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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岱岩无奈摇头,伸手拽过搁置在一边的中衣和长衫,丢与莫声谷。“江湖凶险,并不是口头上说说这般轻巧。只希望你今日真是听入我之劝诫,而不是仗着一点功夫和聪明,便视天下英雄若无物。到时候吃了亏、绊了跟头,悔之晚矣。”
莫声谷迅速将衣服穿好,随后向俞岱岩正色道:“三哥你放心,我绝不是那样鲁莽之人!”他双眼直视着兄长,炯炯目光中有一丝自信划过。
看着莫声谷笃定的模样,俞岱岩带着无奈的笑容微微摇头,却也不再多言。莫声谷若真如他所说那般谨慎并真做到谋定而后动,当初又怎会有千里赴元大都取药的事情?只是有些事情并不是口头交代便够了的,或许等莫声谷自己在江湖上偶遇些挫折,便知收敛那隐约的傲气。
“三哥,平叔说你伤势已愈合得差不多,而你也终于不用再借助轮椅活动。为了庆祝你的痊愈,是否该与小弟拼杀一场,以为纪念?”整理好衣冠,莫声谷眼睛向倚靠在桌边的长剑一瞄,语气中满是跃跃欲试。
“嗯?”看莫声谷的表情,俞岱岩也猜到他心中所思,“你想用玉女素心剑与我过招?”
“是。”莫声谷拔出长剑,手腕微抖,挽了个漂亮的剑花,“玉女素心剑虽不如武当剑法攻守得宜、大气纵横,但胜在招式精妙、出其不意,若我能将两者融合在一起,也许也能成为一代宗师。”
听到莫声谷这番大言不惭的话语,俞岱岩看着这位常常带给自己意外的小师弟,看着他唇边那淡淡的笑容,却也没有立刻打击他的意思。“有此目标终归是好的,只是成为宗师之路从来不若想象的简单,你若有此信……”
听俞岱岩一本正经地说起来,吃惊的倒是莫声谷。他尴尬地咳了两声,急忙打断师兄的话语,“三哥,我只是开个玩笑。一套剑法能够流传并名扬天下,必是经过千锤百炼,并在无数实战中一点点升华的存在。就凭我这样的功力,又怎敢妄想凭空生出一套新剑法。”
将这一番话听入耳中,俞岱岩不由得重新打量莫声谷。这个七弟果然跟从前大不相同,而自己之前为他而产生的担忧也许还真是杞人忧天。有淡淡笑意从俞岱岩眼底涌起,他仿佛看到了数年后江湖盛赞莫七侠的模样。
见俞岱岩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莫声谷忍不住心下打鼓,怀疑自己是不是将玩笑话说得太过头而令三哥不豫?两人就这样不言不语地对视着,过了好一会儿,俞岱岩突然上前用力拍着莫声谷的肩膀,“好七弟,就让我见识一下将来名扬天下的‘莫氏剑法’吧!”
就算是个驽钝的人,也能听出俞岱岩话语中浓浓的调侃味道,更遑论是莫声谷?他看着俞岱岩,无奈道:“三哥!”
“哈哈哈!”俞岱岩大笑着向外跃去,随身宝刀在身形晃动的一瞬间便已出鞘,在空中划过一道凛冽寒光。
被俞岱岩那一阵长笑激起心中豪情,莫声谷足尖轻点,迅速移动间有风鼓起衣袖,身子已如大鹏飞出。在穿出门槛的那一瞬,莫声谷长剑出鞘,同时他左手一抖,剑鞘向左方斜斜飞出,稳稳射入一边的树干,同时右手一抖,剑上长穗微微一晃后缠上他的手腕,鲜艳的红色映着莫声谷白皙的肤色,透出一抹冷艳。“三哥,你可要小心了!”
