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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元魁道:“好恶毒的手段!”
王天奇道:“天虚兄,咱们相交二十年,在下都未求过你任何事情!”
天虚子微微一笑,道:“天奇兄奉粮、献银,对敝观帮助很大……”
王天奇道:“不谈这些俗杂事务,在下只求天虚兄救活宝莲。”
天虚子沉吟了一阵,抬头说道:“天奇兄,贫道如若能够疗治七步断肠的毒性,它就不能称作当世三大奇毒之一了。”
王天奇微微一征,半晌说不出话。
天虚子接道:“贫道只能答允王兄,我倾力相助。”
齐元魁虽然早知玄妙观主其人,但他以一方侠主之尊,怎会把一个玄妙观主放在眼中。天虚子又是深藏不露的人,在南阳地面上,除了王天奇外,很少人知晓他会武功,但经过这一番交谈之后,齐元魁已知晓王天奇的引介不错,玄妙观主天虚子确是位身负绝技妙手的隐世高人。
齐元魁当下一欠身,道:“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就算小女无法救得,咱们一样的感激观主的相助。”
天虚子道:“令媛不会死,因为,他们这番设计,要比杀死令媛,困难数千倍……”
齐夫人接道:“道长的意思,可是说他们会送解药来?”
天虚子道:“是的,他们必需保有令媛的生命,勒索的力量,更为强大,照他们的设计,是在适当的时机时,遣一人来此,说明令媛并未死亡。”
天虚子又突然开口说道:“这是一件设计精密无比的勒索的手法,一石二鸟,目下的处境,两位只有考虑是舍物救人呢?还是让莲姑娘毒发而亡?”
王天奇道:“道兄,没有别的法子么?”
天虚子道:“那要看他们对贫道知道好多,是否知晓贫道到此?”
齐元魁道:“如是他对道长了解很深,就会改变主意么?”
天虚子点点头,道:“他们会改变一个方法。”
齐元魁正待再间,室外响起了叩门之声。
王天奇霍然起身,目光精光一闪,道:“什么人?”
室外人应道:“下属蔡得昌。”
王天奇道:“什么事?”
蔡得昌道:“有人送一封火急密函,要老爷亲自过目。”
天虚子点点头,道:“来了,看来,他们对贫道也了解很深。”
王天奇打开木门。蔡得昌急急行了进来,双手捧着一封洒金的白柬,上面写道:
“王天奇、齐元魁亲启”几个大字。
接过白柬,王天奇并未打开瞧着,顺手交给了齐元魁,回顾对蔡得昌,道10zz“蔡总管,下书的人呢?”
蔡得昌道:“留在大厅侍茶,等候回音。”
王天奇一挥手道:“你先退出丢,等一会就给他回信。”
蔡得昌一欠身,退出书房。顺手带上了两扇木门。
这时,齐元魁已拆开了封简,抽出了一张白笺,只见上面写道:“玄妙观土天虚子精通医道,想已奉告宝莲姑娘中毒详情了。下属手法拙笨,无能使王兄的贤媳,齐兄的令媛,拖延大长的时间,故必得于明日中午之前,施予解救,则宝莲姑娘可庆生还,儿女姻缔重续。恩爱白首,人间乐事也。天下父母心.当不愿见喜事变丧事,白发反送黑发人,宝莲姑娘的生死,实决于二兄一念之间矣!”
齐元魁冷哼一声。道:“好卑下的手段。”
信上词句,虽是婉转曲折,但骨子里,却是冷厉凛寒,极尽勒索的能事。
王天奇、齐夫人都伸头望来,只有天虚子端正而坐,未作争睹。
只见下面写道:“但在下等,大费手脚援救令媛,自然亦非无因,王兄珍藏的飞鹰图,齐兄收存的寒玉佩,如愿作诊费交付,则宝莲姑娘立可苏醒还魂,承欢于二兄膝下,不知二兄意下如何?下书人立待回音。”
下面未署名,却盖了一个半阴半阳的图记。
看罢了书信,齐夫人突然抬头望着王天奇,道:“大哥,你可收有一幅飞鹰图么?”
