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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离开时,故乡便已然是这样了。在这里,时光好象停止了。
十年的挣扎,十年的漂泊,十年的艰辛,十年的温暖和守望……于此处,没有丝毫痕迹。
难道,真是十年一觉梦一场?!
雪祭握紧了袖中的寒玉笛。冰凉的触感是故乡十年来给予的唯一慰藉,让她清醒这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的存在。
“姐姐,走吧。”她迈步,毫不迟疑地向前走去。穿过那些破旧的房屋,就是村里的墓地了。坡度缓慢的起伏,下面沉睡了她的族人。
她已经有很多年不敢回忆那时的情形。到底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让她收殓了那一地的惨烈。
是因为那个白衣少年给她的帮助,更确切地说,是他给她的精神支柱吧……给她的温暖。
所有的族人都相聚在了泥土下面,包括她的父亲。惟独留下她在纷乱的世间,艰难地求得生存,抱定报仇的决心。
“在这里就可以了。”站在墓地边缘,红担忧地看了雪祭一眼,怕她出什么状况。十年的感情,不知可以酝酿到什么程度。
然而雪祭却是出乎预料的镇定,尽管眼中翻涌的神色不逊于波涛汹涌的大海。她和红一同上前,放下手中大捧的长青草,其中夹杂着零星的花朵。然后低头双手合十,默默祝颂。
良久,雪祭抬起头,望着眼前荒芜死寂的凄凉,惨然一笑:“红姐姐,你看,对于他们,我竟然只有这样单调的祭品可以送给。本该是族长的我,真是愧对他们……过了十年,族里的仇,竟然还没有报……”
红心里一片枯涩,不知该说什么。却听见雪祭又道:“姐姐,苦无借我一把。”红顺手摸出一把苦无递了过去,下个瞬间,看见嫣红的血滴落在雪地上。
她大惊,抬头见雪祭左手无名指上的伤口正滴着血。她一把夺过苦无:“你干什么!疯了啊你!”
雪祭无所谓地看了她一眼,按着伤口让更多的血涌出来。斑斑点点洒在地上,刺眼而又荒凉。
“幻月雪祭二十岁的生日愿望——
以血为誓,希望所有幻月一族在天之灵保佑雪祭,替我们一族报仇。即使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声音不大却坚定不容置疑,红听得心头一凉——
牺牲自己么?
二十岁的生日,就许下这样惨烈的愿望……
“雪祭,你们的仇人,到底是谁?”即使过了十年,红依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不会告诉你的,姐姐。这是我们族里的事,你不需要插手。”雪祭反常地对红冷漠起来。她返身离开墓地。
红尾随在后不依不饶:“我也是从谷里出来的,为什么不可以知道?还有纲手大人,她也很关心……”
“所以更不能让你知道了。”雪祭加快了步伐。
这个仇,只能由我来报。你们,通通不许插手!
雪祭略微偏回头去,眼角扫到墓地旁她滴落的血。
宛如盛开的曼佗罗,妖冶诡异。
在谷外,红和雪祭分开,一个回木叶,另一个踏上自己的路。
“雪祭,自己一个人要小心。战斗时不要那么拼命,不要太累,注意天气变化……”红絮絮叨叨说了不少,表面上专注地雪祭却不知又在想什么。
“知道啦……姐姐,恩,那个……”雪祭故意拉长尾音。
“什么?”
“嘻~阿斯玛人不错,够资格当我姐夫!”她调皮地一眨眼,满意地看着红的脸上飞了晕色。
“好了,我走了!”雪祭洒脱地转身,飘然而去。一身雪衣在风中猎猎飞舞,好似一朵盛开的莲花。
红看着她的背影,心疼地笑了。
在自己的路上继续走下去。雪祭觉得那头银色头发已不能再影响她。就让他淡出吧……
离,我会一直,等你……
七、“我回来了。”
两年后。
两年的时间可以淡化许多东西。有些事情有些人,只要不去想,刻意回避,或许,就真的忘了。
至少卡卡西是这样认为的。
比如现在,他走在街道上,不会觉得有人在踩他的影子了,也不会半夜看着颜岩期待那袭雪衣了。
自飞段和角都一战之后,卡卡西在木叶病院躺了不少时间。作为一个特别上忍,经常进进出出病院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可是凯却对这样的事情表示了羡慕。卡卡西看着他西瓜皮下的脸觉得他很欠揍,虽然知道凯说话是不经过大脑的。
突然空闲下来反倒让卡卡西不太适应。每天除了想想怎样对付晓怎样帮鸣人找回佐助,剩余的时间就花在了《亲热策略》上。
今天是他出院的日子。纲手大人却让他一出院就到她的办公室商量事情。
果然是奉行“女忍当男忍使,男忍当牲口使”啊!(记忆姐姐的话,引用一下下^…^)
卡卡西一边看书一边穿过走廊。
“……回到木叶,主要是因为知道了阿斯玛的事。红姐姐受的打击必定不小,何况还怀有身孕,诸多事情不便,多少可以给她减轻些压力吧……”清冷的语音从门缝中飘出来,电击一般让卡卡西愣在当地。
……她、她回来了?!
怎么办怎么办要怎么面对她?
怎么办怎么办要说点什么??
怎么办怎么办不是已经不想她了吗?!
“卡卡西站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进去?”静音清脆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绕过他推开了门。
“啊……这就进去。”没办法了。
被打断了话的纲手和雪衣女子望向门口。
“哟~下午好,各位!”卡卡西觉得别扭起来。
雪祭看着走进来的银发上忍,粲然一笑,修长的眼像猫般眯起来:“哟~卡卡西~好啊!好久不见。”
还是带着翘翘的尾音,还是同样的语气,还是清冷的音色,还是雪白的衣衫——跟两年前一样啊!
