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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贾史氏只觉得气血上涌,但却见两个侄儿一个喝茶,一个把玩玉扳指,竟是丝毫不把她放在眼里,只觉得一阵心酸悲凉,只恨自己的哥哥去得早。“老太太,你可想清楚了。不过既然湘云已经是屈就了,断没有正式下定的时候也是咱们上门的道理,五日后正好是黄道吉日。侄儿二人就等着政表弟上门了。”史鼐懒得理会贾母到底是什么心思,索性说得更明白点,最后一句更是带着命令的语气。虽然史湘云丢了史家的脸面,害得他们兄弟二人走上这么一遭,但是世上纵然是女求男,到底也正式下聘,下定的时候由男方出面作主,方显得自家女儿们金贵。
贾史氏等到史家兄弟二人离开后,才砸了手中上好的瓷杯,脸上带着狠厉之色。但是她也知道,给宝玉定下史湘云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她高坐贾府宝塔尖的位置,不止是因为背后有着孝字的缘故,更是因为史家显赫,一门双侯,纵然平时并不如何往来,但是所谓打算骨头连着筋,亲戚情分就是如此。因此即便王夫人如今背后的王家位高权重,又是贵妃之母,亦不敢对她阳奉阴违,丝毫不恭敬。原本她还打算借着和尚道士的话,再者贾家还出了个贵妃,好让史家知难而退,谁知竟是如此不给她面子。鸳鸯纵然伶俐,此时也不敢上前,自打她知道了宝玉的事情,贾母有时候看她的眼色就分外奇怪,纵然在外面她依旧是贾母跟前的第一得意人。
“鸳鸯,去找政老爷来。”贾母狠狠地吸了口气,方才压下了心头的怒火,她原先也中意史湘云,故而黛玉未到之前,她也是让湘云和宝玉一处吃,一处顽,一处住,只盼着二人多加亲近。只是冷眼瞧了这么些年,湘云心胸狭隘,眼高手低,作为姑祖母对这样的小辈只要看得过去就是了,再者湘云在自己面前十分讨喜,所以得她的意。只是若是给自己宝贝孙子作孙媳,她却是不喜的,再者湘云手段虽然不到功夫,但是也不错了,怕就怕她借此拿捏住了宝玉,反而不美,故而她才弃了史湘云,选中了黛玉。罢了,娶了史湘云也不算是差,到底也是自己的侄孙女,素来也是亲近的,不怕她站在王夫人那边。只是史湘云的心机心思也不差,且她如今年纪大了,只怕心思也多了,到底比不上林黛玉的纯澈。
贾政是个愚孝了,心思也粗得很,只觉得这亲事很妥当,立刻就吩咐了王夫人。王夫人如何愿意让史湘云进门,但是如今薛宝钗已经搬了出去,林黛玉她又不喜欢,就怕儿子若是娶了林黛玉,从此以后就不记得谁是他母亲了。可是那史湘云也不好,不说她姓史,必定站在贾母这边,就说她本人品格,王夫人也极其不愿意,外表天真无邪,内心是一肚子的主意,真正是个刁面憨。只是王夫人虽心思万千,手头上却没什么好人选,再者贾母和贾政已经定了此事,娘娘远在宫中鞭长莫及,如果等到椒房探视的日子,已经是下月了,根本来不及。原本王夫人打算用拖字诀,不料贾母竟是盯得紧,她根本无计可施。
卫若兰早就派人打听了贾家和史家的动静。卫若兰虽然对史湘云厌恶,但是却依旧佩服史家两位当家人,如此雷厉风行,不过几日就把史湘云的举止言行全部抹平,外面竟是丝毫风声不闻,如今又是贾家上门求娶,虽有不少人说史家不厚道,竟是把大侄女嫁给了个白身。但是史家随即放出了风声,说是史湘云命格偏硬,需得金玉之缘才能压得住,就把闲言碎语给压了下去。果然是久经官场,手段老辣之人。
