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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剑与陈锋分手之后,他先到两头出入口打听了一下,没有人见过李大中,他便断定李大中没有离开此地。于是,他便在市集之中搜寻起来。
也是那李大中活该倒霉,两人竟在一条僻静巷道口面对面地碰上了。
当时,李大中正从那巷子里走出来,白剑也正从那巷口经过。白剑没有看到他,倒是他先看到了白剑,一声:“老弟,你到哪里去?”他竟抢身出来,拦住了白剑。
白剑大喜过望,眉头一掀笑道:“门主,我正找你啦!”
李大中见白剑这高兴的神态,料想一定有什么好消息相告,满面含笑道:“你找我什么事?”白剑故作神密,望着他嘻嘻而笑道:“你猜猜看!”李大中眼珠一转,笑道:“你是不是和陈兄谈过那件事了?”
白剑一掌拍在他肩头上,暗中还用了二成真力,只打得那李大中站脚不稳,一连退了二步,他自己却是哈哈大笑道:“门主真有你的,一猜就被你猜中了。”
李大中被打得心中方一冒火,听了白剑这般说法,哪敢再发火气,皱眉叫了一声,道:
“老弟,你轻一点好不好……”白剑朗朗一笑道:“打痛了你么?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心中为你高兴……”李大中不让他再说下去,截口道:“不痛!不痛!快告诉我,陈兄的意思如何?”
白剑点点头道:“差不多。只是有些小问题,他想打开天窗说亮话,大家当面开诚谈一谈。”
李大中沉思了一下,道:“你能不能先给我一点消息?”白剑一阵犹豫道:“这……
这……”“这”了半天,不置可否,等着看李大中如何表示。
白剑因看出李大中极是狡狯,如不用些手段,只怕很不容易使他上钩,所以,他很有意透露一点人件的弱点。
李大中久走江湖,哪有不懂白剑说话吞吞吐吐的内在原因,应下眉头一皱,暗骂了一声,忖道:“好小子,你的胆子倒真不小,抓住了机会,竟一点也不放松。哼!哼!老子就先让你高兴高兴,将来怕你不加倍奉还!”他心中想的是一回事,脸上的表情却一切真成,哈哈大笑着,从怀中掏出刚才白剑送给他的那二张银票,塞到白剑手中道:“老弟,我们算得上是一见如故,我知道你暗地里不知帮了我多大的忙,将来事成之后,我总有一份人情,这……这点小意思你且先留下,换换装……”
白剑伸手接过银票,已被他抓得成了一团,口中却推让不迭地道:“小弟将来仰仗门主之处正多,跑两趟路,说几句话,不过聊报门主关顾之情的万一,哪敢要门主破费,万万不敢领赏,请门主……门主……”
李大中会心地一笑,话声一低道:“陈兄他准备向我提什么条件?”白剑收好银票道:
“门主,你是知道的,我们不该给首领一个极恶劣的印象,所以,心中老是安不下心,因此,第一个条件,就是要在你头领面前美言一二,保障我们的安全。”
李大中笑道:“没有问题,我现在就可保证你们将来绝对安全。”白剑笑道:“空口说白话谁也会说,陈大哥的意思是要有事实表现。”
李大中有点作难,口齿一滞,只说了一个“这”字,就皱起了眉头。
白剑接着说出第二个条件道:“第二个条件是我们三妹只能招赘,不能出嫁。”李大中道:“这一条,别人或许不容易同意,我是光棍一条,无家变成有家,求之不得,你们倒是作成我了,只是那第一条……”
白剑道:“门主不用烦心,你先答应了他再说,到时候小弟自有办法帮你过关。走!陈大哥在等着你哩!”李大中色迷心窍,甚至跟着白剑出了市集,也不想想陈锋怎会约他在郊外相见。当然,他真要间起来,白剑也另有一套说法,但他毫未生疑,可见此人对陈小凤着迷之深。
白剑带着李大中越走越荒凉,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那李大中才皱眉道:“老弟,你要带我去哪里?”
