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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净尘慌忙扶住了,只见那孩子长得白胖可爱,没来由就想起了自己的四个孩子,心中就是紧缩的厉害。要是三天后,如此可爱的孩子被活活炸死,自己别说是在地狱不得操生了,活着每一天都是在地狱里头。
那些义军们有些根本不知道形势严峻,陪着妻儿还在陆陆续续的散步。风净尘见他们如此松散,心中直叹气,这样军队如何跟珠儿斗,到头来也不过是个死。折腾个二三个月再死和三天后痛快的死有什么区别?不如让他们早点去了。可是眼前那婴儿的笑脸不停的浮在自己的心头,那笑脸幻作了凝儿的脸,幻作了涵儿的脸,再也不能想下去了。难道为了讨好珠儿,要用这二十万人作礼么?
可是如果不拿着二十万人作礼,那就又要和珠儿作对了,自己已经背叛过珠儿这么多次了,把珠儿害得奇惨无比,如今再背叛他,珠儿,珠儿一定会气疯的。不,不能背叛珠儿,明天就给大胡子出主意,把他们送到包围圈里头去,他们是没有生路了,犯不着为了他们,毁了自己和珠儿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关系。就算我不杀他们,他们也是个死,我,我把他们一下子全送了,死得没有多少痛苦,不是更好么?听说那些奴隶被活捉可是要活活的钉死在路边的,好些日子都死不了呢?
他刚想回身去向大胡子出主意,可是凝儿娇美可爱的声音偏偏要命的响起来。“师伯,天下苍生皆平等,仁者爱人啊!”,那一对对夫妻、母子从他眼前走过,一个个影子转眼就变成一一堆堆血肉模糊的碎尸。那些碎尸突然从血泊从伸出残缺不全的肢体,死死的指向他,那滴着血的可怕破嘴,厉声的叫“都是他,都是他,他害死了咱们,他是个凶手,十恶不赦。”
风净尘在冷气逼人的秋风中打了个寒嘌,他慢慢的摘下了一片宽大的叶子,开始轻轻的用嘴抿住了,并未用真力,只是顺着自己性子悠悠的吹。不管他吹什么曲儿,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就好。
好一会儿才听清,自己吹的居然是璧儿长弹的《凤于飞》,此刻多么想念璧儿,以前珠儿欺负他的时候,璧儿常常会护着自己,甚至是轻责珠儿 ,如今却是再没有人来给他挡了挡了。背叛就意味着再也不可能和珠儿有一分半毫的情谊,珠儿一定不会再原谅自己。不背叛,那二十万血淋淋的尸体就是自己的血罪。背叛,自己等了十四年的欢爱又将成空,如果死了也便罢了,如果不死,漫长的后半辈子如何渡过?不背叛,从今自己就将生活在这些死尸的控诉之中。天,你教我个法子。
大胡子他们都在远远的听着风净尘那面上听起来潇洒,实则却无比悲凉的曲儿,大家都有些痴了,谁也说不出话来。在这无边的秋风中,这群被困住了的义军们,此刻却没有了生死置之度外的勇气,这凄婉的声儿,叫他们不知不觉中感到了伤心肠断。
许久大胡子才想到,那个风啥啥尘好像穿得很单薄,身子在秋风中不停的轻摇,这样子比树叶儿更凄慌。大胡子拿过一件厚厚的袍子,到了风净尘身后。风净尘听到身后有人,回过头来。大胡子吃惊的看着他,良久才期期艾艾道:“喂,我说,风尘,你,你有伤心事,说出来,当放个屁就算了嘛。你,你做甚么哭得脸上都是泪,你,你脑子进水了,还是眼里头出泉了。”
风净尘回首看着他,微微一笑道:“大胡子,你信我不信?”
