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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跪地应道:“属下即刻报知众兄弟。‘老头子’但请吩咐!”
他骤然间转了称呼,简伯青站在一旁已是面无人色!
——武林皆知的“老头子”,是天下最富有的人。
——谁又知道“老头子”其实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枚印!
这印为谁所掌握,谁就是“老头子”!
简伯青深知丐帮多年来皆靠“老头子”扶持。自展昭“掌印”之日起,他早已得到甄铭传书,要求处处帮衬,听命行事。
孰料云怒堂事变,勾起他深藏的野心,本想为丐帮夺得蜀中大权,也不顾违背前盟。
所以才一步一步落入律南天的局中……终于凤麟大乱,不可收拾。
这只刀囊,他简伯青在眉州时就曾见白玉堂背着来去,哪里想到其中别有玄机!
——这一枚印,能够调动天下财富,驭鬼通神!
——他展昭,却能把它变成刀囊上的一颗铜扣,轻易赠人……
众人皆道宝刀非凡,谁会注意这刀囊?
众人皆叹权财夺人,谁会轻易假手他人?
白玉堂瞥过简伯青阵青阵白的脸色,冷冷一笑,又道:“第二件,凤麟山庄之内尚有诸多武林中人,你须召集人手,配合云怒堂将他们接出来。”
他说到这里,转向步惊云道:“云……我从不曾求你。此事是展昭所托,万请你帮这一个忙。”
步惊云脸上冰冷如故,也看不出这一系列出人意表之事,是否在他莫测的心底激起过点滴涟漪。
但见从不肯为人左右的他,居然微微颔首。
简伯青触及他的脸色,暗想这人居然还是一副死气沉沉模样,连一丝波澜也不现,莫非他与白玉堂亲厚,早已知晓这内里种种?可听那白玉堂的口气,似乎又并非如此。
——倘若……能遇到如此异事也不惊不怪,这人的城府……才真正可怕!
简伯青想到这里,忆起自己也曾处处与此人为敌,不禁心头懔然,上下牙齿也听不得使唤,就是咯咯咯地一阵碰响。
白玉堂只作不闻不见,继续道:“这第三件事,却要你亲身去办。”
掌柜道:“‘老头子’要属下去办什么事?”
白玉堂笑道:“我要你去安抚衙门走一趟,带上当初展昭留下的那卷东西,去会一会成都府路安抚使纪从德纪大人。”
五、离梦(3)
惊情五百年
作者:风云水龙吟
监修:花非花、清水比奈
友情支持:开胃狼
、此情须问天
五、离梦(3)
墙,由千余方砖砌就,高约两丈,宽有百步。
两面高墙相对,中间仅余半尺来宽的空隙。
悦来客栈掌柜用枯瘦的手掌过一盏灯,引着白玉堂穿过密室小门,便来到这根本无法过人的甬道前。
“有一事——”掌柜的闭了通往宽敞密室的小门,把灯盘儿稳在墙角凸起的方砖上,方才向锦毛鼠一揖道,“是南侠走前交待,务必先问过五爷的意思。”
白玉堂轻轻颔首道:“还请先生道来。”
掌柜的打个满躬,道:“五爷是主子,可别恁般客气了。小的姓黄,贱名不足挂齿,五爷称呼一声‘老黄’便了。五爷只消看了南侠留下的东西,自然就晓得他的意思。”
“东西在哪里?”