金玉良缘已定,虽说都瞒着园子里的姑娘们还有正在养病的宝玉。只是雪雁常出门走动,且她不引人注意,又和下人的情分极好,自然得知了此事。雪雁虽是心里极为有成算,不然如何在紫鹃的挤兑之下,贾府里上上下下的眼睛里,一点差错都没有,而且极好地隐藏了自己的存在感。只是雪雁可到底年轻,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况且林黛玉这几日身子有些不舒服,正在休息,她如何能先去打扰了姑娘。她是在老爷面前磕过头的,要好好照顾姑娘。雪雁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人,正是前几月被寻了错打发出去了姑娘的奶妈子王嬷嬷。如今,她也只能先去找王嬷嬷商量了。雪雁心思已定,不过花了点钱,就从后角门出去了。王嬷嬷虽然被打发出去了,但是姑娘私下里给的东西不少,如今住在城东的一处三间大的宅子里。
王嬷嬷仔细听了雪雁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亦十分焦急。“姑娘的嫁妆以及林家的家产已经被吞了,如今又出了这事,只怕姑娘活不久了。”雪雁见了王嬷嬷,方才忍不住落泪。“一群黑心肠的人,也不怕被天打雷劈。”王嬷嬷很是愤恨,良久才道,“老爷当初曾交代了我几句话,也许有用。雪雁,姑娘的箱笼可都在,有一个箱笼是放在老爷给姑娘的书籍字画。你去寻出这两本书来。”王嬷嬷突然想起了林如海有些很奇怪的交代,只说这两本书万分重要,能够有大用,更不能拿出来示人,“雪雁,如今我不在姑娘那里当差,你可得守住了姑娘的饮食起居。紫鹃是个心大的,还是尽早捏个错打发出去。”王嬷嬷又哪里是个没见识的,紫鹃那蹄子看似是个忠心为主的,只不过是为了私心,想给宝玉做姨娘罢了。
“我只怕打了老鼠伤了玉瓶,嬷嬷教我些。”雪雁忙请教王嬷嬷,道。“我原先还夸你聪明,怎么又笨了。你和紫鹃不是住在一个屋子里的吗?如今天气越来越凉了,晚上动些手脚还不简单。若是病了,难道不该挪出去休养,咱们姑娘本来就体弱,万不能过了病气,再多送些银钱和药材,谁不说咱们姑娘大方,体贴丫鬟。”王嬷嬷点了点雪雁的脑袋,低声吩咐道。俩人又仔细商议些细节,虽然姑娘心软,可是对待背主的奴才万不能客气了。
第30章 卫若兰重生篇(五)
林黛玉本来正在茜窗下阅读着书卷,紫鹃正在一旁收拾着床榻。林黛玉抬头便瞧见雪雁给自己使了个眼色,正巧紫鹃已经收拾好了屋子。雪雁只装做没事,又知道林黛玉喜欢点香,忙去给屋子里点上檀香,打开了同福镂刻香炉,扔下一块香,见香燃得极好,方才盖上香炉。“雪雁倒是比以前长进了些,手脚也不毛躁了。”紫鹃笑着道。“紫鹃,老太太不是送来些新鲜果子吗?你去分给各个姐妹,这些日子也怪冷清的。”林黛玉只翻着书卷,吩咐道。“哎。”紫鹃忙应了一声,将果子分好,便出了潇湘馆送果子。
雪雁瞧着紫鹃走远了,忙换了神色,又拿了件衣服给林黛玉披上,方才将自己打听的以及王嬷嬷的话一字一句告诉了林黛玉。林黛玉怔愣了片刻,才放下书卷,只瞧着雪雁,道:“雪雁,你说的可是实话。”虽是问句但是却是肯定的语气,只是语气有些凄然。紫鹃素日里周到细致,她又寄居于贾府,到底紫鹃办事方便,方才倚重紫鹃,雪雁等反倒靠后了。这么多日子处下来到底有了情分,林黛玉虽知道雪雁和王嬷嬷说得必定是真切,到底有些不愿意相信。雪雁自小就服侍林黛玉,哪里不清楚姑娘的心思,只斩钉截铁道:“姑娘,往日里有这个意思。”雪雁指了指了贾母的院子,才又继续道,“可是如今已经定了下来。紫鹃姐姐到底是贾家人。姑娘怎么能不替自己想想,又怎么能对不起老爷的一番苦心。”雪雁知道林黛玉心思细腻,又常思念父母,只恨自己不能报答一二,出言便和了黛玉的心思。
