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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君上,那道赤彩是魔族魔尊和飞蓬将军在新仙界比武所散出的。”
‘砰’的一声,寒玉桌上的茶杯碎裂成末,墨箫一下站起:“什么!怎么可能!天帝怎会允许此事发生!”
墨箫慌乱至此,竟一时乱了手脚,君弦从未见过他这幅摸样。
“君上几日闭宫不出,有所不知,飞蓬将军自回天界,心情大变,狡猾异常,三言两语便将天帝糊弄过去,允了将军只要不违了六届法规,便能与外族比试,等到天帝反应过来想要反口时,将军便以君无戏言给堵了回去……”
君弦说的快,墨箫也听清了其中缘由,墨袖一甩,灵咒轻念,便见一只棕身黑翼的猛禽从天边飞来,金辉圆目含着森森杀气,锋利的勾爪稳稳的抓住墨箫的手臂,羽翅拍打,徐徐落在他的臂膀之上。
“速去盗了黎瑾发间玉梳放于天山云顶,切记不可留下踪迹,不准伤她!”墨箫命令黑羽鹰。
那黑鹰似乎听懂其话语之意,展翅翔空,在宫殿上空盘旋了半圈后飞入云霄。
待黑鹰飞走,墨箫也招来坐骑,玄袍焕然一新,长发束脑后,凤目凌厉而不再伤愁,翻身古铜青甲鳞兽,重现神君之风范,那神兽独角一仰,墨箫扯住它的长鬓,铁蹄跃起,蓄势待发。
君弦终是走去,抬头看着墨箫,劝阻道:“君上,不如让此事顺其自然,也许结果……”
“我绝不会允许同样的事情发生,绝不……”
冰冷恨绝的声音回荡风中,而人早已成为一抹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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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凤栎宫,曦风台。
黎瑾站在石栏前,鸦发泼墨似地散下,只用一支玉梳梳进发间,身着的仍是她喜爱的白色,只是一层素锦,宽边腰带束了纤腰,阵阵清风吹鼓衣袖,衣带翻飞时,如流风回雪,如轻云蔽月。
素听拨开珠帘薄纱,走进曦风台,跪坐在矮桌旁收拾起茶壶茶杯,倒去凉透的茶水,注入烧沸的冷泉,浓郁茶香再次散开,她抬头看着
黎瑾,还是那个淡漠孤冷的样子。
她第一次见黎瑾时,便觉得黎瑾是她见过最美丽的人,且没有任何词语能形容她的美,可久而久之,她发现黎瑾除了泡茶时的专注,其余根本没有别的表情。
对黎瑾来说,一切都似乎不重要,没有任何事能让她着急,甚至对墨箫天君,黎瑾也从未真正的笑过。
“大人今日还未听见箫音吗?”素听站起问道。
她跟在黎瑾身边这么久,也知道黎瑾能听见别人听不见的一种箫声,平日里这个时候,黎瑾都已坐下喝茶,想必箫曲已完,可今日,却不同,黎瑾站了很久也没有坐下的意思,可见她还未听见。
“是啊,今日怎会没有……”黎瑾低头喃喃,眉间有藏有掩饰不了的失落。
素听轻叹摇头,不知何时黎瑾每日听箫已成习惯,好像只有在听见箫音时黎瑾才会变得开心一点,也就只有在那时,黎瑾才会笑,轻柔静雅的像雾水凝成的梦,使万物失色。
好一会才黎瑾转身道:“怎的今天没了箫声,就连凤栎宫也比平日安静几分。”
素听笑,知道黎瑾所指何事便答:“那些丫头们平日就没大没小的,今日都一窝蜂的去看飞蓬将军比武了。”
黎瑾本就不管侍女间的那些琐事,素听又是个温婉的性子,自然也管不住新上界的俏皮丫头,平时小打小闹惯了,就连墨箫天君也说她们没规没距,却也颇有人气热闹。
黎瑾挑眉:“没想到飞蓬如此魅力,竟使得我凤栎宫的人痴迷至此。”
没想到黎瑾这样打趣,素听便又解释道:“回大人,她们可不单单是为了飞蓬将军,有一半也是冲着魔族的魔尊去的呢。”
“魔尊?是谁?”黎瑾皱眉,灰眸显露迷惑。
“魔尊便是……大人小心!”素听话未说完,便惊呼出声。
黎瑾也觉察到,一个闪身,墨发飞卷时,她看见一直黑羽猎鹰俯冲下来。
黑鹰落地,停在石栏之上,金眸一动不动的看着黎瑾。
素听见黎瑾并未受伤,便怒道:“这是家养的畜生,不长眼睛的东西,也不怕冲撞了人!”
一时控制不住的素听,丢了温言软语,直直说道,到让黎瑾惊了半晌。
“素听,无需动怒。”黎瑾劝道,继而走进黑鹰。
“大人,可小心着些。”素听看着黎瑾越走越近,便担心着道。
黎瑾细眯双眸,灰眸无波无澜,她知道这只黑鹰不想攻击她,可是,既然不想伤她,又为何而来?
