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甄铭圆瞪双眼,骇异无比:“什……什么大乱?!简长老你、你莫……胡说——”
两人正说话间,地下突然传来“轰轰轰”连串巨响,大片铺地的石条被无形之力掀飞半空,砂土飞腾,扑了二人一脸。
简伯青抹了把脸,反手拖了自家帮主:“乱了乱了,全都乱了!帮主您瞧这天塌地陷!!莫管它是什么,快快招呼娃儿们,能避多远便避多远罢!”
甄铭吐了口中的土,挥手召集丐帮子弟。正欲率人撤离,却见校场正中秦岚领了云怒堂帮众分作几路,非但不走,反而迎着红光而去,齐力帮着受伤之人逃离。
甄铭心下大怍,一口英雄之气冲头上脑,伸手一推简伯青道:“老鬼你看,云怒堂的小子们还知不计前嫌,咱们号称中原第一大帮,却要逃之夭夭!”
简伯青急道:“都什么时候了!帮主您还打算争这口闲气?”
甄铭咬牙道:“对!我且争定这口闲气!纵然就死,也不做个瘪皮囊!”
他说罢转了头去,正色道:“丐帮子弟听令,速去相助云怒堂救人。倘有临阵怯懦,顾自逃命者,帮规处置!”
“天地归鸿蒙,万物入九空,无理无序,是为大乱!”
山水双雄领了从人刚刚逃出几步,前后空地就陷作深坑。二人脚下一滑,先后跌在坑内。
谢显忽然感到一人扑在自己身上,就觉背后一痛,随即传来张绿水一声惨叫!他挣了一下,爬出几步回头,只见结义兄弟挡在自己的背心,胸前插着一柄断刀,已然气绝。旁边一人慌失失便去,那背影认得出正是蜀中一品拳!
他方才省悟是郝元礼睚眦必报,乘乱向自己下杀手,张绿水却替自己挡刀而死。那断刀竟穿透张绿水的身体刺伤自己的背心,可见凶手意在必杀!
谢显顿时万念俱灰,大吼一声拔了张绿水胸前断刀,手脚并用爬上深坑,便要追杀郝元礼。没追几步,又被另一人拽住,却是无双城主独孤缊。
“你放手!”谢显一心替张绿水报仇,用力挣扎,却被独孤缊一把拎起。
独孤缊也是惊魂未定,他见红光依然进逼,崩塌仍在继续,顾不得相劝谢显,只拎着他掉头就跑。
青石接连爆裂,砖瓦破碎,梁柱移位,房屋倾颓……众人惊叫奔逃,一路上不断有人被踏死踩伤,或遭飞石击中倒地……
天光明灭无定,惨淡的天穹下,一切固有的“形体”和“秩序”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撕扯着……土崩瓦解!
※ ※ ※
这一刻,比岸边慌忙逃命的众人还更惊骇的,只怕就是那些身处湖心红光之内,却并未遭裂体分尸的人!
白玉堂——就是其中一个。
本以为那些微的呼吸异常,是受到律南天所发气劲的影响。
此刻方觉不仅呼吸受到钳制,便是自己的身体亦不由自主——却又不同于律南天的怪异武功发动之时那般动弹不得,而是四肢仿佛受了无形丝线的牵引,完全脱离意志地运动起来!
心头震骇之间,人已纵身一跃掠至半空——用了一贯熟悉的身法,但这明明不是他想要前来的方向!
“怎么了……这、这是怎么回事?!”似乎唯有五官尚能自控,他一面张嘴叫嚷,一面斜目瞥向场中另外两人——
只见聂风与云各展身形,亦在急速飞掠。聂风也是满面惊愕,就连一贯沉冷的云都难掩面色铁青!
看来三个人皆已身不由主,却不知为何都在飞奔疾驰!白玉堂正自无措,蓦听身后传来聂风的惊呼——
“啊?!云师兄——”
急急回眸,恰见聂风双手握了雪饮,一道森寒刀光破空暴放,竟是狠狠劈向身边的——云!
