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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字即往,切莫耽搁!”
乍见字条,聂风蓦觉心跳一顿,脑中瞬间闪白。
希望失望,欢喜伤悲……短短数月,他已经历了太多次期盼和落空,悲欢的反覆并不疼痛彻骨,却在时日的堆积中缓缓将人消磨……
却在这一刻,骤然——尘埃落定。
聂风紧紧捏着那字条,心中接连转过许多念头。
——展大哥明明是去与苏掌门等人议事,为何突然托小飞送来纸条?
——纸上笔迹如此潦草,可见他写得匆忙急切……难道说……他是突然探知了消息,恐怕迟则生变?
不错!若再多耽搁几日,庄中应苏箴之邀前来的各路人等越聚越多,人多眼杂,山庄必会加强守备,他聂风想要神不知鬼不觉脱身前去云怒堂,自然难上加难……
此刻所有顶尖高手都在内堂议事,聂风的武功虽不比张况珏高上多少,轻功却是无双,要避过他们当然容易许多。
只是绝世好剑剑气浓厚,稍有移动都会为高手所察……
——不如空手先往城中一探!
聂风打定主意便立刻起行,小心避过六剑盟的耳目,起起落落,往庄外逸去。
※ ※ ※
成都府城内玉龙街横贯东西,当中一座大宅,原是三荣帮帮主在成都的私邸。自云怒堂平了丐帮蜀中的总堂口,三荣帮主望风下拜,当即率合派投效云怒堂,并将己宅奉献予之。
因云怒堂如今随众剧增,原先的成都府分舵无法尽纳,遂择了吉日搬迁至此,刚刚七日。
聂风一入成都府城,发觉云怒堂迁派不久,在本地声望已然如日中天。他一开口问路,百姓无不是一脸的钦佩和艳羡,立刻遥指着玉龙街的方向详细告诉。
有了在眉州扑空的经验在先,聂风今次索性舍正门不走,腾身跃上墙边一株大树,想着先将院内情形探看清楚,最好能找出堂主所在的房间。
才隐住身形,便听见哗啦啦一阵蹄响,转脸看去,大街上远远来了一列人马,约有上百少壮,皆是黑衣扎缚短打扮,人手一只麻布包袱,头戴抹额,手持长剑,剑身犹带着斑斑血迹。为首的却是个中年汉子,长发着肩面貌精悍,手中的剑也较其他人玲珑古雅。
一行人来至大宅门前,中年汉子率先下马,冲着门内执手一揖道:“在下西华堂主容罱曷,感云怒堂之威,特携合派来投,万望收纳!”
这等热闹戏码,近来在云怒堂前天天上演,沿街已有不少好事者聚集起来,翘首围观。
容罱曷话音才落,已有一队黄衫少年自门内冲出,将他们团团围定,厉声喝道:“姓容的好大狗胆!”
“还敢扯上门!弟兄们抄家伙!”
“上次在眉州没讨着便宜,如今又来找打?”
容罱曷并不答言,只慢慢解开手中的麻布包袱,露出红呼呼的一团——却是一颗还在滴血的人头!
黄衫少年们一见便是一愣,围观的有人认出这是鹭行门老大的项上之物,前些天才带着徒弟们同云怒堂干过一架。
容罱曷转头对着随行众人递个眼色,于是人人下马个个解袱,霎时亮出一百来颗人头!
周遭围观的百姓哪见过这等阵势,立即惊呼逃散。
容罱曷微笑道:“鹭行门开罪了云怒堂,容某人自作主张,先行替云堂主将他们收拾了,这百多颗人头权当是容某人送给云堂主的一份薄礼。如今我们灭一派,投一派,这样的便宜,相信云堂主不会不欢喜。”
“容堂主太客气了!”黄衫少年们忽而左右一分,门内走出来的正是云怒堂总舵总管秦岚。秦岚步至近前,细细盯着容罱曷手中的人头瞧了两眼,便微笑还礼道:“诸位且请稍候,我去禀告堂主。”
聂风看到此处,心道这姓容的为人狠毒若此,这番杀戮若为着讨云师兄欢喜,只怕要适得其反,可怜他空打了一手好算盘,终是料不着那片黑云的性情。
又听秦岚说去禀告堂主,当下再顾不得容罱曷一行,飘身越墙而入,悄地跟随。
秦岚堪堪穿过前庭转入回廊,蓦觉眼前一黑,一条人影砰然落于面前,却正是云怒堂主!
