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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二月十四日;飘雪的情人节。
黑色长发的东方青年依旧穿着黑色的团服;此时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
雪景完完全全展现于眼前。雪还在下;点点舞动的天的使者;好像恋人落下的泪。
“优。”银发少年轻唤道;推门而入。那一扇薄薄的门外;是与房间内完全不同的热闹。毕竟是情人节;不知何时会战死的黑教团成员;不论是驱魔师也好还是探索部队也好;都无比珍视这样一个特殊的节日。因为;今霄一过;说不定就是永别。
少年关上门。房间内霎时静了下来。那些吵闹的、喧哗的;仿佛就在另一个世界。
“优也真是的;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少年静静地站在青年身边;看着玻璃窗外白色的雪景。
“豆芽菜。”神田优只是轻轻地吐出这三个字;怕惊扰同样轻地落下的雪一般。
与神田优不同的装扮;亚连穿着白色的针织毛衣。很厚;很好看。
“李娜莉送的吗?”神田优拉过亚连;双手环住他的肩;一起面对着落地窗。雪依然在下。
“你说毛衣?”
“嗯。”
“是的。”
良久的沉默。
“李娜莉她;很喜欢你。”神田优将头靠至亚连肩部;那里有属于亚连的香味。
“可是;我喜欢的是你。”抚摸着他的脸颊;亚连的眼神很温柔。
“即使我永远不会叫你的名字?”
“嗯;我可以等。”
“我知道。”
“对了;优……”
“嗯?”
“约定;你有没有忘?”亚连的语气丝毫也不担忧;他是那么地了解他;他一点也不怀疑他的回答。
神田优漠不作声地变戏法般变出一朵娇嫩的白玫瑰。
“哇。”亚连惊呼;然后笑了。
环住恋人的颈项;亚连喃喃道:“谢谢。”
“不客气。”
一板一眼的传统问答;如果被其他人听到的话;说不定会笑掉大牙。
但这里没有其他人。
神田优吻住亚连的唇。深深地、深深地吻着;好像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雪依然在下。
“豆芽菜。”不知过了多久;神田优终于喘息着停下来。
“嗯。”亚连知道他要说什么。真的知道。
“我们……除了出任务以外;不要再见面了。”
雪静静地落下;在二月十四日的情人节的天空;为那些沉浸在幸福中的恋人祝福。
2.
“科穆依室长;”亚连进入室长室的时候;不意外地看见那个妹控兴高采烈地手举一个用彩纸丝带包装好的盒子一个人跳着独创的、颇似章鱼的舞蹈;原本堆积在桌上的文件漫天飞舞。
看来李娜莉的巧克力已经送到本尊手上了呢。
“室长。”
“嗯?这不是亚连吗?找我有什么事?”科穆依好像才意识到房里还有一个人;有些尴尬地停下怪诞的舞步;巧克力紧紧捂在胸口。
谁要和你抢啊……用得着这么警惕么?
“室长;请问一下……科学班有没有发明什么防腐的药剂?”