熟悉得仿佛她从未离开。
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卡卡西刚才莫名的紧张一下子无影无踪。
呵~她长而稀疏的睫羽,笑起来眼角有些许细纹,看得清清楚楚。可是——是逆光啊!怎么会看清楚……
卡卡西惊觉,是自己记得的呢。那些以为淡化以为忘却的细枝末节,仍存留在脑海里。此时像初春融化的泉水,汩汩留出,蜿蜒伸展。
刻意忘却,也不是就能遂自己的愿啊……
然而心里却是有隐隐不开心——就这样算了吗?那年走得那样坚决和仓促,连和自己的告别都潦草混乱。
“卡卡西你稍等。”纲手对他点点头,然后继续与雪祭交谈,“既然这样,就把你编在不知火玄间那一队,虽然你没有和他们一起工作过。卡卡西他们目前有连续任务,恐怕你不能再编到他那一队了。”
“不用编队了吧。恩……我是说,任务不要太麻烦的,一个人可以完成那种就行。不要离开村子太久,要不不方便照顾红姐姐。”
“既然如此,那随你好了。”纲手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宽厚,“先回去休息,过两天再来接受任务。”
“恩,那么,我告辞了。”雪祭微微鞠躬,退了出去,眼角扫过卡卡西,轻笑。
雪祭不经意地轻笑,却有自己也没有料到的妖娆和意味深长,让留在办公室的卡卡西脑袋里一团糟,听见纲手说着什么,内容却直接过滤掉,直到“就这样,你可以走了”几个字准确无误地钻进他的耳朵,他才迷迷糊糊转身出门。
“呀~刚才纲手大人说的什么?全忘了!”
暮春的傍晚,微暖的风掠过街道,混杂了草的清香,花的迷香,还有融掉的河水湿润的气息。缠绵缱绻,旖旎挠人。
雪衣飘拂过充斥了夕阳余辉街道,轻车熟路地朝红的公寓走去。
照顾姐姐……恩……
她笑,感到从未有过的责任感,却不是有压力,而是,温馨动人。
在红惊讶的目光中整理屋子,做饭,洗碗,铺床……一切做得熟练麻利,井井有条。
她劝慰她:“都会过去的,姐姐不要太伤心……”
“他其实没有走,在天上,看着姐姐呢……”
“守护着姐姐,还有孩子……”
“所以姐姐要好好生活啊……”
“要快乐地生活,否则,他怎么能安心呢?”
她偏着头,修长的眼微微眯起来,轻柔慵懒地对红说着。一字一句点点滴滴灌注进红的心里。伤痛已久的心,此时开始有了平复的迹象。从萎谢的状态回归,开出温柔的花朵。
最后服侍红睡下,雪祭进了自己房间,对着新月的微光呆坐半晌,推开窗户,跃了出去。
为什么,还是想去那个地方……
袖中的寒玉笛贴着肌肤,冰凉透骨。
颜岩。
顺着石砌的台阶一步步走上去,卡卡西已然站在那里。头发在月光下散发淡淡银辉,温柔闪烁。
一切都静谧下来。连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天地只有一片寂静的空白。
相望的眼睛,都是墨般深黑,纯粹得不带一丝杂质。然而,一个是山清水冷略带疲惫,而另一个是沧桑忧郁却不乏温暖。
都没有说话,都舍不得也不敢打破这一刻的寂静。
眼神传达着你来了我到了的讯息。
风在两人之间环绕,雪衣翻滚如莲花盛放,银发被带起涟漪。两人却不知对方的心里也翻滚着复杂的情绪。
在离开亦真谷踏上旅途之时,觉得他的身影已无法影响自己。两年来,更是极少回想。于是,那个雪白的少年让她觉得自己是回归了坚持。
是刻意回避吧……但就在下午,见到他时,明明心里暗自一惊,却竭力要自己装作以前那样浑然不知,可是,此刻,要怎样回避?
要怎么开口呢?
“你……”
“你……”
两人同时发声,一惊,又住口。
“那个,我……”
“那个,我……”
又是异口同声。
终于轻笑出来,她道:“你先说吧!”
“你先吧……”
她看定他,右眼漾起的笑意。唇角也挑一个笑。
“我回来了。”
“恩,欢迎你回来。”
八、或许平静
“这两年,还好吧?”仿佛是觉察了情绪的失控,只一瞬,雪祭又恢复了客套。
“恩,你这次要呆多久?”卡卡西也是聪明人,收敛感情开始平铺直叙。可是……
“我也不知道。”
“少则两三个月,多则三五年,是么?”还是忍不住要发泄不满啊……
雪祭一愣,明白他对当年她的离开不爽,旋即微笑:“不是。要照顾姐姐,少则三五年,多的话……可能就要一直住下来了。”
一直住下来?不走了?卡卡西觉得这样的惊喜简直太出乎自己的预料。刹时心花无涯盛开,光芒微弱的新月光华大盛,却丝毫没有冷意。
右眼也弯成月牙,他说:“今晚月色真好,是不是?”
她点头,微笑强作疏离,眼神却出卖了她。
只是不自知。
雪祭的任务真的很少。卡卡西偷眼看任务记录时,快半个月也不过两个C级任务。平时却常在街上遇见她。
换下了雪白的衣衫,穿着休闲衣。去了冰冷的气息,笑容明媚眼神柔和,。有时是买菜,有时扶着红出门散步。家常的亲切感常让远望着的卡卡西有种错觉——
那,是雪祭吗?那个冷傲如冰的女子,敛去锋芒之时,竟是这样温婉?
想来,自己竟也没见过那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