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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莫声谷不肯点头的模样,有些微的怒气染上蓝溪哲的脸庞。他冷下脸,嗤笑道:“方才你还说得冠冕堂皇,说什么你喜欢圣兽,但现在呢,它有生命之虞,你却置之不理!”
莫声谷看着对方毫无威慑力的冷脸,问道:“生命之虞?”
“我刚才已然说过,它若不回圣地接受圣泉的洗涤,以他现在暴涨的功力,必有一日会爆体而亡。”
莫声谷一怔,想起方才对方是有这么一说,只是被自己遗忘了。他叹息一声,将小白从自己怀中拽出,放在地上,拍了拍它,授意它回到蓝溪哲身边。
“蓝兄并不像是会扯谎之人,我自也不会让小白冒着生命危险留在我身边。”莫声谷怜悯地看了小白一眼,“乖小白,天天吃虫子,也好过没命吧。”
蓝溪哲脸色稍霁,桃花眼望向莫声谷,“你呢?若没有你的血,圣兽一样会死亡。”
“我?”莫声谷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反正你需要的只是我的血,我一会便割些血给你,足够小白一年使用的。”
听到莫声谷这样的回答,蓝溪哲眨了眨眼,莫声谷也跟着眨了眨眼。
“师父说过,若跟中原人讲道理讲不通的时候,可以使用武力。”话音刚刚落下,蓝溪哲的身形已如鬼魅倏忽飘近,如白玉般剔透的手掌却带起开山碎石的气势,以十分奇诡的角度绕过莫声谷防守的双手,紧紧扣住他的肩膀。
莫声谷心下一惊,虽自己的功夫尚称不上好,但对方如此轻易地突破自己的防线却是自己不曾料想到的结果。他身子一缩,运劲于肩,试图震开对方的手。但蓝溪哲却只是淡淡一笑,在那耀花人目光的灿烂笑容中,手掌仿佛被固定在莫声谷肩上一般,竟是纹丝不动。
“蓝兄!”莫声谷急忙开口,正想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时候,却觉得身上穴道被人狠狠点中。他张了张口,发不出声音;手指想动弹一下,也是毫无反应。
“方才你说你叫莫声谷?那么在接下去的路途上我便称呼你为小谷了。”蓝溪哲轻松提着莫声谷,另一手拎着小白犬,以凌空之姿飘然而去。
被人当成包裹夹在腋下的莫声谷脸孔朝下,看着不断后退的花花草草,再看着蓝溪哲足不沾尘的潇洒姿态,暗自想着究竟是怎样出神入化的轻功才能让人像非人类一样在空中飘行,忍不住心生向往。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一旦真的被挟持到苗疆,等待自己的绝不会只是蓝溪哲口中的长老待遇。那种看似高高在上的待遇,其实一定是软禁吧,只是为了将人喂得肥肥胖胖然后放血给小白当点心吃……
想到自己可能到来的悲惨命运,莫声谷忍不住将目光瞄向蓝溪哲另一手上的小白,目光悲戚莫名、冷冽如刀。莫名其妙的被莫声谷记恨上的小白无辜地汪汪两声,随即讨好地舔了舔蓝溪哲的手心。蓝溪哲浅浅一笑,换了个姿势让小白舒服地窝在他怀里。至于莫声谷,依旧是货物一般的存在,随着蓝溪哲前进的动作而在空中悲哀地晃来晃去……
风萧萧兮易水寒,莫声谷看着自己离古墓越来越远,心中的悲切也越来越重。不知道平叔会否因为自己下午不曾前去和他学医而发现异常;不知杨昶是否不再生他的气,而心血来潮想看看他最近过得如何;如果他们能够凑巧发现自己的失踪,进而追来,该有多好——他真的不想去那个恐怖的苗疆啊!