“啊?…唔;你去问问利巴班长吧;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现在都由他看管。”科穆依稍微停顿了一下;作沉思状。
“谢谢。”
“喂;亚连。”
“唔?”已准备告辞的少年转过身来;疑惑地回望科穆依。
一瞬间;亚连仿佛从那个不正经的室长眼中看到了一丝怜悯的意味。
但下一秒;科穆依又恢复了没心没肺的笑容:
“如果是想在房间里私藏点心的话;药剂可能会起化学作用呢;万一变质了闹坏肚子我可不管哦。”
“那、那到是。谢谢。”
“嗯。”已经在挥手道别了;看来是迫不及待地想和“亲爱的李娜莉”的巧克力独处了呢。
“咔嚓。”门锁轻轻扣上;科穆依走向亚连刚刚站着的地方;弯腰拾起一瓣白色的玫瑰花瓣。
花很新鲜;又因为冬天的缘故;估计可以开个好几天不败吧。但对于珍视它的存在的人来说;还是太短了。
“亚连;世上没有永不枯萎的花;亦没有永远能留得住的人啊。有聚必有散;能够相逢就是一种缘分;即使下一秒不复存在也是无可奈何的啊。你还不明白吗……”
镜片反光下;科穆依的表情模糊不清。
亚连还真的拿到了科学班特制的防腐剂。
利巴班长鼓捣半天后翻出一个小小的药瓶。 “反正堆在仓库里也没用;况且又不是像科穆维他D一样恐怖的发明;仅管拿去用就好了。”提到搬家前发生的“小小插曲”;班长明显全身都恶寒起来。
的确是一段令人哭笑不得的惨痛回忆。
亚连回到房间;打来一小盆水;按说明书倒入药剂;然后将花浸泡在里面。
虽然最终还是会枯萎;但好歹可以维持相同的样子好几个星期之久。
手指完全浸在冰凉的水中;寒意顺着神经末梢一阵阵钻入大脑皮层;心脏的温度似乎要下降到快结冰的程度。
泪珠久久凝聚在眼眶;因为少年的倔强而不服输地作着抗拒引力的徒劳挣扎。
终于;点点银光滴落于凉透的水中;涟漪泛着冷光。
“道理我都懂……可是……”
窗外;是一望无际的纯白世界。清新、无瑕。
雪依然在下;无声地掩盖了整个世界。
3.
“神之道化;发动!”
“六幻;发动!”
亚连与神田优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发出;几乎分辨不出彼此。
武器划破冰冷的空气;宛若地狱之火的盈绿色光芒;将锋利的刀刃包围得密不透风。真的是越来越冷了啊;也许很快就会下雪了吧。刀的主人有些脱力地望向天空;那里是阴沉沉的灰色。
“切;真的快下雪了……”自嘲地咧开嘴笑了一下;目光重又投回地面。现在面临的是被众多等级三的恶魔围堵、僵持的局面。
恶魔们露出诡异的笑容;恶心的外表下是早已扭曲的堕落灵魂。
“嘿嘿嘿嘿…坚持不下去了吧;可恶的驱魔师!”
“放弃吧;放弃吧…哈哈哈;好久没有斩杀驱魔师了啊…”
尖利的笑声好像是从早就变调的收音机里传出来的一样不真实。
两人背靠着背;手持武器静静地喘息着。
真的;已经很累了……接到任务;来到这个小镇的时候;已经晚了。房门大开;人类的血遍撒;粘稠而又暗红的颜色随处可见。见不到一个活人;即使活着也早就逃到别镇去了。总之就是这么一个即将被永远遗忘的荒凉小镇。
更糟糕的是圣洁竟然被抢走了。终于追上;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战斗。
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发动武器了;手跟脚都像灌了铅似的沉重。再不快点想办法;说不定就会死在这里吧……
更要命的是身边还有那个多愁善感的麻烦家伙。
“喂;你还在哭吗?”真是的;明明自身都难保了不是吗?还老是想着其他的人……
“……”亚连没有说话;想必还在流泪吧。意识到这点;神田优又冷哼了一声。
“真的;太可悲了……不论是镇上的人也好还是恶魔也好…”
“豆芽菜;下雪前可以解决么。”
“什、什么?”亚连右手捂着左眼;勉强扭过头来。果然还在哭。
“早点回去吧。下雪的话会更冷吧。”
“嗯;说得也是。”
“不要扯我后腿。”
“你才是呢;哼!”
不管是什么关系;毫不示弱地斗嘴似乎早就成了固定模式。
恶魔笑得越发恶心、令人生厌。
真想早点结束一切回去啊…首先把身上的血迹洗掉;再冲杯热咖啡…
十字架之墓!
真的很想结束…快点;再快点……
二幻;八花螳螂!
