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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
仙道早已警觉,发现是他,便没有动,微笑着等他过来,一只手指按在唇上。
流川不耐,心想:“你以为躲在人家窗子外面偷听是光彩的事?”朝厅内看去,却不由大吃一惊。
正厅之上,两旁是山王门下许多弟子,深津居高正坐,而站在他面前的,却是泽北!
深津冷冷道:“泽北荣治,你可知自己身犯何罪?”
泽北似乎吃了一惊,深津旁边一之仓聪已经跪下,道:“泽北师兄,山王门规,弟子不应对掌门有所隐瞒,我已把一切禀报深津师兄,不想他十分震怒,师兄不要怪罪于我。”
深津正颜厉色,道:“山王百年清誉,竟为你毁于一旦,消息走漏,已不免他人追问,你叫我如何应答?师父一向最钟爱你,却想不到你竟做出这样的事来。他老人家若知道这消息,恐怕……”
泽北听他提起师父,也不由黯然垂首,良久道:“任凭师兄处置。”
深津道:“你已认罪?”
泽北显得很是平静,抬起头来,身躯挺得笔直,道:“是。”
深津瞥了两旁众人一眼,道:“山王身为名门大派,自然不能徇私枉法,我若有心回护于你,便是坏了门规,你也知道的吧。”
泽北道:“不敢,请师兄按律办理。”
深津道:“好,我要是手下留情,倒是轻看了你。”厉声道:“跪下!”
泽北一愣。
深津道:“山王门规,弟子犯罪,必跪受处罚,你难道忘了吗?”
泽北似有惊疑之色,却见两旁师兄弟的目光都射向他,心头大乱,道:“是。”慢慢跪了下来。
深津微微点头,手一拍,两名山王弟子便排众而出,一左一右,制住泽北周身大穴。
深津见泽北已无反抗之力,才点点头,慢慢道:“泽北荣治,身犯重罪,当受——”
却听窗子轻响,居然自开,深津一惊住了口,众人也都望去,只见仙道坐在窗台上微笑,流川也随着一跃而入,站在一旁。
深津见这二人竟来搅局,心头大怒,道:“你们二人自恃武功,竟到此胡闹,显是欺我山王无人!”此语一出,便有几名弟子跃跃欲试,想要出手。
仙道嘻嘻一笑,从窗台上跳下,恭恭敬敬作了个揖道:“不敢,我们决无轻侮山王之意,深津少侠想要做什么尽管做就是。只是想要知道,泽北少侠身犯何罪——不知他到底是烧杀抢掠呢,还是奸淫偷盗?深津少侠刚才罗里罗嗦讲了这么一大堆,却没一字涉及到泽北的罪名,既然是打着本门旗号惩治门下弟子,却让人家死得不明不白,岂不冤枉。”
深津脸色发白,一名山王弟子冲口道:“泽北他——”却被深津眼光打断。
仙道笑道:“要是深津少侠嗓子不好,那么泽北既然已经认罪,让他自己招了也好。喂,泽北,看在大家交情一场,说说看吧,说不准我替你求个情,这处罚就免了。”
流川留神观察泽北表情,见他脸上忧疑交加,正欲开口时,一之仓道:“泽北师兄,此事已使本门蒙羞,难道还可向外人道么?”
流川见泽北缄口,暗叫不好,正想开口,却听深津冷冷道:“关系本门之事,不可擅与外人道。若是说到与流川少侠的干系——当年在长兴客栈,少侠难道不记得有一件旧事么?”
仙道一时不解,流川却记得是他与泽北比武,之后受袭的事,这件事在他心里一直是个结,每次有意无意想来,总是绕开泽北一节,这时听深津说出,不禁大起疑心,却又问不出口,只是站在那里发呆。
泽北听他提起长兴客栈,面色也不由一变,却仍是一字也不说。
仙道见他们二人面上神色奇特,却又都不开口,一时猜不出个子丑寅卯,想道:“老天,有什么事,说出来就好了,这个样子难道要等深津把我们都捉下么?”却只能是在一旁干着急。
深津道:“门有要事,恕不奉茶,二位还是请回,免得伤及无辜。”
却听流川道:“不。”出手分袭制住泽北的那二名弟子,闪电之间,已把泽北拉起。
泽北脱身而出,望着流川,一时心中万感交集,那边深津脸色已气得铁青。
厅上众人纷纷拔刀,围住他们,深津冷冷道:“二位无礼搅闹山王,就不要怪在下等不客气!”
