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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庭君被他这一损,直气得铁青着脸说不出话来。
其心面不改色地继续道:“雷二侠就对付那怪乌客,敝人这头下驷正好对付温大先生来个牺牲打,你瞧可好?”
齐天心聪明绝顶,其心虽是冷嘲热骂,他怎会听不出其心真正的意思,当下问道:“董兄你能支撑几招?”
其心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我希望能撑到两百把之上,可是你——”
他没有说下去,只因那郭庭君功力非同小可,若非奇袭奏功,在正常情形下以其心之功力要想取锐,当在数百招之外,他怎敢希望齐天心在百招之内就将郭庭君击败?
天禽听着他们谈话,只是不住他冷笑着,这时候道:“好了吧?后事交待完毕了吗?”
其心长吸一口气道:“齐兄,全看你的了!”
他猛一跨步,对着天禽道:“天禽,来吧!”
天禽温万里冷冷地道:“姓董的,你若接了老夫的两百掌,老夫今日就供双手送四位上路。”
其心不再说话,努力把其力提到十成,这时呼呼掌声传来,那边已经干上了。
任鸟客第一个冲上去对着雷以淳猛施杀手,雷以淳一展身形,挥起独臂奋力迎战。罗之林根本没有把这个独臂汉子放在限内,他以为凭着自己深厚的功力和凌厉无比的掌法,一轮猛攻就能立时解决,殊不知雷以谅身经百战,丐帮老二拿剑功夫天下闻名,正是所谓过的桥比罗之林走的路多,在二十格内,雷以淳确被怪乌客的凌厉攻得无还手之力,但是三十招后,雷以淳的攻势访渐透了上来,罗之林陡然感觉到要想迅速取胜是渺不可及了。
其心抱定了决心,以十成的守势来抵御天禽的万钧攻势,天禽在片刻之间,用那独步天下的离奇身法围绕着其心不落地地攻了十招,其心只是在原地硬封旁折地挡了十招,天禽心中暗暗地赞叹了。
其心一心只想多拖一招是一招,他西去凌月国斗智斗力,守御能力比半年前更是大大加强,以他这种年龄,能有这么一手老练严密的上乘掌法,真是叫人难以置信的了。
天禽的掌法愈来愈神奇,几乎每一招都是全出其心所料,然而施出以后的威力较之其心所能想象的犹要远胜,其心边打边退,心中愈来愈是佩服,若非正在殊死之斗,简直就要五体投地了。
其心用强韧的守势努力封挡着,他每出一招,都是千锤百炼过的上乘绝功,天禽在霎时之间换了十种掌法,依然没把其心攻倒。
只是匆匆之间,五十招已经过去,忽然之间,一阵鸣鸣的怪啸响了起来,齐天心连攻了五十招之后,陡然拔出了长剑,施出平生的绝学奋力猛攻,郭庭君也亮出了家伙,霎时之间,杀气腾腾。
五招之后,齐天心剑上的怪啸之声愈发响亮,他的手中长剑已化成了一圈光华,寒锋吞吐达四丈方圆,号称天剑的董门奇形神剑施了出来,郭庭君接了三招,连声惊呼,一口气退了十步。
齐天心手挥神剑,心神已与剑道合而为一,此时他所能意识到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取得胜利,如何在董其心尚未被天禽打倒之前击败这郭庭君。
他剑出如风,招式又快又狠,这才是齐天心的真功夫,他自成名武林以来,一向只是两三招之间便要敌人弃械投降,这还是他第一次施出这手神剑。
渐渐,齐天心双足落地的时间愈来愈少,他的身形仿佛与剑光成了一体,如行云流水,又如天马行空,郭庭君感到一剑比一剑难接。
渐渐,齐天心的头发直竖了起来,他双目圆睁,心中默数着,一百八十七招……一百八十八招……剑上带的啸声愈来愈尖锐,剑光的卷动愈来愈急速——
而郭庭君的感觉正好是愈来愈吃力,到了一百九十五把上,他已经是完全招架了,忽然,齐天心一声长啸,身形和剑平陡然完全合而为一,如闪电一般飞刺而入,正中郭庭君的大腿。
郭庭君只觉陡然之间,齐天心变成了一股锐无可发的剑气,一泄而入,他踉跄地退了两步,倒在地上时,正好是一百九十九招!
郭庭君茫然地注视着齐天心,他强抑着剧烈的心跳,喃喃自问道:“这就是御剑?御剑飞身?”
忽然,他看见齐天心也是一步踉跄,接着,口中喷出大口的暗红鲜血。
齐天心的功力虽高,但与飞身御剑仍有一段距离,他强拼着一口气,侥幸一举成功,但是真气已经伤疲大半了,然而他毕竟创造了奇迹,一百九十九招打跨了不可一世的郭庭君!
