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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昂然站起,更是容光焕发,他虽巧悟佛门至高枯荣之理,可是潜在天性热心,终于我佛无缘,此所谓江水易改,秉性难移了。
七步干戈第二十七章 疯叟之死
第二十七章 疯叟之死
柔和的阳光照在大地上,紧倚着山脚处,一条道路曲曲弯弯绕出去不知多远,道路左方种植了好些植物。阳光照在树梢,荫影洒盖路面。
道路转角处,这时慢慢走出一群人来,三前三后,一共是六个人,这六个人中有老有少,衣衫打扮都是破破碎碎的,当先的一个大汉魁梧健壮,假若这时有武林中人经过,不会不认识他便是大名鼎鼎的丐帮带主蓝文侯。
和蓝文侯并排走的是董其心和穆中原,不用说,后面三人正是雷二侠、齐天心及西北的英雄马回回。
他们六人自从巧逢之后,一路而行,为了找寻那两个老人。这两个老人的功力,蓝文侯和齐天心乃是亲眼目睹,任是齐天心天性狂傲,也不敢丝毫托大。
尤其是齐天心自从被这两个老人相擒,那古怪的黄妈似乎要说出一件秘密和自己一生有密切的关连,心中更急于找着那两个老人。
而蓝文侯当时在黑暗之中听到黄妈提及自己神秘失踪的恩师“九州神拳”叶公桥和这件秘密有关,自也想找那两个古怪的老人问个明白。
齐天心又加那一次被金南道打下深谷,在谷中巧逢怪老人说及这一武林秘史,他心中已隐隐约约猜到,这一个故事,不但与他本人有关,与他一家人有关,就是对于全武林,也有重大的关连。
六人一路行来,心情都相当沉重,尤其是其心从蓝文侯的述说中,猜知两个老人,竟有一个可能是天座三星之首——天魁,那天座三星之名在武林之中流传历久不衰,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人人不知不觉间都怀有一种畏惧之心,雷以谆、穆中原、马回回虽都是身经百战,但也不免有些紧张的感觉。
且说六人走了一阵,蓝文侯忽问道:“以小兄弟推测,那两个老人之一,怕是天座三星之首,这一点我十分赞成,不说他动力如何,便是那外表一股气质,便慑人心魄。”
齐天心点点首:“那日蓝大哥还没有来时,那黄妈在那姓郭的少年手中抢去一个小方盒跳入山洞形成对峙局面,那天魁似乎很重视黄奶及方盒,另外那个老人连催他干脆下手硬夺,夺不到也就拉倒,他却始终疑不出手——”
蓝文侯嗯了一声道:“我伏在暗中听黄妈说及恩师,可再也忍不住,便想悄悄过去,无巧不巧,一掠身忽然发现左侧有一个小洞,正好容一人蹲身,才一蹲入,发觉这小洞正和黄妈所在之洞相连。”
齐天心道:“他们两个老人似乎早知洞内地势极隆,以他们的身手,尚无把握能在黄妈带方盒一起跳下深崖之前得手——”
蓝文侯颔首又道:“当时黄妈正不住地说着,我摸索着爬到洞内,和他低声说话,她当时极为吃惊,登时住口不说,过了一会外面那老人似乎生疑,我急忙打手势叫她继续说,我在她耳边交代,叫她等我潜到先前藏身之处,陡发怪音,制造混乱。当时急忙之间,我也忘了告诉她,我和恩师的关连,她只知我要出手救齐老弟,心中似乎也急乱不知所措,并未相问。”
董其心忽插口道:“大哥你说后来你回到树丛之中,黄妈陡然惨呼一声,局势一乱,你立刻飞身救了齐兄?”
