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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各色,它属纯白,俗称白蝶。
——比粉桃淡雅,比白梅宁静,人间竟有如此舒适惬意的花。
——你既已经如此明白通透,又为何执着于自由?
——从未拿起,又怎知放下,从未拥有,又如何舍得?
——那喜欢到底是什么?
——缘起心动,日思夜想,再不能忘。
——我已经失去过一次,所以我再不愿错过第二次,你……可明白?
——缘起缘灭总归一句:能让我遇见你——三生有幸。
——三生有幸,于我,亦然!
重温旧梦,无梦南柯。
这一刻,她记起了那一场浮生,一场刻骨,一场一生……
这一刻,一直奉在红莲之上的血玉从内而外,砰然碎裂,化作粉末,靡散凤台。
原封印与其中的记忆,已然回到应该回去的地方。
恍恍惚惚,那时的他们在此,煮了一壶烟雨,品了一道新茶,听了一曲流年,同看夜雨熏染天水碧……
迷迷荡荡,那时的他们太过轻狂,不懂得人生虚幻,聚散无常……
倾音吃过桂花糕便与重楼执手相牵,两人沿河走过,可因倾音仍是虚弱走了不过片刻,就被重楼抱起飞身回了竹林。
等倾音进入仙湖境内,仙气相偎,呼吸才慢慢恢复正常。
倾音坐在紫木矮桌旁,拿出刚在小镇买的事物,一件一件放好。
穿针引线,引的在一边批阅章本的重楼一阵好奇。
“你在做什么?”
倾音看着他,轻然一笑:“不告诉你。”
倾音歪着头,一副俏皮摸样。
他们和很久之前一样,静静的陪着对方。
倾音手拿长针,一针针穿过绣架,旋舞柔和。
她的情愫寄于丝线,希望能绣出他们的地老天荒,绣出他们的花开不败。
许是绣久了,眼前忽现黑雾,然后周围事物尽是雾蒙蒙的一片。
倾音不得不将绣架放下,闭了闭眼,睁开仍是如此,她才明白自己的视力已经开始衰退了。
她移动双目,却只看得见他的轮廓。
在重楼与她对视时,只得慌忙的看向别处。
她怕重楼发现。
拿起桌上信纸,勉强看清纸上的字,不禁笑道:“这本是我所写,若不是墨箫从中设计,才是你我无法相见,那段日子,现在想来,真的已经很久了……”
重楼手中朱笔一顿,道:“你……想起来了?”
“恩。”倾音朝他点了点头,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又问:“不惊讶?”
“无论你是否想起,你就是你,我爱的倾音,唯你一人。”重楼抬头,薄唇嘴角向上牵扯起温暖的弧度,深沉而柔情。
若是仔细,便能看出倾音微颤的手,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抚过玉质的长萧,转移话题:“在仙界我就听见箫出音曲,那时还不知是谁,现下我却只想听你吹的那首曲子。”
重楼接过,唇边轻奏。
只是令他没想到的是音起,则舞动,倾音指间划过重楼眉眼,临摹形状,用心记住。
之后,无数的青叶便翻飞于天地之间。
箫声袅袅,竹海中的雪衣女子,清颜银发,轻纱旋落,纤细的细指轻舒云手,似松生空谷,秋菊披霜,广袖开合如流云,长长的银发在风中凌乱飞散,她舞的醉人,舞出了她心中悲欢离合。
最后一次……
她尽可能的展现……
清泠之音于耳畔,迷人的眼,眸光流转,颠倒众生。
此时箫声骤然幽转,倾音以袖为翼,随风而转,一舞倾城,再舞绝世。
一时间,一切的一切都沉浸在她的舞里,就连寸寸光阴,都在刹那之间放慢了步子。
☆、第二十章
青竹夹杂着雪花的清香飘散在空气中,烟波迷蒙,延伸湖面的竹亭里,一雪衣女子靠着亭柱,睡得安然,这段时间她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醒着的时候也多半倦怠。
发是灵气所聚,目乃元神之明,如今倾音青丝染霜,双目灰暗不清,便是灵体一天天在衰弱的征兆,在那具躯壳里剩下的仅仅是残破不全的魂魄。
重楼步步走来,蹲□来抚上她白瓷一般的脸,却只是稍稍一碰,她便倒入胸膛,冰冷的身体宛如失去生命。
“倾音……”
他甚至不敢触碰,他竟害怕的心慌。
彻骨的寒冷,一寸寸蔓延……
在重楼快要崩溃之时,怀中之人微微一动,悠悠醒来,喃喃:“我又睡着了……”
重楼赤发遮住面容,倾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用自己唯一温凉的手覆盖住重楼的手背,安抚他,让他不要担心。
倾音牵着重楼走入竹海,他们坐在矮桌边,倾音开始泡茶。
茶仍然是雾山白叶,只是雾山倒,重楼从哪里弄来的茶叶,倾音便有所不知了。
雪还在下,披在竹叶上煞是好看,就连落雪之声都像真的一般。
倾音想要看人间四季,可身体不允许,重楼便幻出这一场场景象,说到底,它不过只是幻术一场,一场镜花水月的幻境。
“千里冰霜雪飞扬,时光如水发如霜……又是一个冬天。”
倾音烫杯之后,淡淡道。
将温水冲杯,取茶投入,又道:“遥想当年绯翼自焚,还是该说解脱……她与自己心爱的人世世受着轮回的苦痛,是折磨,我不是绯翼,你也并非雪妖,你是六界难敌的魔尊,不会轻易被诛杀,同样也有自己要走的路,不可能为我一人而驻足停步……。”
“就这样吧,好么……”
看着茶叶下沉杯底,缓缓的说。
她实在不想重楼再为她担惊受怕,本想晚些再说,可是,她剩下时间不多了。
“倾音,你怎么肯?!我不准你放弃!我不会做留下来的那个人。”语气之中的隐忍连他自己都听不出是叹息还是愤怒。
“那么魔尊以为用自身心脏吊我命脉,与我同生共死,就是爱我的表现吗?”
