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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其心只觉身形一震,周身竟然一寒,他来不及吃惊之际,郭庭君的身形已腾空而起,一跃之下,凌空越过三丈,直飞过自己头顶。
其心只觉怒气上冲,猛吸一口真气,壁空发出一拳。
这一拳其心乃是全力施为,只闻呜呜怪响大作,郭庭君身形在凌空一窒,闷哼一声落在地上,足步都有点儿踉跄。
齐天心在一边目睹巨变,他料不到对方也有一个同伴混在人群中,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一下变化太快,他一怔之下,那两人已身形起落、远在二十丈之外。
他猛吼一声,身形一掠便待向前追去,其心开口道:“别追了!”
齐天心一怔,只见其心缓缓走过来,一手搭在自己肩头,低低说道:“我……我受了暗算!”
齐天心猛吃一惊,其心又道:“咱们就这样走,快走开这些人群,你扶持点……”
齐天心面色一变,身形一掠,不理周遭嘈杂的人声,闪了两闪,便落在黑暗之处。
停下身来,轻轻抹着其心急道:“你……你受了伤?”
其心暗暗吸了一口气道:“还好,是白骨幽风的掌毒?”
齐天心吃了一惊道:“白骨幽风,那个暗算你的人是谁?”
其心微叹了一口气道:“罗之林,怪鸟客罗之林。”
齐天心呆了一呆,其心又道:“咱们先回客店吧。”
齐天心持着其心一条胳膊,走回客栈,进入其心房内,灯光之下,只见其心面上阵红阵白,他方才亲见其心凌空发掌,那内力造诣简直已不可思议,却在一对掌之际吃了大亏,心中不由暗惊。
其心盘膝坐在床上,暗暗运功一周,缓缓睁开双目道:“真气尚差三脉,齐兄请助我一臂。”
齐天心伸手搭在他背心上,缓吐内力,两种雄浑的内力在其心体内运行一周,其心一跃而起。
齐天心仍不放心问道:“没事了吗?”
点了点头,叹口气道:“那怪鸟客果真阴险责辣,好在我方才反手出劲时并未托大,生生将他幽风毒功逼开不少,中毒很深,方才运功三转,已逼了出来。”
齐天心哼了一声道:“那天魁天禽教出来的弟子可真是死不要脸……”
其心微微一笑道:“可是咱们也不得不佩服他们应运之快,手段之巧,你我两人先后出手,竟不但未打探出他们的下落,还带了点伤……”
齐天心哼道:“那倒不见得,那郭庭君分明被你内力所伤
真心道:“他可能未料到我能凌空吐力,那一掌可真打得不轻,他的内伤至少也得调养十天半月。”
两人说了一会,其心道:“现下已可断定,那两个老人是天魁与天禽,而且他们一行四人确是来到终南山区。”
齐天心点首道:“你先休息,咱们明晨开始好好寻找,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
次日,其心将昨夜的经过告诉其他四人,四人听了都不由心惊。
蓝文侯听完后说道:“照这样说来,他们的实力又多了两人?”
其心嗯了一声道:“郭庭君一时怕是复原不了,但天魁天禽两人联手,已足够横行天下,再加了怪鸟客,咱们实不可丝毫大意。”
蓝文侯点点首道:“那么咱们便到山区去找吧。”
六个人一起出了客栈,向终南山区行去。
他们心中都不由暗暗紧张,齐天心和董其心走在最后,董其心低声道:“齐兄,等会儿若是果真遇到他们三人,这可是生死关头,他们的手段你是亲自见过,可不须再和他们讲什么光明正大。”
齐天心哼道:“尤其是那怪鸟客,等会我一上手便出杀手,好歹叫他知道厉害!”
其心嗯了一声道:“咱们虽然人多势众,实力极强,但较之对方天魁天禽两人都毫无把握,等会儿鹿死谁手尚不可知。”
六人说说行行,不一会便来到山脚,沿着山道爬上去,山道崎岖,好在六人脚程极佳,并不吃力。
走了好一会,突然来到一个分岔山道路口,六个人停了下来,齐天心道:“咱们不如分成两批搜过去。”
雷以谆点点头道:“这两条路都走过,右方一条远,左方的近,大约在三里之外又可相交,咱们不如分为二组,在三里之外相会,如有什么发现,立刻长啸招呼。”
他是老江湖,大家自无异议。蓝文侯道:“那么,我和马兄,穆十弟走右方这一条路,小兄弟,齐兄和雷二弟,你们走在边。”
六人招呼一声,各自走入分道。
其心和齐天心、雷以停匆匆地向左走去,雷以停是名满天下的拳剑高手,他和其心、天心所不同的是没有他们两人那先天练武背景,他的每招每式都是从拚斗中领悟出来的,那其中实用精妙之处,与齐天心那种名门高手相较,又是一种不同的威力。
这时他们施展了轻身功夫,雷以体的姿势看似没有其心及齐天心轻灵美妙,但是加上了许多古怪的小动作,使速度大为增快,其心看了,不禁大是佩服。
齐天心道:“从前人说:‘昔人已乘黄鹤去’,雷二侠这手轻功真如骑在巨鹤背上飞行一般,真是在下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雷以谆淡淡一笑道:“雷某这套杜撰的粗浅功夫经过高手一赞,真要身价百倍了。”
其心想起昔年在庄人仪的庄院中雷以体和穆中原抢救姜六侠的往事,雷二侠掌剑齐施的雄风英姿一幕幕生动地浮上了他的眼前,他偷眼打量了雷二侠一眼,英雄虽健,毕竟岁月催人老了。
他们飞身攀过一座小山,林木苍苍,仅有的一条羊肠小道弯弯曲曲地伸展下去。
忽然,雷以谆叫道:“你们瞧,那只死鹰——”
其心循他指处望去,只见立外树上一只死了的大鹰翅羽挂在树枝上,其心走近去把那死鹰取了下来,只见那鹰比寻常老鹰大了几乎一倍,头上一圈黄毛,闪闪发光,他仔细一看,大鹰全身完好,只有鹰脑上嵌着一粒细小的白石子。
其心指着那白石子道:“这分明是用手指弹射而发的,好厉害的准头!”
