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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心瞧得心震目眩,大和尚落到地上对董无公道:“这厮功力不凡,上次昆仑之变,除了凌月国主高手外,那蒙面汉便是天山冰雪老人,我大和尚那夜虽然不见面孔,可不会忘记他那笑尸。
董无公笑道:“好个大和尚,又奏功了,天山冰雪老人一生称霸西北,中了大和尚一招,就是不死,功力也是全失了。”
飞天如来道:“我大和尚说他是条猪,真是一点不错,他替凌月国主作怅,岂不知兔尽狗烹,马尽弓藏,那凌月国主事成之后,岂会容他?”
董无公含笑道:“和尚,你此去何方化缘?”
飞天如来道:“找凌月国主伍鸿勋去。”
董无公摇摇头道:“和尚,我知你仇心最重,本来最不宜做和尚,可是这事却要三思,昆仑之事,姓童的岂会袖手?”
飞天如来摸摸光头道:“我和尚也无把握能胜凌月国主,老董,和尚就依你,我和尚庙被人烧了,身上一文不名,看来只有厚脸到不死方丈那里白吃一段时间了。哈哈!老董,你有事快去快回,你们董家的事,又是天剑又是地煞,和尚可插不上手。”
董无公道:“和尚好主意,咱们就此别过。”
一月后,已是秋天的季节了,天高气爽,金风吹送,草原上一片翠绿已逐渐开始褪色,但蔚蓝色的天空,悠悠白云,却仍不失清新的气质。
远望过去,只见有三个人站在原野之上,立在一株大树之下,倘若这时有熟悉武林中的人经过,包管会惊得说不出话来,几十年威震天下的天剑、地煞此时竟对面而立,而且在一旁的少年,正是近年来声名大震的奇少年董其心。
其心恭恭敬敬对天剑行了一礼道:“伯伯,小侄有礼了。”
董无奇微一颌首,面上的神色却是不自然,双目斜斜瞧着童无公。
其心又道:“伯伯,这次爹爹约你一会,是要告诉伯伯一件秘密的事情。”
董无奇嗯了一声道:“什么事情?”
其心道:“关于那幽谷之中夜袭的事情!”
董无奇陡然吃了一惊,他那日夜晚在谷中亲眼目睹一切,比之无公印象更为深刻,这几十年来每时每刻都念念不忘于心,那奇更、神尼的功力,叶公桥盖世神拳,爹爹金钢弹指,惨遭中毒,弟弟凄厉诡异的表情,已在他脑海中重重烙下永不可磨灭的痕迹,这时听得其心一言,不由脱口呼道:“你——你说!”
其心应道:“祖父中毒,绝不是伯伯所为——”
董无奇怔了一怔,只觉这简单的一句话好像是一股无比的力量,将心灵担负了整整四十年的大石一抹而开,他负担这嫌疑四十年,虽然从来没有人以此辱骂过他,也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事,但内心的痛苦却使他一再万念俱灰,最后竟遁入道门,这时其心一句说出,他只觉四十年的痛苦积虑如轻烟般散开。他怔怔地望着其心,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其心又道:“那下毒手者也不是爹爹,是那秦白心秦管家!”
董无奇幕然收止笑声,奇叫道:“他,他不是已死了吗?”
董无公仰天长叹一声道:“你我当日误伤他一掌,无巧不巧,你用的是阴功,我用的则是刚力,本来那秦白心出谷不出三日必死,但咱们忽略了外边等候的是奇叟及神尼!”
董无奇怔了一怔,顿足道:“是了是了。他怀恨于心,于是下毒于酒,并且勾引外人乘危而入……”
其心插口道:“他做内奸,却非是因恨,乃是早就如此,那奇叟神尼多年以来便为谋求那“震天三式”处心积虑,秦白心早就是他们的奸细——”
无奇叹了一口气道:“这也是劫数使然。”
其心又适:“祖父觉察所中毒竟是最为霸道的‘南中五毒’,他老人家功力盖世,霎时便悟出如用本门内力,受外加大力一压,正好可以通出毒性,便叫伯伯下手打他一掌——”
无奇脑中速闪,他本是武学大师,这道理一想即通,忍不住叫道:“你——你怎么想得出来?”
其心叹了一口气道:“上天安排这奇冤,又安排由董家的人予以澄清,小侄亲见两个本门中了南中五毒,又遭敌人内家掌大所击,却死而复生……唉,这等奥秘的道理,如非天意,就是亲身中毒受掌,死而复生也未必能够领悟,仅茫然不知其理,祖父……他竟能在急乱之间领悟其中道理,唉,只可惜伯伯当时不敢下手,否则那一掌发出,立即救了祖父的性命!”
董无奇只觉听得冷汗直流,世间竟有这等奇妙的事情,冥冥中天意安排,绝非人力所能估计的。
其心侃侃又道:“可惜伯伯爹爹为此反目四十年,却始终没有将此秘密揭开。”
董无奇道:“那可恶的秦白心……”
其心接口道:“那秦白心日后追随天禽、天魁而去……”
无奇陡然吃了一惊道:“天魁、天禽?那他们两人岂不是
其心沉重地点了点头道:“除了奇叟神尼,世上哪有人能调教得出这两个盖世高手?”