黄掌柜双手按住一侧高墙上两块墙砖,那墙便向后移开数步。两墙之间霎时多出一道窄巷,宽可容人。
“左横七九,纵十七,右横五一,纵卅五。南侠曾有严令,此物除五爷外谁也不能碰,五爷可自敲一敲这两块砖。”
那黄掌柜伸手上下左右比了比,白玉堂算准了数,觑准方位,即拔身扑入窄巷。至纵深处横过身子,左手右足各在两砖上轻轻一叩——右侧墙壁中便“咯楞咯楞”响了几声,豁出一处暗格来,内里依稀搁着两卷黄绫。
他便伸手抄了黄绫,黄绫一失,壁上的暗格立即关闭,两扇石墙也轰响着合了起来。白玉堂使脚尖在左边墙上一蹭,轻巧巧飘身,恰在两墙合拢前闪出窄巷。
这一闪却不免震动肋间伤处,白玉堂抚胸顿了顿,却又一回头,脱口赞道:“好机关!这是哪个的手笔?佩服佩服。”
黄掌柜道:“是烈阳派顾掌门,南侠的师兄,前几日将将亡故了的。”
白玉堂轻吐一口气,低头望向自己手中,神色微微一动:“怎么有两卷?他曾说……”
“原本就是两卷。”黄掌柜低声道,“圣上赐下大权,南侠自然万般谨慎,他那时便讨下原样的两道圣旨。这一道写的是他的名姓,而这一道上,写的却是五爷名姓。这也多亏了包大人一力保举,不然白衣拔擢,圣眷优容,亦属万难。”
白玉堂怔住。
黄掌柜却自说下去:“现在想想,南侠他……或许早已料到此行会有闪失……唉,但他亦知五爷不爱这名缰利锁的羁绊,若要时,五年前便已要了,故而特别吩咐,一定要当面问过五爷的意思。”
白玉堂沉默了片刻,却将嘴角一勾,牵起一个冷笑道:“这死猫……自个儿趟这趟浑水不说,倒将爷爷也一早算计了进去。若来日教我拿着他的猫尾巴,我非捋他一茬须子才解气!”
黄掌柜小心翼翼觑着他的脸色,试探道:“那五爷而今的打算……”
白玉堂托高了手里两卷黄绫,凑着微弱的火光晃了两晃,淡淡说道:“既然都是他的安排,你照办就是——这事到如今,大江大河都行不动船了,捞条把鱼也须得自个儿背纤,谁都不着轻省,我还有什么好推诿的!少不得凑根干柴,再将这盆子邪火拨旺一层儿罢!”
“好,好!”黄掌柜逮了这句,深怕这白毛小耗子起心翻悔,忙不迭地应承下来铁板钉钉,一个劲儿地吐着“好”字,直吹得稀拉拉的山羊胡子也一飘一飘的。
他躬身道:“属下即刻去办!”
※ ※ ※
好一番风雨淫淫。
湿彻了离人粉面,洗老了闲池碧树,淹没了乡野残年,浇熄了英雄热血。那雨时驻时续,像一首大醉方醒的歌,从午夜唱到天明。纵然嘶哑了喉咙,忘尽了词句,只得片言碎语,也要时不时地咿呀出声,一直唱下去。
不知何时才是一个尽头。
“格老子的雨,滴猫尿一样!下到哪时候才是个头哟!”丹山派掌门谢承谋口里骂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瞪着窗外檐上淋淋滴滴落下的雨水,直躁得不停搓手。
这凤麟山庄一隅的小厅恰挨着当日废墟,此时仍聚下了十余条好汉。但望窗外,却是英雄虎眼对着些断壁残垣,谈不上伤春悲秋,也占个相觑茫然。
松木柱子泡在雨水里,和着泥浆缓缓腐烂,散出独特的霉湿气味,丝丝晕染开去。
谢承谋吸了吸鼻子,掉转头苦下一张脸儿,瞅着无双城主独孤缊道:“独孤城主,这算啥子事罗?律大庄主把我们请了来,现下哈憋在此地。每天恁般吃吃喝喝,他主人家也不出来打个照面,外面的事情都不晓得,活像是幽囚了我们一帮子哟!我这才接手门头,屋里还有好多的事情,这样整天等倒回都回不去,才真误事!”
独孤缊将两手一摊道:“谢掌门,在座哪个不是担了一家事务的?不怕与你明说——老缊我早已抱定心思要走,羁留在此也只为跟主人家道声叨扰,谢过这些日的殷勤款待。律庄主归来之时,便是老缊去日。”
两人说话间,厅外忽地响起笃笃当当的木鱼宝磬,连同和尚大念经文的声音,阵雨也似的大了。
“又来了!又来了!”谢承谋跳脚道,“现成的和尚现成的道场,死人都要教他们念坐起来!既然有这等本事超度亡灵,为啥子不顺嘴祷告祷告神明,教这劳什子的雨水快些消停,律大庄主早点子现身!”
