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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局面已然发生微妙的扭转,高则成急忙开口言道:“你倒是能言善辩,先前之事便就此揭过。只是蛊毒之事你又待如何解释?”
“蛊毒?我并不曾隐瞒我身上所中的情蛊之毒,这件事情我六哥和峨眉众位师姐都能证明。”莫声谷扶住额头,用力叹气,“若不是因着身上这莫名的奇毒,我又怎会乖乖受制于人?”
“受制于人啊……”高则成轻轻敲着手中的剑柄,“便是因着这四个字,所以你在我与师弟的身上下了蛊毒,更要挟我们不许宣扬你与蓝妖魔的关系,并命我们帮助你查探中原正道的行动吗?”
“什么!”听得高则成这番莫须有的诬赖,莫声谷只觉得一股怒火在心头飘荡来去,但他却没有因此而失去应有的判断力。他眼帘微垂,之前与两人短暂的相处画面在心头一一回荡,他们对自己的奇怪态度正是从蓝溪哲身份被他自己公开的时候。他一直以为,高蒋二人的诡异是源自他莫声谷的身份,现在想来,蓝溪哲也许在那时便暗中做了某些自己并不曾意料到的手脚。
心中既有计议,莫声谷迅速理清思路,言道:“我自认不曾失忆,但在我记忆中,并不曾记得自己何时开口对你们说了那一番话。抑或是,你们是受了外人的蛊惑?”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直射着高则成和蒋涛,欲从他们脸上探出几分究竟。
“在我们被点中穴道后,是你为我解穴的。若我没有记错,莫七侠在每个穴道处都补了四五指左右,仿若一个初学解穴功夫的人。但是莫七侠自小便在武当习武,又岂会不懂这些东西?”
莫声谷唇角轻挑,“这件事高师兄还真是冤枉我了。数月前,我因一时贪玩,而在武当后山不慎落水,苏醒后有些事情却记不清楚——比如这点穴的功夫。故而那时之事并非声谷有意为之,实属无奈。”
高蒋二人脸上满是不信,莫声谷却淡淡补上一句:“两位若是不信,可于此刻向我六哥求证;若他之话语还是不能成为凭证,何不修书上武当,向我其他几位兄长甚至是我师父进行求证?”
一番话,恰到好处,却又透着几分犀利和嘲讽。
“当时你为我们解穴时,在我们穴道周围明明有虫子蠕动的恶心感觉。而那个蓝妖魔在离去时更传音告诉我们,你手指上沾染了蛊毒,你故意延缓解穴的动作,不过是为了方便布毒!”一旁的蒋涛早已沉不住气,三言两语竟将当日的事情清楚道来。
莫声谷抿唇看着二人,眼底渐渐泛起一股冷意,“你们既知那人行事诡黠莫测,又知他实为五毒教圣子,那么,你们为何对敌人的话语如此信任?宁愿去相信对手的挑拨离间,却不肯将这分信任分与与你们并肩作战的同道,这般抉择真是让人心寒。”
高则成和蒋涛一时词拙,木讷地呆立一侧。
“莫七侠,我一开始便知你是无辜的。”纪晓芙的哑穴不知何时已被她边上的师姐解开,此刻十分开心地说出一句。而她身侧的师姐见莫声谷的目光向他们望去,微微颔首表示方才围攻的歉意。
莫声谷轻轻摇头,心中殊无责怪之意。他自是明白,人在江湖,有时便是这般无奈。当你站定一个立场,无论对错,有些事情你便不得不做。
“我想高师兄和蒋师兄也只是一时激愤,才误中歹人奸计。”见此情景,有位机灵的昆仑弟子急忙出来打圆场,“他们也是因着身上蛊毒,才愤恨不平。”
