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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
站在他面前的人听到这里立刻察觉到什么,眼神和语调突然一变,问,鬼鲛一怔没有明白过来“什么,‘什么时候’?”
“以前,是什么时候?”
鬼鲛一愣,猛然明白自己说漏了嘴。
原本还在犹豫该不该说,结果不小心就说了出来
“以前吐过,什么时候?”
看见他眼里露出的犹如质问的神色,鬼鲛哑然。
是告诉他,还是装傻,还是连自己也编造谎言欺骗过他?
鬼鲛看着鼬目光如炬,激烈地思考着。
天色越来越暗,走道里光线也昏暗下来。鬼鲛却感觉到他眼里灼热的带着质疑的视线,烧得自己的眼睛也有点痛,于是他最后还是放弃僵持,终于认输般地低下头,反正迟早这都是要被知道的事实,倒不如一下摊开。
“真是没办法,被你发现了…”
“什么意思?”
话音才落,鼬立刻皱起眉头,同时追问,鬼鲛静立着,显得有点犹豫地开口“本来还在想,要不要告诉你,有没有办法骗过你。但是总是这么骗来骗去的,既没意思也不是我的风格。我也算受够了。既然事情总有结束的时候,倒不如一切都说明白。或许说完这些以后,也还算是一点挽回。”
“?”
鼬听着他这样突然的坦白,心里隐约察觉几丝不安,鬼鲛随后开口“不能和鼬说,一定要对你保密。他是这么求我的 。”
话才开始,整个过道都安静下来,窗户外风雪咆哮的声音如此明晰。
鼬眼中的神情也慢慢发生了变化。
天空开始翻腾,正是风起云涌
这一天看起来很沉闷,大团大团的乌云集聚着,把太阳完全挡住了。眼前,不管看哪里都是一片蒙蒙的迷糊的白。
风一吹,地面上雪尘飞扬。
走廊里空荡荡的,除了两个站在窗边的人还在继续谈话。
“我们两个谁也没料过会发生的这么快。本来以为他不用忍术就会没有事情。先熬过几天再说…其实他最近总这样,已经几天没有吃什么东西了,晚上也因为反胃睡不好…具体要说有多久的话,据他自己告诉我有至少五六天了吧。一直没胃口,不是因为水土不服,而是因为他之前由于大量使用查克拉昏迷过一次,再醒来的时候毒性好象发生了变化…等到怎么吃药身体也还是没起色的时候他渐渐明白,他已经对兜的给的药产生了抗药性,药效因此开始减退甚至消失。那时候就怕被你弟弟知道,一直没有和任何人说。”
“他说会没事情,但是身体越来越不好。虽然很想一直相信他,看他坚持下去,但是我想了好半天,还是觉得不太放心,于是早在知道的时候就想告诉你了。本来昨天晚上就想和你偷偷说,哪里知道,你们突然发生那样的事情…因为我也不太明白你的想法,没好再开口和你提这件事情,想着等这阵子过了再说,却没料到他毒性居然恶化这么快…现在想来,是我白白耽误了他的病情了…”
鼬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锁紧眉头,突然一把抓住鬼鲛的领口,紧紧地问“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鬼鲛撇过头,啧了一声,无奈地叹口气
“九尾他千叮咛万嘱咐求我,不能和鼬说。他说,鼬要担心的事情已经太多了,不能再让你为他分心了。你比我更知道九尾的脾气,有什么东西他不是自己装在肚子里?前几天他就已经睡不好的时候,你见过他和你主动说自己不舒服了么?你见过他甚至表露出哪怕那么一点点痛苦的表情么?他还不是每天都笑呵呵地?他啊就是那种不管怎么辛苦也会一直都咬着牙装作过得很好的人,你又不是不了解。”
鼬慢慢松开手,眼中的神情停滞在那里,鬼鲛见他眼里显露的僵硬,心中不忍,于是缓下语气“鼬,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正因为知道内情,所以那天早上我才会叫住你问你那些。因为我心里觉得隐隐约约地不安,哪里料到后来的变故……啊,当然,你的情况我比其他人都了解,所以说这么多也没责怪你的意思。而且九尾他也能理解到你的苦衷,他从来没有怪过你。他曾经还和我说过,你救过他那么次,也没欠他什么。所以,要是真有什么,只能说他的身体到极限了,并没有你的错。”
周围安静起来。
鼬睁着眼睛,眼角微微抽动着。随后,不知道是什么开始在心里崩溃,他慢慢闭紧眼睛,低垂下头。他的手捂着头,指尖插入黑发间,慢慢地一把抓紧,于是黑色的头发在他的指间颤抖起来。
鬼鲛看见,心里也不好受起来,于是觉得该说点什么让他好受点,但是没等他还想说什么,却见鼬突然睁开眼睛,蹙紧眉头。
“鼬!怎么了?”