秦岚对于堂主的突然出现或突然消失已然习以为常,从容抱拳,便要禀告。
不料云突然浓眉一横,转头向着五丈之外的大树梢头喝道:“出来!”
他的话声一如既往地森寒,比他的话声更冷的,是他的出手——
喊喝同时,他已一掌击出!
今时今日,排云掌在他手中已然威力大进,这一掌隔空而发,碗口粗的树枝也应声断裂!而随着断枝落下的,还有一条蓝色的人影……
那正是一直尾随着秦岚,来来去去已经寻了他太久的——
聂风!
二、乱战(1)
惊情五百年
作者:风云水龙吟
监修:花非花、清水比奈
友情支持:开胃狼
、问谁领风骚
二、乱战(1)
江湖多是非。
人在江湖,十年无兄弟,百年无亲仇。
往来交际,皆以礼论;争杀豪夺,多因利为。
在这个反复无常唯利是图的俗世江湖,要怎样的事由才能将这许多头顶着圣者侠名、瑰丽神光的大人物吸引一堂齐力施为?
那自然是——某些足够恐怖、足够强横,已然直接威胁到他们拼了半世的性命、耗了无数的心神,方才挣到手中的名与利、权与力的人——或物,才能逼迫他们并肩携手,各为己命地搏上一搏……
末了,还要异口同声地高喊一句:
除魔——卫道!
“除魔卫道,乃是我辈习武之意图。如今云魔乱世,血洗蜀中,眼睛盯的可是整个儿江湖。我们各人手头有啥恩恩怨怨,权且都放一放罢。倘今次制不服魔魁,中原江湖迟早也是生灵涂炭,诸位怎对得起手中的刀剑,心中的侠义?”
“赛吕祖”苏箴身着白色麻衣,大袖飘飘,手抚茶碗阖目稳坐,好一派不染红尘的仙人之姿。
此言一出,在座众人忙不迭地点头称是。苏箴微微睁了双眼,左右扫了一回,见除了顾寿苍这块苍蝇也不叮的死肉,就只得一个展昭顽石般不动,看神情还有些心不在焉。这对烈阳子弟,果不愧是同门,恁不识趣。
苏箴喝了口茶,笑道:“展师侄,我看你若有所思,莫非已有制敌妙计?”
展昭摇头道:“师叔说笑,某一介武夫,焉有什么妙计?兹事体大,某是晚辈,当然听各位师叔伯的计较,跟着帮衬。”
他话音未落,无双城主独孤缊已在一旁插言:“南侠谦虚了,在座我们这些痴长了辈分的,哪个不晓得南侠英雄出少年,端的是好见识、好手段!此事只要你出来掌舵,老缊我没二话,只管跟着你走!”
邱琏混迹南武林,今天是初次见到独孤缊,却也奇怪他前辈之尊,肩扛着无双城数百年的基业,怎地却对展昭如此敬重,忍不住一捅韩涂一,问道:“他与那展御猫,莫不是有什么掌故渊源?”