——什么?他疯了吗?!
这个念头才在脑海闪过,他便一眼瞥见聂风的眼神——那独目之中明明都是不敢置信!
而云看来亦是始料未及,根本不及闪躲,当场给劈个正着!然而奇怪的是那道刀劲明明劈中了他的身体,却是一闪而没,仿佛即时被吸进他体内一般!
白玉堂还来不及惊讶,就见云神情一变!他蓦然挺剑,瞋目大呼道:“当心!”
漆黑剑芒已如山洪爆发,铺天袭来!
他想要举刀,想要抵挡,可手脚全然不听使唤!只觉眼前骤然一黑,身体已将所有剑芒照单全收!
只觉一股异常强大且冰寒莫测的气劲猛然入体,五内顿时满胀难耐!丹田之位真气充盈,而下一刹那这所有气劲又向双臂狂泻!
双臂已不由自主地挥动,他这才发觉手中正紧握着天涯!而天涯挥去的方向正是——
“死猫!?不——”
一瞬间他拼命地想要阻止自己挥出这一刀,但一瞬间事实便告诉他一切也是徒劳!
天涯绽放出一道灿烂至极的弧光,难以置信,他在身不由己的情况下竟然使动了百劫刀法之“飞来横祸”!只见那弧光如匹练般直铺而下,目标正是仍然静静矗立在湖面上、雾霭内、如血红光正中的——
展昭!
纵然他此刻想要大叫令他快避亦已不及!然而就在那灿烂弧光即将击中展昭的刹那,展昭忽然迎着刀光抬起左臂,接着伸开手掌……
天!难道他要以血肉指掌来抵挡天涯的绝世锋芒?!
然而,就在刀光与手掌相碰的一刹,奇变又生——只见那刀光甫与展昭指掌接触,竟然就凭空扭曲,然后化作一道闪亮的漩涡,就那样消失在展昭的掌心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惊愕之间,身形已在继续飞掠,白玉堂忽然发觉……他、云和聂风三人飞驰而过的轨迹,正是以展昭所站之位为中心的一个巨大的圆周!
闪念之间,便见聂风手中寒刀再度向云狂劈过去,而云立时又挺剑向自己攻来——那剑芒却对自己丝毫无伤,只是带来一股强大真气,瞬间又融合了自己的力量,化作刀招爆发!
刀光接触到展昭掌心,便化作漩涡消失……啊,难道是……
已经不用再难道了!只见聂风身侧正有一丝丝冰蓝色的冷雾浮现,云周身亦笼罩在一片淡青霞气中,而自己左右更有雪白色的气劲汇聚……渐渐形成了青、蓝、白三个圆球状的气场。这三色气场又随着三人的飞掠而沿着巨大圆周形状的轨迹运转——在这个轨迹的正中,展昭周围亦聚起了浓稠的血红色雾气,这中心气场正随着他掌心一道又一道漩涡的闪现,愈聚愈浓……
“我知道了!”聂风一面挥刀狂砍向云,一面大叫。
“是展昭——”云一面疾刺白玉堂,一面开口。
“他在吸我们的力量!”白玉堂口中大喊,然而身形内息皆不受控,仍旧只能将聚满三个人全力的一刀劈向展昭!
——这,就是“天下大乱”的真相?
——或许……这仅仅只是那惊天魔招的前奏?!
白玉堂心下大急,然而无论他如何急迫,都无法阻止那一刀劈出。天涯刀、他的身体以及他的内息,无一不违背他的心志,顺应着逆乱一切的招意行动……
湖心之上,荡起白玉堂的一声怒吼:
“他奶奶的!都反了你们了?!”
※ ※ ※
触目所及,万事万物,无一不疯,无一不——
乱!!