我想回去…回jiao tuan…和亚连一起……
几乎快要熄灭;却又突然间光芒大作。六幻的光强烈、不祥。幽绿色如汹涌的波涛在刀刃上翻卷;像要吞噬一切般。
“优,你要做什么——!”六幻的样子不对劲;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不可以!会出事的————
“六幻;三幻式;发动!”感觉得到心脏位置的咒印已蔓延至肩膀;身体迅速冰冷;那是生命流逝的证明。
慢动作般的;六幻被高高举起。
听不见任何声音了…不论是恶魔惊恐的嘶叫还是亚连急切的呼唤。
仿佛看到;莲花浅红色的花瓣缓缓飘落的样子。
神田优毫不犹豫地挥下刀。
下雪了。起初是小小的一粒一粒;过了一会儿;六芒星的形状已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了。
是鹅毛大雪。不久就会把一切血迹与恶魔的遗骸都掩盖掉的吧。
是的;所有恶魔都被消灭了;就在神田优使出禁忌三幻式的瞬间。圣洁掉落在地;翻滚了几周停下;静静发着光。
亚连的身影近了。那表情;是担心吗……?
似乎又可以听得见声音了。
终于可以回去了……
意识到这点后;身体的力气似乎全被抽空般无力。
神田优最后听到的;是亚连的惨叫。
撕心裂肺一般的。
夜幕降临了。
安顿好神田优以后;银发少年敲开了红发青年房间的门。 “拉比;可以问你一点事么……”
夜很静;墨蓝色的夜空下;万物都陷入了沉睡。平凡;而又宁静;一如自古到今的无数个夜晚。
在夜色的隐蔽下;雪越下越大。
4.
科学班特制的防腐剂使用说明:
将一瓶量的药剂全数倒入清水内;充分搅拌使其溶解;再把物品完全浸没于溶液;二十四小时后取出。其使用寿命大约可延长7倍。之所以说是7倍左右是因为其效果视物体本身而决定。注:严禁使用于食物等可服用物品。
很暗;因为正值深夜。摸索着前进;指间触及的墙体微凉。
一片寂静中;把手按下时弹簧的细微触动清晰可辨。
吱——的一声;门开了。
月光穿过书桌前巨大的彩绘玻璃;清冷的月光被分割成无数深浅不一的光斑;投射到桌上。那里;纯洁的玫瑰插在玻璃瓶中;被染上一层银亮的光。
月光;是死过一次的光华。不记得从哪本小说中读到过类似的片段;因为月光是由阳光反射而来;不像阳光一般对生命有益;所以月光其实就是死光。
没有温度的、不同于阳光的存在。如果说生命在阳光下走向衰老;那么在月光下就会得到永生。
此刻仿佛永远都不会凋谢的白色玫瑰正静静地享受着来自夜晚的死光。
少年的思绪很乱;但并非因为月光。也正因如此;他竟一脚绊上了闲置在地上的不明物;重重跌到在地。
理所当然地发出一声巨响。少年紧张地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并无其他任何声音;跟刚才一般无二的寂静。所幸无人听见;毕竟深夜。
狼狈地爬起来;手腕有些疼;不过这没关系。
关门;小心翼翼地寻找火柴;然后擦亮;点燃油灯。
少年在桌前坐下;陷入沉思。
“……拉比;谢谢你。”亚连脸色苍白;看上去马上就要倒下;但他没有。 “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
拉比摇着头;一贯轻松甚至开朗过头的表情此时在他脸上竟找不到一丝一毫。眉头紧蹙;欲言又止。思虑再三;拉比终究敌不过感情的控制;内心纠缠的言语冲口而出: “亚连;那可是阿优自己的选择;你其实不必这样做……”
“不;我要做。”亚连显得很坚决;但在说出下一句话的瞬间;眼中的光仍无可避免地黯淡了下去; “毕竟;这是我唯一可以为他做的事了。”
拉比咬了咬牙;神色是无尽的悔恨: “我知道;你还是忘不了神田优。如果我早他一步遇见你的话……”如果我比他更早见到你;说不定——说不定———
“拉比;你是个好人;你同时亦是我最好的兄长。以前受了你很多照顾;真的很感谢。”亚连巧妙地回避了拉比的视线; “但接下来的事;我不希望你阻止我。”
“亚连;我…我……”拉比说不出话来;内心似乎在做着痛苦的挣扎。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泄了气;语气疲惫。 “我知道了。但是;能不能——”能不能——
“最后给我一个拥抱?”
亚连愣了一下;微笑。主动抱住了拉比。 “接下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