只见黑鹰展翅,却不飞翔,黎瑾伸手想扶它羽翅,却不想它迅速飞起,锋爪闪过银光,墨发一松,玉梳早已被它牢牢抓在爪中,黎瑾发丝却无一根被扯断。
鹰飞长空,速度快的眨眼间藏着云雾。
黎瑾的思维跟不上行动,本能的飞身跃出石栏,也追了上去,往云层深处去寻,她此时只觉得玉梳很重要,不能再次失去了。
听闻黑鹰长鸣,身处新仙界的墨箫便知玉梳已盗出,眉头却未半点消退,他骑着鳞甲兽,立在云端,凤目远眺,观望着那抹血红的一举一动。
数十块沉浮上下的坚硬巨石上造就着还未建成的宫阙与神像,用锁链相互连接牵扯,薄雾仙气绕行飘散,天幕蓝紫相交,他们便在其中打斗。
一阵剑啸慑九天,却被人前往拦住,紧接着便是兵器摩擦的刺耳之声,震得仙鹤飞尽,惊啼。
冷峻的脸,棱角中隐然是凛凛肃杀,垂肩的短发火红的分明是张狂,额间是赤红魔族的印记,发间上旋矫天双角,锋芒尽露,赤金红瞳,睥睨孤傲,竟视天地于无物。
墨箫知道,他是强者,六界少有人敌,就连战神飞蓬也比他少半分狂煞。
“我原以为魔尊是个三头六臂的大怪物,想不到今日一见,他竟如此英俊傲然,真真比仙界的那些个老顽固好上不知多少倍呢!”
“若他能喜欢上我,就算犯了仙规,我也要与他在一起!”
浮在在麟甲兽下方的天炎石上站着一群不怕死的小仙女,个个双眼放光的幻想赞赏道。
墨箫扶额,头疼。
抬手挥碎一块被打飞的石块,继续观看。
一银辉,一赤红,缠斗不休,剑气凌利,迅捷,腕刀化影,嗜血。
两人攻击迅猛却不狠辣,灵力能收能放,控制自如,就连日光也为之暗淡,四周亭台楼榭也因神气戾气的碰撞催动而崩塌。
两种色彩各化天际,在缓缓接近。
巨大的光晕在撞在一起的那一刻四散开来,只是,一支似于管箫之物的东西,忽然从重楼暗甲腰封脱落,掉下万丈云海。
重楼的第一反应便是欺身去拾,迅速下坠,也不管是否比试还在继续,硬生生的受了飞蓬一剑。
一时间血腥味沾满镇妖剑剑身,重楼却紧紧的握住了那支玉箫,却让飞蓬根本来不及反应。
抽出镇妖剑,一身青衣劲装的飞蓬,看了眼重楼手中玉箫,笑道:“这一架,你未输,我未赢。”
一丝狂意滑出嘴角,红发的魔尊道:“从前,本座说你总是看不破,可如今,却是本座陷入其中,果真报应!”
他轻轻抚摸玉箫,心道大幸,好在玉箫没有损伤,受此小伤也算值了。
“哈哈,你也有今天,走走走,咱们喝酒去,如何?”飞蓬大肆调笑,倒有几分风雅痞气,反手将镇妖剑抛出,让它回到自己该回的地方。
“去便去,若是你喝醉了,本座可不会将你送回仙界。”
红发魔尊笑道,一时两人都瞬间消于着新仙界之中。
只留下骑在麟甲兽上的墨箫,震惊不已。
那支玉箫他见过,在碧湖竹竹林中,原是放在矮桌上的。
今日看见,魔尊竟将它随身所带,不惜为了玉箫而放弃输赢。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是他,做错了么……
☆、第十二章
一雪衣女子坐在延伸至湖面的的竹亭里,她伸手将束发的玉梳取了下来,三千鸦发如瀑布般滑落纱衣,微曲的青丝柔顺的贴在的脸侧,水光如镜的湖面上倒影着她的身影,却唯独看不清她的五官,一片模糊。
细白的手指由上而下扶着梳齿,身边气流波动极慢,似是凝固成冰。
湖面微动,来人悄然无息的立在水面上,寒气袭来,周遭一切凝结成冰。
那人发束墨玉冠,一双细长的凤目,眼瞳却如深海般幽蓝,带着惑人的璀璨,俊美绝伦的脸如雕刻般分明,薄厚适中的唇漾着丝丝浅笑。
一身墨色锦袍衬着修长的身形,绣着银丝灵兽,如活物跃于其身。
冰凝之术,他是墨箫?
“多年未见,姐姐,你过得可好。”他的嗓音温润,卸去嬉笑,似叹似问。
他唤她姐姐?
“千年一日,不过昨日今朝。”雪衣女子拿着玉梳站了起来,像回答陌生之人的问题一般随意。
“姐姐说的倒轻巧,这些年姐姐在此幽享清福,可让弟弟我好找。”
“那日大雪,石桥上的人,是你?”女子不与他打诨,引颈望天,曙光乍现,天,亮了。
“是。”墨箫步步向前,走在已冻成薄冰的湖面上。
“怎么找到我的?”女子又问,那一重重黛绿青山被勾出一层金边。
“你我血脉相连,自有感应……”墨箫顿了顿,后又道:“却也寻了些时日。”
“果然……”她仍是泰然自若,只是语气十分涩然。
只见那女子指尖划过颈间红玉道:“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带你回去。”墨箫微微闭目,觉的那万道光华有些刺目。
“回去?这里是我的家,你要我回去那里?”女子背着光问道。
“你应明白,天界才是你的家。”
雪衣女子笑道:“可知绯翼为何宁死不回天界?”
墨箫摇头:“不知。”
她回身,声如浩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如此源源不断,循循不息。 ”
“你可明白?”
墨箫又是一阵迷茫,只道:“姐姐一如当年能言善辩,我又如何说的过你。”
“说不过,就离开,永远都不要再来。”她轻甩长袖,与其擦肩而过,直径走向竹林。
“人妖不相配,又何况神魔,不会有好结果的。”墨箫迅速暗淡了双眸。
“我并非绯翼,她的结局不一定会是我的,我们唯一相同的,便是都不愿再辜负光阴,辜负幸福。”
“短暂的幸福,不过过眼烟云,待雾散梦醒,姐姐又该如何是好?”墨箫睁开双眼,一轮旭日早生云顶,照耀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