大胡子一撇那厚厚的胡子,学着那些戏子的样子,拿腔拿调道:“信,本帅那个佣人是没有姨的,那个佣人是没有姨的。”
风净尘哈得的一声笑出来道:“是用人不疑。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大胡子,你叫两个可信的人一起跟我走,咱们现在去一个地方,要是现在不去,到时候就晚了。”
十 峭风疏骨寒
玉龙吟看着风净尘发回来的消息,笑了笑道:“过了明日天下可以定矣,大家可以回去睡觉了。想不到这个东西还有些用处,只要他以后都这般听话,倒要好好儿待他了。”
君为民和轩辕流光有些酸酸的看着珠儿,过了一会儿,君为民道:“珠儿,你不觉得他办得也太快了么,还是防了一手好。”
“你怕他面上答应我把他们带进山谷,实际却带人抄咱们的后路么?只管放心,后路我都准备好了,他们不来便罢了,一来,全是死路一条了。”玉龙吟轻轻的敲了敲桌子,慢条丝绺的道。
这两人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只希望那风净尘带人来抄珠儿的后路,这样可有得他受了,敢再次背叛珠儿,珠儿一定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大家一夜的烦躁,快到天亮时分,几轮探马急报,这些个暴军们已经开始向山谷的方向开拔了,看起来是撤退的样子,那装着军需的马车先行,鸿雁的精兵在后面押阵。
玉龙吟提着的心放了下来,不过没有确准之前,不能让后路的二十万大军撒下来,毕竟前面用的是炸药,只要这些暴奴们一进去,炸药引爆,五万多斤的炸药,等炸完了,不过只要大家去将那些碎骨埋了而已,用不上大军的。还是防着后路好。
为了防着前面有什么不测,玉龙吟已经在最高的山谷顶了,两边的禁卫不断的传送的消息,二千辆大车全进了巨大的山谷,不一会儿,鸿雁的军队也开始进了,玉龙吟微微一笑,他就等着二十万人全进去了再动手。玉龙吟这人最讲究的就是完美,辛辛苦苦设计的步骤少了一个,心理都觉得难过得很,所以非得包圆了不可。
两千辆战车进了山谷以后就开始向两边散开,在山谷外围围了一圈,鸿雁的大军开始往里边走,玉龙吟很是想不通,这会怎么倒过来了,让大军往前呢?噢,他们想以精兵为主力从前面冲出去,怕什么,前面的谷口已经用树堵死了,一时半会搬不开的,等他们搬开了,炸药也就炸了。想到这里,他已经看着人差不多都进了,便将手向下一挥。
为了避免有人逃出去,所以这火药的信子就埋在山谷入口的下面,然后向上延伸到顶端。为了加强力量,这信子上都喷了烈油。而且为了防着信子着不了火,玉龙吟早就准备好了火箭,信子不行,火箭起发,也可以引爆炸药的。
他的手挥下去,这信子却没有着到底,原因很简单,在信子快要到底部的时候已经叫人给割断了。油信子燃到了一半,燃不下去了。
玉龙吟脸色微变,自己埋火药的事风净尘都不知道,如何泄了底了?他将手一挥,示意放火箭。可是千万支火箭往下去,除了少数地方有小小的爆炸以外,根本没有任何影响。玉龙吟知道已经着了道了,来不及了,自己已经把守军全用在后路上,前路根本就没有设大军伏击,如果让他们搬开了树,那这二十万暴军就顺利出山谷了。他的汗滴下来了,平生作战,无此之败,今天败在手下败将手中,颜面何在。玉龙吟怒声下令道:“叫守后路的大军赶紧上来,既然炸不死他们,就全剿了,只能血刃相见了。
没有想到命令传下去了,一会儿,那些大军的探马就上来回了,二十万后路大军来了,不过没有进谷口。
玉龙吟脸色已经暗红了,他厉声道:“快马还不进谷,待暴奴们全跑了才动手么?”
