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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门的守卫正对那妇人毫无办法,大门突然被打开了,一名白衣少年从门内跃出,三拳两脚便将妇人和那几个少年远远踢开,然后蹲下伸手将阿青的上半身抱起来,一边查看他的伤势一边深深地皱起了眉。
“你不觉得你下手太重了吗?”
“你是什么人?敢管老娘的闲事?!”
妇人一边嗷嗷痛叫以便挣起来,对少年怒目相视,双手在腰上一插,就要开骂,“小贱种!难怪你要跑到这里来,原来这里有帮手是不是啊?真是长本事了啊!你和你那不要脸的娘一样,都是贱货一个!以为有帮手就了不起啊?老娘可不怕,我丈夫可是平阳侯的县吏大人!”
听了这话,刘彻一面庆幸这骚动解除了自己的尴尬,一面好笑地向平阳公主看去,趁机调侃:“皇姐,看来你这平阳侯府还真是人才济济啊。”
平阳公主已然不悦的脸色顿时变的铁青。
“老娘我告诉你,别说是闹到侯爷府门口,就算是闹到皇帝面前,老娘我也不怕!!”
门内的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女人居然如此嚣张?!
刘彻笑了一声,又说道:“皇姐,那泼妇似乎并不把你刚才所说的身份啊礼法啊放在眼里嘛。”
平阳公主铁青的脸色立时又黑了几分。
韩嫣从鼻子里冷笑一声,低头问阿青:“我不是给你了短剑了吗?你怎么不用?这柄‘王孙’可是削铁如泥的利器,就算你是不会武功的小孩,有它在手,要宰了这几个人也照样是轻而易举。你怎么没用?”
阿青摇了摇头:“……杀人……是死罪。”
“可是如果你不先杀了他们,死的就会是你。他们根本就是在把你往死里打。”
“可是我现在不是得救了吗?”阿青一笑,“我只是不想放弃希望,我才活了不到十二年,我不想为他们这样的人赔上一生。我想活下去,清清白白,堂堂正正地活下去。”
韩嫣愣了一下,然后偏过头露出一个苦笑,跟着哈哈笑了几声,最后他将阿青放下,让他在地上躺好。
“我明白了。”韩嫣拿起阿青抱在怀中一直没有放手的短剑,站了起来,唰地将剑刃拔出了鞘。星月光辉下,寒光点点。“那么我就成全你吧。”
这个时候,厚重的大门在吱呀声中完全敞开。
“是什么人敢在阳信长公主与平阳侯的府邸前如此放肆?!”
平阳公主在仆人的簇拥下出现在门口,门口所有的守卫立即跪伏在地。
刘彻的姐姐平阳公主,原号阳信长公主,因嫁与平阳侯曹寿为妻,所以也称平阳公主,但在正式的称呼上,她依然是尊贵的阳信长公主。
刘彻跟在后面看热闹,乐得清闲。
妇人和那几名少年吓坏了。那几名少年则急忙蹿到母亲的身后。没见过比自己丈夫地位高的人的妇人呆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方才的大话她只是随口说来以壮声势,她没想到那高不可攀的正主会出来。
听到平阳公主恼怒的喝诉,背对着她的韩嫣没有回头,也没有将手中的利刃放下,只是不出声地露出嘲弄的一笑,忽地纵身而起。
没有几个人看到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只觉得几道白色的光影闪过,然后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那名妇人和她身后的少年们倒在地上,红色的液体正汩汩而出……
他们没有来得及出声就成为了几具再也不会动的尸体。
平阳公主身边的几名侍女发出惊叫,厥过去了几个。
发现不对,刘彻急忙挤到前面,走下几步台阶,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切。
地上的阿青撑起上半身,瞪大了眼睛,他看到旖旎的夜色中,那带着朦胧光晕的白色身影立在那里,一尺来长的青锋闪着冰冷的寒光。
“在阳信长公主与平阳侯的府邸中,放肆的是我韩嫣。”少年转过身来,目光从刘彻的脸上停留了一会,然后转移到摇摇欲坠的平阳公主那苍白失血的脸上,微微一笑,“在阳信长公主与平阳侯的府邸门前,放肆的也依然是我韩嫣!”
***
郑氏妻与子的尸体由郑季领回,公开的死因是为鹿触杀之,奉大汉天子令厚葬。可凡是看到过尸体的都知道,他们是死于利器。
平阳公主气的发抖:没想到韩嫣竟然敢在她的面前杀人,更没想到的是刘彻竟然宠爱他到连高祖制订的“约法三章”也敢枉!真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了!!
在阿青修养了几天恢复了一些后,卫媪便领着他来拜见平阳公主。
“来,给皇上和公主叩头。”
平阳公主并不怎么在意,只是想着原来这个孩子是卫子夫的亲弟弟啊,便只随便点了个头,就想要让他们下去,一抬眼间却从眼角发现了刘彻目光的不寻常。她急忙抬头,叫住了他们。
“等一下。抬起头来。”
对方照做后,平阳公主露出了微笑,伸出手,“过来一点。”
不知所措的阿青被母亲带着站起来,被往前推。
“来来,不要怕……对,到这里来。”平阳公主牵过阿青的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我叫……卫青。十二岁。”阿青答道。
是的,他已经和哪个郑家没有关系了,今生今世,他只姓卫,名字是卫青!
