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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童。只是有些东西并不是舍弃了姓名就能遗忘的,而神农谷的训诫更是牢牢记在我心中——愿天下间再无不解之病痛,愿天下间再无人困囿于病痛。”
“神农谷?”莫声谷低声嘟囔着,他可不记得江湖上有这样的门派。
“偌大江湖,你又岂能得窥全貌?我神农谷与世无争,却因我之故毁于一旦,于此事后,我便对所谓江湖正义产生了怀疑。”平叔悠悠一叹,续道,“到了后来,我调教的弟子正巧有人入了明教,我偶然得知明教的教义后便十分欣赏,曾允诺生平绝不伤害明教之人。”
平叔看着莫声谷,莫声谷自也明白对方话语中未尽之意。他眉心微拢,道:“您的担忧我明白,我是武当弟子,难免会‘斩妖除魔’。只是您似乎忘了,范遥他们在我眼中也是朋友。再者,我觉得您的誓言并不妥当。无论是哪个门派的弟子都会出现良莠不齐的情况,若恰有一日,我遇到一人为非作歹,偏巧那人为明教弟子,难道我便因此受缚于今日的诺言,空令小人得志?”
“也罢,未来之事将会如何,却不是今日的你我一番对话便能预测改变的。待你习成古墓的功法,成功压制体内的情蛊之毒后,我便带你游历中原,希望数年内你便能独挡一面。”说着,平叔从怀中掏出一枚颜色温润的玉坠,“这是我神农谷嫡传一脉的证明,既然你已决心学医,这物件便应送到你手上。”
莫声谷婉拒道:“平叔,我师从武当,绝不会再拜入他人门下,即使是您……我也无法称您一声师父。”
“称谓本就是无所谓的东西,只要你自承医术习自神农谷,一切便已足够。”
莫声谷看着那枚玉坠着实漂亮,一时心动不再拒绝,伸手接过。
“方才忘了告诉你,我神农谷因为救济天下的宏愿,当初曾于襄阳与天下群雄共阻鞑子。在城破之后,那一任的谷主也在不久后重伤身亡。但驱逐鞑虏却成了每一位传承者都不敢忘却的使命。声谷啊,你既然接过了象征谷主的玉坠,此一重责便交给你了。”
莫声谷蓦然抬头,对上平叔面无表情的脸,却觉得自己在上面看到鲜明的笑意。
“这是我今天教给你的又一课。不清楚含义的东西,可是不能乱接的。”
将思绪从回忆中拔出,莫声谷无奈摇头,松手让玉坠垂落,感触着它在自己肌肤上弹跳的力度,忍不住暗想那样的跌宕是否预示了自己的未来不会一帆风顺?话说回头,幸好平叔碰上的是他这样不在乎所谓正邪的人,若是换了其他人,知晓此事将与明教扯上关系的话,只怕早已躲得远远的。想到此,他的脸色继续垮塌,若他一开始知道这件事居然还是“驱逐鞑虏”这样伟大的民族大义扯在一起的话,他也会远远避开的。反正……二十多年后元朝便会灭亡,他何苦去趟这淌浑水呢。
“素日里总觉你十分倔强,竟也能听到你如此失态无助的呼唤,我忍不住好奇是怎样的噩梦让你这般惊恐?”一道清冽的声音蓦然响起,莫声谷先是微微一惊,随即笑着抬首,懒洋洋向门口处望去。
石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杨昶正倚在门口。室内并没有任何照明事物的存在,但屋外的通道远端却有淡淡的光芒渗入,在杨昶周边晕染开模糊的光影。
因为逆光的原因,莫声谷看不太清杨昶此刻的表情,但仍是从他微敞的衣服和披散的头发看出他是从睡梦中匆忙起身。有一股莫名的暖意在缓缓滋生,莫声谷眨了眨眼,轻笑道:“是声谷无用,又累杨昶兄担心了。”
杨昶冷哼一声,举步向床边走去。“我本不愿理会,但你足足喊了一炷香的‘五哥’,其声之凄厉直让闻者伤心。”
“呃,这几日从范遥处听到一些五哥的消息,我虽笃信五哥吉人天相必会逢凶化吉,但心中委实不安。”想着杨昶方才所用的夸张形容,莫声谷忍不住又问了一句,“我刚才在梦中真的叫得很大声,竟连隔着两层石墙的你都能听到?”他微微蹙眉,开始祈祷其他人不要听到自己今晚失态的呼喊,不然真是……太丢脸了。
“素来听闻武当七侠手足情深,见你之行为,我方知此言不虚。只是张翠山武艺在江湖自也不弱,你何须为他如此担忧?”