莫声谷唇角轻扯,自是对自己近日来的苦习颇为自信。长剑刺出,却不是玉女素心剑,而是武当剑法。看着俞岱岩颇为意外的表情,他嘿嘿一笑,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曾缓下。彼此两人对武当剑法自是十分熟稔,当下无需细想,对方一出手便自然使出破解的招式。一番以快打快后,莫声谷眼底蕴染一份狡黠,剑势忽变轻灵刁钻,游走间带起几分出尘的飘渺。
这一下出其不意的变招倒真让俞岱岩有片刻的疏忽,但也只是片刻!莫声谷唇边笑容尚未敛起,就见一把长刀无惧纷繁的剑招,向自己的面门直劈而来。面对这样来势汹汹的攻击,莫声谷迫不得已只能放弃华丽的剑招,干脆利落地抬臂,以剑挡住长刀,并借力向后跃去。在这片刻的轻松间,他急忙大喊道:“三哥,今日过招的目的是验证我新学的剑法,不是让你破敌的,你怎能如此干脆利落地封住我的剑势?”
俞岱岩失笑道:“你与人打斗时,他岂会给你完全演练招式的机会?不过今日你既然都如此请求了,我便依你之意。”说完,他复又揉身而上,只是这次出手便多了几分保留。
有这样一位江湖经验丰富的高手陪自己过招,莫声谷自是将最近所学统统拿出来秀了一遍,更是在攻守间明白各种招式的疏漏与长处。一场酣畅淋漓的比斗之后,莫声谷向后跃开,汗水从额上滑落,他却也懒得擦拭,但握在手中的长剑却是向左边轻轻一抛,稳稳落回插在树上的剑鞘中。
看着莫声谷这番收势,俞岱岩忍不住笑道:“七弟,你的剑术不见得有多少进展,倒是学会了不少纨绔子弟的做派。”
“三哥可曾见过像我这般出色的纨绔子弟?”
俞岱岩继续苦笑:“我当初便劝你远离范遥,如今看来你真是被那位带坏了。”
俞岱岩的话音尚未落下,便有一道饱含笑意的声音从不远处快速靠近,“没想到我竟有如此荣幸,能让武当七侠中的二位念念不忘?”
莫声谷和俞岱岩同时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毫不意外地看见范遥向此处走来。只是今日范遥并没有拿着他那华丽的扇子,反而抱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并纵容那东西在他怀中不时蠕动着,并将好一件月牙白长衫不停画上深浅不一的黑色印子。
莫声谷心底微微好奇,目光早已落在范遥怀中,猜测着那是怎样宝贵的事物。须知范遥此人不但极度自恋也有着相当夸张的洁癖,而此时,他居然能够容忍一只肮脏的小生物在他怀中滚动,便足见此物非同一般。
第五章 分途'VIP'
便在莫声谷打量着那黑乎乎的小东西时,原本安然窝在范遥怀中的小黑球儿居然汪汪叫了两声,在范遥的白衣上再度留下几个清晰的爪印后,以对方的手臂为跳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飞速向莫声谷扑来。
立在一边的俞岱岩看见那奇怪生物的表现,担忧它想对莫声谷不利,当下毫不犹豫地推出一掌。尚在打量着那小东西的莫声谷听得那两声犬吠,再对着小东西那楚楚可怜的目光,心中蓦然一动,抬掌阻住三哥那保护性的进攻,另一手向前一探。
下一刻,便见那黑乎乎的小东西蹦上莫声谷伸出的手掌上,随即向上一跃,窝在莫声谷肩窝处,并讨好地摇着尾巴,同时伸出舌头用力舔着莫声谷的脸颊。
见俞岱岩向自己射来疑惑的目光,莫声谷浅笑着指着自己肩上的小黑球,说道:“它是小白,便是当初在山上为三哥你试药的小白犬啊。”
俞岱岩的目光落在那小“白”犬身上,对它一身黑泥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目光再落在莫声谷脸上脖子上那一溜的黑色污迹时,带上了淡淡笑意。他目光再转,对着范遥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便转身入了屋内,取出一条湿毛巾为莫声谷擦拭着刚刚沾染上的污痕。
