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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准备出谷之人,此时似乎也已发觉身后有人,呼地一个反身。董无奇想也不想,右手缓缓拍出一掌。
这一掌纯是阴劲发出,他一掌方吐,只觉身后也是呼地一声,一股巨大的力道自左方掠体而过,直袭向那准备出谷之人。
董无奇只觉左方这一掌好不威猛,看都不用看就知它是兄弟无公所发,而且内力所用,完全是阳刚之道。
他心中骤惊,但力道已发,原来老董先生一门有一种特别的功夫,就是有两种内力,各走极端,倘若相辅发出,冲击之力完全抵消,打到一个人身上,那人丝毫不受力造,但一阴一阳相辅之下,无声无息之间,已将对方主脉击中,三日之后必死无疑。
就因为这种功夫太过厉害,老董先生一再告戒两兄弟不到生死关头不可施用,此时两只弟都是一时之急,无巧不巧,一人出阴劲,一人出阳劲,眼看两股力造一合而消,董无奇心中暗暗着急,又有些后悔不知到底对方是何人。
那人果然好似并没有遭受掌力.反身一看,这是距离近了,看得真切,原来是秦管家!
秦白心目力不及董氏兄弟,朦胧中仍看不清,他开口道:“二夫人,是我!老秦!”
董无奇只觉心中一震,忖道:“糟了糟了,老秦敢情是二失人所遣出谷有要事,我鲁莽出手,这却如何是好?”
他明知此刻秦白心必死无疑,却无法相救,刹时简直不知所措,不由自主之间,慢慢退向后方。
想来那董无公必也是大海,是以也未出声作答。
他心中思念起伏,想到锅事已闯,这两天爹爹闭关最为吃紧,两位母亲又忧心重重,简直不知如何解脱,心中不断思索,足下已退向黑暗之处。
这件事发生之后,两兄弟心中都不能自在,两人相遇,也绝口不提此事,好在那时距开关之日不过两天,大家都很紧张,秦管家的失踪,并未引人注意,而两兄弟的注意力也逐渐被父亲的情况所引注。
不死和尚将当年的经过说到这里,众人都不由啊了一声。
那疯老人叹了一口气道:“怪不得当年两兄弟分别给我指述经过时,说到这儿,都有些不自在,敢情他俩都隐去了这一段经过——”
其心的嘴角微微一动,心中忖道:“秦白心,原来又是秦白心,他又死了一次!”
他想开口说几句话,但心中又未完全想通,微一转念,干脆不说算了,不如再听不死方丈说下去,到底是怎么样的结果。
不死和尚叹了一口气,又说下去!
在前一天,董无奇曾被生母遣出谷外,去打听九州神拳叶公桥的消息。
一直到此为止,董无奇还不知道叶公桥和两位母亲商量了一些什么,他只是奉命出谷打听,毫无消息,却遇上了敌手。
那一日他来到一座酒楼之上,方一上楼,只见楼前靠窗的位上坐着一老人。
那老人一个人低头独酌,占据了好大一张圆桌。
这时酒楼上坐无虚席,董无奇往四下打量了好久,找不着空位,于是走到窗前,想在那大圆桌边坐下。
他看了那老人一眼,道了声“老丈”。
那老人忽然抬起头来道:“小子,你想坐下来吗?”
董无奇微微一怔道:“老人家还有别的人?”
那老人忽然一伸手,董无奇只觉一股奇寒的阴风一飘而至,心中不由一震。几乎在同时,忽然左方一壶滚酒呼地飞了过来,直飞向两人中间。
董无奇简直被这一串变化弄得呆了,说时迟,那时快,那老人忽然伸手一抓,轻轻捏住酒壶,他掌力已发又收,运用自如。董无奇心中不由大惊,这人的内力已到达这等地步。
那老人根本不给他有多想的机会,才拿住那酒壶,砰地放在桌上,冷哼道:“失陪。”身形竟然一晃穿窗而出!
这一连串古怪无理的行动,无奇不由怔在当地,这时那老人竟当众穿窗而出;他心中一忖道:“难道他有什么秘密怕让我瞧着?”
他心念一动,右手轻拍而出,一股回吸的力道应手而发,那老人身形不由一窒。
老人头都不回,暮然反手一张,一股内力疾涌而出,董无奇只觉那力道甚强,忙提一口其气,加强力遭,那老人却陡然一松力道,借无奇所发力道轻轻一闪,已落到对面一座屋脊上,再闪两闪,已不见踪迹。
董无奇怔了一怔,分明那老人的内力甚高,却装着力道不继,难道是怕被我识出门路。
他心念一转,反身去看方才掷壶的那张桌子,却空空的,桌上放着两双碗筷,早已不见人踪!
这一刹那的变化,董无奇被弄得昏了头,转念忖道:“恐怕是什么江湖上的事情,我没工夫去弄个清楚。”
他此时有事在身,也不再思索,便回谷而去。
回到谷中,告诉两位母亲,九州神拳叶公桥并无消息,两人都不由长叹出声,董无奇问及到底是何因,但两人却又支吾不答。
到了最后一日,也就是三十六日的深夜,谷中终于发生了巨变。
这一日夜色黯淡,天空云层密布,大约在初更时分,忽然老董先生密室之中传出一声闷吼及喘息之声。
二位董夫人相顾失色,侧耳伏在房门边听了一会儿,说道:“咱们只得试一试了,叶老先生来不及回来啦——”
董无公在一边问道:“试什么?母亲,叶公桥先生做什么了。”
两位夫人挥挥手道:“等会儿再说,你千万不可离开太远,不可相扰你父,此刻乃是生死关头!”
