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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叟武显眼一翻,大叫一声,道:“他敢!”
四海游神李奎元微微一笑道:“老夫刚才就是被他轰出三星镖局的,你说他敢不敢?”
四海游神李奎元江湖身份并不比短叟武显低。四海游神李奎元这样一说,短臾武显那股气势,不由的为之一泄,因为他们既敢把四海游神也轰了出来,显然眼中也没有他短叟武显了。
短叟武显何等经验阅历之人,可以冲一时,但绝不会糊涂到底,神色一凝,怔了半天,道:“世道炎凉,人心不古,洞金指段一平都变了,那一环自然更不足道了。”废然打消了立即去找洞金指段一平的念头,接着,双眉紧锁,一面请白剑等落坐,一面又道:“到底是怎样一回事?先说来小弟听听。”
四海游神李奎元深深地一叹道:“小弟气都要被他们气死了,实在说不出口,白剑,你替我说了吧!”
白剑心中早就别有所思,只因一时插不上嘴,这时他却先要解决自己心中的疑难,接口便道:“且慢,老前辈,请你先告诉晚辈一一个事实。”短叟武显忽然也想到了一事,皱了一皱眉头道:“你也且慢,老夫觉得你这老前辈的称呼,得改一改了。令师兄与老夫兄弟相称,你却在一旁老前辈长老前辈短的,这实在有点不对劲。”
白剑饮水思源,摇头道:“老前辈怎可这样说,要没有你老,晚辈哪会有今天。”
短叟武显一笑道:“你这就信过了,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谁的徒弟,你再叫我老前辈,不怕别人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不知自爱么?”四海游神李奎元也道:“武兄说得不错,剑你就恭敬不如从命,心时态着武老哥的一番盛情就是了。”剑抱拳一礼,道:“好,老哥哥,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顿了一顿,接着问出心中的疑问道:“老哥哥要找洞金指段一平,可是怀疑小弟转送给你服下的那粒‘小还丹’乃是他暗中弄的鬼,成了你中毒之因?”
短叟武显道:“根本就不是怀疑,老哥哥很快地就发现了其中阴谋。”白剑皱了一皱眉头道:“小弟有一个想法,只怕他当时要毒害的不是老哥哥,而是小弟。”短叟武显道:
“我也是这样看法。”白剑道:“以小弟当日武功,他们要取小弟之命可说如探囊取物,似乎用不着费什么心机吧?”
短叟武显点头道:“他们就是不要老夫的命,老夫也不一定活得下来。”白剑道:“他们为什么不要小弟的命呢?”短叟武显一皱眉道:“这……”白剑道:“小弟记得白英奇公子告诉小弟,他也是中了毒,一直拖了数年,才齐志而残。当然,那些人要是存在着斩草除根,怕他复仇心理,也早可随时要了他的命了,他们为什么也不马上把他置于死地呢?”短叟武显忽然“啊”了一声,却并无下文出口,只倾耳听起来。
白剑停了一停,未见短叟武显说什么,又道:“我觉得那些恶徒现在的目的,不在斩草除根以绝后患,而是想从白英奇和我身上追寻什么东西?”
短叟武显一拍大腿道:“对了!你说得一点不错,你到底得到了白英奇一些什么东西呢?”白剑道:“最初是四样东西,一支铁木奇剑,一本武功秘瘦,一把小金戈,一块铜牌。后来,武功秘复被人抢去了,铁木奇剑也被史姥姥收回去了,如今我身上就只有小金戈和那块铜牌了。”短叟武显摇了摇头道:“他们如要这四样东西中之一,早就到手了。”白剑道:“小弟也是这样想。”短叟武显大叫一声道:”这史老婆子真该死,她一定有所藏私……”
白剑道:“是否如此我们暂且不谈,话又说回来,那些人既然下毒的目的在我,老哥哥你中毒的事,只怕还不便让他们知道哩!”四海游神李奎元道:“剑说得有理,反正那段一平也跑不了,我们得多想想再采取行动。”短叟武显叹了一口气道:“我跑了一辈子江湖,可从来没有遇上这么难缠的对手。老弟,你把在三星镖局所见的一切说来听听,让我全盘地想一想。”
第 十 章 足见故情
白剑于是替四海游神张奎元把他在三星镖局所受的折辱,一一告诉了短叟武显。
短更武显只听得怒须暴张,吼声如雷道:“岂有此理,老夫非去找谭三环问个明白不可。”一顿足,怒冲冲便向外走。
白剑方待出声阻止她,却见四海神李奎元暗中向他使了一个眼色,自剑略一迟疑,短叟武显已飞身而去。
白剑剑眉深锁道:“师兄,你为什么不让小弟阻止他?”