“倒是我糊涂了。”林黛玉闭了闭眼睛,良久才睁开眼睛,道,“你且先去拿了王嬷嬷说的那两本书,交给我看看。然后咱们再计较一番。紫鹃那里你也瞧着些。人无伤虎意,虎却有伤人心。雪雁,我如今能够依靠的只有你和王嬷嬷了。”林黛玉秉性聪慧,可到底是一介女子,凡事都由不得自己做主,因而只能装作不知贾府侵吞了自己唯一的依仗,若是她说了只怕如今已经命归黄泉。再者她原是知道父亲已经和老祖母已经商议好了自己的婚事,因而才怎么计较。可是如今她若是再不能奋力一搏,只怕也再也出不了这个门了,又如何能够对得起父亲,林家列祖列宗。
“姑娘也应该去瞧瞧宝二爷,也不知道宝二爷的伤怎么了?”紫鹃将果子送到各处,又替林黛玉研墨,劝着自家主子。“我不去,二哥哥如今那里忙乱得很,我若是再去,岂不是添麻烦,倒没意思得很。”林黛玉听了紫鹃这番话,又细心辨别了紫鹃的神色,更是下定了决心。“今天让雪雁上夜吧。”林黛玉低头吩咐道。紫鹃倒是有些诧异,可是细想想,也许姑娘又是想家了,每次姑娘想家总会让雪雁陪她,因此也不引以为意,忙掀了帘子去叫雪雁来。
等到屋内只剩下林黛玉和雪雁的时候,雪雁忙把那两本书交给了林黛玉。林黛玉忙仔细翻阅起来,那里两页之间便有一夹层,里面放着二千两的银票,整本书里共有五十万两的银票,另一部里则有两封书信,还有一张给黛玉的书信。林如海到底为官多年,又身居要职,如何能够将女儿全心托付贾母?故而留下了两封书信,嘱咐黛玉在必要的时候让人交给自己的挚交。雪雁忍不住念了声阿弥陀佛,林黛玉却忍不住泪水涟涟,只拿手地摸着那封书信,反复读着那一字一句,还不断拿帕子拭泪,生怕泪水滴到了那信上,将字迹给化了。
“姑娘,明儿我就出去将这两封书信交给那两位大人。”雪雁急忙低声道。“你可糊涂了,你素日跟着我,就算平时出去也不过是去街市采买,你如何能知道这两位大人的府邸在哪里?若是你贸然登门,只怕还没进门就被打发,反倒让府里听到风声。”林黛玉忙擦去了眼中的泪水,低声道。“姑娘,那可怎么办?”雪雁这可急了。“如今老太太那里暂且还顾不到我们,你明儿先把这两封书信交给王嬷嬷,她原比咱们熟悉这些。另外我记得父亲留给了我一块林家祖传玉佩,乃是他素日佩戴的。既是故交,又是同窗,拜在一处老师门下。想必那些大人们必定认识此物。你明天翻了出来,一并交给王嬷嬷,嘱咐她必定要小心点。”林黛玉沉吟了片刻,方才吩咐道。
“我瞧着姑娘也写上一封信,直言说明咱们的处境。不然就算是老爷的故交,也不可能贸然出手,必定让夫人们登门看望姑娘,这样倒也惊动了这府里的人。”雪雁到底常走动,又比黛玉年长三岁,知道些事情。“你说得极是。”黛玉点了点头。雪雁忙点了灯,又研好墨汁。好在她素日里也有半夜起身读书到极晚,因此并不引人注意。好不容易等到两封书信干了,雪雁忙又封好,并着老爷留下的书信一并放在自己的贴身衣物里。
“咱们这样子倒有几分像是贼了。”林黛玉见雪雁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反倒解了些忧愁,只笑道。“姑娘倒是喜欢拿我取笑。”雪雁又细细地检查了番,这才收拾起了林黛玉的书案。“雪雁,咱们如今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林黛玉坐在梳妆台前忍不住叹了口气,瞧了瞧镜子里的形容,又从镜子里瞧着雪雁的动作。“姑娘,不管前程如何,咱们都得试试,姑娘不如往好处想想。”雪雁忙上前,动作麻利地替林黛玉卸了头面,又拿了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