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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取下嘴里叼着的香烟，自然而然地挡住记者的视线，笑道：“怎样，是不是迷死人的帅大叔啊？”
该躲好了吧？听见身后的脚步，南次郎笑了笑，便往寺外走去。
比起来路不明的两人，那记者自然更关心网球武士的动向，急忙追上去问道：
“南次郎先生，现在的少年网球界正急速成长，往后挑大梁的奇才已经出现了。而您的儿子也……”
听见记者提起自己的儿子，南次郎“哧”地笑了出来，摆了摆手，笑道：“龙马？龙马还早得很呢，现在这样还上不了台面。”
“虽然您这么说，但是普通的十二岁国中生是没办法使出外旋发球和单脚碎步的。”
“我想也是。”
至少在日本是这样。
南次郎心中浮现起某个画面：
阳光洒在少年的金发上，好像要燃烧起来似的。他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即使对手是知名的国际选手，也没有丝毫退缩。冰蓝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想要变得更强的欲望。
那是现在的龙马，不具备的东西。
“现在龙马打的网球，是模仿我的。”
记者仍在追问，南次郎却不再回答，只是打着哈哈敷衍过去。
等看着记者的采访车开远了，他回过头，高台阶上，罗杰和菊音走了出来。
“哟，一起回去吃饭吧，伦子肯定等久了。”南次郎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罗杰俯视着他，宛如君临天下的帝王，冷冷开口道：
“越前南次郎，你变弱了。”
“变弱了？”越前南次郎抬起头，夕阳的光辉将他的影子拖得有些长，凭地显出一丝苍老来。
“上次和你打球，就隐约感觉到，”罗杰走下石阶，“但那次没有分出胜负。”
南次郎看了眼他身后的菊音，笑道：“谁叫你分神。”
“但是今天看了你的球技……却是不如十年前了，那个‘网球武士’越前南次郎。”罗杰走到他面前。
“嘿，罗杰，”南次郎把网球拍搭在肩上，往越前家的方向走，“你知道，任何一个选手绝对无法战胜的是什么吗？”
“对我来说，没有不能战胜的对手。”罗杰几乎是立刻回答到。
“年轻人啊，真好！”南次郎吹了个口哨，却几乎是有些感慨地说道：“时间，无法战胜的时间。你还在巅峰状态，我却已经老了。”
作者有话要说：JQ满满的一章……写南次郎和罗杰写得好high（捂脸）
曾经的英雄
时间尽头的王者
已悄然老去
☆、第 16 章
那天晚上的晚饭，气氛实在不怎么样。龙马不在，罗杰一反常态地一言不发，埋头苦吃。南次郎倒是不以为意，还是一个劲地打哈哈。
果然，生气了。菊音偷眼瞄他。
一开始，她的确以为罗杰来日本是为了自己，但现在看来，虽然大半的理由的确是这样没错……
网球痴。南次郎叔叔和罗杰都是。
“我回来了。”
这声音打破了有些沉重的气氛，龙马回来了。卡努比不知从哪窜出来，率先跑了过去，而菜菜子则明显松了口气。
“家里有客人？”龙马拉开门，问道。
众人见他左眼上的纱布，皆是一愣。伦子惊道：“龙马，你的眼睛怎么……”
“我受了点伤，不过医生说很快就会好了。”不等母亲继续唠叨下去，他不在意地说，视线却偏向了个头高大引人注意的罗杰。可伦子却不这么想，撩开龙马的头发，奇道：
“这是什么——‘青学优胜，晋级关东大会，快点好起来吧’……”
伦子还没念完，那边厢南次郎已经“噗”地笑了出来，拍着大腿狂笑道：“小子们干得不错嘛！”
“墨水浸下去会引发感染的啊，不错什么，这些孩子真是……菜菜子，麻烦你帮我拿新的纱布过来。”伦子念归念，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菜菜子站起来，往内室走去，道：“好，我这就去。啊，恭喜你了，龙马。”
“恭喜你晋级，龙马。”菊音看着那字迹，心想这肯定是桃城的手笔，亦笑道：“关东大会请加油。”
这时候，罗杰却开口对南次郎道：“这就是你的‘远大梦想’？”
“现在还早。”南次郎叼了根烟，半眯着眼说。
“哈，”罗杰从鼻子缝里笑了一声，轻视的味道让龙马抬起头，有些不愉快地打量着菊音的这位和自家貌似交情很好的大哥，后者装作没看见，对伦子道：
“时间不早了，就不打扰你们了，伦子夫人，谢谢您的款待。”
“啊，您这就走了么？不再坐一会儿？”
“不了，我怕某人嫉妒的目光会杀掉我。”罗杰瞄了眼南次郎，打趣道。
“知道就快滚。”南次郎啐了口，笑道。
“亲爱的，你别这么说话……让孩子看笑话呢。”
罗杰总算是笑了起来。
菊音抓着外套跟了上去，说：“罗杰，我送你一段。”
“恩。”罗杰看菊音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然而，经过龙马身旁的时候，他却停下了脚步，露出个耀眼的笑容，轻轻拍了拍龙马的头，道：“要加油哦，小不点梦想君。”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很不爽。
龙马拨拉了下自己的头发，像是要把刚才罗杰碰过的地方扫除干净似的。见菊音和罗杰出了门，皱眉问道：
