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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双掌同时一收,在其心的惊咦、蓝文侯的骏呼中,周石灵的左手竞送不出去
“呼”地一声,那倚在案上的公子站了起来。
那凶手冷冷一笑道:“武当掌教,不过尔尔……”
他话声未完,陡然身形一个跄跟,一连倒退三步。其心啊了一声,忍不住呼道:“绵掌!”
武当道家正宗心法,一向讲究以柔克刚,绵掌乃是内功最高的施为,纯是柔和之道,
周石灵一生浸连其中,早已领悟其中玄妙,此刻凝劲发出,力道竟能维聚如此长久,那凶手做梦也未想到吃了一个大亏。
周石灵冷冷道:“施主好说了。”
那凶手似乎一口血气直冲上来,努力吸了两口气,才狠狠道:“老道,你以为你胜了吗?”
周石灵冷笑道:“胜负之技不提也罢,施主今日若不还贫道一个公道,只怕——”
那凶手冷笑插口道:“只怕如何?”
周石灵陡然吸了一口真气,扬掌一震,只见大袖施上衣纹千百而生,一丈外一口铁坛应手而飞。
那凶手面上颜色又是一变,须知这“百步神拳”的内家心法,乃是少林绝功,周石灵一生苦习正宗心法,触类旁通,这一掌就是少林方丈——不死神僧相见也只怕要暗暗心惊。
周石灵冷冷道:“只怕就如此坛!”
那青年凶手面上阴晴不定,目中陡然凶光一闪而灭,他沉思了一会道:“奉劝老道,如此必遭杀身之祸。”
周石灵哼了一声,颌下白髯簌簌而动,他冷冷望了一眼道:“如此,贫道得罪了!”
那凶手冷笑道:“请便——”
他话未说完,陡然双手抚胸,整个身子弯了下去,面上青白一片。
众人都吃了一惊,那凶手大吼一声,吐出一小块血痰,缓缓站起身来道:“你出招吧!”
周石灵见他已然负伤,不由微一迟疑,但立刻又念及爱徒曲万流的惨死,一股仇恨直冲而上,双手当胸而立道:“自取其祸,贫道绝不留情。”
那凶手仰天狂笑道:“老道,你有本事就决打死我,否则,你迟早是死定了的。”
周石灵哼了一声,缓缓出招。
他虽身为一门之长,但极少行走江湖,经验可谓少之又少,并未注意那凶手伤后神色仍是狂悍如前。
蓝文侯双眉一皱,轻轻触触身旁的其心,低哑着声音说道:“奇了,这就奇了。”
其心纳闷问道:“如何?”
蓝文侯道:“这凶手之伤,只怕有诈。”
其心霍然一惊道:“何以得知?”
蓝文侯道:“他神色之间一片狂悍之气,扬扬欲发,似非负伤在身,还有那个身穿重裘的公子的从人,只怕是在装佯。”
其心啊了一声,忽然瞥见那依案而坐的公子又站了起来。
那公子始终和他们背面,没机会瞧瞧他的面容,这时那公子缓缓移动身躯,走近周石灵和那凶手的交战圈。
周石灵此时掌力狂吐,已将那凶手逼到墙角;一连三拳,打得那凶手没有招架之功。
周石灵冷哼道:“施主服不服?”
那人端了口气,陡然大吼一声,右掌一格而起。
周石灵冷笑叱道:“你是找死!”
他全吸一口其气,一拍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那凶手右手一翻,化举为掌,一迎而上!
蓝文侯与董其心只觉他一翻手掌,一团乌光一闪而灭,两人只觉全身一紧,一齐脱口呼道:“南中五毒!”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身穿狐裘的公子身形一掠而起,在空中大吼道:“道长留神。”
周石灵一惊,疾然收掌。
那青年凶手似乎不料阴谋不成,不由大怒,狂吼一声道:“管你屁事!”