莫声谷怎敢劳动兄长为自己清洁?他一手接过毛巾搭在肩上,另一手却已将小白从肩上拽下,用拇指和食指拎着它后背与脖子相接处,哧溜跑向湖边,快速却小心地为小白冲洗身上那些污泥。
莫声谷在这边厢忙碌着,那一边范遥早已随着他走到湖边,寻了处干净的地方,随性地掀袍坐下,右手下意识地从腰侧拔出折扇,慢悠悠地晃了两下后,骤然见到原本纯白无暇的扇底上印上几个黑乎乎的手指印,脸色骤然透出几分青白交加的凄凉。这可是他最爱的扇子啊,那华丽的金边正巧与他嗜好华丽的性格相符,那画工精致的扇面也是他特意下江南请国画高手绘就的,今日却因为那只小白犬而染上污痕,着实让人恼恨。
“范遥兄,你今日似乎有些心神不宁?”莫声谷虽正在努力让小白身上那被层层污垢掩埋的皮毛恢复原来的色泽,但注意力却不曾远离另两人,方才范遥那一瞬的变脸,却是尽收他眼底。
“有吗?”范遥眨眨眼,不羁的笑意一如往常,让人看不清其中深浅。
莫声谷看着范遥,目光依次在他那已经变黑的白衣和折扇上扫视着,随后淡淡一笑。若不是知晓了某件能让他心神大乱的事情,向来风流倜傥、每次出现都要以最佳姿态出场的范遥,又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形象因为一只与他毫不相干的小犬而破败不少?不过范遥既然不愿说,他自也不会多问。
范遥目光深处微微一闪,手中折扇一转,指向小白,“哎,小七你就不好奇这只小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然好奇。”莫声谷不急不缓地笑着,“但你既然愿带它前来,自也做好告诉我的准备,我又何必多次一问?”
范遥的声音染上几分哀怨:“小七,你真是越发狡猾了。”
“请不要将你的本性拿来形容我这个正直的人。”莫声谷快速回了一句,却停顿半晌才续道,“其实你不说我也能明白其中蹊跷。武当距此地路途甚远,就算小白顾念旧情而一路寻来……一只普通小狗又如何辨识道路,又如何寻找食物果腹?”
虽说着话儿,但他手中的动作却不曾变缓。渐渐的,小白的皮毛开始恢复本来面目,莫声谷眼帘微垂,看着在自己面前始终表现得十分乖巧的小犬,虽知晓它身上有许多古怪,却在对上那双仿若会说话的眼睛时,却心底一软,固执地认为它是需要自己保护的宠物。
范遥若有所思地摇着扇子,看着莫声谷说话间流露的神色,再看看他为小白梳洗时的轻柔动作,不需开口相询,只是看着莫声谷对待小白的小心翼翼,便能猜到他话中未尽之意。眸中似带上微微的叹息,他一转头,便看到俞岱岩注视着莫声谷时流露出的微妙情绪。
察觉到范遥的注视,俞岱岩转头,两人对视一眼,有种心照不宣的味道,同时向前踏近一步,但却没有人开口劝说莫声谷应如何做。
一时,便有了无声的沉默,唯有风微微拂过。
范遥不急着说出答案,莫声谷也不急着问个究竟,但俞岱岩却是不安。他看了眼莫声谷,暗自叹息七弟这样重情重义的性子虽让人欣赏,但却着实容易吃亏,可若要他劝说七弟私心点,似乎又不妥当。俞岱岩无奈摇头,随即向范遥一拱手,正色道:“范右使,还请解释一下你是如何遇到小白的?”
“说来也巧,这几日我恰有琐事缠身,不得不滞留在终南山左近。前几日,我便听属下私下言道,最近厨房常有吃食丢失,无论他们怎样防范都找不到罪魁祸首。我本猜测是江湖中有些行事不拘的前辈与我们这些晚辈开点玩笑,于是布下一点小圈套恭候对方。谁曾想,最后被我抓到的却是这个小东西。”范遥笑盈盈地合拢手中的折扇,右手握着扇柄在左手掌心敲得甚欢,“说起来我可是救了这小东西一命,若不是我出面,这只小白狗早被我那群手下剥了皮炖成十全大补狗肉汤。小七,这份情你可一定要记得哦。”
莫声谷认真点头,道:“我武当弟子自然是恩怨分明。所以我记得在元大都,你虽救了我们,却在下一秒将我们暴露在元兵面前;在逃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