四海游神李奎元轻叹一声,道:“师弟,你曾和他相处过不少日子,难道还看不出他的为人么?”自剑道:“小弟正因了解他为在最是热情义气,所以怕他一不小心,会吃亏上当。”四海游神李奎元道:“他与三星追月谭三环数十年交情,如不让他自己看个明白,他如何能死心。”白剑想了想,也认为四海游神李奎元的话无不无道理,只是放心不下,忧心忡忡地道:“小弟暗中曾见过那洞金指段一平一面,深觉此人极为阴毒……”
四海游神李奎元忽然摇头道:“别打搅我,让我静静想想。”说着凝眸沉思起来。
白剑哪知四海游神李奎元此人,最是足智多谋,同时也不拘小节,许多占板偏执之士想都不敢想的事,他却毫不在乎地但能做出来。试想,他要是处处讲求身份,也就不会在二星镖局当一年半年伙夫了。
白剑正摸不透这位师兄弄什么玄虚的时候,忽见四海游神李奎元自言自语道了一声:
“就这样办,我们就各显神通吧!”接着,向白剑说出一番原由,只见白剑展颜而笑,点头不已……
短叟武显一口气奔到三星镖局,这时已是初更时分,但三星镖局之内,却是灯火辉煌,热闹非凡。
短叟武显走到门口守门汉子之前,干咳了一声,道:“你们总镖头在局子里么?”短叟武显隐伏一年半以来,一面要运功抗毒,一面还要精研武技,因此弄得心力交疲,惟悴不堪,叫人见就不顺眼,而他那口气,偏又大得吓人,连个“请问”都没有,那守门大汉,更是高傲地一仰头,没理会他。
短叟武显也就懒得再开口迈步向门内走去。
那大汉没想到短叟武显竟敢向里面直闯,怔了一怔,大吼一声,道:“老头子,哪里去?”说话间,五指齐张,向短叟武显后领抓去。手指一落,只见短叟武显肩头微晃,那大汉立时鬼叫一声,抱着抓人的手,在原地跳起了魔鬼舞。
短叟武显头也不回,一迈步就到了厅内。
三星镖局一阵大乱,披风刀李四海大吼一声:“什么人?好大的狗胆,敢到这里来撒野?”闪身而出,挡在短叟武显面前。
说良心话,他也实在没看出来人就是短叟武显。
短叟武显挟怒而来,心中更不是味,冷笑一声,道:“李四海,你敢向老夫张牙舞爪,老夫马上就叫你丢人。”披风刀李四海闻声一震,再一凝神注视,先“啊”了一声,随即一拱到地,涨红着一张老脸,陪笑道:“原来是老哥哥,小弟真是瞎了眼,尚望老哥哥……”
“什么人……”三星追月谭三环也闪身而到。
短叟武显眼目一瞪,迎着三星追月谭三环冷哼一声道:“谭三环,你现在自然不认得老夫了。”
三星追月谭三环抢前一步,拉住短叟武显的手,哈哈大笑道:“该骂!该骂!小弟愿意领受。不过,小弟要不使些手段,又怎能请得到老哥哥的大驾!”短叟武显一愣道:“什么?你是故意气老夫的!”三星追月谭三环只是笑不绝口,道:“请!请!里面有很多老朋友,正在恭候老哥哥哩!”短叟武显眉头一皱,也就拉不下脸来了,被三星追月谭三环请进第三进大厅,大厅上摆有五桌酒席,酒席上至少有一半的人与他都是相识。
大튼都纷纷起坐,含笑相迎。
短叟武显被请人中间首席坐了下去。
坐在他右手边的,正是那位使他恨得牙痒痒的洞金指优一平,洞金指段一平还特别向他表示亲近,一到就敬了三杯。
