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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呢？
她加快步子朝小客厅走去，心下再无迷惑。
第一百三十三章 公主和少年
少女走进客厅，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神情沉静的红发少年。她忽然察觉，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少年这样安安静静的模样。在旁边的沙发坐下，少女看着他，好半天没有说话。
向日岳人安静的表情不知不觉变得慌乱起来，他面色微红，有点害羞地唤了一声：“姬殿，您让我来有什么事情吗？”话说出口，他又觉得不对味，立刻补充一句，“我不是不愿意的意思……”
“嗯嗯，我知道。”少女很浅地笑了一下，浮光掠金般，一闪而逝。
红发少年看着她的脸庞，露出怀念的表情：“姬殿从很小的时候，就和别人不一样呢。”他声音轻轻，回忆似的，有些迷离的目光，“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总是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印象最深刻的还是你在阳台上安静读书的侧影……可是不管有什么纠纷，大家都喜欢让你来判别，大家都相信你的智慧和公正，真是奇怪得很……明明那时候大家都很小，却感觉得到你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潘多拉兴致来了。
她真的很好奇，前任公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作为一个替代者，潘多拉从来没有把前任公主视作敌手，而是当做一个可以模仿、可以参照、可以艳羡也可以喜爱的对象。
平和的想法有效地帮助潘多拉减轻了心头的压力，她轻松自如地选择自己的方式来表演这位公主，也许有时候失算，但是她希望能够在任何时候都保有嬉笑怒骂的权利。
“对我印象这么好？”潘多拉淡淡地说，其实心里一点不淡定。
“印象好？”向日岳人一笑，近乎淘气，“才不是！其实刚开始我很怕你呢，像个小大人一样。”看到潘多拉惊讶的表情，他很快就说，“只是刚开始才那样啦。小孩子变得很快的，特别是对比自己厉害很多倍的人。看起来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啊，居然那么厉害，我看过你轻轻一拍就让小偷不能动哦。”
潘多拉明白了，向日岳人说的是前任公主的武术吧。
的确很厉害，就算是在现实世界科技高速发展的时代，也很少有武功高强的人暴露在公众面前。这么一说，向日岳人在小时候看到前任公主露了这么一手，心生崇拜也不奇怪啊。
潘多拉轻松地说：“你喜欢也可以学的，只是有些辛苦。”学武是最吃苦的，她深知此点，所以更不会拿自己的毅力跟前任公主比，免得受到打击太大，心理失衡。
潘多拉这么想着，真心真意，她却没有意识到，在她觉得自己跟前任公主不可相提并论的时候，同样有很多人因为看到她而受到心理打击——
不管是在现实世界还是游戏世界，都存在这种情况。
比较，打击，进步——正是这个过程的话，很容易发现，不过是天性使然。见贤思齐，见不贤而自省，就是有这样的心情，人类才会在斗争中不断取得进步啊。
“辛苦？”红发男孩蓦地一笑，凝望少女的大大猫眼中呈现出从所未有的温柔，“何止是辛苦呢？我见过一次，就知道我是做不到的……”他又重复了一句，“怎么做得到呢？”
潘多拉大大地吃了一惊。她口中说“辛苦”，也只是以自己估摸着说说而已，真正练武的辛苦，她是半分想象也无能的。这时听向日岳人说起来，仿佛他曾经见过似的。
她不禁问：“你见过？什么时候？”真正的练武究竟是什么样子呢？少女不觉神往，凝定在少年面庞的深深眼眸，也焕发出无限的期盼和光彩出来。
她本来就有一双明媚多情的眼睛，这样专注地看着一个人时，少年竟是连呼吸也停了停，面孔烧红，目光避开，才羞赧道：“我曾不小心见过一次……那时我年纪小，记不太清了……”
啊，居然是这样。潘多拉很是失望地垂下眼帘。幸好她关注这个问题，只是因为个人的兴趣，跟系统跟任务跟考试全无关系，不然——
“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怎样失望呢。”她在心里轻轻地叹息着。
又是擦肩而过……前任公主，到底是怎样一个女孩子呢？她望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很美，很精致，在背面看不出和其他女孩子有什么不一样，顶多是更柔软一些——
再看手心，却有薄薄的茧子，因为经过精心的保养才看起来这么单薄的茧子——这双手，在人体上轻轻一拂，自然而然地就知道往哪个地方一点可以造成什么效果，灵动而神奇的手。
这双手，在玻璃杯上温柔一拍，就能把单薄的玻璃表面完好无损地化成粉末——看似娇柔实则强大的手，前任公主的手；这双手，现在就长在潘多拉的身上，精致，娇贵，全然不见往日的力量。
潘多拉看着这双手，对自己说：“就算我比不上她，我也知道，自己该怎样活。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主意，依然要过自己的日子。”她再次看着少年，近在咫尺，却觉得中间隔着一道沟坎。
