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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不想进去。”西门吹雪望着身边的邀月,忽然说道。
邀月笑笑,抬头望着深锁的大门,道:“怎么会呢,我还想见见天仙长啥样呢!”
“天仙?”这下连西门吹雪也笑了。他们笑的时候,守卫城主府的人已忽然围了上来,长剑出鞘,杀气腾腾。
“我是来见叶孤城的。”西门吹雪淡淡地说道。
“我们城主吩咐过,他不见任何人,除非你是……”为首侍卫大声道。
西门吹雪缓缓地举起手中的剑,他的手苍白、干燥而镇定,“我是西门吹雪。”
府门深深,开了一重又一重,院中卫士避道而立,隆重地迎接这个尊贵的人。
“白云城什么来历,这气势倒不逊于王侯了?”邀月打量着忽然问道。
西门吹雪淡淡道:“天潢贵胄又如何,他们在叶孤城面前什么都不是。”
邀月不再多言,只跟着引路的仆人向前走去。穿过漫长的甬道和游廊,忽然一地平坦宽豁,草木葱茏,两边重楼飞阁,皆隐在山坳佳木之间。
“城主已恭候多时,请西门阁下入内。”仆人卷起帘子,恭敬地说道。
西门吹雪看了邀月一眼,轻声道:“我过会儿来找你。”
邀月点了点头,然后看着西门吹雪一步跨入殿中。西门吹雪步入殿中的时候,邀月看到了立在殿中的一个白色的身影。
孤孤单单地立在那里,距离每一个人都那么远,距离那红尘万丈也是那么远。一座城,一个人。
邀月忽然明白了,西门吹雪为什么一定要来找叶孤城。然后她又想起了巴山那场雨夜里,马秀真和她说过的话——对于叶孤城,她对他的尊敬,甚过对他的爱。
邀月坐在长廊下,静静地等待西门吹雪。檐廊下有一窠臼,燕子在廊下盘旋飞舞,啁啾低鸣。
邀月望着燕子出神。不知道明年燕子会不会飞回北方,还是这个四季温暖的地方就是它们永远的归处?
邀月等了多时,直到明月高悬,淡淡的清辉照在幽深宁静的城主府,深垂的竹帘终于又被卷起,西门吹雪还有叶孤城一同步出大殿。
邀月怔怔地看着叶孤城走来,直到西门吹雪冷冷地开口道:“你看到了天仙?”
“不!”邀月的目光没有离开叶孤城,缓缓地回道:“我只是又看到了一个真正孤独的人。”
叶孤城也看着邀月,忽然颔首道:“你好。”
“我叫邀月。”邀月回道。
叶孤城点了点头,又看了西门吹雪一眼,道:“我明天便离岛,两位可随意去留。”
西门吹雪也只点点头。
邀月好奇地看着叶孤城独自离去,在苍茫的夜色里消失了最后的身影,沉声道:“你们说了什么?”
她转过头凝视着西门吹雪。她当然不会相信西门吹雪会放弃他们的决战。
那叶孤城为什么要离岛,他要去哪里?
“没什么,他只是还有些事……”西门吹雪仰首望了望夜空。明月皎皎,星辰烁烁,他的声音也如般夜色深沉迷离,“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我们是不是也去海边走走。”
海边一道悬崖,悬崖下是惊涛拍岸,浪花如雪。邀月依偎着西门吹雪,享受着海风从远方慢慢地吹来。
“我想做一个普通的女人,但是命运却偏偏让我成为移花宫的宫主。而你是一个剑,永不改变……”邀月喃喃细语道。
“你会不会后悔?”西门吹雪问道。
“不会。我可是邀月宫主,从来不会后悔。”邀月轻轻地笑着,眼睛亮得就像天上的明月,目光深情如海。
西门吹雪看着她,眼睛里也不禁流露出温暖的笑意。他忽然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邀月的额头,道:“我们约在了九华山决战。”
“九华山?”邀月讶道,“什么时候?”
“菊花霜冷的时候。”
“重阳?”
西门吹雪点了点头。
邀月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道:“你记不记得我也曾约你在来年重阳节比试?”
西门吹雪道:“这个约定已经作废。”
邀月轻轻地垂下了头,低声道:“但我宁愿那天与你决战的那个人,仍然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断了这么久,倒数第二章了。越是写到文章的最后,心里越有些害怕难动笔了。故事总不是甜蜜的,谢谢大家能看了这么久
61☆、本无结局
深秋;落叶泛滥的寺院;黄墙青瓦,门庭清肃。一个灰白僧衣的和尚;正趁着天气晴好,将前些日子园子里收割的青菜和萝卜铺开来晾晒。
和尚不紧不慢地,仿佛在晒佛祖最珍贵的经书。而在这不远处;一个男人正靠着一株古树;默默地凝视着和尚。
“阿弥陀佛!”和尚终于晒完了青菜和萝卜;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然后转头看向那树下的男子;道:“陆小凤;和尚如果没有记错;今天可是重阳?”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笑了笑。他笑的时候,终于没有了刚才看和尚时的凝重神情。“老实和尚,我们已经认识二十多年了。重阳佳节,有我这个老朋友来看你,你难道不高兴吗?”
老实和尚道:“和尚是个老实人,经不起你这些酸溜溜的话儿。在和尚看来,还是这些青菜和萝卜更可爱些。”
“老实和尚……”陆小凤无奈地叹了口气,抬起头望着天空,慢慢道:“你为什么到了九华山,这间小小的寺庙?”
