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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听说今天可能会须要大干一场,禁不住磨拳擦掌,跃跃欲试,跟着雷刚出发去展开布置了。
五月花是个大酒家,但是今天的客人却似乎有些不对劲?好像都是些横眉竖眼的黑道大哥级的人物,那莺莺燕燕,花花草草,也好像全都放假,不来上班啦。
亚马已经到了,但他却不肯踏入。
雷立铭迎到门口,道:“亚马公子请上座。”
亚马却摇摇头道:“不,我还要等一个人。”
雷立铭道:“等谁?”
亚马用手一指,道:“来了!”
果然来了一辆马车,管家雷皓亲自驾车,把雷景光带了来。
雷立铭一怔!道:“景光伯?”
雷景光驾子奇大,只是微微“哼”一声,道:“亚马来了没有?”
雷立铭正在大奇,原来景光伯根本还不认识亚马。
亚马却嬉皮笑脸,上前一步亲切地挽住雷景光的手臂,道:“老爷子真是贵人多忘事,不久前荣华富贵楼的雷老太夫人八旬大寿……”
雷景光道:“那天我并没有见过你……”
亚马道:“不是那天,是三月初四,我提前先离开。”
雷景光一怔!那天他是在花丛后面打量着他,他怎么会知道的?
亚马道:“只因为您手上这两枚铁胆,叮叮当当的作响,谁想听不到都不可能!”
亚马拉着他往里面走道:“我还有几件东西要完璧归赵,走,到里面谈……”
雷立铭只好以主人身分,把他迎上二楼的贵宾房,然后吩咐开酒上菜。
雷景光却不耐这些繁文耨节,冷哼道:“你把我约到这里,到底何事?”
亚马笑道:“稍安毋躁。”
他从口袋里取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往桌子上一放,向雷立铭道:“昨夜忘了带钱,真是抱歉……”
雷立铭却一把将银票抓起,再塞回他手中道:“区区一顿饭钱,再要计较,却是见外……”
他扯扯亚马衣袖道:“借一步路说话!”
亚马向雷景光道了句:“对不起。”果就起身与他走出这间贵宾包厢。
到了门外,雷立铭压低了嗓门道:“亚马兄可知道这间尊荣赌坊,正是这位景光伯在经营的?”
亚马一笑:“我如不知,岂会去将他的房地契与经营权都赢了来?”
雷立铭又道:“你可知道荣华富贵楼雷家的势力有多大?你竟敢去惹他?”
亚马道:“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我这样做,一定也有其他唾弃雷家的人在暗爽,例如你们雷庆堂这一边……”
雷立铭叹了口气道:“原来你早已知道了……你可知道你昨夜放在我这里的东西,值多少钱?”
亚马道:“黄金三千两,如果由我亚马来经营,半年之内将会超过五千两黄金!”
雷立铭向他挤挤眼道:“我已准备好四千两黄金,你如肯把这东西让给我,我将感激不尽!”
谁知亚马却大大地叹了口气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雷立铭道:“为甚么?”
亚马道:“你知不知道我把他武汉三镇,总共七家‘尊荣赌坊’全赢了过来?”
雷立铭吃惊:“怎么可能?”
亚马从怀内掏出一只布包,取出全部的文件来给他看,道:“所以,阁下如想要跟我谈生意,也只有谈‘批发’不谈‘零售’!”
雷立铭简直呆住了,亚马道:“你可知道,我为甚么要把你那位景光伯约到你这来?”
“为甚么?”
“就是要让他知道,我手上的这几张契约书,可真是抢手货,连你们这一边都听到风声了,连你们都有兴趣高价抢购啦……”
“啊?”
“你知道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这边得手的,他丢不起这个人,他为了要得回这些东西,甚至派了杀手,结果嘛,三个杀手被变成了两个半尸体!”
“啊?”
“他知道我亚马来硬的不行,只好老老实实出钱来买,他已经出到黄金五十万两,我还没有答应!”