莫声谷眉梢轻轻一挑,本想反驳两句,但看着杨昶神色之间十分从容,并不是有意讽刺而是真的疑惑,忍不住问道:“杨昶兄,难道你从不曾为他人担忧,亦或者有人为你担心?”
“需要吗?”
“呃……”听到这样的回答,莫声谷一时无言。确实,以杨家人的实力,着实不需要他人担心,只是——“再如何强大的人,总会在某个时候拥有脆弱的一面。即使你也不会例外啊,杨昶兄。”
杨昶的神色微微一动,“若是将来有一日我陷入意外的困境,你会为我担心?”
“你是我的朋友,我自然会在乎你的安危。”莫声谷毫不犹豫地回答着,随即带笑看着对方,笃定道,“正如我若陷入危机,杨昶兄你也一样会担心我吧?”
杨昶看着莫声谷,突然在他身边坐下,将自己身上那件匆忙间披上的外套拽下丢在一边,同时伸手环住对方的肩。
“你在做什么?”莫声谷怔怔看着对方的动作,对于这样的碰触,不知为何突然涌上暧昧的感觉。他轻咳两声,对于自己涌起的想法有几分尴尬,下意思地别开眼,却错过对方眼中的一份玩味。
“虽然你口中倔强不说,但我也能料到现在的你总会在半夜被冻醒。我之前授予你的呼吸吐纳之法是我古墓独门心法,按理说可助你早日抵御寒玉床的冰冷。”杨昶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但回响在这空旷的房间中,却带来几分温暖的味道,“我本以为你会迅速习会自动运转内力的法力,却不曾想,你竟是这般驽钝。”
莫声谷双眉倒竖,带着被人看扁的不甘,“假以时日,我必能习会这么古怪的运功法子!”
“假以时日?”杨昶嗤笑,“未等你学会,便被这寒玉床的寒气冻死。”他微微顿了一顿,方继续说道,“你武当功法也许十分强大,但也许并不能配合寒玉床修行,才会让你进益缓慢。反正我古墓本也不是拘泥于门户之见的门派,若你愿意,我便将《玉女心经》传授于你。”
“玉女心经……”莫声谷呆了呆,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但即使知道这心经男子也能学习,仍是觉得这名字听起来十分奇怪。
“这是古墓立派的祖师婆婆留下的名字。”虽然他也十分不喜这个名字,但毕竟是前人的遗作。
“我听说这个心法十分强大。”强大到当年李莫愁想从小龙女手中抢夺却铩羽而归,“而我只是一个外人,不太好吧……”
“你不愿?”杨昶的声音倏然转冷。
莫声谷微微一颤,下意识地回答着:“当然愿意。”
“那样便好。”杨昶眼帘微垂,遮掩住他眸中闪动的神色。他揽住身量比自己小上许多的莫声谷,翻身倒在寒玉床上,“睡觉吧。”
“睡、睡觉?”对于晚上一连串的突发意外以及那无法用理智估计的各种状况,莫声谷严重怀疑自己的智商是否倒退了十年,才会弄不清眼前的情形。
杨昶微微不耐地张开本已阖上的双眼,“我可不想再见你惊叫着被冻醒,扰墓中他人安眠。”
第三章 变数'VIP'
因为彼此间靠得很近,在杨昶睁眼的那一瞬,莫声谷清楚看到对方眸中映出的几分冰冷,但这样毫不掩饰的冰冷却让他原本带有几分慌乱的心迅速寻回平日里该有的平静。回想着对方方才说过的话语,莫声谷忍不住轻笑道:“扰墓中他人安眠?杨昶兄,为何你的形容让我觉得墓中之人都是一具具尸体。”他抿了抿唇,“我可不想当尸体。”