迎面对准那公子便是一掌。
那公子冷笑一声,身形在半空一折,轻巧地向左闪开,落在地上,哼了一声道:“卑鄙的家伙。”
周石灵瞠目道:“什么?”
那公子冷然道:“道长瞧瞧他的右掌。”
那凶手此刻定下神来,反倒哈哈狂笑,右掌一伸,冷冷道:“你瞧吧!”
只见他右手五指上百套一个钢套,黑漆漆的分明偎了巨毒。
周石灵吸了一口冷气,半晌说不出话来!
呼地一声,蓝文侯身形一拣到了场中,冷笑道:“朋友,你的手爪是哪儿来的!”
那凶手不料棚里糊涂又闯出了一个对头,他打量了两眼,并认不得蓝文侯,不由双眉一皱道:“与你何干?”
蓝文侯冷笑道:“三年前,蓝某曾拜受一爪!””
那凶手一惊道:“你……你还活着?”
蓝文侯冷冷道:“南中五毒也不见得天下无敌,嘿嘿,那个抓了蓝某一把的人虽已废了,但你和他有何渊源?”
那凶手咦了一声道:“这就奇了,咱们两人面都未曾碰过
蓝文侯冷笑道:“铁凌官,你认识吗?”
那凶手喃喃念了两遍,冷冷道:“不认得!”
蓝文侯双目炯炯,见他确不似伪装,心中不由一奇,冷然遭:“朋友,你不嫌这手段太毒了吗?”
那凶手哈哈笑道:“无毒不丈夫!”
蓝文侯冷笑一声,正待发话,身后的周石灵实在忍不住了,叫了一声:“蓝帮主——”
这“蓝帮主”三字一出,凶手和那年青公子都不由后退一步,丐帮扬名大江南北多年,七指竹蓝文侯这名头毕竟是惊人的!
蓝文侯反过身来道:“道长别来无恙?”
周石灵乍见故人,心中激动万分,呐呐说不出话来,好一会才道:“好得很!好得很!”
蓝文侯一笑道:“方才小弟亲睹道长神风——”
周石灵面色一沉道:“这——这人——”
他一时想不出适当的话辱骂那凶手。蓝文侯冷冷插口道:“这小子好卑鄙!”
那凶手大吼道:“蓝文侯,你骂谁?”
蓝文侯转动他那阔大的身体,冷冷插口道:“我骂你这小子!”
那人大怒道:“你们干脆一起上吧!省得麻烦。”
蓝文侯呸了一声道:“你够资格吗?”
那凶手看看四周,全是自己的敌人,他再有天大胆量,无数靠山,也不由心中微寒。
蓝文侯冷冷又道:“今日你是插翅难飞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那凶手双目一膘,瞥了瞥那公子及公子的从人,忽然,他又发现一个少年不声不响当门而立。
他呆了一呆,冷笑道:“蓝文侯,你少卖狂,有种就接我一掌!”
蓝文侯仰天大笑道:“你就带着狗爪发招吧!”
那凶手吸了一口气。蓝文侯知道凶手功力奇绝,也挺满了真气。
忽然那公子冷笑道:“慢着——”
凶手一怔吐气放掌,道:“你干什么?”
那公子冷笑道:“郭廷君,你以为我不认得你吗?”
那凶手大吃一惊,连退两步道:“你——你是谁?”
那公子冷笑道:“齐天心!”
站在他身后的董其心几乎脱口惊呼,而郭廷君反倒平静下来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蓝文侯和周石灵都怔得说不出话,不知他两关系如何!
齐天心冷笑道:“郭廷君,你未免太在了吧!”
郭廷君玲笑不语。齐天心道:“今日是你自取其咎,强敌连连,齐某今日懒得和你争胜斗败——”
郭廷君仍冷笑不绝,其实内心不由一松,暗暗盘算,忖道:“齐天心如松手,这蓝、周两人,我,还有那……倒是势均力敌,只是——只是——不知那陌生少年到底是何路数?”