老实和尚笑道:“和尚不在庙里还能在哪里?九华山是地藏王菩萨的道场。和尚来此,自然是来修行学佛的。”
“地藏菩萨?”陆小凤随口应道。
老实和尚道:“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密如秘藏。地藏受释尊付嘱,令救度六道众生,决不成佛,常现身地狱中,以救众生之苦难。”
陆小凤回头看了老实和尚一眼,沉声道:“我倒是更熟悉他那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是……”老实和尚合十作礼,神色异常平静,缓慢又深沉地应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和尚!”陆小凤的嘴唇颤了颤,最终还是没有说话去。两人默默地立在秋风里。
秋风萧瑟,秋山叶落,秋天寂寥。也不知道这万水千山,是在什么时候辞了鸿燕、改了翠颜?
良久,老实和尚终于动了动,平静地开口道:“陆小凤,该是和尚问你的时候了,为何堂堂陆小凤陆大侠也来到了九华山?”
陆小凤微微一笑,道:“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明知故问呢?”
老实和尚摇了摇头,缓缓道:“和尚天天在山上种菜念佛,只听香客说起陆小凤的两位朋友,其他和尚就委实不知了。”
“朋友呀,朋友……”陆小凤喟然长叹,忽然又悠悠地念道:“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老实和尚笑,道:“陆小凤也会吟诗作叹了。”
“陆小凤不会附庸风雅,只是想起我这两位朋友呀……偏偏天生就是敌人,空负了这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老实和尚大笑,道:“陆小凤这会儿可是要登高吟诗去?”
陆小凤猛地摇着头,道:“不去不去!像我这样的男人,自然该是去找女人,而且只找天下最美丽的女人。”
美丽的女人,陆小凤已不知道见过多少。正因为他见过太多,经历了太多,所以到现在他还是一个人,一个浪子,一个自由的人。
虽然有时候,他也想过成一个家。但那安定的住所,温柔的妻子,可爱的孩子,似乎永远是别人的。这“别人”里当然也包括他的朋友,包括他最好的朋友的花满楼,在那美丽的江南,榴花结子的时节,迎来所有人的祝福和欣羡。
陆小凤一边想着,一边笑着;一边笑着,一边想着,终于在一个寂静的山谷里,找到了他心里最美丽的女人。
“邀月……”陆小凤立定,远远地看着她。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风是那么轻,秋天的萧瑟在她回眸的刹那消散,温暖得恍如在明媚的春光里。
“陆小凤,你来啦。”邀月向陆小凤颔首说道。
陆小凤点点头,这才走了过去,走到邀月的身旁。她又抬起头,痴痴地望着天上的云。
高山崇岭,云深叶茂,也不知道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在山中何处?
若是之前,他们必定是在高山之巅,认为只有天下最高的地方,才配得上那两把天下无双的剑。
但天下最可怕的,并非一定是锋芒锐利、杀人无敌的剑。你听轩辕夏禹、干将莫邪之名,并非剑下杀过谁人,而是它们意蕴的,是一种至圣至情的力量。
“你担心吗?”
“担心。”
“你不去看看?”
“不去。”
“我陪着你。”
“……谢谢。西门吹雪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幸运。”
“西门吹雪有你这样的女人,也是他三生有幸啊……”
陆小凤长叹道。他也抬起头望着天空,默默地,是不是在回想那些曾经与他生死与共的女人们?
真正的幸运,不用三生三世,一生便足矣。这是何其简单,又何其艰难。
“我希望月亮升起的时候,他能平安归来。而对叶孤城,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邀月如是说。
月亮终于升起,弯弯得就像情人的眉。这一天,是九月九,重阳夜。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邀月仰首望天,幽然而叹。
“……邀月,夜深露重,我们换个地方等他们吧。”陆小凤道。
邀月却不答语,只叹道:“无缺,无缺,如果人的一生能完美无缺该多好。”
“无缺?”陆小凤应道。
邀月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怜星和花满楼如果有了孩子,就叫无缺吧,花无缺。”
“花无缺……是个好名字,连花家老爷都得拍手称赞了。”陆小凤笑道。
“……我的妹妹,一定会幸福的。”邀月感慨着,然后转身往山下走去。
两人一路无话,很快便到了山腰的寺院。寺院里已经点了灯,灯就挂在那株陆小凤白日里靠着的大树上。暗黄的灯光下,灰白僧袍的老实和尚正一个人忙着收他的青菜和萝卜。
而树的阴影里,还站在一个女人,丰姿玉立,明如秋水,手里却拿着一把形式奇古的乌鞘长剑。
陆小凤愕然站定,他不想马秀真竟会出现在此。邀月的神色也格外复杂。只有老实和尚见到陆小凤十分兴奋,大声地唤道:“陆小凤,你来得正好,快帮和尚收收菜,和尚一个人忙不过来啦!”
陆小凤双臂抱在胸前,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悠悠道:“太阳下山的时候你如果在寺里,再多的青菜和萝卜都收好了。”
老实和尚显然也是出去了。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西门吹雪和叶孤城决战的结局?
此次约战,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都低调而为。但利剑出鞘,怎能不引起整个武林的注目?故此决战虽隐秘,九华山上仍不少剑客和高手。
老实和尚没有否认。陆小凤道:“和尚果真是个老实的和尚,只会对我这个老朋友没脸没皮的。马姑娘热闹也看得久了,怎么不帮帮这老实的和尚?”
马秀真道:“我手里拿着剑……而且陆公子也应该看出来,这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