白剑身形一驻,回身转脸,面对着李大中冷冷地道:“去见阎王老子/话声语气,态度神情,完全都变了。
李大中目光流转,只见四周一片寂静,了无人踪,人家想杀他,他又何尝不能杀人家,何况他还真没把白剑放在心上,当下哈哈狂笑道:“小子,那你是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此人真算得上是心黑手辣之徒,笑声中,身躯闪跃,已呼地击出一掌,这一掌是他气极而发,一股强劲的掌风如同山崩海啸般,直向白剑卷来。
白剑见他骤然出手,不但不避,嘴角问泛起一丝冷冷笑意,说了声:“来得好/臂腕微微向上一翘,只听一声轻微风声,表袖向上一拂,衣袖飘拂之间,袖下中指已点到了李大中手腕之上。
但听,‘哇哇/一声大叫,李大中陡然向外跳,左手托着右腕,翻着一双怒民恨恨瞪注着白剑脸上,口齿颤抖,只说了一个“你/字,便不知如何说了。
白剑目光一射,喝道:“李大中,你今天是死定了,不过你乖乖的和本侠合作,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否则,莫怪我用极残酷的手法整治你!”
李大中一,出手,便试出白剑功力奇高,自知难以抗衡,闻言之下,只惊得心头一寒,额上已见汗球隐现,颤声道:“在下愿与少侠合作,但望少侠饶我一命/这人确实厉害,一知不敌,便不再作困兽之斗,无软语哀求,指望伺机反噬。
白剑现在也学得世故,先不答应饶他的命,也不立即地拒绝他,剑眉一挑道:“快说!
你们首领是谁?你们的总部在什么地方?说出来,我或可不为己甚。”
李大中目光转动,惨笑一声道:“首领是谁?在下也从来没有见过他,总部我才去过一次,只是我也说不出地点的确实位置。”白剑道:“大概位置在什么地方?你总说得出来吧?”
李大中摇头道:“我也说不出来,我是被他们蒙住双目,经过很长的行程,才到达总部的,不过……”说了半天鬼话,又怕白剑识破,于是,语气一转,略透口风,表示办法还没想得出。
他这一着倒真击中到白剑的要害,白剑千方百计就是想查出那批恶人窝穴,有这机会哪能放松,微微一笑道:“只要你能带我进入总部……”
就这微一分心间,忽觉微风飘然,李大中以迅快无比之势,双掌一翻,向白剑腰际插来,同时,张口吐出一道白光,直向白剑咽喉要害射至。
这一猝然发难,暗器与掌力同发,来势又凶又疾,厉害无比。
白剑也是一时大意,急切间双掌挥动,接得李大中掌力来,李大中所吐白光却已到了咽喉。
好一个白剑,只见他大喝一声,身形一矮,猛张口,迎住那道白光,钢牙一合,硬把那道白光咬个正着。
李大中出手偷袭,可没抱定十分把握,因此,掌力发出,人却向外倒飞出去,一声狂笑,飞跃而逃。
白剑口中咬着李大中袭来的暗器,自己也出一身大汗,因为他发觉暗器冰凉,硬愈寒铁,分明是一种专破内家正气的霸道凶器,幸好用的是牙齿,如果用内家气劲去抵敌,其后果果真是不堪设想。
凛然之下,白剑把那暗器吐入掌中,同时大喝一声:“你还想走得了么?”身形如电,疾闪而追。
那李大中利用机会,原已逃出了二十多丈开外,换了另外一个人,要想追上他谈何容易,可是,白剑只二三个起落,就追得只剩四五丈距离了……
蓦地一声娇叱传来,道:“好恶贼!你在这里又行凶了!”二道冷焰晶芒,从天而降挡住了白剑去路。
白剑瞥目间,只见来人竞是那瑶凰江霞的女儿叶萍,白剑心中方叫一声:“苦也!”叶萍已是抡开双剑把他圈在剑光之中。
“嗖!”又是一条人影飞降而下,那是一个年约六旬左右的红面老者,腰缠一条金光闪闪的软鞭,光看那条软鞭,就知他是神鞭太岁大侠朱英了。
另外,那李大中人影早失,已不知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叶萍年纪不大,一身艺业,却颇为不满,展开双剑,一轮急攻之下,竟抢尽了先极,逼得白剑脱身不开。
白剑实有一身奇绝功力,他却无法向叶萍下毒手,心中一有顾忌,便处处受制,难以发挥。
忽然,那神鞭大侠朱英大喝一声,道:“萍儿,住手!他反正跑不了,我们先问问他再说。”
叶萍倒是听话,双剑一收,跳出圈外,乾指着白剑喝道:“你说,我们与你何怨何仇?