两人说完匆匆走开,董无公一人呆立当地。
这时董无奇缓走了过来,那董无公却神秘地一闪身,正想躲避无奇,却已被无奇瞧见。
无奇心中大疑,无公钢钢道:“大哥,来……来了外敌,我和他相对了一掌!”
无奇嗯了一声道:“方才在外一共发现两个敌人!”
无公心中一动退:“方才我和一人对了一掌——”
无奇道:“是了,他们方才和我一交手立刻分开退去了——”
无公道:“方才两位母亲突闻室中有喘气之声,立刻神色紧张走到后谷而去……”无奇惊道:“后谷……”
无公吃了一惊道:“又到那日深夜的绝壁之处?”
他抬头望了大哥一眼,只见大哥神色疑奇的望着自己,他心中一震,无奇道:“我想,咱们谷中出了内好!”
无公忍不住道:“咱们这儿一共有几个人,谁是内好?”
无奇摇了摇手道:“且慢!”
只听“呼”一声,一条人影一掠而去。
董无奇身形比箭还快追了上去,留下满腹疑云的兄弟愕在当地。
这一段经过几人方才已听那疯老头说过,但以下的便不知道了,以下因为两兄弟分开,董无奇所述的只是他个人的经过。
且说董无奇追了上去,只见那人身形轻捷,一掠之下,眼看就要闪人丛林。
无奇知道若是让他闪人丛林,再想找寻就困难了,心中_急,大吼一声,陡然右手一扬,发出极少施用的小剑,一字形三柄,直飞而去。
那小剑飞在空中,呜呜作声,威力好不强大,那人似乎也知厉害,一挫身形,刷地反过身来。
只见他双掌一翻,向空~拍,呼地一声,那三柄小剑被他强厚内力一撞,叶地在半空中一撞,分开来散向四方。
董无奇吃了一惊,不料对方竟以这等手法破了自己的连环三刻,那人身形丝毫不停,好比流水行云,一反身闪入林中。
这一反身,无奇心中猛震,脱口咬道:“你……是你!”
丛林中了无声息。
无奇见他那一转身,已断定就是在酒楼上所见的那个老人,果然不出所料,这老人的功力简直骇人听闻,无奇不由呆立当地。
他心中思索了一会,忖道:“他既陷入林中,好在这里距爹爹密室很远,我先回去看看再说!唉!敌人竟是如此强大,单凭兄弟两人,真不见得可以抵敌,妈妈,她们到什么地方去了?快回来还有希望!”
心中思潮起伏,连忙赶到密室前,只见无公站在室前,忆道:“二弟,咱们遇上强敌了!”
董无公道:“来敌一共是几人?”
无奇道:“方才我追过去,那人的功力之高一定在你我之上,等会他若闯了过来,我们拚死也得将他缠住。”
无公惊道:“比你我还高?大哥,你说,武林之中有几个这种人物?”
无奇皱皱眉道:“唉,这可真是巧极了,咱们待这事完后,一定得好好研究一下,到底是谁走漏了闭关的消息。”
董无公嗯了一声,没有答话。
这时密室之中又传出一声闷哼之声,董无奇心中一惊,连忙驱上前去。
无公慌忙相阻道:“大哥,母亲叫我们千万不可相扰,她说这乃是生死关头——”
无奇道:“唉!不知母亲们到哪里去了,单凭你我之力,恐不足以相抗哩!”
这时忽然左边房中跑出一人来,口中叫道:“少爷,少爷!”
无奇回身道:“咦,黄妈,你起来做甚?”
她说道:“少爷,是不是来了外敌?”
无奇道:“黄妈,你去睡吧,这边的事你帮不着忙。”
黄妈呆了一呆,口中摘咕不停,缓缓走回房中,在她心目中,尚未知道事情的危险性,她以为天下没有人能够在董家人手中占得上风。
两兄弟站在黑暗之中,突然之间,一条人影在右前方一闪而过。
董无公道:“他们已准备现身了,咱们怎么办?”
董无奇沉了一会,说道:“咱们就算要打,也不可被诱太远,这样两人也还有个照应。”
无公道:‘吵十敌就是再强,撑个百俗也不成问题,大哥,那么我先过去搜索,你在这儿守望,倘若有强敌现身,我决不会在三十丈以外,你长啸一声我立刻回来。”
无奇想了一想道:“这么也好,记得,千万不可被诱,远离此处。”无公颌首一惊而去。
董无奇一个人想了一想,心中一动,忖道:“二弟说得对,咱们这一共几个人,出了内奸,到底会是谁?”
老实说,他此时对无公方才鬼祟一躲,已生疑心,只是他下意识不让自己往这一头上去想,但隐隐约约之间,这个疑念仍始终存在胸中。
他想了想,飞步走回卧室,取出长剑及一袋小剑,束扎妥当。方才他亲眼见那老人的功力造诣,心知要想守着这一关,可不能丝毫大意,等会一上来,一定要用兵刃相拚,否则希望更小。
一切准备妥当,这时无公尚未回来,估计大约已和对方动手了,他只觉自己胸中思潮起伏,久久不能平静,一种从来未有的紧张感觉布满全身。
他一个人站了好一会,找了一棵树,坐在阴暗之处,缓缓提气,抑止自己胡思乱想。
这时夜黑风高,树叶之声不断沙沙作响,渐渐地,坐得久了思想逐渐麻木,只想得如何对敌,如何守护住这密室!不让敌人冲进去。
约摸过了一盏茶时分,蓦然右方“嗒”地传出一声轻响。
无奇只觉神经一紧,右手紧捏着剑柄,缓缓直立身子。
突然左方树叶一分,一条人影一闪而出。
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