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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看他,一身长衣,留着长须,完全不像现代社会的老人,莫非他是隐身在这荒山中的老道。修道的人喜欢清静,难怪会隐居在这样的荒僻山野。
我将手中的“心形桃核”塞进大衣口袋里,然后朝坡下走去,离他还有数米远,我很是客气地问道:
“老人家,这里是哪里啊?”
老人依旧在盯着我,眼神又漂移地审视了我的上下,目光落在我的大衣口袋里。欲言又止,然后又盯着我的眼神。两人对视,他的表情有些难以揣摩地复杂。
“你……喊我老人家?”
我一愣,并不觉得自己喊错了。
“你不认得我了?”
这一句更是让我心头一跳,又细看他一眼,在脑海中搜寻着,在我三十岁的人生中,并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一位特别的老人,若是出现,我也绝不会把他忘记。
我摇摇头。
看着有所期待的眼神,转而有些失落。
“你果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说着,老人有些悲悯地仰头望着天。
“老人家,你认错人了!”我笑笑,想让老人早点清醒过来。
他几乎没有看我,而是继续看着阳光酷热的天空。
“我怎么可能认错你呢?你随我来,我带你见一个人。”
老人几乎没有看我便朝前走去。我心中满是好奇,他倒底要我见谁?如此想着便赶上前来,跟随在他身后。
“老人家,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刚才我听到你和一个小孩在说话,说到这里叫花果山是吧?”路上,我追问道。
老人回头看我一眼,轻点着头:“这里是花果山,可再也不是当年的花果山了!”
我心里又是一阵纳闷,刚想再多问些什么,便看见远处几个人影朝着这边走来。走在最前面的人影有些熟悉的感觉,很明显,后面的那群孩子和老人以他为首领,他的个头并不高大魁梧,但他的步伐矫健沉稳,给人一种气势和力量感。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却有些冷,或许是阳光太强,常年酷晒让他整个人看着就像一团黑铁,轮廓分明。
他突然停住了,远远地盯着我看。还有他身后的几人,也在盯着我看。
我心里想着,他们定然也把我当成另外一个人了,或许,在这里地方曾经出现过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一个人。我心里琢磨着。
不过,不论我像谁,这个人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我想我都要和他们解释清楚,我不是她,我只是我,是一个外来人,是遭遇了一场龙卷风,然后又被一个奇怪的“桃核”状的飞行器带来的。
我要走上前去,给他们解释清楚发生的这一切。
当我走近的时候,看清了那个人的脸庞、眼神,我的心却激烈的跳动起来。是他吗?怎么感觉这么像……前世里,我的那个师兄孙兴哲,长得个头矮小、其貌不扬,也是这样冷峻的样子,满怀心事,让人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师妹……”
我不是听错了吧,是他在喊我。他真的是我的师兄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师兄……”
“师妹,你还好吧?”他很激动。一步跨到我的身旁。我都不知他是怎么过来的,原本有着十几米远的距离,一眨眼他就在我眼前了。
“我,还好吧。哦,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哪里啊?”
我心里有很多疑惑,包括对他,想让他给我解释清楚。其实在这一刻,我还是有些不可置信,他就是孙兴哲,那个我前世里的同门师兄。
“这里,就是花果山啊!”他说着的时候,双眼朝四处望望,很冷,我可以感觉到,他眼中的仇恨。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博士毕业后,不是出国了吗?”
我的师兄孙兴哲,在博士毕业后,释老板帮他联系了国外的研究所,派遣他出国深造去了。他在国外的时候,我们偶尔还有联系,但最多也是问候几句,聊一下彼此的工作情况,并没有听说他去了这样一个荒山做项目。其实我在问这句话的时候,我也是想判断一下,他到底是不是孙兴哲?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虽然像是孙兴哲,但却又不是,若是不是,他为什么也喊我师妹呢?
很明显,他听到我的问话后,惊诧地看着我,一脸茫然,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你在说什么?”
看到他的反应,我心里一下子明白了,他不是孙兴哲。心里一阵失落,而同时,我似乎也感觉到了他的失落。
“大王!”刚才的那位老者走上前来,他似乎为了打破这样的僵局,看一眼我和他,说道:“大王,她早就被施了法,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你刚刚喊我师兄!”
他望着我。
“是你先喊我师妹的!”
“你本来就是我的师妹,从六百年前就已经是了!”
他不像是开玩笑。
“六百年前?”我心中的惊诧到了极点,因为我感觉得出,他不是一个凡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很深沉很认真。
“是啊,你都不记得了!我可以慢慢告诉你,当年,六百三十年前了,我们一起在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学艺,十数年朝夕相处……”
“西牛……贺洲?方寸山?你……你是谁?”我有些结巴了。
“那时候,师父给了我一个名字,孙悟空……”
第四章
在起初听到这里叫做花果山的时候,在我心里便有着一些孙悟空的影像浮现,但仅仅停留在六小龄童之美猴王和周星驰之至尊宝的形象上,从未想过,那个叫孙悟空的猴子会是眼前这个人的模样,会是孙兴哲。
“你……你是,孙悟空?”