向日岳人一时恍然，少女目光迷离温柔，又含着莫名伤悲，真是叫他困惑，又有些不安，和淡淡的心疼，慌慌的心跳。他抓住少女放在膝上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心跳很急，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在做什么，只是乱，心乱，情乱，他问：
“你在想着什么？Pandora，你究竟在想着什么呢？”
“我在想着什么呢？”少女看着被少年抓在掌心的手，没有动弹，她想，在脑海里想着，“嗯，我在想着什么呢？或许什么也没有想。”有点惊讶啊，有男孩子这么主动地抓着她的手，男孩的手，温热，柔软，坚定，还有几分焦急，“我在想着什么呢？也许是吃惊了……”
潘多拉没有动，她眸光清清，声音轻轻：“你放手！”
——喂，你快点放手，不该问我在想着什么，而要问你在想着什么才对！
向日岳人这个时候居然没有慌张地松手，他的心口砰砰直跳，表情却出奇的冷静，冷静到以后每一次想起来，他都会惊讶之极。他静静地对上少女的眼眸，问：
“Pandora，我说错话了对不对？你又想要疏远我了。”
少女“咦”了一声，明亮的眼睛朝男孩面上望了一望，说：“……你怎么发现的？”
这么说，他的感觉是对的？向日岳人笑容微苦，他更加抓紧了少女的手，认真地说：“Pandora，你不是说你相信友谊比爱情更加长久吗？为什么要对凤和冥户那么好，真是不公平。”
第一百三十四章 公主的后宫
“呵……”姬殿忽的一笑，冰冰冷冷而充满玩味，“向日岳人，你在质问我嘛？”
“Pandora，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变得太多，也太突然了。”深红色头发的少年吁出一口气，好像很紧张，却没有停嘴，“是不是，是不是有谁改变了你？”
最后这句话有些放肆，向日岳人也不知道能不能问，但他还是问出来了。一时间，整颗心都揪在一起，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姬殿，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得到答案。
谁也不会知道这一刻潘多拉心情的慌张。
她整个人都绷紧了，脸上丝毫不露心虚表情，脑子却快速地转起来。她只是想，如果她被人揪出问题，算不算考试失败？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最可怕的后果。
“谁改变了我？”潘多拉重复了一句，仿佛感到这个问题非常荒唐可笑，其实不是，她是在拼命地想，有什么理由可以把这个讨厌的话题搪塞过去，“向日岳人，你以为呢？”
反问有时候是最好的回答。
“……我，我不知道。”少年清脆明朗声线隐含莫名软弱，“也许是我不愿意接受答案吧。我真的不知道，有哪一个人能够让骄傲的Pandora公主改变，又有谁值得让Pandora公主改变。”
“那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心……”少女的声音异常的温柔和甜蜜，她的手指，轻薄而冰凉，挑起少年精致的下巴，大拇指沿着他优美的唇线缓缓擦过，感觉着手指下的嘴唇在紧张颤抖，“你在怀疑我，还是在怀疑自己？”
“我……”向日岳人说不出话来了，猫一样灵活而明亮的眸子变得沉黯，只低低地唤着，“Pandora……”莫名委屈忧伤的味道，好像一个不受父母宠爱的孩子。
“呵……”她在微笑，疏淡凉薄，“岳人，我一直认为你是个很可爱的男孩，现在也这么认为。”
少年的脸颊涨得通红，眼眸灼灼明亮。
“因为很可爱，所以才希望你站在一个特别的位置……”她的目光仿佛含着一丝不被理解的淡淡哀愁，“你明白吗？”
“我，我明白……”被少女温柔清湛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仿佛如玉眸光只容得下自己，一时间，少年的思绪被清空，连思考都无能为力，“我都明白……”
明白什么，不知道，只觉得让眼前这个人露出愁绪，便是自己的不是，再没有其他解释。
“傻瓜……”她轻轻地笑，不复愁绪——隐含淡愁的微笑固然让人心疼，却不及她此时清清淡淡的微笑叫人心醉——“那就不要问了……”
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不要再问她为什么改变，想理由太麻烦。
“以后再也不问了！”向日岳人立刻保证。
谁能顶着这样的目光逼问她真相，顶多，顶多以后比现在更小心，总有一天能够发现那个人是谁。他向日岳人第一个不信，有谁能够占着她的目光一辈子，Pandora不是能够被独占的人。
……原来，只要这样就能够瞒天过海啊，潘多拉感叹。
所以说这个年纪的孩子脑子里都是一根筋，稍微笑一笑给个好脸色就被迷惑了，还是说向日岳人是被保护得太好的例外呢？
“Pandora，可是今天我不问，不代表其他人不会问呀！”哪壶不开提哪壶就是这种情况，向日岳人的一句话就打破了潘多拉的好心情。
嗯哼，事实这样没错。潘多拉眼珠子转了转，眼睛飘到眼前的男孩身上——姿色嘛，十分标致；性格嘛，容易糊弄；感情嘛，似乎单恋中？她伸出柔软手臂勾住男孩的脖子，微微一笑：
“岳人，你说得很对。”
男孩呆掉，他还是第一次被姬殿这样亲密地抱住。少女清丽面容在眼前逐渐扩大，一个柔柔软软的东西在温热甜美嘴唇轻轻一碰，一触即离。耳边，是少女仿佛引诱的甜美声音：
“岳人，我忽然觉得，那个人应该是你呢。”
那个人是哪个人？男孩木然，像小猫咪被踩到尾巴一样浑身寒毛直竖。
“倘若我告诉后援团，是冰帝学园最可爱的那只小猫咪赢得了公主殿下的心——”
“你觉得，好不好呢？”
好不好？好不好？他觉得自己应该立即找一个地方避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