这一切简直有如地狱景象,不似人间。
这一切已超出了“人”的认知……
唯有一双眼睛看尽这一切,却只惊不奇。因为眼睛的主人早已知道,这景象惟人间才有。
甚至早在十二年前,“他”已从一本书上读到过一些句子,揣测过这样的景象……
如今面对这场真实的“噩梦”,那书中的句子,以及关于书的点滴记忆,霎时涌上心头,将“他”的心,“他”的意,以及“他”刚刚凝聚的气,尽皆拨乱!
“他”,就是江南万樱山庄之主、成都凤麟山庄之主、富可敌国的名商巨贾律南天。
“他”,亦是契丹遥辇氏夷离堇——人称“青之可汗”的草原豪雄!
湖岸边,一蓬白水窜起数丈,突然便落,泼了律南天和张况珏一身。
律南天青衫尽透,但他的心神早为眼前的情景所夺,浑然不觉。他一身无匹气劲已散,只怔怔望着湖心,嘴唇微颤。
——这……就是“天下大乱”!
——《梵天鉴》所记,果然不虚!
十二年前,有个老人临终之时,曾将两样东西交到他的手中——
一件是代表遥辇氏夷离堇身份的银龙剑。
另一件则是一本书,一本名叫《梵天鉴》的古书。
他用颤抖的双手接过剑与书,也接过那老人一生未酬的壮志。
那老人则用干枯的嘴唇说出嘱托:“吾儿听着,为父有三大心愿未完——”
“吾族乃故南府宰相耶律苏(注: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之弟)后人,世袭遥辇氏夷离堇,为避宗室内乱久羁南朝,至死不得北归,此吾憾一也。”
“吾族所治之北方草原,有黑汗诸部不听号令争斗多年,乃我大辽内忧,为父一生未能平叛,此吾憾二也。”
“这本《梵天鉴》是我朝臣属扶余国进贡之物,乃其开国先祖所遗,内载绝世武功,可惜扶余举国无人能懂。而为父亦不擅南朝文字,始终参悟不透,你一定要……”
那老人——他的父亲,终于气若游丝,声音渐杳。
那是他平生第一次打开那本书,翻开的恰是最后一页。
刹那扑入眼帘的,不是什么武功,而是五句诡谲的形容:
“赤炎初生,五行为之分,风云为之变。
天欲覆顶,地欲破壳,天陷地升,天哭地震。
天地既狂,万物既乱,有形之物,还作无形。
黄泉接天,血火灼地,生者死,死者灭,灭者尽。
天地归鸿蒙,万物入九空,无理无序,是为大乱!”
律南天犹在出神,便觉脚下石岸突地一陷!
他瞬即还神,一跃避过,身旁的张况珏却早骇得面色苍白,惊叫歪倒,一头栽入乱流。
那水流刹那陷落,下一刹那又喷起半天之高,活生生将张况珏甩出。少年被水一呛,双手往空中胡乱捞去,刚好抓住律南天一条腿,便如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抱住,险些把律南天也拖下急流。
律南天满目异象满怀心思,直即双脚猛踢,想将张况珏甩下。张况珏昏乱间只知抓紧不放,律南天双腿被他箍得剧痛,竟如何都挣不脱。
远远看去,那红光不过高逾展昭头顶数寸,再往上便只是茫茫水雾,而穆尔达飞跃的位置高于展昭,居然因此无恙……
——不错!只要不触及红光便会没事……
思及此,律南天一指将张况珏点晕,伸手提起,一纵身跃上三丈之高,径向湖面掠去。
——展昭,你这乱局,便由我来收拾!
三、堕天(7)
惊情五百年
作者:风云水龙吟
监修:花非花、清水比奈
友情支持:开胃狼
、问谁领风骚
三、堕天(7)
刀剑不断挥出,力量不断传递,血色愈聚愈浓,红光越来越炽……
一切彷佛由一双无形的手在操纵,即便是身在中心的展昭——亦一样身不由主!
聂风、云、白玉堂的三色气场正围绕着他飞速旋转,那彷佛是天地初开之时的斗转星移。
他无法阻止他们的力量向自己汇聚,亦无法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