为什么用那下流手段暗算我娘?”白剑微微一怔,暗忖:“奇怪,她怎会一眼就认出我来?”他心中疑念丛生,口中却绝口不承认,双掌一抱道:“在下与姑娘素未谋面,姑娘说些什么,在下听了好不糊涂,姑娘莫非认错人吧!”
叶萍见白剑竟矢口否认起来,只气得全身皆颤,目射冷焰,凄厉地大号道:“你还不承认哩!你这长像就是过一千年,过一万年,烧成了灰,我也认得出来……你真是下流无耻到了极点,可你还披着一张人皮,天呀!武林中竟有你这种窝囊废,转眼就不认帐,你也真丢尽你祖宗八代的脸了……”神鞭大侠朱英长眉闪动,挥手截口道:“贤侄女,不要激动,待老夫来问问他。”
叶萍真不愧是极有教养的女孩子,在这种情形之下,竟能控制自己,依言停声,只是目光的的,冷如寒水,心头恨恨地盯着白剑。
白剑被她眼光看得心里一阵发慌,扭头向神鞭大侠朱英望去,不敢再与她相对。
神鞭大侠朱英虽也是目射稷芒,但却没有叶萍那种令人自愧的压力,白剑因此得以镇摄心神,从容以计。
神鞭大侠朱英冷冷地望了白剑片刻,朗声道:“朋友,老夫看你年纪轻轻的,谅也不会与瑶凰江霞有什么直接仇恨,或许一时糊涂,上了别人的当,做出这震动江湖的事。你是受了谁的指使,只要你说出那指使的人,老夫这贤侄女也不会为难你,放你离去。”白剑目光闪动,道:“老丈那是认定贤侄女没有看错人了!”
神鞭大侠朱英哈哈一笑道:“朋友,你也不想想敝侄女号称七巧玉女,锦心灵目,岂有张冠李戴之理?”话声一顿,笑声一敛,正色接道:“朋友,江湖朋友讲究的是‘敢作敢当’,纵然与人为敌,也不能叫人看不起,朋友,老夫言尽于此,希望你不要自误。”这话说得很客气,但也说得很重,稍有血性之人,谁也受不了。
白剑自然也受不了,哈哈一笑,道:“不错,在下当时确然在场,但……”
他本想作进一步地解释,神鞭大侠朱英截口道:“我知道,你没有动手,因此我们也不为己甚,同时也给你一个自新的机会,只要你说出主使人是谁?那下手的凶手是谁?你便可以走了。”
这神鞭大侠朱英的话,够气魄!够风度!也够人自愧的了,白剑能说什么哩?主使人是谁,他根本不知道,就那李大中也未见得是真名真姓,他只有摇头苦笑道:“朱大侠,你的大仁大义,令人心感,只是,在下实在无法回答你的问话。”“你不愿说?”
“不是!”“你不能说?”
“也不是!”神鞭大侠不由心头火起,长眉一挑,怒声道:
“那你为什么不说?”
白剑道:“在下实在不知道,叫我从何说起?”神鞭大侠朱英双目一瞪道:“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