王天奇点点头,道:“不错,我收存了一幅飞鹰图,但知晓此事的人不多,他们怎会知道呢?”
齐夫人道:“我们收藏寒玉佩,连对你王大哥也未提过,他们又怎会知晓呢?”
齐元魁皱皱眉头,道:“夫人,咱们是否该交出寒玉佩?”
齐夫人黯然泪下,道:“女儿是活的,寒玉佩虽然名贵,但它不会叫我一声娘,我要女儿,舍玉佩。”
齐元魁目光转到王天奇的脸色,道:“大哥,你怎么说?”
王天奇道:“如若他们加害的假如是犬子,我任凭王门绝了香烟,也不曾答应他们的勒索,但他们加害了宝莲,我这做公爹的,不能坐视不救,弟妹愿舍玉佩,为兄的也只好舍出飞鹰图了。”
齐元魁道:“走!大哥,咱们去见那送信的人,问个明白。”
齐夫人接道:“找他去。”
当先向外行去。
但天虚子仍然端坐在书房末动。
王天奇低声道:“天虚兄,不去瞧瞧么?”
天虚子道:“他们虽然知道我已与此事。但我能不露面,还是暂不露面好。”
这时,齐元魁和夫人已步出了书房,王天奇低声道:“天虚兄,对方好像把兄弟的底细,摸得很清楚。”
天虚子微微一叹,道:“连贫道也被他们摸到了底。”
王天奇道:“最奇怪的是,他们怎会知道我收了一幅飞鹰图。”
天虚子苦笑一下,未再接言,王天奇快步行出书房,在大厅门外,追上了齐氏夫妇。
厅中高燃着四支巨烛,照亮了整个敞厅。
大厅中间,一排横列着四张大师椅上,端坐着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人。
那人长得很俊秀,玉面朱唇,二十三四的年纪,一袭青衫,手中还拿着一把折扇,看上去很文雅、潇洒。
王天奇快行一步,抢先入厅,一场手中信柬,道:“这封信是你朋友送来的?”
青衫人淡淡一笑,道:“是的,阁下是王员外了?”
王天奇道:“在下王天奇。”
齐元魁道:“在下齐元魁。”
青衫人道:“久仰,久仰,威镇中原的金鞭大侠。”目光一掠齐夫人,接道10zz“这位女英雄,想来定是齐夫人银莲花于桂兰女侠了?”
于桂兰冷哼一声,道:“阁下,似是对我们早已打听的很清楚了,然后,开出你勒索的条件,我们答应了,你再救治宝莲……”
王天奇轻轻咳了一声,道:“阁下怎么称呼?”
青衫人道:“在下小人物,说出来,只怕诸位也不知道。”
齐元魁道:“朋友你太客气了。”
王天奇道:“朋友请报上姓名,咱们还要谈正经事!”
青衫人道:“秋飞花。”
齐元魁一皱眉头,道:“朋友,似是很少在江湖上走动。”
秋飞花笑一笑,道:“我说过,在下名不见经传,说出姓名来,诸位也未必知晓。”
王天奇道:“秋兄既送信到此,想必能够作主了?”
秋飞花道:“那要看什么事了?小一点的事情,在下也许可以做一点主?”
王天奇道:“我们看过了这封信。”
秋飞花道:“三位作何打算?”
齐夫人于桂兰道:“我们交出寒玉佩和飞鹰图,不过,你们先得救活小女。”
秋飞花道:“这件事好办,救令媛只不过举手之劳,但不知三位,几时可以交出飞鹰图和寒玉佩?”
于桂兰道:“救活了小女,我们立刻就可奉上。”
秋飞花点点头,道:“于女侠快人快语,在下好生敬佩,不过,此事非同小可,咱们救了齐姑娘之后,三位一旦毁约,那岂不是……”
齐元魁冷冷接道:“姓秋的,你在中原道上打听一下。齐某人夫妇说过的话,几时不算数了?”