“对,你千万不能答应!”
亚马拍拍他的肩道:“不错,我正是打算给他来个‘漫天要价’看他如何‘就地还钱’?”
匆听得雷景光已在里面大吼道:“亚马,你到底在搞甚么鬼?嘀嘀咕咕的谈悄悄话!”
亚马向雷立铭眨眨眼,一面应声道:“马上就来了!”一面低声向雷立铭道:“进去后也不用再对他客气,他再对您无理责骂,你就用力摔杯子,把你的人都叫进来!”
雷立铭道:“你已经看出我有人埋伏了?”
亚马随手就指出了几十个明的、暗的打手来,笑道:“只有瞎子才看不出来!”
雷立铭叹道:“这些本来是用来对付你的,有族中长老在座,我可不敢。”
亚马笑道:“他一样可以辩称是要对付我呀!”
雷立铭一想正好,却又道:“我并没有跟他们约好用摔杯子作暗号呀!”
亚马道:“你们约的是甚么暗号?”
雷立铭道:“他们只听我大吼一声!”
亚马道:“那你就一面摔杯子一面大吼!”
亚马回到包厢,眼睛往窗外一瞄,果见四周人影幢幢,似乎雷刚调集的人手已全部赶至。
雷景光正在摆架子生气道:“雷立铭你甚么意思?亚马把老夫约到这儿来谈正事,你凭甚么把他拉到外面去,有甚么暗谋诡计不成?”
雷立铭冷哼一声正要反驳,亚马却提前插口道:“我在跟他谈生意,打算跟他合伙开赌场!”
雷景光脸色大变,厉声道:“谁都知道‘赌场’是我雷景光的,雷立铭你敢?”
亚马冷笑:“我正打算叫他用一百万两黄金,在武汉三镇一口气开七家联锁经营的‘尊荣赌坊’除非你肯把鱼玄玑放出来!”
雷景光怔了一下道:“甚么鱼玄玑、肉玄玑,老夫从来没听说过!你是来搅局的么?”
雷立铭拿起一只酒杯用力砸在地上,怒吼道:“来来啦,把亚马捉起来!”
亚马也拿起一只酒杯,用力砸在窗户上“砰”地一声,玻璃粉碎,同样大吼道:“来人啦,把雷立铭捉起来!”
刹时间,房门撞碎,数十条彪形大汉手持凶器冲了进来,大吼道:“谁是亚马?亚马在哪里?”
刹时间,楼下大门亦被撞碎,雷刚领了数十名人手直街上楼,见人就打,一面大吼道:“谁敢对我家老头子无理?”
雷立铭一见是雷刚,厉吼道:“雷刚,你想造反?你明知道这家店是我的!”
雷刚一向个性刚直,咆哮道:“是你的店就可以联合外人,欺侮我老爸?”
亚马却站在中间,打开嗓门大叫:“哎呀,不得了啦,打死人啦,又杀人又放火啦!”
果然在一场混乱的打斗中,有几盏油灯被打翻,窗帘、桌巾开始燃烧起来。
亚马却左一窜,怒打雷立铭的打手,右一窜猛打雷刚的人马。
正在打得热闹之际,亚马却抽空溜之大吉啦!
华灯初上,夜色已临。
雷景光的马车却像发了疯似的赶了回来,才到大门口,就从车上跳下一个年轻人来,紧急大叫着:“快,赶快多调人手去救老爷子!五月花里面,已经打成一团啦!”
大家都知道老爷子与一个叫亚马的有约,地点就在五月花。
而五月花是雷庆堂的地盘,他们与景光老爷子早就面合心不和了。
准是那个混账的雷庆堂欺侮老爷子人单势孤,终于拉下面子要下毒手啦!
于是这景光大爷府上的管家、护院、男丁、杂役,个个义愤填膺,抄起家伙就往外冲……
那年轻人又大叫道:“还有,赶快派几个人保护邢少爷!”
