鱼池之殃,不禁觉得跟小燕子扯到一起,实在是得不偿失。
皇后就开门见山的道:“令妃,本宫问你,当初是否是你说要小燕子改口叫皇阿玛,叫丫头们改口叫小燕子格格的?”问话十分的咄咄逼人,绝对不是要奖赏她的口气。
令妃看了一眼乾隆,见乾隆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也是在静静的等着她的回答,她只得硬着头皮道:“是,的确是臣妾。”
皇后满意的点头,看乾隆:“皇上,那就没错了,臣妾想向皇上请旨,令妃擅自做主,造谣生事,蒙骗皇上,使得皇室血统混淆,罪过欺君,应送往宗人府论罪!”
令妃大惊,连忙磕头:“皇上,臣妾冤枉啊,小燕子的的确确是皇上的女儿,何来混淆皇室血统之罪啊!”
福伦和福晋听了,心下一震,已经明白了小燕子的身份被揭穿了,福伦道:“皇上容禀,小燕子是假格格的事,令妃娘娘确实不知情,求皇上明察!”
乾隆陷在一种自己也不了解的愤怒里,低沉的一吼:“福伦!你不用给别人开脱,就算令妃不知道,你们一家人早就知道了秘密,为什么不说?”
福伦一颤,惶恐的躬身说:“皇上,实在情非得已,有太多的顾忌呀!”
福晋见皇后咄咄逼人,乾隆却阴沉郁怒,许多话,再也不能不说了:
“皇上,请听臣妾说几句话,当时,我们对紫薇的身份,也是半信半疑,除了把她收留在府里,慢慢调查之外,不知道有什么路可走!等到小燕子偷溜出宫,两个姑娘见了面,咱们才确定了这件事!接着,我们千辛万苦,把紫薇送进宫,让两个格格,都陪伴在皇上身边……您没有损失呀!而我们大家,已经用心良苦了!虽然是‘欺君’,也是‘爱君’呀!”
“简直是狡辩!一派胡言!”御书房门口突然传进来一声苍老威严的嗓音。
众人齐齐扭头往后看,乾隆惊讶的叫道:“皇额娘?”
令妃降位私情暴露
乾隆的一声“皇额娘”,已经昭示了来者的身份,正是当今太后钮祜禄氏。
只见她虽然已经容颜苍老,但依旧是满头珠翠,显得雍容华贵,她的身边除了小燕子已经见过的桂嬷嬷,还有个千娇百媚的姑娘。
这个姑娘才十六、七岁,长得明眸皓齿,眉清目秀。她正是太后面前的小红人,从小跟着太后长大的愉亲王的女儿,宫里人称晴格格的晴儿,。
众人连忙给太后请安,小燕子和紫薇没有见过太后,只能随了大流不知所措的磕了头,小燕子偷偷的问永琪:“她是谁啊,为什么大家都叫她老佛爷,她不是女的么?”
永琪紧张的看了一眼太后的方向,压低嗓音道:“她是太后,是皇阿玛的额娘,不用管为什么,跟着喊就对了,你最好少说话,老佛爷比皇额娘还严肃。”
小燕子一听比皇后还恐怖,连忙闭了嘴,心里却嘀咕着:“皇阿玛的额娘,不就是奶奶嘛,好端端的干嘛非得叫老佛爷这么别扭的称呼。”
乾隆丝毫不知道身后二人的窃窃私语,他只知道就算他此刻心中再多的郁闷与恼火,对着他额娘,也只能是满脸堆笑了:““皇额娘,您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通知一声,让儿子出城去迎接!”
“皇帝说哪儿话,你国事够忙的了,我有这么多人侍候着保护着,还用你亲自迎接吗?何况有还有晴儿在身边呢!”太后话中有话,意思就是你国事已经很繁忙了,我知道有了大的家事,就赶回来帮你处理了。
晴儿听见太后提到了她,便向乾隆屈膝行礼:“晴儿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乾隆看着晴儿,大半年没见,这个孩子出落得像出水芙蓉,高雅脱俗。乾隆在赞叹之余,不能不佩服太后的□工夫。乾隆一笑,对晴儿说道:“好晴儿,幸亏有你陪着老佛爷,让朕安心不少!朕应该好好的谢谢你才对!”
“皇上这么说,晴儿受宠若惊了!能够随侍老佛爷,是晴儿的福气啊!”
太后就扶着乾隆的手,走到皇后面前,瞟了一眼令妃和小燕子等人:“该起来的都起来吧。”
皇后带着一众方才没有跪下的人齐声谢恩起立:“谢老佛爷!”
小燕子早就跪的双腿麻痹了,听了这话,立时就要站起来想活动活动,被永琪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小燕子一个踉跄:“哎哟,永琪你干嘛!”