蓝文侯颔首道:“黄妈惨叫声起,那两个老人万不料有人已潜入洞中布置,身形一闪直掠向山沿,想来是要抢救那方盒儿不要随黄妈坠入深渊。我当时立刻出手抢救,那仍站在齐老弟身边姓郭的少年,也绝料不到突生此变,不由呆了一呆。一掌拍活了齐老弟的穴道,但他一时气血灵活不开,其力提之不上,只是可施展轻功逃身。姓郭的少年在身后大吼出掌相阻,我当时心知,如在这一掌下,不能脱出身去,那两个老人只要一回身,的是插翅难逃。是以我鼓足全力,点出一指,那姓郭的少年可能仓促之间提力不纯,竟被我一指击出三立之外!”
他说到这里,马回回忍不住赞道:“蓝兄七指竹震动武林,几时有福能开开眼界——”
蓝文侯微微一笑又遭:“但就这么一瞬间的耽搁,齐老弟和我才起步,那两个老人已回过身来。我心中暗叫一声糟了,却见那两个老人见了我一指发出,竟呆立当地,口中似乎喃喃呼道:‘七指竹……七指竹又现世了。’我当时不暇多想,就乘这绝佳时机全力奔了出去,现在想起这一句话来,更可见那两个老人必和恩师有很深的渊源了。”
众人都嗯了一声。蓝文侯道:“后来齐老弟告诉我,他在谷中遇到一个老人,疯疯癫癫地,说是曾亲见恩师的墓石,竟和当年奇人老董先生的基石井上幽谷,唉,这其中秘上加秘,似乎又牵引上多年前三大奇人奇是南天,神尼无忧,及董老先生的恩怨
齐天心嘴角动了一动,却又忍下话儿,唉地叹了一口气道:“不论如何,只要找着那两个老人。只要找着他们,事情大概就可以弄清白了……”
蓝文侯颔首道:“那黄妈在洞中曾提了一句,说那两个老人在将齐兄擒捉之前,曾计划要到终南山去,咱们到终南山去碰碰运气,却不一定会找得着哩。”
其余五人均未出声,他们也知终南山绵亘遥远,希望的确不大,好在大伙都没有什么急事,随便走走寻寻也不碍事。
其心近来身负奇冤,但是这几个人都深深相信他,他自己也明白,虽未将整个事情相告,但就凭他轻描淡写否认了一句,大伙儿就释然于怀,他心中甚是感动,好几次都想托盘相告,但想想这等大事还是不说为妙,好在事情不久便会揭露。
这一日,六人已来到终南山区,先找了一家客栈歇了下来。
一连赶了好几天的远路,大家都免不了有些累疲,纷纷上床休息,只其心冲烦杂,迟迟不能入睡,便干脆起身静坐。
他心中思潮起伏,想起自己出生入死,整日用尽心计,对于江湖险恶已感厌怠,他忽然觉得自己的雄心似已全失。
人家说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其心小小年纪,却识尽人间,已像是一个老得不能再老的江湖,锋棱全圆,能低头处便低头,不到万不得已,决不出手与人冲突,这种性情却真也是百年难见。
也不知坐了多久,房门轻响,走入一个人来。
其心招头一看,只见正是自己堂兄弟齐天心,这几日来,两人感情十分亲密,其心笑道:“齐兄还未睡吗?”
齐天心摇摇头道:“难以入眼,董兄,咱们到外面走走如何?”
其已笑道:“坐在屋中也确是太闷,现在时辰还早,镇中定仍热闹非凡,咱们这就走吧。”
两人一齐走出客栈,镇上灯火辉煌,两人走到热闹地区,转了两个圈,忽然齐天心用肘轻轻触了触其心,低声道:“董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你瞧,那边那个少年就是那姓郭的……”
其心斜目一看,心中微震道:“郭庭君!果然是天座三星
齐天心道:“咱们要不要过去?”