雷以谆却是一皱眉,沉声道:“看来咱们是走对路啦!”
齐天心道:“何以见得?”
雷以谆道:“这种鹰不比寻常,经常都是飞在十丈高空之上,专门擒食空中飞鸟,极少低空盘回,这白石子轻若无物,竟能射杀十数丈高的巨鹰,那弹发石子的人指上的功力简直是不可思议了!”
其心道:“你是说——天魁?”
雷以谆道:“极有可能!”
齐天心道:“这鹰尸尚未腐,如果咱们猜得是,只怕距离已经不远了……”
他们小心地前行,然而走了许久,再没有一点发现,除了雷以停外,其心和齐天心都渐渐有些松懈了。
穿过那一大片丛林,轻风徐徐地飘拂着,三人都不由得抬头望了望高朗的天空。
齐天心在心中默默想着,他和董其心目前成了并肩作战的盟友,两人上一代血淋淋的深仇真不知该如何了结,如果父亲看到了目下这情形,他会有什么想法?
董其心只是默默地走着,到了西方凌月国一行以后,他出生人死几次,真是见世为人,那些生死存亡间的经历使他更加显得郁郁寡言了。
突然,雷以停又轻声地道:“慢走——”
其心和齐天心同时停下脚步来,只见雷以停面上露出一种奇异的表情,正凝视地上。
其心道:“怎么?”
雷以停指了指地上,路边草丝上出现了一件怪事——
只见一大片平坦如茵的绿草上,竟然如被人用火烧过的一般,显出几个光脚印来。
其心和齐天心互望了一眼,心中都升上一阵寒意,雷以谆抬起头来,脸上的神色很阴沉。其心道:“雷二哥,你说怎样?”
雷以谆皱着眉道:“难道说是天魁碰上了大高手?”
齐天心仔细看了草地上的脚印,那几个光脚印上光秃秃的,不但寸草不留,而且连地上的黄土都被烧焦了,他默默走到草地上,双腿微弯,低喝道:“董兄,咱们来试一掌——”
其心怔了一怔,他立刻明白了齐天心的意思,但是他仍迟疑了一下,他和齐天心可谓是武林中青年高手中的一对瑜亮,虽然从开始起其心就排命地隐藏自己,甚至躲到庄人仪的秘居地去做一个小厮,但是他愈是隐藏,反而声名愈是大震武林,他对齐天心在张家口相碰时怀着戒意,继而在洛阳相逢时带着微微的敌意,这一次相聚却仰不住先天的亲情和他相亲起来,但是他们两人始终不曾真正地探出对方的高低深浅,这时其心被他一叫,心中不禁转了好几转——
齐天心却是并没想到这许多,只是大叫道:“董兄,快呀!”
其心望着他没有机心的脸,不禁暗暗觉到惭愧,他伸出手来与齐天心的双掌一对。
齐天心叫道:“董兄留神,我发劲啦!”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立刻一股浑厚无比的劲道直逼了过来,其心一丝也不敢大意,把十成功力聚集在双掌之上。
董家的神功自从天剑地煞的突隐而绝迹武林,由于天心其心的出现而重振雄风,这又是一次由两个姓董的人用这神功相对。
其心只觉对方内力如惊涛击岸一般汹涌而至,强大深厚的地方犹自超过他的估计,他奋起全力阻挡了一阵子,渐渐觉得有些吃力了。
齐天心的头顶上冒出一丝蒸气,他用全力攻过去,却见其心仿佛是若无其事的承受了下来,他心中不察暗暗佩服起来。
这只是其心的涵养功夫高而已,事实上,其心也早把功力提到十二成了,只见齐天心猛喝一声,双脚猛可一沉,同时之间,四只手掌一分,好像没有任何力造一般轻松,但是过了半刻,两人之间才发出一阵呜呜怪鸣的暴风!
齐天心退开两步,只见草地上也如被烧过一般显出两个脚印来。
他低首细看,只见那两个脚印都是寸草不存,但是脚印的四周依然有一两根的半焦断草,他抬起头来,黯然地道:“这光脚之人功力远在你我之上,但是——绝不是天魁!”
雷以谆点首道:“不错,天魁怎地打着赤脚?”
其心道:“依小弟猜测,必是这光脚之人与天魁拚斗的痕迹。”
齐天心道:“一点不错,天魁只怕就在附近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轻叹了一口道:“董兄,你好深的功力!”
其心摇了摇头道:“齐大哥的功力真是深不可测。”
他这句话全是由衷之言,但是齐天心却觉得他是说客气话,心中不禁有些不悦。雷以停道:“咱们的行动得要小心。”
其心想了想忽然问道:“齐大哥,以小弟的看法,在这世上青年高手有你这种惊天动地般的功力是难再找第二个了——”
齐天心扬了扬眉毛道:“董兄何必太谦?……”
其心打断地道:“你必须相信我这话,武林中传说的一些不可一世的青年高手我全会过,小弟说句厚额的话,只怕没有一人能敌得住齐兄的攻势,小弟只是仗着熟知董家内功的诀要,依着齐兄的势于守御,自然占了便宜——”
齐天心却没想到这一点,他是个直肠子的人,一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