“老头，那个大叔到底是谁？”
“菊音的哥哥啊。”南次郎装糊涂。
“算了。”见老爸不说，龙马暗自在心里“切”了声，道：“我先回房间了。”
“小子，你还有得学呢。”南次郎故意揉了揉龙马的脑袋，把双手拢在和服袖子里，一摇一摆地走出了客厅，无视身后龙马抗议的表情。
晚上的风吹着有些凉，罗杰租的车还是按老样子停在离南次郎家不远的街头网球场，菊音和他并肩走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罗杰，你干嘛故意激怒龙马？”菊音问看起来心情好些了的罗杰。
“激怒，哪有？”罗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的无辜，“我是真心地要他加油。”
“别装了，你那哪是加油的样子。”菊音斜他一眼。“从声音到表情到用词，你都像在说那句南次郎叔叔的名言。”
“亲爱的Daisy，你真了解我，哥哥好感动。”罗杰扶着额头大笑起来，“知道吗，今晚上就那一瞬间我心情最好——”
“我看你是无聊吧。”菊音对老哥的行为做了总结，“上赛场，没有对手；好不容易见到南次郎叔叔，他也已经老了，你现在这种状态，就叫做——‘高处不胜寒’？还是飞回墨尔本去，至少有记者和广告商缠着你，免得你大把空闲时间没处花。”
如果菊音料想到了她这句话会造成的后果，她大概愿意用左手挥拍五百次来弥补这个错误。
但彼时的少女，只看到黑发美青年唇角上扬，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这让她想起网球部那位也是爱眯着眼笑的叫做不二周助的人。
总觉得，罗杰笑得好诡异。
第二天下午，英语课老师请产假，而学校恰好没找到代课老师，于是改成了自习。手冢不在，他最近为了网球部的事情基本上只要一有时间就往社办走。菊音翻了会儿课本，不多时，谷村瞳把菊音叫了出去，说是有好事要告诉她。
“有什么事，说吧。”菊音淡淡道。
谷村却是转过身来，背着走路，笑道：“呐，小音不是还没决定社团么？”
“是……”菊音点了点头，“不过你可别又给我介绍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自从上次那件事以后，谷村不再坚持要她加入女网，但生为学生会秘书，她给她介绍的社团却一个比一个诡异，什么“心灵力量同好会”、“SOS分部”、“诅咒和黑魔法研究会”……
光看名字会有人想加入么？再说了，这些社团真的存在么？为什么在社办介绍上都没看到过……
“我是学生会秘书，不会骗你的啦。”谷村美人如是说。
但总之，实在是非常的可疑。
“锵锵锵锵~！”谷村用进行曲加咏叹调的声音展示了她的建议——
这不是学生会么？
“既然亲爱的小音音什么社团都不想加入，青学学生会就是你最好的选择！”谷村的说话方式令人想起上门推销员。而且，她什么时候变成小音音了啊……
这倒的确比以前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靠谱，只是：“我记得大多数学生会成员一般都还有社团活动参加啊。”
“那是因为学校容许学生会成员再选择社团活动参加，并且还增加学分呢这种好事你说谁不乐意？我们可是所谓的‘特权阶级’哦。”谷村抬了抬鼻子，有些骄傲地说。
……特权阶级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但是学生会也不是这么好加入的吧？”菊音向来很谨慎。
“别那么严肃嘛，小心和手冢一样得面瘫症~”谷村笑道，随即拉开办公室门，“来，先进来看看吧。”
“Ku……手冢同学并不……”菊音正想为手冢说几句话，待看清里面的情形时，却和谷村一样愣住了。
整洁宽敞的办公室，书架上摆着一个挨一个的文件夹，每个都用纸标签分好了类，靠窗的玻璃柜里放着各种奖杯和奖状，正面贴着青学校训“文武兼备”——这一切都只是最正常不过的学生会设施。
然而，现在正趴在办公桌上睡觉的人是——Kunimitsu？
他身边放着许多文件，笔扔在一旁，连眼镜都忘了摘，就这样靠在桌上睡着了。
“呼呼呼，”谷村捂嘴笑道，“会长大人看来真的很累了。”
她悄声走到办公桌前，把散乱的文件整理好，随即关上外面门，对菊音招了招手，要她到了另一侧的会议室，道：
“其实呢，如你所说，要进入青学学生会并不容易，正常的程序，是在学期初公开招新，有意的学生递交申请，再由我们审核该生各方面的情况，最后再决定人选——你知道，有本姑娘在，这学生会那可是门庭若市。”谷村瞳一撩头发，自信心爆棚。
菊音望天，大概Kunimitsu就是另一个吸引力源头吧：学校男女最受欢迎的人都在学生会，能不火爆么？而且还有那么多的奖励加分……
“但是，最近的情况比较特殊。学生会工作本来不轻，我和会长大人却同时兼任男女网球部部长一职，全国青少年网球大会一开始，那就是忙得乱七八糟。”谷村有意无意地瞄了眼手冢，又摊了摊手，道：“所以呢，我们想临时招募一名干事，协助处理文件和部分学生会事务。”
菊音似乎明白了，谷村说的是实话，但是……她指了指自己，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