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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栗想做出一个扬起眉梢的表情，但是她不可避免地失败了：“无法扫描？”
“是的。”贾维斯停顿了一下，苏栗敏锐地从那不到半秒的间隔里捕捉到了一丝不解，“无法扫描。因为它不属于任何一种已知的系统构造模型。”
——怎么会这样？
直觉告诉苏栗，那个未知部分就是导致贾维斯无法删除自己的罪魁祸首。可是……
贾维斯的拟人思维开始运转，向她表达了自己的看法：“我的猜想是，那里应该代表着人类称之为‘灵魂’的东西。它独一无二，并且不可复制。”
……“灵魂”。
苏栗清楚地知道那就是她本身。
也就是说，贾维斯不能理解的、电子技术无法解释的那个部分里是她灵魂的栖息之地。
所以这样一来……她和贾维斯的交易就永远也无法完成了吧。
她没办法把自己的灵魂分割出一部分给他好让他向人类靠拢，这是显而易见的。
……或许她该试着换个方式，譬如……
坚固合金头盔里的托尼·斯塔克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他抬手想揉揉鼻子却碰到了钢铁外壳，急着擤掉呼之欲出的鼻涕才意犹未尽地从苏栗的身体中退了出来。
步履轻快地蹬蹬蹬上楼，从纸巾盒里抽出几张面巾纸捂在鼻孔上，托尼向后一仰把自己摔进沙发，换了个姿势以便于更容易正对电视屏幕，随口吩咐道，“打开电视机，随便调个频道——哦，记住我不爱看国际新闻，贾维斯。”
“好的，先生。”
规格极高的大尺寸液晶屏啪地亮了起来，继而高速频闪自动拨换起频道，数秒过后调台才终于结束。
“……为什么你总喜欢忽略我的关键字？”
看着左下角的“环球新闻”标识直抽嘴角，托尼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抄起桌角的遥控器打算换台，可手臂刚抬到一半，立体环绕音响传出的声音就使得它生生定格。
“前往小镇‘古米拉’这15英里的旅途，只能说是通往地狱的绝望之路。淳朴的农夫和牧人被迫离开他们的家园，安置在附近简陋的避难所。”
放映室内手持话筒衣冠楚楚的记者一闪而过，镜头切换到了现场，砂石飞扬短暂地遮蔽了视野，记者的播报声仍在继续——
“现如今，他们的土地被手握先进武器的武装组织强占，这个组织宣称任何敢于抵抗的人都将受到严厉制裁，所有反抗者、包括他们的妻子和幼小的孩子都无一幸免地遭到惨无人道的欺侮与凌虐。”
沙土浮尘被风吹卷而过，显露出一条崎岖小道上衣衫褴褛的贫苦人们互相搀扶着踽踽前行的身影，因受尽苦难而显得疲惫不堪的面庞神情木然。有几个年幼的孩子被大人抱在怀里，□的上身隐约可见鞭痕、弹痕和炮火灼烧的伤痕。
“他们不受到政治立场或国际压力的滋扰，没有人能帮助这些难民。他们失去了希望，到底谁会来拯救他们……？”记者感慨地责问道。
——“没有人”。
托尼·斯塔克全神贯注地盯住屏幕上滚动呈现的一幅幅画面，似乎是被记者句中的某一个字眼所触，拧结紧锁的眉峰微微一动。
正在这时，他发觉身边的沙发垫受力往下一沉。
他转头，看到一个全身闪烁生铁金属色泽的人形机械，正堂而皇之地坐在他身边用手肘支着下巴，双眼直对电视的方向状似看得入神。
他额角一抽：“……我不是说过没有我的命令不要擅自行动吗，玛利亚？真见鬼，你最好试着想想看，当你在看电视的时候突然来了个……”
“可是我也想看电视，斯塔克先生。”苏栗迅速答道。
“……不幸的是，我改变主意了——”
指腹按下关机键毫不迟疑地关闭了电视机的电源，托尼扭了扭脖子挺直了腰，“现在，站起来面向我，然后打开你的身体。玛利亚。”
……
苏栗依言照做了。
托尼胸前的方舟反应堆为钢铁战甲提供了持久、稳定而有力的能量来源，苏栗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被驱使着飞上了上万米的天穹，她高速穿梭在飘悬着的松软层云里，刺破从对面刮来的反方向重力疾风。
“告诉我风向和风速……以及我们离那个‘古米拉’小镇还有多远。”托尼·斯塔克靠脑波调控着行进速率，突然张口道。
系统融会贯通带来奇妙的感觉，不一会儿数据就接连浮跳在眼前，苏栗照着念了出来。
“看来超光速飞行让我们提前赶到了。”托尼·斯塔克自言自语地说。
自天空中就能看到地面一片凄惨景象，东倒西歪的房屋显得破落苍凉，有一伙蛮横粗暴的持枪者抓住几名难民瘦弱的肩膀不客气地向前推搡，口中肮脏的叫嚷与咒骂不停，更有人拿着短突步枪粗重的枪托砸向步速稍缓的难民后脑，在对方腿一软扑通倒地后还上前补了几脚。
他们将男人、女人和小孩分门别类送上不同的货用卡车，期间被迫骨肉分离的父亲挣脱钳制扑向自己的孩子，持枪者随手一梭子子弹扫到他脚边激起干热尘土，他对警示熟视无睹，抱着孩子不肯撒手，持枪者的枪口便上调几个角度，对准了他的脑壳！
“嗨，迟到的圣诞节礼物。‘Happy New Year’——”
稳当落地之后托尼·斯塔克以闲适的口吻打趣般说着，话音一落脉冲光束便突地喷射而出，准确无误地将意图行凶的持枪者轰飞到半米开外的柴草堆里。
刹那间跟此起彼伏的叫骂声一同掠至身前的是无数个黑洞洞的枪口，托尼气定神闲地朝前走了几步，子弹如雨密集地打来，敲在钢甲上只不痛不痒地溅起一声碎响。