只是,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卑微的希望也是那般渺茫?今日恰巧是俞岱岩离去之日,他本也说过要好好送送三哥。就算平叔和杨昶真的心血来潮跑到湖畔小居,但看到空荡荡的屋子,大概也会以为他和俞岱岩兄弟情深,不知不觉中送得远了些吧。
真是满心凄凉啊……莫声谷刚想叹口气,但因为被点中穴道,那声悲愤的叹息却被卡在喉咙处不得发泄,凭空添了他的几分怅然。这世道,居然连叹气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都无法做到,他真的没有在不小心的时候招惹了路过的神仙吗?
第八章 冷暖'VIP'
先不说杨昶在发现莫声谷失踪时是何等表情何等心情,也不说他手中那本刚刚誊写好的《心经》被他紧紧握住蹂躏得不成样子,只说杨昶冲冠一怒为蓝颜,终于不愿再守在活死人墓当那个可怜的看家人,一封飞鸽传书送往在雪山卿卿我我的父母手中后,他挥了挥衣袖,留下墓中一堆面面相觑的少男少女,提了把宝剑收起曾经的游戏之心,便真正踏向了江湖。
留下平叔在他身后涕泪纵横,心中直道:公子你终于会为外物而情绪变动,虽然我看你的样子很像是想去杀了他,但这也是件好事不是?小七啊,我的好徒儿,为了公子难得的情绪化,你就委屈自己牺牲一下吧。在目送杨昶离开后,平叔一点都不为自己的医术继承人担心,而是面无表情实则内心暗喜地关上了墓门。
杨昶的鹅黄色身影在空中划出一道潇洒的背影,在往外走了一段距离后,他忽而侧首,对着身边的树丛淡淡道了声:“出来。”
“你今日心情不好?”被发现之后,最高的那棵树上发出一阵簌簌的声响,随即一道白色身影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以最华丽的姿态落在杨昶面前。范遥慢悠悠地晃着扇子,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偷窥兼监视的行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看着杨昶与平日相似的冷冰冰表情,他却轻易察觉对方那份平静中所带的隐约怒气。他绕着杨昶转了两圈,啧啧两声后,好奇道,“就算上次教主重伤,我也不曾见你露出这样的表情。这次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能引你这般动容?”他最近一直守在古墓附近,杨昶对于他几近于“监视”的行为一直是不闻不问,但这次却一反常态地将他指出,除了他心情不好,还能有其他解释?
杨昶却没有回答范遥的疑问,直接问道:“你守在此处,可曾见莫声谷离开?”
“小七?”范遥眼中划过一抹异色,轻轻摇头,“离开古墓这一带的唯一出路,便是我守着的这条道路。我虽不是十二个时辰守于此地,但我不在之时,自有信任的手下替我注意周遭的情况,那几人也是认得小七的,若是发现小七有任何危险,必不会瞒我。除非……在此期间,有功力高过他们许多的人挟持小七离开,否则以小七目前的功力,他的行踪又如何逃得过我的耳目?”
杨昶修长的手指抵住微微拢起的眉心,双眼微微眯起,狭长中透着一分犀利。
看着对方的神色,范遥“嗯”了一声,笑道:“杨昶,你居然是认真的?”
杨昶缓缓挪开自己的手指,对着范遥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几分冷意,让人一见便遍体生寒。“你想探究我所做的事情吗?”
范遥一滞,随即跳脚大叫道:“你太过分了,你怎么可以笑得比我还漂亮?若你以这般姿态出现在江湖上,让自诩江湖第一美人的我情何以堪?”
