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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银子,就请你为我们准备一些清淡的小菜吧。”莫声谷微微一笑,跟着店小二离开房间,小心将门带上后,匆匆奔向镇上的药店,同时在各处做下标记,希望分路而行的张松溪可以循着标记过来。做好标记后,莫声谷想了想,总觉得不够稳妥,又写了封信函请人送上武当。
夜至三更,滴漏声声。
因念着白日店小二那奇怪的神色,与张翠山共住一间房、在地上打了个地铺的莫声谷辗转反侧,无法成眠。未知四哥此时在何处,可曾看到自己的标记?
他摸着怀中那几个烟花管子,想着将它们塞给自己的杨昶,犹豫着要不要请求他的援助。守株待兔毕竟有太大的风险,要是四哥那边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岂不是误了五哥的伤?有了如此思虑,莫声谷忍不住抽出怀中的烟花管子,听着床上张翠山沉重的呼吸,他不再犹豫地悄然离开,站在客栈后院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一管烟花。
这种传讯烟花点燃时毫无声响,只在空中绽出一朵绚烂的七彩礼花。莫声谷仰头看着烟花,忍不住在心中赞叹一句,我华夏子孙就是聪明,这么早就能做出这么漂亮的烟花;过了半晌,又感叹一句,吾等先祖真是爱好和平,一直握着火药技术,却不会将它运用在血腥的杀戮上。
“你可知有多少人希望得到这种烟花管子?而你却毫不吝惜地为了一些莫名的理由就将我唤出。”一道清冷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莫声谷身后响起。
莫声谷微微意外,却含笑转身,“你来得真快,快得简直让我怀疑你原本就在我附近。”听出对方话中的意思,他忍不住眉梢轻挑,“你怎知我是为了何事?”
“下午时我还在百里之外,但方才,我确实就在这客栈中。”杨昶鹅黄色的袍子在夜色下透出暖暖的感觉,他悠然走到莫声谷身边,对着对方身上的紫色袍子皱了皱眉,“好丑的衣服。”
莫声谷忽视对方对自己衣服的评价,追问着:“莫要告诉我你凑巧有事来这里?”
“不,我只是收到你带着一个重伤者出现在这里的消息。”杨昶嗤笑一声,“知道这个消息,我便猜到你会为了张翠山而请我出面。”他从修中掏出一个瓶子,“喏,那毒的解药。”
莫声谷神色不变地接过瓶子,状似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消息?”
“难道你还没猜出?”杨昶眉毛懒洋洋地抬起,又懒洋洋地放下,只是看着莫声谷。
“是那店小二,他是你的人!”想起自己晚上不得安睡的原因,莫声谷豁然明白,“他看着我给他的银子发呆,并不是因为他见财起意,而是因为那银子上的标记。”当初客串侠盗,那些银两都是请杨昶经手处理,他在上面不起眼的地方做些标记自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但用那银子的人自也不在少数,那小二怎知是我?”
杨昶负手而立,显然对回答这个问题没有兴趣。“拿到解药不是该先去为你五哥解毒?”
莫声谷点头,往回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杨昶兄,这解药是我还没提出要求时,你自己送给我的,故而不能算是我的请求,只能说是你的礼物。”眼见对方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快速说完下一句话,“所以我的请托是,找到被范遥带走的那位女子,并确保对方平安。”趁着杨昶尚未变脸,莫声谷脚下匆匆,早已闪进屋中为张翠山解毒。
而杨昶看着莫声谷的背影,双眼微眯,冷冷一哼,骇得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店小二打了个寒颤,暗中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可从来没见过有人敢这样忤逆公子!
第二十一章 过渡章
莫声谷迅速闪回房中,觉得自己方才的作为颇为无赖,但不知为何,他便是笃定杨昶绝不会为了这种小事而为难自己。
半夜三更的,也无法前去将白日那位郎中请来。莫声谷只迟疑了一下,便先为张翠山解了毒,再小心翼翼地起出其后背的毒镖,一番忙碌折腾后,竟又是半时辰过去。好在手边伤药草药一应俱全,而他当年正巧学过一些简单的快速包扎方法,处理完毕后,他听着耳边那渐渐变得平稳的呼吸,松了口气,便躺在打好的地铺上,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却是因门外极轻的敲门声:“莫七侠,莫七侠。”
莫声谷抬眼看着床上仍在安睡的张翠山一眼,随即轻轻走到门口,压低声音问着外面的店小二:“何事?”
“公子在他的房间等您。”
“知道了。”莫声谷应着,匆忙洗漱后出了门去。
门外,店小二负手低头,心中暗自奇怪自家公子最近的行为,却也知趣地没有多话,只是静静在前面引路。
走到二楼尽头,店小二垂首让开,莫声谷便知里面是谁。他轻敲两下,待里面传出“进来”的清冷声音后,方推门而入。
杨昶正倚坐在桌子边上,右手懒懒地托着额头,长发不曾束起,便顺着他的手披散而下;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散乱地摆着几张信笺。
“那位女子的身份我已查明,正是天鹰教殷教主的爱女殷素素,她所中之毒与你五哥相同,皆是西域奇毒。解药我已遣人送去,但事情不曾就此完结。”杨昶将桌上一张信笺推到莫声谷面前,话语中隐约有几分笑意,“范遥素日里和天鹰教殷天正并不和睦,此刻出手虽出于义气,但到了对方地头也只是将那位姑娘往房中一丢,偏偏那时殷野王就在左近,正巧撞上范遥,两边一言不合就是一场好斗。范遥的性子你也知道,知道事情无碍后便口不择言,现在殷素素未醒,他却是被不知详情的天鹰教追着在后面逼婚。”
听到逼婚二字,莫声谷先是愕然,想不通张翠山和殷素素之间怎会插入范遥这个乌龙。但转念想到向来自诩风流的范遥被人追在后面要他负责的模样,唇边忍不住挂上和杨昶相似的笑意。“范右使他就不会解释一下吗?”