他点头。
“不可能,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孙悟空应该是一只猴子!”我心里想着他定然是和我开玩笑,虽然他看起来有些冷峻,但长得像孙兴哲的样子,让我觉得定然是他身上少有的幽默细胞在和我做恶作剧。
他却只是微微一笑,继续认真的样子。
“我以前确实是一只猴子,确切的说,是像猴子一样的灵石。取经结束后,我便完全修成了人型。你不适应我现在的样子也是情有可原,想当年我们在一起学艺的时候,我还是猴子模样……”
他的样子完全不像开玩笑。
“可是我怎么相信你?”
“呵呵……”他露出难看的苦笑。
他身旁的手下或叹息,或也是一脸疑惑。
“大王,此事急不得,先让钦园仙子歇息下来,我来告诉她以前的事情。”一旁的老人说道。
“孙悟空”点头,“好吧,回去再说吧。”说完他便转身要走。
我忙追问道:“我们要去哪里?”
“当然是水帘洞。”
我又是一阵子被石化的感觉。
等反应过来,那“孙悟空”已经转身而去,恍惚中,只见他凌空穿行,消失在眼前。而身后的几人也是健步如飞,嗖的一下便跑出很远。身旁就剩下刚才那位老人。
这一切发生地是如此之快,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提前患上了老年痴呆,所以意识也变得迟钝才会有刚才那些不真实的感觉。
“走吧,钦园仙子,我们去水帘洞歇息吧!”
我木然地转过身,看着一旁的老人。问:“钦园仙子?水帘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到底是哪里,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又是谁……”
我快要崩溃了。
老人有些惊诧地表情,转而便又平静了,他顾自摇摇头,叹息道:
“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让你变成如此模样!”
“谁?”
我又是一惊,追问。
“回头我再慢慢告诉你吧!你随我来!”
“老人家,求求你快点告诉我吧!这里发生的一切真的把我弄糊涂了。”
老人并没有回答我,却朝我的大衣口袋看了一眼。
我突然想起了那颗“心形桃核”,手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口袋,桃核还在。
“你随我来吧!”他只是这样说了一句,便朝前走去。
我心中充满疑惑,尾随其后。
他要带我去水帘洞,要告诉我太多我所不知的秘密。还有我口袋中的这颗“心形桃核”,他定然知道这家伙的来历。他深邃而警惕的眼神,让我本能地感觉到了他的谨慎。
我四处看看,这里只有荒山、枯草,死气沉沉,阳光酷烈,却有阵阵寒意。真是一个不宜于生存的地方。
在山谷中蜿蜒前行,半个时辰后,到了深谷处,这里有一片水潭,看得出,是一片死水。水潭之上,是悬崖陡壁,陡壁之上,有着几十个洞口。其中,最大的一个洞口之上,写着三个字:“水帘洞”。
这就是水帘洞。没有瀑布,陡壁之下只有一块小小的死水潭……
水帘洞,只是徒有其名了。此地荒芜,干旱,山崖下的沟壑里,也只有浅浅的一潭死水而已。而悬崖陡壁之上,水帘洞三个字,更是显得有些凄凉。
在水帘洞一旁,凌乱的有一些小洞口,这些洞口不过一米长宽,看着也像是人工凿成的山洞。
即使如此,这些山洞都在半山崖上,高数十米,真不知刚才那些人是怎么上去的?是爬上去的还是飞上去的?看来这些人都不是凡人。
直到此刻,我依然不敢相信自己已经到了一个神奇世界,不过刚才所见那些人行走飞奔的身手,让我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的地方已经不再是以前的世界。这些日子,一连串离奇事件,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一切,哪怕这一切在我曾经的认识中是多么的不可信。
人,是一个适应性很强的生灵。只有当你真的有了这样的经历,才会明白自己到底有多大的承受力。
在我发呆地看着眼前一切的时候,那位陪伴我的老者有些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仙子,你还懂仙术吗?”老者问我。
“啊?仙术?我……不会。”
“嗯。你忘记了所有一切,自然也不会仙术了。”
我听得一阵茫然,想要发问,却不知从何问起。心中疑惑太多,我想,他定然会一一告诉我。
“你随我来。”
老者说完,便顺着潭水旁一直走到山崖脚下,那里有一个狭缝,从狭缝钻进去,里面是幽深的山洞。
老者拿出火折子,点着,转了一个弯,便看到不远处有一道光亮。那里有一道石阶,直通到上面。
我跟着老者,顺着石阶攀爬,不知爬了多少阶梯,终于到了另一个山洞。这个山洞又有着几个洞口,跟着老人又是穿行弯道,直到一个偌大的洞府里。
这个洞府火光通亮,有着石桌、凳子、碗筷等,几个小伙子随意地站着洞府四周。见老人带我进来,他们的目光都朝我看来。嘴里却是异口同声地呼喊着:
“爷爷。”
“你们在洞口守着吧。” 老者点了一下头,径直走向石壁后面。
原来后面还有一个山洞,显得很是隐秘。
在后山洞里,竟然也是一片风景,让人眼前一新。这里空间并不大,但在山石之上,摆放着一颗发光的宝石,光芒四射,在山石之下,有一小块潭水,水边有着几棵水草、小树。仅此而已,但在这样的荒山间,在这样的山洞里,已经是焕然一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