蓝文侯冷笑一声道:“姓齐的,原来你和他有旧。””
齐天心笑笑不语。郭廷君冷笑道:“废话少说,蓝文侯,你敢动手吗?”
蓝文侯身形一晃,周石灵一斯身,跨到蓝文侯身侧,沉声说道:“蓝兄,贫道一门之事……”
蓝文侯接口道:“放心,道长,蓝某只试他一试,到底是何来路。”
郭廷君仰面大笑,笑声未完,右手一连拍出三掌,劲风直罩蓝文侯,右手一伸,乌光闪闪却抓向蓝文侯身侧的周石灵。
他发难好快,连攻两人,招式古怪已极,周、蓝两人都是一惊而退。蓝文侯大吼一声道:“好小子!”
他身形后退,右手劈出一扬,内力登时如泉而涌,几乎就在同时,周石灵也发出“弹指神通”。
丝丝之声大作,郭廷君只觉对方两股反震之力强劲之急,双掌不由为之一挫!
他偷袭不成,已知立陷险境,身形不由一掠,后退大半丈。
只见蓝文侯长啸一声,右手一抬,满面剽悍之色,发髯俱张,虚空一指点出。
“七指竹!”
他暴吼一声,身形盘空而起,一股威力强大的巨流在他足下飞过,一直打在三丈之外的土墙上,“轰”他一声,墙垮柱折!
任郭廷君师出名门,此时也不由心惊胆寒。蓝文侯身形一移,面对郭廷君在空中的身形,这时周石灵的“小天星”内力疾吐而出!
郭廷君在空中毫无着力之处,只好猛吸真气,平平掠开半丈,勉强避过这一掌,但掌风如刀,一掠之下,郭廷君头答全散,披了下来,在半空飞舞,简直狼狈已极。
就在这时,忽然一声惊咦之声发自背后,只见董其心满面惊疑之色注视着那边一张已空了的座椅,只是这边三人激战正烈,并未留神。
董其心沉吟一会,也不再言语,那齐天心仍懒懒地坐在椅上,连董其心他都未瞧一眼。
其心动中暗暗忖道:“又是南中五毒,一共是五次了,有五个人施这种毒物。只是,只是这家伙又是什么人?”
他城府甚是沉深,一言不发,面上神色也丝毫不变,心中却暗暗思量。
这时场中情势直转而上,原来周、蓝两人不愿联手攻击,但郭廷君出手速攻两人,两人招式一出,一时倒也不想收回。
郭廷君只守不攻,仗着古奇的招式勉强守着门户,但也已险象环生。那齐天心在一旁倒是十分轻松自在,哪一方失败都似不放在心上。
董其心心中思潮起伏,攀然蓝文侯大吼一声,好比半空焦雷,大喊道:“姓郭的,你接我一招!”
他身形陡然一掠而起,迎空一击而下,郭廷君只见他面上杀气森然,不由一寒。
但是他双掌此时却被周石灵神妙的内力所对,分毫动移不得。
眼看这一掌便要了他的命,他真不料情势一转如此,师父的计划将为自己一时狂妄而误,心中一乱,只有闭目待毙。
说时迟,那时快,蓝文侯内力含而不吐,突然一条人影冲天而起,那人身法好不惊人,自店门外一冲而入,足足横飞七八丈之遥。
那人身形在空。遥遥击向蓝文侯,那身形简直令人难以相信,蓝文侯只觉身后劲风一作,顾不得下手伤人,反手一指点去,内力一吐而出。
两股力道在半空一触,蓝文侯身形飘然落地。那在半空的人一飘到周石灵身侧,竟然不落地又是一掌攻向周石灵!
郭廷君只觉手中一轻,忙掠身而退,几乎是同一时间内,周石灵和齐天心暴喊道:“天禽身法!”
天禽身法失传武林百年,第一次是天座三星温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