秋飞花笑一笑,道:“说的也是,但寒玉佩、飞鹰图,不是平常之物,在下不得不防备一二。”
齐夫人道:“你要怎么防备?”
秋飞花道:“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你们一面交货,我们一面救人。”
于桂兰道:“那不行,如是你救不活小女,我们已交出了寒玉佩、飞鹰图,那是血本无归的大亏大伤了。”
秋飞花淡然一笑,道:“夫人的顾虑甚是,但如深入一层想,令媛和人从无恩怨。
除了迫使两位交出寒玉佩和飞鹰图外,咱们实无加害令媛的必要。”
于桂兰道:“你们的手段不但恶毒,而且卑下,即知飞鹰图和寒玉佩在我们的手中,为什么不堂堂正正地向我们索取,却向一个全无相干的女孩下手。”
秋飞花双目虽神芒一闪,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笑一笑,道:“于女侠,如若咱们当面向三位索取,三位来个硬不认帐,不认保有此物,岂不要闹一个不欢而散?”
齐元魁道:“先礼后兵,那时,阁下再施用别的手段不迟。”
秋飞花道:“那时,三位心中早有准备,为了否认收存飞鹰图和寒玉佩的情面,说不定无法兼顾到宝莲姑娘的性命了?”
齐元魁道:“虎毒不食子,为人父母,岂有不管儿女性命之理?”
秋飞花道:“父慈子孝,三位这等爱护儿女之心。定能使儿女承欢膝下。秋某人为三位贺……”脸色突一沉,冷冷又接道:“但三位如不能交出寒玉佩和飞鹰图,原本是欢欢乐乐的家庭,立刻将笼罩上一层愁云惨雾,宝莲姑娘,只不过百当其冲罢了。”
齐元魁怒道.:“你这是威胁我们么?”
秋飞花平静的说:“不是威胁,在下说的很实在,三位如是太珍惜飞鹰图、寒玉佩,齐宝莲姑娘的不幸,只是一个开端,接下去,轮到诸位。齐兄,如是无法保有寒玉佩。
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惨剧上演、鲜血淋漓局面下再交出来?”
齐元魁长长吁一口气,把爆起的怒火,抑压下去,缓缓地说道:“秋兄一向不在中原道上走动吧?”
秋飞花道:“是的,齐大侠,正因为在下很少在中原道上走动,所以,齐大侠对在下的话。有些不大相信,不过,这不要紧,江湖上,本来是骗术万端,也难怪三位怀疑,但有一个办法,可以使三位心平气和的交出飞鹰图和寒玉佩?”
王天奇道:“什么办法?”
秋飞花道:“考验一下在下说出的话,是不是过分一些?”
齐元魁道:“你是说咱们放手一搏?”
秋飞花道:“那是最下策,考验的方法很多,似乎用不着动手搏杀,因为,以齐大侠的盛名,伤了在下不算什么?万一,在下失手了,伤到了齐大侠,那就非我所愿了。”
齐元魁道:“老夫在江湖上走了数十年,会过了不少高人,阁下的口气未免太托大了。”
秋飞花淡淡一笑,道:“如是齐大侠觉着,不动手无法把全身的能耐发挥出来,在下倒有一个浅见。”
王天奇一拱手,道:“领教?”
秋飞花四顾了一眼,道:“这座大厅,很宽敞,如是诸位觉得还能施展开手脚,诸位不妨轮流出手,各以绝技,攻我三招……”
齐元魁仰天大笑三声,道:“齐某会见过不少狂放的人物,但都还未到阁下这等境界……”
秋飞花一拱手,接道:“在下还有馀言未尽。”
于桂兰道:“元魁,别打岔,请他说下去。”
秋飞花道:“咱在宝莲姑娘身上下毒,手段似是不大光明……”
齐元魁忍不住接道:“什么不光明,简直是卑鄙。”
秋飞花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