“他像是会解释的人吗?反正事情真相等殷素素醒来便全都明了。”
听着杨昶的话语,莫声谷突然发现奇怪的地方,“杨昶兄,我发现你似乎和范右使十分熟捻?”
杨昶眼皮向上一抬,清冷的神情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笑意,“行走江湖总是会遇到各种有趣的人事,而范遥不巧正是自己撞进我掌心的虫子。那时他初出江湖却已是浪荡不羁的模样,于湖边遇见我便出言轻佻,我不过是小小回报他一下。”
莫声谷失笑道:“你的小小回报,只怕足够让他记忆深刻。我还想着该是怎样的人物才能制住范右使,原来便是杨昶兄这样的人物吗?”说到这里,他突然醒悟过来,“我还想着是怎样的人物和武当有交情,竟能请动明教左右二使上山关心我俞三哥的伤势,现在想来,莫非那个人就是你?”
“是我。”杨昶撑住额头的右手松开,身子微微向后一仰,黑发随着他的动作向后滑去,露出精致的面容。
“为什么?”
“俞岱岩重伤之事江湖皆知,而你们在王府这一闹,又加上丢了黑玉断续膏的事情,只怕大都那边已猜到夜闹王府这件事情与武当多多少少有点关系。若汝阳王府那些爪牙咽不下这口气,只怕武当山上会有些许麻烦。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多心了。”
莫声谷经对方一提点,也明白自己忽视了什么。“幸亏范右使正巧选在那时夜盗王府,汝阳王府的人大概误以为失药只是一件凑巧的事情吧。”他又一呆,“难不成他的行动也是你的授意?”
“我又不是阳顶天,怎么可能令范遥一直听令?”杨昶的唇角挑起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话语中却是不承认也不否认,“再说,最初我会放过他的性命不过是看在另一人的面子上。”
对于杨昶这句话,莫声谷微微一笑,眉眼间全是不信。若杨昶能为了他这个初相识的朋友暗中布置下那么多事情,又怎么可能会是滥杀无辜的人。
又闲聊片刻,莫声谷牵挂昏睡的张翠山,起身告辞。
杨昶淡淡点头,也不起身。“我手里还有些杂事需要处理,一会就要离开。但是我已经交代这边的属下,他们会听从你的吩咐在适当范围内满足你的要求。”
莫声谷终是神色大变,长揖道:“虽说江湖儿女本该不拘小节,但是杨昶兄多番相助,如此恩情,声谷必铭记在心。”
杨昶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少年,“莫声谷,你本已欠我诸多人情,再铭记下去,只怕你一生都还不完。”
莫声谷摸了摸鼻子,心想这位武功高人脉广的古墓传人看起来的确没有用到他的地方。他汗颜地加上一句:“杨昶兄连名带姓地称呼小弟实在是太生疏了,不如直接唤小弟声谷。”
杨昶看着莫声谷,半晌应了一声:“好。”声音不复平日的清冷,带了几分暖意。
第二十二章 红线缘
莫声谷与杨昶告辞后,便返回自己定下的客房,一推门,却见张翠山已然苏醒,正挣扎着坐起,身上衣裳已着一半。
“五哥!”莫声谷被张翠山这番动作一吓,匆忙上前,扶住额上有冷汗落下的兄长,下一个动作就是去看他背上的伤口。果然,有道道血丝从尚未痊愈的伤口渗出,染红白色的中衣。“你伤势未愈,怎么不好好休息?”莫声谷不由分说地命张翠山重新躺好,再取过药物为其重新包扎。
“七弟……”
“五哥,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所使用的解药殷姑娘那边也已收到一份,只要你无恙,那边定也无恙。”
“七弟……”
“五哥不用觉得尴尬,自家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想来那位殷姑娘十分美丽,以至于五哥与其初相识却相见恨晚,为了救她竟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莫声谷说到此处,语气中带了几分揶揄,几分恼怒,“小弟虽不知当时情况为何,但是既然那种毒不是立刻发作的,五哥理当先为自己解毒,再为对方解毒。”
“行走江湖,侠字为本,殷姑娘是为救我而中毒,而她功力又不及我深厚,我能暂时遏制的毒性不见得她能制住,我自然要先为她解毒。”张翠山看着莫声谷,笑容浅淡,“七弟,我明白你是在担心我,但是行走江湖,侠义为本,怎可因为自己的危险而将江湖同道置之不理?”
对着张翠山的目光,莫声谷赞同地点头,过了片刻却反应过来,自己可是立志要做自私狭隘而又护短的莫声谷,怎能被这番说辞而感动,从此走上莫七侠之路?
“七弟,你这次前来茱萸镇可是为了寻我?”见莫声谷点头,张翠山也不对小师弟多加训导,话头一转,便落到这一连串的事件上,“想来山门那边也收到这里的谣言了吧。”张翠山说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是啊,五哥,海沙派的血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们都笃信以你之心性为人,断不会做出这等残酷的事情,是否有人嫁祸于你?”问出这句话,莫声谷心里却有些打鼓。看张翠山对殷素素的在乎,若这件事是殷素素动的手,只怕张翠山到时候也难逃正道的口诛笔伐。
“是,嫁祸于我之人身着道袍道冠,于争斗中我曾扫落对方的道冠,露出的却是光头,而且我看其武功招式,竟有几分像是少林功夫的路数。”提到这件事,张翠山的神色有些愤恨。
而听到这里,莫声谷却是失态地“啊”了一声,追问道:“五哥,那和尚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