“范遥。”杨昶轻轻吐出两个字,完全无视对方的插科打诨,眉眼间的冷意丝毫不曾回暖,“你平日里爱怎么做怎么闹我都不管,但是莫声谷是我看中的人,你对他的隐瞒、利用是善意也好,是恶意也罢,我皆不赞同。因为除了我,我绝不允许任何人对他做出任何算计。”
“哦?”范遥拉长疑问的声调,笑意丝毫未敛,手中扇子慢悠悠抬起遮住自己唇畔的笑,眸中目光已几度变幻。“你说小七是你的人,但为什么我更觉得他只是你的猎物?你说你不允他人算计于他,那你自己所做的又算是什么?相信你我都可以看出,他是个在乎‘情’字在乎得过分的笨蛋。”
“那又如何?”杨昶浅笑,那笑容却殊无温度。
“有关你之事,教主私下也曾对我提及一二。虽只一二,却足以让我窥见你之性格……”范遥一句话刚说到此,便有一股冷厉的气息扑面而来。无形剑气利如北疆之风,他折扇轻抬,看似从容却已运足了五分功力,饶是如此,他仍是微微向后错了半步。
“我怎不知阳顶天也是如此饶舌之人?或者说,出门浪荡了几年,他这个晚辈已经忘了对自己叔叔要保持一份尊崇之意?”阳顶天,又名杨顶天,同为杨家后人之一,虽年龄较杨昶大了数岁,但辈分却是矮了一辈。
“哎呀呀,杨昶你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岁,何苦摆出一副老者的姿态来教训晚辈?往日里教主虽曾偶尔与我提及你的存在,却满是恭敬而无戏谑之心。”范遥不急不缓地摇着手中的扇子,“按理说教主的长辈便是吾等属下的长辈,为你奔波做些无伤大雅的事情更是分内之事。但是,有句话我却不吐不快——杨昶,我虽感激你从明教密道内救出因练功走火入魔而不得不以龟息大法自保的教主,并但并不代表着所有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比如小七之事。”
“说到他,你才是最没资格评论的吧?当初你已利用过他一次,此时你却又再次利用他,试图以他为饵,引出常年隐居的苗疆五毒教。范遥,你的心思何曾整洁过,若让他知晓你的用心,又将如何?”
“蛊毒之盛,源起苗疆。若要彻底拔出小七体内的情蛊,必寻五毒教。而你我都明白,小七身上既有情蛊,五毒教之人出现是迟早的事。”范遥垂下眼帘,只觉得手心有点发冷,“教主虽经你的救治保得性命,但这五年间却始终昏迷,且脉象渐趋虚弱。平叔可谓当代神医,但他不久前却送给我‘药石罔效’四字,剩下的可尝试的途径便是蛊毒。蛊可杀人,亦可救人;事到如今,我无计可施。但——我却不是存心利用小七,此事之后,我自会向他负荆请罪。”
杨昶定定地看了范遥一会儿,低声言道:“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他吧。”随后转身便欲离开。
在他身后,范遥慢悠悠地说着:“哎,能在我眼皮底下带走小七的定是江湖罕见的高手。我委实难以想象,若不能及时找到小七美人儿,他将会遇上怎样的事情。如果对方恰巧是不懂怜香惜玉的恶徒,只怕小七危矣。”
一声冷哼之后,“范遥,你如今期盼着顶天快速苏醒,部分原因也是为了明教此时的内乱。若你不想看到我将本已足够混乱的明教搅得更加混乱,便收起你的乌鸦嘴!再则,阳顶天在石室内躺得也够久了,我也腻味了为他收拾烂摊子的日子。”
所以,你是想说教主他这次一定会醒来吗?范遥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被乌云笼罩的心情终于窥见一丝阳光,对着已然飘远的杨昶背影作揖道:“是是是,阁下身为教主的叔叔,您的话语小的怎敢不从?只希望在我离去的这段时间,教主能被好好照顾,哎,我实在不放心您墓中那些小鬼。”
远远的,有话传回:“有平叔在,你还担忧什么?”
范遥眸中有琉璃色光芒闪动,他拢起折扇,负手而立,忽而笑道:“江湖,嘿嘿,将乱了。”
第九章 从容'VIP'
自那日离开湖畔小居,莫声谷、蓝溪哲、再加上狗腿的小白,两人一犬一路西行,不知不觉竟也过了半个多月。在这段时日里,莫声谷早从最初的不安到随遇而安,再到后来的从容——当然,如果他不用伪装成蓝溪哲身边的小厮,那就更美妙了。
此时,莫声谷正端坐在一个简陋的茶寮中,看着漂浮在淡黄液体上的几根茶梗,饮着几近无味的茶水,再夹起那些略微有些发潮的花生米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