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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海江的催促下笑嘻嘻地跑去换衣服了。
咚咚咚的脚步声在走廊上远去,房内的宁静还没维持多久,躺在被窝里的少年却是辗转着睁开了双眼。
“唔……”含糊地哼了一声,待到深色的眼睛完全睁开时,他势头凶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坐直了半个身子,举目四望,以近乎嚎叫的声音喊道:“我的刀呢?!我的刀!”
“在这里。”目光淡然如初,海江走向墙边,将描金花纹的漆黑刀鞘拿起,递给了有些陷入狂躁状态的少年。
一把夺过长刀,将之紧紧搂在怀里,目光痴恋,指腹在长鞘上柔柔地摩挲了许久,少年这才慢慢回过神来,朝着一旁的少女微笑道:“谢谢。”伴随着在唇角漾开的清浅笑意,他的双颊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使得笑容更染上了几分可爱的感觉。
有些尴尬地又朝四周望了望,当视线划过某个角落的时候,他眼前一亮,伸手指向了墙角,旋即以恳求的口吻说道:“那把刀是你的吗?能不能给我看看?”
“不过是作为落魄武士的父亲的遗物罢了。”随口扯谎,从墙角取来“百姬”,把长刀平举,海江一手握住刀柄,摩擦的金属音过后,一小段刀身展露在外。
“果然……”喃喃地感叹,少年紧盯着刀身上的铭文,禁不住伸手摸了上去,然而,就像是突遭雷殛,他痛嘶一声,立时缩回了手。
“不好意思,‘百姬’的性子比较傲,若不是认可的人,是不会轻易让他碰的。”收刀入鞘,海江把“百姬”放到了脚边。
“没事,我也知道。毕竟,和我的‘鬼助’一样,都是妖刀……”苍白的脸上忽然显出病态的红晕,少年以激动的声音颤抖着说道:“刚看到和‘鬼助’一样的刀鞘的时候,我就想着不会这么巧吧。可是,现在看到了铭文和刀身的光泽,我就更可以肯定,你手中的刀是和我的‘鬼助’一同被打造的妖刀。”
“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同样使用妖刀的人,而且还是与我的‘鬼助’成对被打造的……”兴奋地自说自话了一会儿,少年的声音已经柔和了不少。“对了,我叫樱田怜也。今天虽是下了大雨,可是我一时兴起,就拉着保镖们来到了山上,没想到却遇上了拦路的匪贼,我们奋力抵抗,可还是……是你把我带回来的吧?我的那些保镖怎么样了?”
“都死了,活下来的,就只有你。”
“是这样……”长叹一声,他继而对海江说道:“也多亏了你把我带回来,否则我很可能会被山里的猛兽之类的吃了,你救了我,而且还是‘百姬’的持有者……我想,或许我们之间真的有奇妙的缘分在连接着。”
“啪!”墙外忽然传来木板断裂的声音。
“怎么回事?”握紧刀柄,少年警惕地望去,看上去随时可能掀开被子冲上去看个仔细。
“没什么啦,可能是山里的卷毛猫又跑来我这儿挠墙了,是个总喜欢缠着我的可爱家伙呢。”站起身,海江向房外走去。“樱田君先躺着休息一下吧,我去给你拿一些小点心来。”
拉门在身后关上,海江走上了通往客厅的廊道。可是,当一角破损的小圆桌映入眼帘时,本该摆放在那上面的一盘草莓大福却不见了踪影。
呵,馋嘴的卷毛猫啊……
继续向厨房走去,很快地,一阵咀嚼吞咽的声音就传入了耳中。
“快点,皮卡丘,你也快吃啊!就算是残渣也不能给那家伙留下一丁点!”自己的嘴巴还鼓鼓地,银时还抓起一把大福拼命往皮卡丘的嘴里塞,好像把它给当做了永远也装不满的麻袋。
“皮……皮卡!”皮卡丘已经直接被摁倒在了铁锅边上,四脚朝天,痛苦地翻起了白眼……
“怎么?这么快就不行了吗?要相信自己的潜力啊,皮卡丘。”依旧进行着填鹅之举,直到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海江,他才停下动作,缩到了墙角,背对着海江抱怨道:“反正我就是一只被抛弃的卷毛猫,没人疼,只能伤心地默默挠墙。”
拜托,最受伤的分明是皮卡丘好不好……
看着翘起小脚不断抽搐的黄色恶魔,海江顿时感到有些哭笑不得。
“好啦,我的卷毛猫不要难过了,那不过是一个初登场的npc罢了。”安慰似地揉了揉银时的卷毛,海江端起了最后一盘幸存的芒果大福。
“阿银我以经验提醒你,初次见面就甜言蜜语的男人最不可靠了!”