原来烈阳掌门顾寿苍过身之后,夏秋时节不便盘回尸首,青城派就连同华山派,援请诸位少林高僧主持了火葬收敛遗骨,又恳下七日的水陆道场给他超度。玄业大师自然一口答应,却挤兑着神针门主武十封着手买办,一会儿要香烛,一会儿要纸钱,一会儿又要火盆七八个,高幡灵牌样样不短,偏也不一次说完,卯足了心思促狭他。
云怒堂撤出凤麟山庄之际,薛安便拿着武十封看守不力的前情不轻不重地点了他一把,要他守口如瓶,不许与律南天说出云怒堂夺庄救人这一层,才算两清。可惜武十封一人不说,这里个个都不是哑子瞎子,是以谁也不敢得罪。
旁人倒也还好,就算看不惯武十封的,也犯不着与他明里过不去。只是六剑盟众人因他帮着律南天看家幽囚了展昭一回,简直视他如累世仇家。
展昭蒙屈顾寿苍身死这桩公案,案头已死苦主失踪,六剑盟弟子们半是羞忿半是郁结,又没个出气的孔缝儿,瞧着武十封这小牢头不顺眼,便处处上心使力地捏弄他,能用上十个指头断不舍得只用九个。武十封横竖皆不是人,打又打不过,辩又辩不得,哪里还敢相抗,只得诺诺而已,心中又盼律南天回来,又怕见着律南天不好交代。
一来二去,武十封再楞的脾气也磨圆了,万事都由着他们,只要人都不出山庄大门,就算扒了房子烧火也认了。
独孤缊望了一会忽大忽小的秋雨,听了一阵排布道场的响动,忽然转头望向丐帮帮主甄铭道:“这道场做了七日,南侠他们一去也有七八日了。云怒堂许了有信报信,如今却连二指宽的条子也没见一张。这外边别是出什么大事了吧?那都江堰宝瓶口又到底凿开了没有,咱们在这儿拘着也不省得!甄大帮主,你怎样看?”
甄铭叹了口气道:“就是简长老也未传个信回来!我这心里惴惴的,也揣摩了些日子。说不得了,今日晚晌若律庄主再不回来,姓甄的只能不告而别了!”
独孤缊道:“甄帮主若走,老缊我一定随着。我得去打探打探南侠的消息。他许是有事缠身,正缺了人手呢,我也好帮衬帮衬。”
甄铭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
两人小声说着话,没留神外边的动静,此刻念经的声音忽然小了,倒是十来个个人吵吵嚷嚷的又闹腾起来,不得清净。
听声音,正是六剑盟那帮少年弟子们,又在与武十封计较。
顾寿苍的灵堂就设在小厅隔壁,整个屋子挂满素幡,白底黑字远瞧去就透出一股子凉薄劲儿。幡子脚下设有两排火盆,日日夜夜燃烧着黄纸冥钱,自有六剑盟的师兄弟守着。当中安了魂桌请了灵位,三炷高香八个菜碟并一杯清酒,一日三顿地换着,供定一只白瓷坛子,内里便是烈阳掌门的骨殖。
挽联颇有几幅,都是山庄里江湖老少亲笔书就,大多笔法含糊字体弯扭,稍稍看得过眼的,也就是宗梧李闰琦几个人写的。联幡内容无他,一字字无论对仗精巧或是拙劣,皆是通篇表彰誉美哀惋之辞。
顾寿苍一生孤僻,活着时候毁多誉少,大约连他的魂魄也料不到自己死后却能凭空多出这么些痛心怜爱的知己亲朋来。
却说那老僧玄业本领着澄光、澄净、澄寂、澄灭四个徒弟坐在魂桌旁念那往生咒儿,冷不丁一声瓷碎爆响打断了经文。
“啪——”
紧接着,一个少年的声音嚷了起来:“姓武的!你们合着害死了我师伯,倒是心安理得的,如今连磕两个死人头哀求哀求也欠奉!你来闻一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