她的灰眸静的像是一口从未掀起过波澜的古井,清冷死寂。
看着这样的倾音,重楼几乎不想听她下一句说的是什么。
“重楼,我不爱你。”
“什么……”许是落雪之声太大,重楼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许是听清了想要逃避。
戾气横出,却不能伤害眼前之人,重楼不会伤她,因为伤她疼的是自己。
“也许我们都错了,误把执念当成爱,但只要有爱,又何需执着呢,绯翼,雪妖,你,我,都错了……”
茶汤面水汽夹着茶香缕缕上升,漫过如云蒸霞蔚。
重楼不明白为什么倾音还能用如此平静的声调讲出这麽一切。
“倾音,你何其般残忍……”
“你若觉得我残忍,我便残忍,你若觉得我是坦然,我便坦然,因心而为,异地而处。”
水唇牵出一抹笑,没有人知道这如烟一笑隐忍了都少悲凉与痛苦。
“重楼,爱的越深,痛的越痛,可只要真真正正的爱过,是生是死,又有什么分别,无需怨则天地,只要曾经快乐就好……”
将散发着冷香的茶放在重楼面前,羽睫低垂,看不清,认不透。
再怎么痛都会过去的……
因为痛过方知曾经有多么幸福……
避开那人凛凛目光,把想要说的话说完:“君子小人,一念思量,爱与不爱,其实,也只是一念之间而已……”
“我不想在听了。”
随着齐齐青竹的断裂,倾音看着他的背影,不让自己叫出他的名字。
重楼,不要回头,不要让她有不想放手的念头。
端起茶杯轻嗅,现在的她不必再勉强自己笑了。
“终是我福薄,不能与你守白头之约。”哽咽的声音散便竹海,纤细的长指就那么一颤,青蓝的瓷器就这麽同著浅色的茶汤失落般下坠。
倾音看着自己轻颤的指尖,茶水晕湿白衣,现在的她连一个轻巧的茶杯都握不住了?
倾音自嘲:“曾经的我无心淡泊,初涉尘世时,在发现用人的身份活着是多么快乐,我很想回到曾经,可惜,都回不去了……”
她在不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女子了,她再也回不去了。
良久,碧湖上空施的仙法,忽传仙法。
“对不起……”三字声声入耳。
那个声音,是墨箫的声音,他无法进走重楼设的结界,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他的歉意。
“不要说对不起,你没有错,若然不是你,也会有别的劫数……”
“我和他,始终殊途,反而是你让我千年后,堪悟,情之一字是多么言不由衷。”
爱一个人到不爱的地步,确实言不由衷。
☆、第二十一章
大雪纷飞,竹海飘落,无音亦无形。
她就这么静静地坐在哪里,即使杯中清茶,壶中沸水,早已没了温度。
昙花夜放也终将凋零,注定之事,再不能挽回。
天边月缺,但月光斑驳仍洒进林中,倾音摸索着玉箫的另一端,感觉玉箫的刻纹,说来也奇怪,以前日日相见之物,现今竟连样子也忘得干净。
触手生凉的箫管,细腻柔和,内里蕴含的灵力无穷,像是拥有了心脏一样,蓬勃跳动。
天长等世事,化云烟。
地久待沧海,变桑田。
她的命,向来如此,只是她妄图改变过程,结果终是无果。
“不怒,不语,不哀,不伤,随心不变,原来我从未做到。”
这是她两天来说的第一句话。
凭藉著月光,只看她淡笑。
忽觉寒意,霜发飞扬,倾音一手撑头,一手抚箫,像从前一样,数着根根青竹,纵使雾朦一片,她也乐此不疲。
总觉得数着数着,那人就会像出现,如前一般。
可如今,就剩她一个人了,一直到今天,她都不懂心是什么?
重楼用一个眼神,一个笑容,就能满满感到幸福,从此她成为活下去的原动力。
但是,当诀别掏空一切时,没有心的人,就如无主孤魂,被打进地狱,永不超生。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
倾音数了很久,他却始终没来,倾音用手擦了擦眼睛,酸涩的刺痛让她不再执着,闭着眼想象着那人来的场景,就这么进入这几月一直折磨着她的黑暗梦魇。
半梦半醒间,那阵熟悉的温暖让她明白,其实重楼从未离开。
“不要再睡了,和我说说话吧。”
低沉暗哑的声线,温柔而沧桑。
“在听么?”
“恩……”
倾音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