这时,在另一边,其心迫到了相反的命运,他觉得天禽的掌力宛如开山巨斧一般,一掌比一掌沉重,到了一百多招后,简直已成了舍命相缠的局势。天禽估计十招之内取其心性命是不成问题的了。
当齐天心攻出最后一招之时,也是天禽攻出石破天惊一招的时候,这一招是天禽温万里平生绝学,其心只觉一股天旋地转的力道卷了进来,他的防守力道在陡然之间成了废置。
然而就在这一刹时,其心猛一转身,左手一记震天掌拍出,右手一挥之间金光陡现,竟是大漠金沙功的绝着——
这两种世上最厉害的武功竟同时出现在一个人之手,只听见轰然一声暴震,飞砂走石,昔年其心的震天三式一堂毙了庄人仪,再一掌毙了铁凌官,然而现在加上一记金沙神功,从天禽的掌中抬回生命,硬生生将天禽击退了两步。
就在那人间至高的掌力相撞的一刹那,其心忽然看到了一件事,他看到天禽那最后一记绝招从运气发掌到吐劲的每一个细节,霎时之间,他的脑中宛如被雷电击了一下,他隐隐感觉到天禽的那一招仿佛就天生是震天三式与大漠金沙功这两种全然不同的至高武学的中间桥梁。
一时之间,他忘了身在战场,也忘了天禽犹在三丈之外,他脑中湖思如涌,每个凌乱细微的念头,都是前人未有的至高武学道理,他站在那里竟然如一具木偶般呆住了。
每个练武人到了高深的境界,最难求得的便是这种天神交会的至高境界,有人苦练终生也得不到这个机会,是以其心身在强敌战场之间,竟然神移躯外了。
天禽强抑满腹惊疑,凝视着三丈以外幻思奇想中的少年,他知道必是刚才自己的一招绝学引起了这个少年高手的无限灵感,此时他只要一伸手,其心便完了。
齐天心紧张注视着天禽,他虽然其力大亏,但是只要天禽一动手,他就要鼓足全身其力掷剑救人——
只见天禽忽然微晒一下,朗声道:“我温万里是何等人物,岂能出尔反尔?你们走罢,这次我温万里拱手送客了,可是,嘿嘿,下一次可不在诺言之内啊!”
天禽是个爱惜羽毛的人,如果这时换了天魁的话,十个其心也了结了。他口中虽是一派托大,心中竟隐隐约约生了一丝惶然不安之感。
这时,其心已从幻梦之中恍然醒觉,他觉得自己又似乎充实了许多,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三丈外的天禽,一时间,只觉强如天禽温万里的敌人,也不像刚才那么强了,就是再战二百招,自己也具信心。
天禽道:“之林,住手罢,咱们饶过这一遭——”
罗之林退下来,天禽望望其心,只见他神光湛然,全无适才死里逃生的窘态,他心中惊异已极,董其心这小子竟学上了两大绝传之艺,如果这小子上来便两技齐施,那么五百招以内拼倒这小子才有可能,世上竟有如此异禀少年,饶是天禽武学通达,也不禁心寒不已。这时忽然人影一晃,一个人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其心暗暗一震,这个人正是那姓秦的独臂人,这人死而复生,神出鬼没,其心虽是满腹计谋,对这个人也觉得棘手——
天禽膘了那人一眼,淡淡地道:“老秦,你现在才来?咱们先走——”
他走字才说出口,人已到了十丈这外,当真是疾若流星闪电,而姿势之优美潇洒,更是已入化境,其他的人都跟着他退走,那姓秦的也跟着纵起,其心一回味天禽方才那句话——
“老秦,你现在才来——”
他心中重重一震,喃喃地道:“现在才来……现在才来……莫非天魁在桃树上下的毒就是要想毒死这娃秦的?”
他一念有此,直觉感到绝无错误,但是问题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要杀死姓秦的?
他在沉思之中,雷以淳和齐天心已经走了过来,其心收起胡思乱想,对着齐天心猛一伸大拇指,赞道:“齐大哥,那一手好帅啊!”
齐天心全身肌肉酸痛,苦笑着摇了摇头道:“算了吧,若是再来一次的话,只怕我全身骨头都要自动拆散了。”
其心重重地拍了拍天心的肩头,笑道:“不管怎样,齐天心在二百把内打垮了郭庭君!这消息传出去,你想武林会轰动成什么样子?”
齐天心被他捧得心痒痒的,他适才见其心两掌齐出,击退了猛不可敌的天禽,虽则自己和郭庭君也在紧要关头,没有瞧得仔细,可是就只见那一招尾势也是神威凛凛,原来打算礼尚往来她还捧其心几句的,不料这一乐,乐得什么都忘记了,只是一付心痒难搔的模样。
雷以谆慢慢地走前来,他关心其心,适才虽和罗之林大战在最后关头,竟全神注视其心,虽是连遇险招毕竟将其心最后一击,瞧得清清楚楚,他心中暗暗忖道:“好深沉的少年,就凭你双掌一击,齐天心只怕远不如你了。”
他低头看了看坐在地上的老头儿,只见老头儿正静坐在那儿调息,一股蒸气似雾非雾地从他头顶上冒出,
其心道:“雷二侠,咱们目下是否要与蓝大哥他们联络?”
雷以谆道:“天禽虽说他放过咱们这一次,其实只是为了他夸下的那句海口,再说在这山中,咱们再碰上他们的话,那时情形就不同了……”
齐天心一怔。董其心忙道:“那么要是蓝帮主他们碰上了,岂不要糟?”
雷以浮想了想道:“反正是咱们来找他们的,要是怕的话,也就不会赶来这里了,问题是先要和蓝老大他们会合。”
他默默计算了一下行程,又算了算天禽等人的去向,然后道:“咱们发一支信号箭,然后就向西迎去,一定能先会上蓝大哥他们!”
其心点了点头。雷以淳拿出一支信号箭,只听得“唆”地一声,一缕红光冲天而去。
大家焦急地望着西天,过了片刻,果然又是一缕红光往西方升了起来,雷以悼大喜道:“咱们不用走了,他们距这近得紧
这时候,那疯老头忽然跳了起来,他也不同事情经过,忽然张口嚷道:“我做了一个梦,我做了一个梦——”
齐天心问道:“什么梦?”
怪老臾道:“我梦见董老先生——”
齐天心道:“什么?”
怪老儿道:“我梦见董老先生,他——他叫我把那故事说给你们听……”
其心听得茫然,只有齐天心知道他在说些什么,那疯老头也不管一切,立刻说道:“以前我说过董老先生坐关的事?”
齐天心点了点头。
老人似乎一点也不疯了,有条有理地说道:“董老先生闭关三十六日,这种高深的功夫在修练时,万万不得有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