平阳公主伸手一抬他的下巴,随即发出啧啧的赞叹:“哎哟,瞧瞧,瞧瞧这小模样长的多好,和他姐姐还真是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转而对卫媪说道:“这么漂亮的一对儿女也真亏你生的出来。”
“公主夸奖了。”卫媪高兴地答道,“要是公主喜欢的话,就请赏口饭给这孩子吧。”
“那是自然。怎么漂亮的孩子,谁都不忍心让他冻着饿着的,”平阳公主捏捏阿青的脸颊,“过个三五年啊,还不知道会出落成什么样呢,”她斜着眼睛看旁边的韩嫣,“就凭这份干净,和某人相比就是云泥之别。”韩嫣别过眼睛,不理睬,平阳公主转而对刘彻说:“您说是不是啊?皇上?”
“啊?啊。”刘彻如梦初醒,忙不迭地点头,“皇姐说的是。”立即就旁边的杀人眼光狠狠砍了几下。
不久刘彻就必须要起驾回长安了。他出来本是为了到霸上祭祀,回来时路过姐姐平阳公主家便顺便住下,不能多留。
在送走天子的车驾后,平阳公主微笑着问卫青:“阿青,你有没有想过出人头地,拜相封侯呢?”
卫青笑道:“我现在是公主的家奴,如果能少犯错处免遭笞骂,已是万幸,至于立功封侯,我是绝对不敢痴心妄想的。”
听了他的回答,平阳公主呵呵直笑:“真是个没野心的孩子,难道你就打算这样当一辈子家奴?来,还是让本公主给你指条明路吧……”
第二章
一辆马车悄悄地滑进宫门,朴素不起眼的外表,持的却是阳信长公主的符印。
卫青在马车中听着马蹄咯哒咯哒地响,从车身不再颠簸的变化中知道自己已然踏上了一片完全陌生的土地。
前途未卜。
坐在对面的是几乎没有任何印象的姐姐卫子夫,平阳公主家所有人都说自己长的和她真像,是不是真的像,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个小姐姐长的真是好看,说话也是细声细气的,就像早上小鸟在唱歌似的。
马车静静地走着,好安静啊,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了,怎么还没有到呢?天都已经黑了。
虽然被千叮咛完嘱咐绝对不可以偷看外面,卫青还是悄悄地伸手,揪着车帘的一角掀开了一条缝。卫子夫发现了他的举动,面露惊色,想要叫他住手,但又不敢出声,最终只是在原地动了动身体。卫青感觉到了,便松开了车帘。卫子夫刚松了一口气,忽然又见卫青去掀车帘,顿时又紧张起来,眼看他这次将缝隙掀的更大了,差点就惊叫出声,卫青却又把车帘给放下了。十二岁的少年回头对姐姐吐舌一笑,如此几番,把十三岁的小姑娘气的不轻,最后她腾地就站了起来,却在下一个瞬间抱着头倒回座位上。小小的马车里可没有足够的空间让她完全站直了。
就在卫青抱着肚子无声地狂笑的时候,马车忽然就停下了,没有坐稳的少年立即就往前冲去,半个身子挂到了马车外面。
看到卫青跌出去,卫子夫急忙钻了出来,想要拉他。
“哟,这是哪里的孩子?要往哪儿去呀?”
正当卫青挣扎的时候,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传来,半是讽刺本是憎恶。类似的语气,卫青从大娘和那几个异母兄弟那里听过无数遍。
卫青抬头,昏暗的光线中,他看到了无数手提宫灯,被簇拥着的是一名女子。由于逆光,他看不清,只依稀能从影子上感觉到那豪华繁琐的装扮。
“回禀娘娘,这是新来的宫女和郎中。”
跪伏在地的“车夫”恭谨地回答,心中直呼糟糕,怎么会突然遇见皇后娘娘?这条路这么偏僻,平常像皇后那么尊贵的人是绝对不会经过了。
卫青发现,那并不是自己上车时候的车夫,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换了人。
“是吗?”陈皇后从鼻子里发出细不可闻的冷笑,“既然如此,那么连礼数也不懂?见了本宫也不知道见礼,这是哪家教出来的呀。”
还没等卫青反应过来,卫子夫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拉着他双膝着地伏了下去。
“奴婢卫子……”
“住口!娘娘问你话了吗?”一名女官将卫子夫纤弱的声音硬生生掐断。
“平阳公主还真是糊涂了。”陈皇后轻笑。
冷汗立即爬上了许郎官的额头。原来皇后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特意在这里等候。在接受平阳公主的托付的时候,他还以为绝对不会有问题,没想到却还是出了岔子。要是皇后迁怒起来,搞不好连他的小命也得赔进去。
陈阿娇陈皇后善妒是出了名的,弄的宫中没一个女子敢主动接近皇上,否则皇上已经十八岁了,怎么会还一个子嗣都没有?
“有什么急事,需要在这么晚的送宫女进宫?万一迷路了可怎么好,要是饿死在哪里,岂不是可惜了?有什么事,跟本宫说一声不就好了,她送进来的人,本宫怎么会不好好加以照顾呢?”
陈皇后对许郎官说:“既然是新来的宫女,要去的应该是永巷,这条路似乎不对吧?怎么平阳公主糊涂,许郎官你也跟着一起糊涂呢?”
“是!奴才糊涂!奴才糊涂了!”
许郎官在地上磕头如栽葱。“奴才这就掉头,带她去永巷。”
“本宫说了,长公主送进来的人,本宫要亲自照顾,本宫会亲自送她去永巷。至于那郎中,就交给许郎官你了。”
姐姐卫子夫被皇后带走了。
卫青跟在许郎官后面,在长长回廊中穿梭着,一路上好奇地东张西望。夜晚的建章宫,一切都显得那么新鲜,这就是宫殿,这就是天子住的地方。
迈过数不清的门槛,与无数威武的武士擦身而过,阿情好奇地看着他们手中的武器,他想起了那天晚上那白衣少年手中的青锋……
许郎官一边走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千金……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