坐在他左边的是反手剑朱七,同桌的除了主人三星追月谭三歪外,还有烈火太岁雷震,好好先生许良,铁笔判官江青,风雷叟石磊,合起来共是八人,也都是江湖上显赫一时的成名大侠。
酒过三巡,二星追月谭三环亲自替洞金指段一平斟了一杯酒,自己也斟满了,双手捧着酒杯,立身向洞金指段一平举杯道:“小弟这次失镖,多承段老你义伸援手,敞局微名得以幸保,今当着各位好朋友面,谨以至诚,敬老兄你一杯酒,以表寸心,请!”以,仰脖一饮而尽。
洞金批复段一平呵呵一笑,道:“老弟,何必这样生分,你我自己兄弟,还分什么彼此,却之不恭,受之有愧,小弟恭敬不如从命,多谢了。”端起面前酒杯,也一饮而尽。
接着,这个也向洞金指段一平敬一杯,那个也敬一杯,短叟武显也不得不皱着眉头敬了他一杯。
一阵礼貌过去,大家方喘得一口气,三星追月谭三环又站了起来,改用沉痛的话声道:
“不久前江湖上风言风语,有人说起我们大家的朋友乾坤大侠,在四年多前就被人害死了。
那时,不但小弟不相信,就是在坐的各位也没有一个人相信的。不幸的是,这个谣言,现在却证实了,我们大家的朋友,乾坤大侠,真的被人害死了。”
接着用手一指第二席首位的七星神弹闻人达,道:“闻大侠,请你把史姥姥的事对各位朋友,作一个说明吧。”短叟武显曾听白剑提及七星神弹闻人达巧逢其会的事,因此极为留神七星神弹闻人达的述说。
七星神弹闻人达把巧遇史姥姥与白剑,得知乾坤大侠被害身死,其子白英奇亦毒发殒命,白剑仗义受托,以及白剑出身红柳庄的事,都一一向大家作了一个详尽的报告。
他这篇报告,说得实实在,与短叟武显所知之事实完全相同,看来,他倒是个有心人了。因此,短叟武显那肚子怒火也消了不少,同时,还替三星追月谭三环设起,怕他上了洞金指段一平的当。
七星神弹闻人达说完之后,三星追月谭三环接着又站起来,以悲愤沉痛的声音道:“各位都是乾坤大侠白老哥的好朋友,大家也知道小弟受白老哥知遇之恩最重,此讯一经证实,小弟真恨不得立即以身相殉,追随白老哥于地下。但想及白老哥哥被害之事尚无头绪,史姥姥与白少侠又下落不明,不知去向,小弟对这些事,又不能撒手不管,因此,在白老哥哥大仇未报之前,只有面颜尚活,为老哥哥尽我最后一分心力……”他是越说越叫人感动,烈火大岁雷震忽然一拍桌子,霍地站了起来,喝道:“谭老三,别只说那些叫人听了忍不住要哭的话了,你干干脆脆说吧,要大家怎样办,大家照办就是。”三星追月谭二环三星追月谭三环凄然一笑,道:“雷老哥哥说的是,只是凭小弟……小弟这块材料……”烈火大岁雷震道:“那你请个人出来替你掌大旗,不就得了。”
三星追月谭三环口中:“是!是!”地应着,同时人也转脸过来,向短叟武显一揖道:
“武老哥哥,你是白老哥哥最好的朋友,白老哥哥生前,对你也最敬重,这面大放以你老哥……”短叟武显摇头一笑,转脸一拍洞金指段一平肩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