董无奇只觉一股仇火上冲,他大叫道:“那么咱们找他们算账……”
其心沉重地点了点头又继续道:“小侄曾亲见那秦白心中了南中五毒,却在受了一掌之后死后复生,这人生生死死好几次,一生的命运的确神秘无端,但最近却在天禽灭口之下真的送了性命。”
董无奇“啊”了一声。其心又遭:“至于两位祖母,也是因为阴错阳差——一”
他接着便将齐天心被金南道打入深谷,巧遇那怪老人,在洞中发现两个女人尸身的事详详尽尽说了一遍。
董无奇叹气道:“两位母亲听父亲散功,急忙入秘谷去取那千年神果,可笑我当年惊疑母亲走到石壁闪目之间便失去踪迹,敢情是闪身入那秘密孔道,唉……”
其心有条不紊地将这一件复杂曲折的事件说明清楚。无奇无公都是唏嘘不已,对于敌人的疑虑—一澄清,尤其那黄妈被秦白心掳出谷去,在天禽家中为奴几十年,仍忠心耿耿为主牺牲更是感叹不已。
地煞董无公仰天长叹一声,忽然一整方冠,拱手道:“无奇大哥——”
董无奇也是一声叹,急,对拜一揖道:“无公兄弟—一”
两人相对一揭,至此误会全消。其心见伯伯、父亲携手重欢,心中也是欢愉不胜。
无奇沉吟了一会道:“兄弟,你我同根相煎四十年,这乃是天禽、天魁所赐,咱们这就去找他们,好歹瞧瞧是谁家功力高强。”
其心听那‘同根相煎”,只见心中忽生一种难受的感觉,他也不知是什么原因,只是方才欢愉之心大减,那古汉时曹氏兄弟七步赋诗相逼的事不断的在他脑海之中翻腾,他暗暗惊虑,突然之间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出现?他摇了摇头,却似乎摆不去这隐隐约约的黑影,这时伯伯、父亲已并肩缓步向前而去。
地仰首望了望天穹,他心中有事,似乎觉得天空也阴暗了不少,心中惊疑不定,努力走了定神,高声道:“伯伯,爹爹,咱们去找天禽不如向东方走吧!”
他最后一次遇着天禽门人罗之林,在此原野东方,心想当日天禽不在,此刻说不定也来此,是以提议先向东方打听打听。
于是一行三人缓缓向东而行,这一支力量的确定以惊天动地,天魁、天禽就是再强,也不敢轻易惹动这一支力量。
行行复行行,一路上打听天禽、天魁的行踪,却没有结果,好在三人都元急事,只是希望齐天心快快寻来会合一起,却不知齐天心这时正和庄玲姑娘同行,一齐向中原而去。
一路行来,天剑、地煞两人因名头太大,都不愿为旁人所见,易容而行,这一日来到一个镇集,三人吃了一顿歇了下来。
忽然客栈之外人马喧嘶,好不热闹,其心是少年人心性,忍不住跑出房间一看,只见十多个大汉下马而立,一个为首的走入客栈向掌柜道:“喂老板,你这儿可曾有一个俊少年投宿,那少年是这般模样几……”
其心听那声音,出来一看果然正是那西北道上的仁义豪杰,甘兰盟主马回回。
其心忍不住叫了声:“马大哥——”
马回回哈哈大笑道:“董兄弟,我正在找你,好呀,这下可真凑巧——”
其心奇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马回回大笑道:“这可是件大事,董兄弟,咱们先喝上几杯再谈——”
说着一挥手喝道:“众兄弟,进来好好喝一顿——”
其心见了众英雄,他生性本豪放,此时也甚为欢喜,几杯酒下肚,马回回道:“董兄弟,这一回天下武林人物要集聚长安,选一个众望所归的人为天下英雄盟主——”
其心心中一惊忆道:“马大哥自是最适当人选——”
他话来说完,马回回哈哈大笑道:“马某人虽然生平不做亏心事,但这份能耐和董兄弟相比,可就差远喽。”
其心急得双手乱摇。马回回又道:“咱们西北道上一致认为董兄弟,你为人好,本事高,胆气壮,以一己之力谋众人之福,这盟主之位,你再也推辞不了,众兄弟,咱们一齐敬他一杯!”
众英雄哄然而起,其心见众人诚心诚意,只因自己声名大著,再也不好推辞,只好站起身来,仰天连干三杯,大声道:“感谢众位兄弟抬举!”
众人见他应允了,一齐鼓掌,闹了个暴堂彩,又喝了好一会,马回回站起身来道:“咱们莫要误了董兄弟休息,走,咱们先回去了,董兄弟,明朝咱们在镇外官道上相见!”
其心此刻也有几分醉意,颌首挥了挥手就此别过。
这一下答应了人家,只好先与伯伯。爹爹分路而行,于是走入父亲房中,只见伯伯和父亲正对坐相奕,见他走入,董无奇哈哈笑道:“其心,你在江湖上的声望不错嘛!”
其心知方才在大厅上大闹,两人都已听到,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
董无公笑了笑道:“其心,既是武林中人所抬举,你就去西安一行,我和你伯伯自会去寻找天魁、天禽的。”
其心点了点头。无奇道:“此次大会约须时多少?”
其心想了想道:“先后加上行程,大约二十多天便足了。”
无奇颌首道:“你如真被选为盟主,多少总有不少事务要办,这样吧,咱们分手后,你也可随时打听,如有发现,立刻以秘记相联络,咱们约定——半年以后,就在嵩山少林寺相会如何?”
其心想了想,也只得如此。
次日,依依别过父、伯,买了一匹健马,匆匆赶出镇集,众英雄早已在道上相待。
于是一行十数骑驰向长安,一路之上大家谈谈走走,反正不急于赶路。马回回和董其心并辔同驰,无话不谈,更宽两人意气相投,性格相近。
又行了数日,这一日来到山区,众人也不愿绕道而行,以免费时太久,决定催马直爬过山,再有三日便可到长安。
山路比官道要崎岖得多,费了大半日才来到转角,众人往山上歇息了一会,这时秋意较浓,树叶大多潇潇而下,没落叶的也染上了黄红之色。
众人歇息了好一会,忽然有一个豪杰站在山边,高声叫道:“瞧!山下有一大队兵马行军而过,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