这一句,在一众谢恩声中显得尤为突出,太后和晴儿的眼光,就齐刷刷的盯上了小燕子。
太后仔仔细细的看了看小燕子,小燕子也毫不羞涩的养着脸让他看,永琪尔康尔泰和紫薇快急死了:这个小燕子,究竟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
“这就是你认的那个‘义女’,还珠格格?”太后扭头看向乾隆。
乾隆十分尴尬,抱拳道:“皇额娘,是儿臣的错,当初没有派人去济南调查清楚,她并不是儿子的女儿。”
太后哼了一声道:“哀家就说了,我们皇家,哪里会有什么规矩都不懂,到处闯祸,不分尊卑的格格,果然是敢犯下欺君之罪的冒牌货!”
小燕子一听太后一开口就是贬低自己,就不服气了:“我就是这样的,看不惯你们可以不要认啊,再说了皇阿玛皇从来没有承认过我呀!他诏告天下,只说我是‘义女’,既是“义女’,当然不是真格格,他根本没有把我当成女儿,我那有‘欺君’?如果他当初相信我是真格格,而你却说我是你的‘义女’,那么,他岂不是‘欺’民?”
太后的一句“义女”提醒了小燕子,她才没那么笨呢,她的脑袋时时刻刻都在思考着怎么逃过这一劫呢。
永琪等人,心头一喜,彼此对视一眼:好借口!
太后和晴儿看的目瞪口呆,尤其是晴儿,她简直想拍手叫好了,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般强词夺理的脱罪之法呢。
皇后见乾隆看起来更加尴尬了,于是站出来冷声道:“老佛爷,您不知道,她已经不是一地这么做了,要是每个人都钻漏洞来逃避惩罚的话,那就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说完,把小燕子进宫后那次钻令妃的话的漏洞,给令妃脱罪的事情说了一遍。
太后也拧眉了,看了一眼小燕子,对着乾隆道:“皇后说的对,皇帝以后对于这种明显的强词夺理的脱罪之法,就不要姑息了!”
“儿子谨遵额娘教诲。”乾隆说。
太后又走到令妃的面前:“哀家听着,说是你让小燕子和宫女们改口的?”
令妃抖抖索索的答:“是……是臣妾……”她知道自己完了,如果只有乾隆,她还可以又很多的脱罪方法,可是太后一向是只帮皇后的,乾隆就算再护着她,也不会违背太后的意思。
“真是胆大妄为!皇帝还没有下旨,你就擅自做主让人改口混淆皇室血统,你比皇上还大么?”太后怒道,这个令妃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歪曲事实上眼药跟皇后斗也就罢了,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连宗室血统也要插手了,以后还有什么她不敢的。
令妃吓的连忙磕头:“太后恕罪,臣妾知错了,太后恕罪……”一边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还在磕头的空档里,泪盈盈的看一眼乾隆,希冀乾隆能帮她说句话。
乾隆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是被令妃的泪颜所打动的,此时见了,果然不忍心:“皇额娘,这也不能怪令妃,是儿子犯了先入为主的错……”
“后妃责任之一本就是要规劝皇上不要犯错的,她非但不主动提出要皇帝派人去济南查实,还一手促成了这个错误,让天下人看皇帝的笑话,实在罪大恶极!你表姐知道的真相,你会不知道?不知道怎么就把人弄进宫里了?来人,传哀家懿旨,令妃降为魏贵人,搬出延禧宫正殿,禁足半年!罚俸三年!”太后无情的下旨。
令妃——不,魏贵人,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愣愣的出神,她原以为自己会因为乾隆认小燕子的事,用不了多久就能再次晋位,没想到一招行错,满盘皆输。
紫薇连忙磕头:“老佛爷,请不要怪罪令妃娘娘,她实在不知我与小燕子事,她只是怜惜于我和小燕子的感情,才把我弄进了宫里,如果因为紫薇的隐瞒而是令妃娘娘遭了罪,那紫薇的罪过实在是太大了……”紫薇对令妃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她觉得令妃从某方面来说跟她的娘很像,而且她虽然有心机却还没坏到骨子里,就不顾一切的出声帮腔了。
太后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上下打量了一下紫薇:“长得倒是干干净净的!”只是太过柔弱了些,太后因为在雍正潜邸的时候也没少跟年侧福晋斗,所以这辈子对于那种柔弱如水的女人最为痛恨。
“哀家要提醒你,不管你是不是皇帝的亲生女儿,进了宫,就得守宫里的规矩,哀家懿旨已下,这宫里已经没有令妃了,你懂了么?”太后威严的道。
紫薇脸色一白,只得放弃了给令妃说情:“紫薇懂了,紫薇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