那探马看他那副几乎要吃人的样子,吓得抖抖索索的回答道:“国,国师,不是大家不想进,是进不了,谷口叫那些个大车给堵得严严实实的,他们把马全给牵走了,那些个大车下面全加了重重的石块,一时半会移不开。
玉龙吟气得个倒仰,脸色一下由暗红转成了铁青。这样子的珠儿叫君为民和轩辕流光都心里发憷,他们二人心里怪珠儿错信了风净尘,可是面上却一句话都不敢有。
那头义军们已经搬开了堵谷口的树,二十万大军,五万鸿雁军开头,五万殿后,丢了所有的资重,每人只带了够吃十天的谷米,飞速冲出谷去,直向南方的海边平原撤去了。
玉龙吟忍住了狂怒,飞身下谷,一下去才发现,这两千辆车上全是一个个大水袋,这些车一进谷,就开始放水,这水慢慢的把火药都给淋湿了,尤其是外围一圈埋火药特别多的地方,全叫水给泡湿了。多怪自己想要一网打尽,给了他们半个时辰的放水时间,要是这些暴奴一入谷就引爆,这火药就不至于大部分都叫水给弄湿了。也怪这朝廷军队的懒惰,这火药趁夜色埋得极浅,水一放,不久就渗进火药里头去了。特别是总引信一弄湿,主炸药全浸湿了,当然炸不了了。
玉龙吟咬着牙齿,发出奇怪的扭曲声,好半天才从口中迸出几个字眼来:“好,好,风净尘,你行,真行。我倒要看看,你能行到哪一天?”这种说话的腔调,叫轩辕流光打了个寒噤,而君为民却着实在心里振愤了一下,风净尘,你小子有得受了。
逃出生天的南义军们兴奋得又唱又跳,大家把风净尘一次次的抬起来向天上抛,风净尘忍着伤痛,由着他们胡闹。从来没有想过老百姓原来如此可爱,难怪涵儿经常喜欢去体察民情,凝儿则常常去跟老百姓们吃吃饭,唠唠嗑,想不到自己最后在他们身上得到了做英雄的快乐,难怪当初珠儿情愿为龙泽子民牺牲。有时,看着弱小者能够开心,本身就是一种最好的报答。
但是不一会儿,他的脸全暗下来了,这一来,自己真的成了珠儿的巨敌了,自己千方百计想要挽回珠儿的心,到头来却又一次成了他的死敌,上天太会跟自己开玩笑了。再说自己逞一时血气之勇,帮了他们,就意味着要和珠儿作对到底,珠儿这次败,是因为信了自己,下次呢?他是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这些人不是珠儿的对手,怎样才能让他们多活上些日子,最好是能逃出生天呢?风净尘的脸都皱起来了。甚至没有看到大胡子正在聚精会神的盯着他看。
风净尘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这大胡子同个色鬼一样看着他,口水都要淌下来了。风净尘暴喝了一声道:“统帅,您想做什么?”
大胡子吃了一惊,就回过神来了,他难堪的摸着头道:“嘻,嘻,你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哎,他们都说那国师长得好,我却觉得他怎么看都是个妖精。你比那国师长得有男人味,你看看,嘴唇是白了一点,不过很有点利利的味道,鼻子高了一点,不过叫做叫做……,呀,我是个粗人,想不出好听的话儿来奉承。”
风净尘瞪着他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喂,你脑浆搭牢了不是,说你好看呢,人家真心话儿,你当驴肝肺。喂,我说,你是不是病了,这人有点不对劲,比走的时候瘦多了。戏里头叫这什么,叫这‘鹅见油莲’,这‘鹅见了油莲’,那当然是想吃个饱了。我现在明白了,为啥,那些个男人一说这句‘鹅见油莲’,就露出了饿肚子流口水的表情。”
风净尘开始还没有明白什么叫‘鹅见油莲’,后来才弄懂,应当是‘我见尤怜’。这小子竟然把赞美女人的话用在自己身上,不伦不类。风净尘实在是很生气,别过头不理这个乱话三千的粗汉。
大胡子管自己在旁边嘀嘀咕咕说了许久国师的坏话后,风净尘终于耐不住从他身边走开了。这一走开,脚步就不知不觉的往朝廷的驻军走,珠儿不知气得怎样了,可别把他气坏了,好歹自己也要去看看,这样才放得下心。走了两步,却又想到什么,回头对大胡子道:“统帅,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