其心一沉吟道:“说不定他也早已发现咱们,咱们等等故意跟他一程探探虚实。”
齐天心嗯了一声,正在这时,郭庭君转了身,缓缓走向一个地摊。
其心微一皱眉道:“他想摆脱咱们。”
齐天心心中一急,足尖微用力,身形一闪,到那郭庭君身后不及三尺,冷冷道:“姓郭的——”
董其心正待相拦,却已不及,一转念身形一转,混在人群之中。
这时灯火闪闪,人影幢幢,一混入人难就很难寻找,那边郭庭君停下步来缓缓转身。
齐天心刻眉一轩道:“姓郭的,你还认识我吗?”
他含怒相问,声调自然不免稍大,登时身边人都发觉他们两人僵持,爱看热闹的人已慢慢聚集过来。
郭庭君冷冷一笑道:“脱网之鱼,郭某记得!”
齐天心怒道:“你师叔师父也来了吗?”
郭庭君似乎眼色微微一变,冷冷道:“你管得着吗?”
齐天心大怒,正待发话,忽然瞥见郭庭君眼中凶光一掠,他近日经历大进,心中一动,一口真气已提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郭庭君右手一探,一式“毒蛇出洞”,竟点向齐天心双目。
他出手好不快捷,而且力追威猛,手臂一抬,竟挟了一股丝丝破空之声。
齐天心身形陡然向后一倒而下,双足钉立,一式“铁板桥”翻在地上。
郭庭君不待招式用老,好快的变式,左手一振,铁掌猛向齐天心小腹之处拍下。
郭庭君乃是天魁的得意弟子,他为人明猾狡诈,早料到齐天心翻身相避,这一式好不阴狠。
倘若齐天心没有及早生了警惕之心,这一下偷袭,很可能便可成功,只见郭庭君主手一拍,齐天心身形倒翻,陡然大吼一声,右手一横,猛可乎乎击出一掌。
“拍”一声,两掌相交,内力泉涌而出,齐天心身形倒翻,一阵颤动,而那郭庭君可万万不料对方竟有防备,这样一个是蓄力而发,一个是轻灵出招,内力一触而分。
“呼”地一声,郭庭君身形一仰,后退一步,但他却身形一侧,借一震之力,竟不再出招,一闪而入人群之中。
齐天心腰间微一用力,直起身来,这一刹时郭庭君竟已混入人堆。
他不料郭庭君偷袭一招不成,转身便走,可见定有什么秘密不愿和自己多纠缠,心中越发想找着他弄个明白,但却见人潮杂乱,急切间再也找不着。
却说那郭庭君混入人群,左闪右闪,已走出二十多文,忽然迎面一个人拦住去路。
他急切!和身形一游,向左闪去,那人影全身纹风不动,足下却轻轻一栋,又正正拦在他身前。
他心中一震,仰头一看,只见一张俊美的脸,正是董其心。
他早就看见董、齐两人,方才齐天心一人上前,他没有注意到董其心到什么地方去了,却不知其心先他一步,已混入人难,自己算计落后一步,心中一横,怒道:“好啊,姓董的,咱们又遇上了。”
其心冷晒道:“姓郭的,你的胆子怎么越来越小啦?”
郭庭君怒道:“你说什么?”其心道:“只敢偷袭一招吗?”
郭庭君睑上微微一红,这时人群一分,他回首一看,只见齐天心已找了过来,心中暗急,却冷冷道:“姓董的别狂,咱们便要瞧瞧到底谁的功夫高强!”
其心冷冷道:“舍命相陪。”
这时又有一群人挤了过来,挤在其心身后,郭庭君仰头一瞧,突然吸了一口气,后退三步。
其心心知郭庭君的功力的确不弱,也不敢托大,凝神注意。
忽然之间,在人难之中挤出一个人来,对准其心的背后发了一掌。
“呼”一声,那人发掌之处距其心不过半丈,其心急切之间反手倒拍,内力随掌,疾涌而出,只闻“呜”地一声,那人身形陡然腾空,大吼道:“郭庭君,快走卜
说时迟,那时快,其心只觉身形一震,周身竟然一寒,他来不及吃惊之际,郭庭君的身形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