果然也有几个平日与邢云飞较好的庄丁也拿了兵器,赶往后院去。
乘着人们一阵忙乱,亚马正中下怀,立刻隐入暗中,跟踪那几名往后院去的庄丁。
他的目的,只不过是要他们为自己领路而已。
邢云飞住在后院的另外一进,小小的偏院,有数十茎修竹,五、六株古松。
满院竹篁松针,三进五间的古老建筑,在月色下倒也清静典雅。
亚马隐在暗处,前后打量了一番,倒也不急着下手。
奇怪的是,除了刚刚进去“保护”的那几名庄丁之外,外面竟然又鬼鬼祟祟地潜入三名身着黑衣的高手。
说他们是高手,只因亚马从他们的脚步声中听得出来,这三人中的任何一个,都绝对比屋子里的全部加起来都要高得多!
雷景光府中居然藏有这样的好手?难怪这雷景光能在族中隐隐然有“霸气”……
可是为甚么要这么鬼鬼祟祟地分由三个方向,潜行接近,难道是发现了可疑,在仔细要搜寻自己么?
幸好自己耳朵还算灵光,否则要是被他们搜了出来,岂不丢人丢到家了……
亚马藏好身形,静静等候着,只要他们找不到人,就会离去。
反正他不是来行刺邢云飞,要杀他,在“美而廉”又何必救他?
他之所以要救他,只不过因为他是唯一有可能找到鱼玄玑的线索而已!
果然不用等多久,这三人就已越过了亚马的藏身之处,往邢云飞的小屋会合而去。
可是奇怪,亚马心中突然起了不祥之感。
不是自己的不祥,是别人的不祥!
别人?是跟自己有关的人吗?是谁呢?
突然间,他长身暴起,同时大喝道:“邢云飞小心!”
原来那三人不是来搜寻亚马,而是来刺杀邢云飞的。
就在亚马暴喝声中,那几圣壮丁也已警觉出手!
只这一出手,双方武功与反应就已分出了高下,接二连三的几声惨叫声中,亚马已经扑身而至,一拳击向其中一名,已经突破庄丁保护而对邢云飞出手的黑衣人!
围魏救赵,亚马攻的是他的左“太阳穴”,那是人身必死的大穴,有的人能够练功练得“太阳穴”高高鼓起,那表示他的内功已经练得有相当的分量了。
但是无论他内功有多高,还是不敢直接以自己的“太阳穴”,去与敌人拳头去硬碰的!
所以这名刺客只有回身翻掌“灵蛇出洞”反抓他的拳头,另一手上的鸡爪镰,仍是去势如电,直啄躺在床上的邢云飞心口!
这一招是拚着自己受伤,也要杀人灭口的狠招,亚马气愤之极,他击出的拳头突地一扭,就以极怪异的角度,闪开了他的“太阳穴”,而结结实实地击在他的面门上!
这一拳力道之大,不只将他面门之骨全部击碎,竟也将这人击得向后飞了出去,砰然撞在墙上,然后滑倒地上,再也动弹不了!
另二人忽然一怔!竟然不约而同地,同时要往亚马这里冲过来。
亚马只是怒目而视,这二人竟不由自主地惊得呆住。
亚马道:“我最不耻这种要杀害毫无反抗之力的人!”
其中一人正要开口,亚马已经怒喝一声:“还不快滚!”
这二人已经吓破了胆,立刻调头要走。
亚马又道:“等等!”
这二人的脚,就像被钉子钉住了似的,亚马道:“把这个家伙也带走!”
第十二章 渡口茶棚
一向只知道杀人,这才知道自己也可能被杀。
早也设想过自己随时可能被杀,此刻才真正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真正无视死亡恐惧的人并不多,这两名杀手早已心胆俱裂,架起同伴的尸体,急急如丧家之犬,赶紧逃之夭夭。
护卫着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