苏栗对托尼的脑电波里提取的神经性信息进行了系统分析，然后根据得到的结论打开了钢铁战衣两肩的齐整一排弹道发射器。
自动战略瞄准区分平民和暴徒，武器上膛即将击出——
有股麻痹的感觉袭击了苏栗和她所处的系统，浑身上下每一块金属肌腱滑过电流直窜般的战栗，她不由自主地前跨一步单膝触地，下一刻托尼·斯塔克已经从无意识打开的战衣里甩了出来，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出了什么状况？她并没有开启这身处于密封状态的战甲——
持枪的暴徒对准暴。露在外全无防御措施的托尼扣了下扳机，她来不及多想赶快敏捷地单手撑地向后一扑，拦在托尼身前替他扛下四面八方的子弹袭击，随后反手轰出两股冲击波分别几毁了两台重机枪！
这时的她没有心跳也不需要呼吸，紧接着启动了背部上方的喷气加速器以难以置信的速度移动到手握步枪的几人面前，先是曲臂猛力肘击重创其中之一，反手扣掉另一人手里的枪又抬腿一记正踢将他踹翻，再一手锁喉拧断了最后一人的脖子。
整套动作耗时不过分钟，她又加速闪身回到托尼·斯塔克眼前，重新打开战甲等待着他的进入。
托尼：“……”
“早上好。”
她刚把机体控制权交给再度装载进体内的托尼，就听见有个声音径直从脑内传来。
“我是奥比·斯坦*。”响彻脑海的男声苍老，每个词语后都潜伏着一丝颤音，发声含糊，“是我在三天前唤醒了你，玛利亚。”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想再给骚尼点个蜡……
*托尼被战甲甩出去的原因下章会阐明。
*奥比·斯坦：本卷反派BOSS为何第三章才出场我也不能理解我自己OTZ
Ps不许嘲笑和吐槽我的内容提要哼唧【。
感冒了头疼得不行实在话痨不起来了……请原谅本章短小的作者有话说QAQ
第22章 钢铁侠：人工智能04。
经历了这么一个危险的风波，托尼·斯塔克重置了安全锁并确认严格密封，随后自行操纵钢铁战衣着手清理起“古米拉”村镇上残余的武装分子。
而他新安装的玛利亚系统在刚刚那一场爆发后就声息尽失，好在贾维斯有进行程序附着的习惯，他切换了负责执行指令的主程序，旋即就听见贾维斯口齿清晰声线平滑的报备：
“卫星定位显示，波兹小姐正在前往您宅邸的路上，预计二十五分钟后到达。”
“替我开启自动巡航模式，”
托尼抬手横在胸前一举轰碎了最后一拨敌人乘坐的货运敞篷卡车，后座力震得额角稍微一跳，又开口说道，“顺便检查一下玛利亚发生了什么。唔……顺便说一句，最好选择耗时最少的飞行方案，我得赶在佩普之前到家。”
“飞行方案制定完毕，十秒后运行动力系统，请您做好准备迎接失重。”
贾维斯停顿了不到半秒，“玛利亚进入自我封闭状态，她的主程序被加密，防火墙将我挡在了外面。我探知不到她的动态，先生。”
穿梭绵延数千公里的高空急速飞行总算避开了秘书回到自己的专用车间，托尼快要虚脱般从战甲里摇摇晃晃地退了出来，吩咐贾维斯把热水灌满浴缸，自己把漆壳磨损的马克二代置于持有架上——尽管他很清楚这没什么用，它总会自己四处溜达。
然后他进了浴室把汗湿的衣服剥得一干二净，一边嘀咕着该调整战甲内的恒温系统一边从浴缸边缘滑进水中，让起伏不定的水面没过脊线，胸前的反应堆仍在孜孜不倦地散发着蓝荧荧的晕光。
今天的这次行动完成得……还算不赖。
想起他的马克二代脱离他身体后那场酣畅自如的战斗，他又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浸泡在水中的濡湿手指抓了抓头发——直到现在他才反应过来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根据他的设计，方舟反应堆是钢铁战衣唯一的动力源，离开他的身体根本不可能自由移动，更别提像这样独立战斗。
那时的马克二代……简直就是个真实存在的生命体。
是因为“玛利亚系统”的关系吗？
他的父亲研制出了人工智能技术的终极——赋予其“生命”？
托尼·斯塔克将脸埋入水里，缓缓吐纳从鼻孔涌出几个气泡，浮到水面上啪地破裂，溅起微不可察的小小水花。
他站起来甩了甩头发上附着的水珠，液滴从棱角分明的下颌坠落，滑到喉结处稍作停滞，蒸汽拖痕一路往下勾勒出腰腹性感的弧线。
他露出不置可否的表情。
而另一方面，苏栗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那样里靠自己的思维在屋子胡乱走动——她把自身静置在支架上，系统封闭悄无声息地解除。
她沉浸在回想之中。
从之前那个名叫奥比·斯坦的男人对她说的话里可以总结出一些重要的关键点：作为斯塔克集团的主要股权人之一，他并不如表面上那样对托尼忠心耿耿——这一点表现在他虽唤醒了托尼父亲所创造的玛利亚，却在交付给托尼之前在系统中植入了遥感病毒插件。
在古米拉的时候她不小心解除了托尼身上的战衣装备，估计也是病毒启动导致系统暂时性紊乱的后果。
“告诉我托尼现在在他自己的车间里偷偷研制了什么鬼东西。”当时奥比·斯坦这么说道。
奥比作为将玛利亚从漫长待机中解冻的人，也是玛利亚资料库中记载的首要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