却见灰影一闪,众人不及反应,仙道也已出手,将深津身上的剑拔了出来,手腕一抖,展开剑招,流转如风,与周围众人缠在一起。
深津脸色由青转红,眼睛里喷出的火像要把仙道烧成焦炭,夺了身旁一个山王弟子的剑,便朝他扑过去。
仙道百忙之中,不忘瞥流川一眼,一边笑道:“喂,能跑就快跑啊,要是伤着了深津少侠或者别的哪位,难道你叫我担这个罪名吗?”
流川见他嘻笑自若,估计暂时无碍,抓住泽北的手,腾身而起,闪电般穿出人群。转瞬消失。
深津见二人突围而出,叫道:“追!”正想撇下仙道追去,却见长剑从面前擦过,险险削去他一只耳朵,顿时失色,只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应付。
仙道此时被众人团团围住,却不慌不忙,一柄长剑如穿花蛱蝶,轻盈灵动,移形换影,其快无伦,深津与山王众弟子只觉他剑剑都往身上招呼,稍一分神就要伤到,皆不敢有半点懈怠。
众人围着仙道,一个个应付得气喘吁吁,却见他衣袂飘飘,潇洒如仙,从容自若,有几人不由暗暗钦羡,更有人在心中暗叹:“只知道赤曜夜离天下无敌,却不知道仙道彰武功竟高到如此地步!”
这其中关节自然只有仙道自己知道,这套招式便是他当时拿来与牧比试的刀法稍加改变而成,而精髓不过仍是“不胜之胜”四字。虽然看似招招惊险,只要与他对手之人有相当武功,懂得闪避,便不会受伤,而他所取,也不过是取的是他人回避攻守的空隙而已,刀剑永不沾血,才能灵动,一旦伤人,招式便破。深津武功见识都是有限,还看不清其中奥妙,其他弟子更是不及。倘若这群山王弟子中,有人不惜受伤,以自身硬撄刀剑之锋,仙道此时早已措手不及。但仙道毕竟与本门无甚仇怨,众人又惧他武功,因此只是躲闪,并无一人想要拼命。因此过了许久,却还没人伤着。
仙道所要缠住的,只是山王几个高手,只要他们不能脱身,其余一般弟子,便万万追不上泽流二人。估摸他们去得远了,怕时间久了被别人看破,便打算找个机会脱身出去,却听门外脚步声响,又有几名山王弟子来到支援。
仙道驾轻就熟,长剑轻挥,一一应付,却发觉面前一个使刀的弟子,虽然刀势拙钝,却似有意为之,真实武功,竟好像很不平常,面上不由掠过怀疑之色。
那人似乎也已觉察,步步退让,竟可以脱出他长剑之圈。仙道本知此时当务之急,便是脱身,却不由自主,手中剑将他缠住,仿佛是担心他一旦出了圈子,便要与流川他们不利。
斗了数圈,仙道注意已大半分在这人身上,突然见他面上出现诡秘之色,不由一惊,心想莫非他已看出其中玄机,心念甫动,却见他向后一步,脱身而出,一只手却似乎无意碰到身边一名山王弟子,将他向前一推,胸口正迎着仙道的剑锋。
仙道的剑法原本圆转融合,乘机而动,这个人却朝他直扑过来,立刻乱了他的章法。眼看就要一剑穿心,仙道急急撤剑,却突然觉得背上一凉,深津一柄长剑已透体而入。
* * *
流川拖了泽北,到得百十里外,左岔右岔,摆脱了追来的山王弟子,方才歇脚。流川也不说什么话,只是闭目调匀一会内息。
泽北也歇息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救我?”