韩涂一道:“姓展的救过他的老命。”
邱琏啧啧连声道:“难怪,难怪。展猫子运气忒好,你我自叹弗如。”
南宫正雄两个儿子当年都断送在展昭手上,听见独孤缊的话心绪不佳,皱眉道:“这等事早有先例,做什么假客气?横竖是拳脚说话,打到他服软——推来推去,大不了一齐上。”
此言一出,展昭与李闰琦不约而同地险些喷出笑来。两人相视莞尔,都没有出声。
甄铭看了简伯青一眼,后者便打断南宫正雄道:“南宫大侠此言差矣!您可是不晓得哇,那姓云娃儿的手段比他老汉正当年的节候是一点不差,单说把势,那就不能小瞧。咱们律大庄主的斤两,您老总有数罢?同他过过手,就险些被削成了片片儿哇——喏,律大庄主人在这儿呢,您可以自己问他。”
这番话刻薄得很,全不顾律南天的颜面。律南天十分尴尬,当着众人又不便发作,只得陪笑道:“简长老所言甚是,律某委实不是云怒堂主的对手。他的掌法虽强,尚可一较,惟那套剑法实在诡异,路数繁复,我从未见过。单这一剑,能敌的人就不多。”
南宫正雄心知律南天的武功远在自己之上,想来自己必也不敌那云怒堂主。但他一世好胜惯了的,如何忍得,顿时挣得脸色微微发青,声音也提高了半分:“既然是用剑高手,我们也有这许多用剑高手,一齐上就是了,怎么就打不过他——”
这一声甫出,不仅展、李二人,就连冯氏夫妇也忍俊不禁。
凌子苒、岳连海和南宫正雄结义多年,自然不能看着他势单力弱被人耻笑,一同道:“南宫大哥说得正是,六剑盟既是以剑著称,如今也当自个儿站出来,持剑卫道才是。”
李闰琦道:“三位前辈说的是,我以为这事非展师弟不可,说到剑术……”
他本想说“剑术他称第二谁敢第一”,突然记起还有苏箴和宗梧在场,自觉有些失言,便将话头带了个弯,接下去道:“说到剑术,咱们上有师伯师叔在座,这么多的前辈高人,当然不能妄自尊大。可是云垂野的辈分也不高,他儿子入了邪道,恐怕还不配劳咱六剑盟的长辈们出手。而我辈之中,展师弟是一等的用剑好手,若要推一个人教训那姓云的,我觉得展师弟就是最佳人选。”
他说罢,偷眼瞥了瞥苏箴、宗梧,见二人不住颔首,心中才暗自松了口气。
展昭瞪他一眼,道:“李师兄自己就是高手,又是某的师兄,何必如此客气?”
甄铭忙道:“南侠‘一剑平沧浪’的威名谁不知晓?说到把势,在座您就是头一块,当之无愧。咱们都不是因循守旧的人,也不用成天把什么辈□份挂在嘴边,现下第一等的大事,还是尽快除了那魔头,还武林以太平!”
众人听罢,都忍不住心道:云怒堂一直挑定你丐帮,你此刻当然百爪挠心,倒是连客气话都顾不得讲了。你这么一说,却要教那些辈分老的面子都往哪里搁?
果然宗梧倒还好,苏箴的脸色登时就有些发黑。
三大世家的人看在眼里,便存了挤兑展昭的心思,连忙一叠声道:“甄帮主所言极是!江湖上扛旗掌舵,古来看的都是拳脚把势。我们也推展南侠挑这个大梁,约那云怒堂主过招决胜。俗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只消拿下了姓云的小子,南侠接掌云怒堂,还怕这场浩劫不能打消干净?”
山水双雄哪里知道他们的心思,只想着赶紧打败云怒堂,听见此话有理,便叫嚷起来:“是嗦,是嗦!这些儿的事情若是由南侠大人出头,那才安逸!”
冯氏夫妇曾与展昭、成家宝并肩作战,有些旧交情,也没多想就随声道:“南侠也曾在衙门里办事,自然处处稳妥,我们信你。”
这话正中独孤缊下怀,他亦点头称是。
律南天未有说话。只是望着展昭面露微笑,显然也是看好了他的。
众人一同推举展昭,反倒没有一个把今次真正出来挑头的崆峒掌门放在眼里顶在头上。苏箴颇觉难堪,只可惜大家各怀心思,你说我说,竟一条声地夸起展昭来,渐渐地谁也不去管老苏的脸色。
展昭心中有数,此时只推说辈分低微武功平常,然而任他推得口干舌燥,也敌不过这许多张嘴。
李闰琦八面玲珑,见风转舵道:“展师弟,看来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