“蛊毒?”这一声质疑,倒是莫声谷真切的疑惑。
似是为了弥补什么,刚才点中纪晓芙哑穴的峨眉弟子开口解释道:“不久前,有一苗疆装束的女子绕过林外的守卫闯入此处,口中怒骂鲜于通师兄背信弃义始乱终弃,手中兵刃早已袭向对方。但是那女子兵器刚刚扬起,家师便将那女子的兵器打落,华山派也同时擒住此女。”言及此,那女弟子眉眼间带着浅浅的兴奋。方才那惊险的情况下,周围人虽同时出手,但却是离鲜于通最远的灭绝师太第一个阻止了苗女,身为峨眉弟子的他们怎能不觉得得意?“言语逼问间,那女子却十分倔强,不肯多讲分毫与五毒教有关之事。当时家师主张诛杀首恶,却被西华子师叔和白垣师兄拦下,意欲继续逼问。”
诛杀首恶……听到这四个字,莫声谷心中微汗,想着这般强势的行为果然符合灭绝这二字。而纪晓芙本只知道前面一半的事情,后来她看不惯这些个事情,便独自前去寻找莫声谷,因此此刻也听得津津有味。
峨眉弟子指着高蒋二人,续道:“就在双方僵持时,那女子偶然看到两位师兄,神色间带点错愕异样,虽然她及时掩饰,却仍被师父他们发现。师父追问之后,大概是那女子觉得此事并不是什么重要之事便松口指出两位师兄中了他们苗疆的蚀心蛊。此种蛊毒平日里并不会产生什么异样,但若下蛊之人想夺中蛊者的性命,只需来到十里之内的任何一个地方,催动蛊母便能杀人于无形。”
饶是隐约知晓蛊物厉害的莫声谷听到此处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同时回忆着自己可有得罪蓝溪哲的地方。
“那一刻,西华子师叔连道庆幸,而师父神情也有些冷峻。若当时真一刀砍杀了那个苗女,只怕昆仑两位师兄会……”她顿了顿,见当事人仍在场,便没将此句说完,含糊过去,“师父与该女子定下协议,若她解了两位师兄身上的蛊毒,便绝不会杀她。解毒之时,两位师兄异口同声地说身上之毒是七侠你所下,但师父却是不信的。不止如此,那苗女脸上神色也是万分疑惑。因为此时牵涉到七侠你,师父他们命我们这些晚辈候在这里,各自带了几个弟子往密林深处去了。过了片刻,高师兄和蒋师兄率先归来,并说他们是奉命来此斟酌行事的。”
明了了前因后果,莫声谷恍然大悟,他转向高蒋二人,状似真诚地说道:“恭喜两位师兄成功拔除身上的蛊毒。没想到两位之前竟一直以为蛊毒是我所下,倒让声谷啼笑皆非。只是……若两位早已怀疑声谷与苗疆有所勾结,又何苦隐忍至今?只需在几位师叔面前说句话,声谷不早就束手就擒?”
面对这番嘲讽,高则成尚能忍,蒋涛却已经反驳:“莫声谷,你莫要太过分!”
莫声谷一声长笑,眸光潋滟,有几分快意在其中流淌,双唇抿出的那一分嘲讽却不会让人觉得厌恶,反令人觉得此少年意气飞扬。“嘿,我倒是十分好奇,你们两个得到的‘斟酌行事’的命令,便是围攻我擒拿我?”
高蒋二人的神色愈发灰败,就在莫声谷打算再接再厉时,殷梨亭那愉快的笑声骤然插入:“七弟,我怎不知你也有这般牙尖嘴利的时候?”
“六哥,牙尖嘴利似乎是贬义词吧?”莫声谷看向殷梨亭,清秀的面容瞬间皱成一张苦瓜脸,方才那微微嚣张的模样早就消失不见。
西华子私心里还是偏向自家弟子,但看着莫声谷这番模样,突然觉得身为长辈不该和一个十三少年计较。
这时,旁边早有弟子将方才的事情简单重复一遍,西华子听完,看向高蒋二人的目光便带着一分恨铁不成钢的恼意。“先不说武当七侠侠名满天下,便是这养蛊下蛊之事,便不是外人能够学会的东西!”