“好,我知道了,是不是还要再添上一句,‘银色天然卷的男人才是好旦那人选’?”
无所谓地摆了摆手,海江还是回到了樱田怜也所在的卧房,将新鲜的芒果大福端到了他的面前。
举止优雅地小口吃着大福,樱田夸赞了一下海江的手艺,最后看着洁净的盘面,他发出了邀请。
“作为我的恩人,我希望您能到我家做客,小住几天。”
“做客可以,但是一定要带上我!”拉门霍然大开,扎着双马尾,瞪着死鱼眼的小卷子再度粉墨登场。他上前几步,从身后环抱住少女的纤腰,下巴抵在了她的肩头,接着说道:“我和海江是两小无猜、不分彼此的青梅竹马,她洗澡的时候如果没有我搓背就会觉得浑身痒痒,睡觉的时候如果没有我的拥抱,就会整个晚上做噩梦。”
啪叽一口亲上少女粉嫩的脸颊,变装为小卷子的天然卷已经忘记了先前男女有别的说法。
19无论是豪宅,还是小破屋,小卷子我跟定你了!
阴霾未尽,绵延的细雨倾洒大地,晶莹圆润的雨珠漫天降下,滋润了芳草香花,于徐徐前行的伞面翻滚滑落,唱响紧促而密集的节奏。
回转的山路在身后渐渐远去,脚下滑溜溜的泥路也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坚硬结实的道路,追寻着樱田少爷在前方领路的瘦弱背影,银时和海江二人踏上精心铺就的鹅卵石小径,一路蜿蜒,最终站在了占地惊人的豪华宅邸前。
“这就是我家,请等一下。”樱田扭头朝海江露出了一丝有些腼腆的微笑,霎时间两弯梨涡隐现于嘴角,他疾步朝着高耸的铁栅栏前走去,抬手摁下了墙上的门铃。
“还真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啊。”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悠长的感叹,小卷子转动脑袋,两条双马尾一甩一甩的,他左看看右看看,尔后那双死鱼眼盯着前方整齐划一的黑衣人群体,看着他们就像是涨潮的海浪一样气势汹汹地奔涌而来。
“少爷!您总算回来了!”为首的保镖高声呼喊,铁栅栏一挪开就立刻率领着一众部下猛冲出来,将樱田围个严严实实,完全就忽略了旁边共撑一把伞的两人。
“派头还不小啊。”左手食指抠了抠鼻孔,又朝着那黑压压一片犹如聚餐的乌鸦般的人群弹去鼻屎,小卷子把自己千锤百炼的厚脸皮紧贴上了海江的侧脸,低声说道:“为了预防无知少女堕入纨绔子弟的甜蜜陷阱,好心的阿银现在要告诫你,像这样整天被一大群人前呼后拥的富家子弟,很容易就会被宠坏了,再贵重的东西都能很轻易入手,就变得不知道珍惜了。而且啊,很可能稍有不顺就会对人大发脾气的。”
小卷子啊,与其操心我,你还不如担心一下被你虐待的皮卡丘吧……
小脑袋无力地耷拉在一边,细长的耳朵蔫蔫地垂在两侧,可怜的黄色恶魔已经翻起了和银时神似的死鱼眼,只能挺着一顿胡吃海塞之后如小山一般耸起的肚腩,精神恹恹地倒在海江的怀中。
“我说操心的妈妈桑啊,比起我,看来皮卡丘现在的情况还更严峻呢。”
“嗯?是吗?”罪魁祸首无辜地眨了眨眼,一把抓过皮卡丘,他两手握住了那软绵绵的身子朝着空中高高举起又摇晃了几下,以夸张的语调说道:“皮卡丘,你怎么会变成了这样?!是谁害你的?”