流川睁开眼睛,略一沉默,道:“他们冤枉你。”
泽北惊道:“他们不会……”却又住了口。
“既然大家都知道,深津为什么不肯宣布明白你犯了什么罪?”流川道,“事已至此,你不会想再回去罢?”
泽北道:“我不想连累你们。”
“我不想他们杀你。”流川道,“你服了罪就永无真相昭雪之日。”
“山王门内没有处死弟子的规条……纵然……”泽北长叹一声道,“我不会再回去……但是你要回去吧?”
流川不语,泽北知他挂念仙道,心下甚是抱歉,却听流川道:“他不会有事。”
这五个字说得斩钉截铁,泽北见他目光清厉,隐隐有杀意在,心下一凛,却只道:“好,就此别过,不知何时再见。长兴客栈是我失约,你为什么不问我?”
“那是你的事情,和我无关。”流川看向他,目光却转为温暖,道,“我要去了。”
泽北叹息一声,道:“至少你相信我并不曾有负于你。保重。”
流川点一点头,轻身而去。
到了山王门前,见多了许多弟子巡查警戒,流川身法轻盈迅速不如仙道,但占了反应敏锐一条,也避过众人耳目。他知道自己没有仙道那本事,若是硬闯,必定伤亡惨重,便决定擒住个山王弟子问个明白。等了多时,才找到机会,趁一名山王弟子落单出来,点了他几处穴道提到隐蔽处。此人也是老相识,便是多次侮蔑于他也多次自取其辱的野边将广。
野边见是流川,惊出一身冷汗,却被点了哑穴呼救不得。等身子落地,流川随手一拍,哑穴已解。野边左看右看,这里看来十分僻静,估计呼救也未必有人听到,不觉变了脸色。
流川瞥他一眼,问道:“仙道彰可走了?”
野边心头怀忿,见他面容虽然冷淡,目光中却大有关切之意,冷笑一声道:“仙道彰?他的武功可是稀松得很,哪里走得了?深津师兄一剑就把他捅了个透心凉!”
流川全身一震,薄唇紧紧抿住,身躯却如铁铸一般再不动摇。野边话一出口才觉后悔,却不想服软,却见流川俯下身,将他腰间一柄长剑一寸寸抽了出来。
野边见他目光灼灼,逼人之至,仿佛随时都要爆裂燃烧一般,大为恐怖起来,牙齿竟抖得格格作响,急忙叫道:“他没死!”
流川扫他一眼,缓缓直起身来。野边慌乱道:“他没死……那一剑……不是,他跑了……他……”语无伦次,生怕流川下一步便狂性大起,把他剁成十七八块。
但流川目光中杀气虽烈,却如强矢在弦,引满未发,虽然凶险,却赖极大的力量犹不失控。此刻他抬手提起剑来,指着野边的眉心,一字字问道:“他在哪里?”
野边被那双清厉目光一盯,怕得连说话也几乎忘了,流川再问一次,他才结结巴巴地道:“他他他……锁在后山东厢房,”见流川仍逼视着他,连忙又补充道,“他没事……他虽然中了一剑,可是死不了……深津师兄只是说把他关起来,等你来了……用他威胁你问泽北的下落……”
他急着说话,却惊恐之间,反而吞吞吐吐,全身早已湿透。流川稍稍放心,目光转为缓和,剑却还指着野边不落。
野边却不知方才流川心中,也经历了一番前所未有的大惊大悸,还以为他不信自己,要杀了自己泄愤,又发起抖来,不自觉地低低道:“饶……命……”
流川一怔,回过神来,见他仰望自己,眼中大有乞怜之意,心里竟不知是什么滋味。放下剑来,过去解他几处穴道,又补点几处。
野边见他手法甚轻,知道过不多久便可自解,他多半是不会要自己性命了,放下心来。见流川要走,道:“其实我觉得你很仗义。”
流川回头看他一眼,野边道:“你救走泽北师兄,我还蛮感激你——怎么说大家也是师兄弟,虽然深津是说要给江湖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