听闻西华子后半句话,鲜于通神色微动,嘴唇微微一颤后却是闭口不言。当初他对苗女始乱终弃时,曾偷走女子所养的一对金蚕蛊,此时他折扇中便设有一机关,机关中暗藏蛊毒,有此暗招的他自然知晓所谓蛊毒并不如外界揣测的那般难懂。只是此等机密,也算是他保命夺名的手段,怎肯轻易泄露。
他目光瞄向身上那个被人制住身上几个大穴的女子,心中十分不安。他负心薄幸,当初曾有的几月恩爱早被他遗忘,唯一记得的只有金蚕蛊毒发作时的剧痛。在擒下苗女时,他恨不得一掌劈死这女子,偏当着众人的面,他不能痛下杀手,唯有暗自咬牙切齿。好在他素日里为人尚算成功,无论女子怎般的舌灿莲花,都无法扭转众人心中的感官。
鲜于通摇着扇子,脸上的笑意依旧温文尔雅,心中盘算的却是在事后要怎样将女子杀人灭口。因为算计着女子,他的目光便不离苗女左右,也因此,他清楚见到女子唇角微扬的诡异弧度。就在他诧异时,苗女倏然扑出,目标却是正兴奋地听着西华子训斥蒋涛二人的莫声谷。
“五毒教蓝溪凰,见过长老。”
“方才我让你们斟酌处理,却是让你们动动脑子,思考究竟什么话可信……”西华子正背着手认真教训高蒋二人,却眼见着这一场意外在身侧出现,口中那原本流畅的训斥之语戛然而止,仿若被什么利器斩断一般。
全场寂静。
莫声谷低头看着苗女,敛起唇边微笑,声音清脆而认真,更透出一分隐约的冷冽:“你叫我什么?”
第十七章 长老'VIP'
“长老。”
蓝溪凰朱唇轻启,吐出的清晰两字,如珍珠滚落玉盘,又如环佩相击叮当作响。但这悦耳的声音却不曾带给人愉悦的感觉,反而令四周空气迅速凝结。
莫声谷盯着眼前那姣好的面容,不怒反笑:“你方才自称蓝溪凰?你的名字倒与蓝溪哲有几分相似。”就连这种翻脸做戏的感觉,也透出一脉相承的邪恶味道。
“圣子大人正是属下的族兄。”蓝溪凰单膝点地,下巴扬起,秀美的面容上写满了尊敬。
周围从方才起就凝固的空气一点点皲裂,此起彼伏的倒吸气声在莫声谷耳畔来回盘旋,但他却仿若未闻,只是将目光挪向灭绝师太。
这一眼,却忍不住佩服。事起突然,众弟子或惊惶或低呼,更有人将方才收起的兵刃取出紧握在手中,就连西华子和白垣脸上也微露惊疑防备,偏只灭绝脸上依旧是镇定的浅笑。
“几位前辈,此事定有蹊跷。七弟秉性我很清楚,他定不会做出勾结妖人的事情!”殷梨亭目光匆忙一扫,早按捺不住,狠狠瞪了眼蓝溪凰,便拍着胸脯为莫声谷担保。
一旁本被西华子训得灰头土脸的高则成此刻突然得意起来:“若说我和师弟先前是受了妖人的蛊惑,那此刻之事未知莫七侠又当如何解释?”
面对四周猜疑的目光,莫声谷不慌不忙眼眸含笑,对着高则成的挑衅,却也只是心平气和地回了句:“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行事自问问心无愧,又何惧他人诽谤?”
一直不曾出声的灭绝终于笑道:“殷六侠且莫着急,莫七侠也莫激愤,我自是相信二位的话语。只是这其间的些许疑惑误会,却是需要莫七侠为我们解答。”
“长老在我教中拥有无上地位,怎能在此处接受你们这般叱问?”
莫声谷尚未来得及应答,一边,蓝溪凰却已抢先出口。闻得此言,灭绝诸人将目光落在蓝溪凰身上,原本尚有些浮躁的西华子反而镇定下来,他们几位对视一眼,眼中划过相似的笑意。
一直注视着灭绝等人的莫声谷在看见那一抹笑后,心中微微一松,转而看着蓝溪凰,“方才,你可是对我自称属下?”
“是。”对于意料之外的问句,蓝溪凰微微一呆。
“既然你谦称一声属下,对于我的问话你是否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倒好奇你为何认得我,又为何口中称呼我为长老?我似乎不曾来到苗疆,更不会认得你们中的任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