杨昶向来沉着的眼神难得地带上几分呆滞,他盯着莫声谷看了数秒,抿直的唇角竟挑起淡淡的笑意,原本环住对方肩头的手向上移动几分,压住对方的后脑勺往自己身边一带,冷声道:“莫胡思乱想。”
虽是冷淡的话语,但莫声谷却清楚感觉到抱住自己的杨昶,正用他温暖的体温抵消着寒玉床带来的冰冷。莫声谷怡然地闭上眼睛,心里不断嘟囔着——杨昶兄啊杨昶兄,你若担心我便直说,我可不会嘲笑你的,可惜你的关心总是这般别扭,若你能早点表现这样的担忧,我岂不是早几日便已脱离严寒的地狱?这般想着,莫声谷缓缓滑入梦乡,而双手更是不知何时自动揽住身边的人形大抱枕,唇边那满足的笑容看得人心软又心暖。于美丽的梦境之中,他飞扑进一片白茫茫暖绵绵的云层之中,四周晃动的都是久违的兄长们的笑容和殷殷叮嘱。
听着耳边那绵长而平缓的呼吸声,原本一直阖着双眼的杨昶慢慢睁开眼,看着依偎在身边的少年。记忆中,身侧从来不曾有他人存在,就连幼时,自己那对恩爱的父母也从不曾将他们的床榻分与自己。那些古老却清晰的记忆,盘旋着的却都是桀骜的孤单。但这种本以为会持续一生的路程却因为自己有意的放纵,而发生了些微的扭曲。
杨昶盯着莫声谷,唇角有着隐约的戏谑笑容。虽是一个不曾预料的变数,但看着变数在自己指掌间依照自己的心愿翻腾,却也是难得的游戏。他,可是睚眦必报的古墓传人啊。莫声谷,小家伙,你欠我的债,我终会取回的。
他的笑容有着微微的冷、微微的邪以及微微的兴味。他的目光复又落在自己握住莫声谷手腕的手掌上——既然游戏已经开始,我便送你一点利息。有我的内力在你体内运转,暂免你受寒玉侵体之苦。
当莫声谷醒来时,依旧是一室的幽暗。身边早已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冰冷干净得仿若昨夜的温暖只是一场迷离的梦境。他坐起身,慢慢地伸了个懒腰,同时凝神向四周望去,多日居于此室,双眼在黑夜中的视物能力早非当日可比,这一番努力竟也让他看清桌上沙漏模糊的轮廓,判定出此刻已是卯时。
莫声谷双眼蓦然睁大,十分意外自己今日的晚起。想起每日寅时都会在树下等候并传授自己简单心法的杨昶,他懊恼地蹦下床,匆忙洗漱后奔向古墓外的一片杏树林。
杏花满枝头。晨曦轻风中,细小的花朵微微颤抖,仿佛孩童愉快而调皮的轻笑。莫声谷拂开拦路的花枝绿叶,毫不意外地看到那抹等候的暖黄色。
莫声谷摸了摸鼻子,直接拱手致歉道:“今晨我疲倦贪睡,竟至卯时方醒,有劳杨昶兄等候了。”
“你昨夜受梦魇所扰心神不宁,一时嗜睡也是正常。只是我听说你为了张翠山之事而请托范遥出手相助?”冷冷的声音不带些微怒气,但杨昶那简单的一抬眼、一注视却让莫声谷清楚知道对方的不悦,“范遥能寻到那些线索,我便不能?你此时居于古墓中,当为我之上宾,但为何你特意去寻范遥,却不曾求助于我?”
清晨的阳光柔柔暖暖的,一扫清晨的微凉。杨昶正坐在青石桌边,面前摆着一套酒壶酒杯,似在自斟自饮。莫声谷听着这一道平静的叱问,看着对方隐含不悦的样子,唇角却忍不住露出淡淡笑意。他施施然走到青石桌边,无视对方的犀利目光,毫不客气地伸手捞过一个酒杯。
有微甜的香气从手中的杯子溢出,澄澈的金黄色成功勾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