“皮、皮卡丘……”冥冥之中似有感应,皮卡丘的眼皮抽了一下,然后缓慢而又坚定地抬起了小手,朝着……
双手掐住皮卡丘的小身板更加用力地摇晃了起来,小卷子忽然瞪大了死鱼眼,一脸惊慌失措地喊道:“怎么回事?地震了吗?我的身体忽然抖得厉害。”
直到看见皮卡丘在过分剧烈的颠簸之中恨恨地垂下脑袋,一下昏了过去,银时这才举起袖管擦了擦根本没有一滴汗水的额头,猛然间将黄色恶魔死死地压在胸前,神情悲痛。
“皮卡丘,你的痛苦,我感同身受。啊,不好,我怎么突然也觉得头晕得不得了?一定是我太难过了,这种时候,我需要那软软的、香香的……”脚步不稳地在原地转了几圈,这位自称头晕目眩的小卷子最后却弯腰一头拱进了少女的怀中,嘴里不时地发出享受的叹息声。“真好,暖暖的、软软的……hp瞬间全回复……”
揪住一侧卷卷的银色马尾,刚刚被占了便宜的恶魔少女浅笑如常,将又开始色迷迷的小卷子拎出了自己的怀抱,躬身理了理有些凌乱起皱的衣摆。
中断了保镖们殷切的嘘寒问暖,樱田的视线越过挨挨挤挤的黑衣海洋,冲着被冷落多时的海江略带歉疚地点了点头。
“少爷,遇上那样的事情,您一定也很累了。这把刀不如我先替您拿着,您就先进去沐浴更衣吧。”其中一个保镖提出了建议,同时右手伸向了樱田手中的长刀。
“滚开!想死吗?!”刀身立起,眨眼的功夫,冰冷的刀刃已然有大半出鞘,刺眼的寒芒四射而出。
半张着嘴,所有的话语顿时噎在了后头,被冷声厉喝的保镖身形一僵,他的眉心堆叠起层层皱纹,困惑万分的目光定格在了已经摆出进攻架势的樱田身上。紧接着,他又望向了对方手中寒意逼人的妖刀,仅是一眼,便袭来犹如眼球被刺痛般的强烈冲击感,迫得他慌忙挪开视线,再度望向这位少爷时,他的眼神之中已染上了深深的恐惧的色彩。
说不清的,出于本能……
就像是弱小的幼鹿突遇嗜血的豺狼,禁不住地,灵魂的深处就会开始瑟瑟发抖。
不妙的沉寂蔓延片刻,瞳中的寒光慢慢淡去,樱田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转而对赶来迎接的女仆吩咐道:“总之,我这一次能平安回来,多亏了这两位小姐。所以,我请她们到家里做客,聊表谢意,在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服侍她们。”
接下来的一小段时间再没有多说什么,樱田沉默着,敛起了笑容,于众多家仆的簇拥之下,在迂回曲折的长廊上熟练地穿行。
这份叫人不适的宁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在樱田领头拐过某个转角时,骤起的呵斥声叫人猝不及防,炸响在众人的耳畔,强烈地震动鼓膜。
“怜也,到底要我和你说几次!你的身体才刚刚好转,怎么可以到处乱跑,你到底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这次的事情我已经听那些保镖说了,是你坚持要到山上玩,所以才会发生那样危险的事情。那些保镖死了也就无所谓,反正只要有钱也还能再招,可是你……”
说话的间隙还夹杂着粗重的喘息声,看来是被气得不轻,这位老爷就这么站在拐角的另一侧训斥儿子,让海江两人无法窥见他的全貌,仅仅是能凭借着裹挟着点点雨滴的清风,瞥到时不时被吹拂起的靛青色和服衣角。
“父亲,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