“咳,咳咳!”
鼬突然弯下腰捂着口用力咳嗽起来。咳嗽一下接一下,好象还带着痰声,几阵难受的喘气后,他额上也开始冒汗,鬼鲛心里明白他病发,连忙搜他身上的药包,“怎么你这个家伙今天没吃药?…药呢?你…?!”
好容易找到那一个小药包,打开,却发现纸包里只剩残渣了。鬼鲛瞪大眼睛,抬起头,却见他死死攥着自己的口,痛苦地又紧紧闭着眼睛。
“啧,你把药全给他了,那你自己呢?唉,都怪我,早该跟你说明白,现在让药白白浪费了。”
鼬不回答,只是剧烈地咳嗽着,鬼鲛看见,低啧一声,只能替他拍着背缓气。然而,没等他咳嗽平息,却又深深一呕,鬼鲛于是看见他手心里鲜红的血。
“糟糕,又吐血了,你的药也没了…”
鬼鲛心里懊恼,见他的病复发,悔恨不该如此明白地告诉他这些。
原本他已经受不了的了,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然而稍微好受点,鼬却一把抹去嘴上的血,推开鬼鲛,站起身挣扎着走向门口,鬼鲛立刻跟上,在他身后开口“你还是躺着去吧,不要着急这么一时。”
“…”
“可是我多嘴了不是?”
“…”
“喂,那么大的药量,要是他还醒不了就真的没有可以救他的了。你现在进去,他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
“喂,鼬,你有没有听我说啊?你既然都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回头就是前功尽弃,喂!”
鬼鲛万般阻止,鼬并没有听进去,他走到门口,一下握紧门把。
偏偏在这个时候,一道红光闪起,映照在鼬的眼中,他的手僵住。
是的
他手指上戴着的那颗红色的戒指亮了起来。
信号连接上。
'还真是时候啊。'
鬼鲛心里重重一叹气
但是没有办法。
这好似一道催命符,来得快而严厉,这是没有人可以违抗的命令。
那红色的光芒一下一下地亮起,犹如一个人在揶揄地笑着。它讥讽般地看着戴着他的人的痛苦,残忍而张狂是的,它犹如一只血红色的眼睛正在监视着周围的一切。
没等鬼鲛再说什么,戒指那边开始发话
'哎呀哎呀,断了好久,担心死你们了,听说冰之国大雪连绵,这两天天气非常非常不好,没有感冒发烧吧?~'
鼬睁着眼睛,却沉默着,并不回应
'鼬啊,诶,鼬啊,你在干什么呢?干吗不说话啊?你不说话我也是知道你知道我在和你说话的~~不要假装没看见我嘛,还是你在做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啊?'
鬼鲛看着鼬抓着门把的手一直沉默,觉得他再不回应不好,于是开口提醒道“鼬,喂…不要这样…”
鼬听见,一吸气,闭上眼睛。
鬼鲛看见他的手颤抖着,看见他闭着眼安静地站着,看见他在尽力压抑下激烈的心情最后他果真平静下来,再睁眼,一脸平静,并且收回了手。
鬼鲛看着鼬,一言不发。心里又涌起强烈的酸楚。
'果然,还是没办法呢。'
但是,就在收起手的下一秒,鼬安静地低下头,安静地端详手里的戒指,随后他安静地顺着指头一点一点扯下那颗戒指,然后突然面无表情地丢给鬼鲛当红色的戒指在空中画出一个抛物线的时候,鬼鲛哑然。
于是很自然的,鬼鲛手忙脚乱并且目瞪口呆地接住那颗朱红色的戒指“鼬?”
“替我保管一下。”
鼬不动声色地说着,然后推开门。
话音才落,鬼鲛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喂…你,你还真敢做…”
绝对不许随意摘下戒指,这也是规定之一,而且只要摘了,就会被感应。
他居然在那个人面前,明目张胆地违规。
'喂,鼬,你把戒指摘下来干什么啊,不是和你们说了绝对绝对不许摘的么?这是不对的!'
“吱拉。”
'喂,你这个小孩子,怎么这么不可爱啊,当时跟你强调过的嘛!'
“砰。”
'鬼鲛你也管管啊,一个队伍的,不是让你们互相监督吗?'
鬼鲛怔怔地看着面前被关上的门,眨眨眼睛,搓搓鼻子'喂,鼬,鼬~'
你果然…
“啊,人家都已经进去了,你别喊了。”
'那你也进去啊,好久没见面了,长辈和晚辈的沟通是不可缺少的啊~'
长辈的沟通?只是监视而已吧。
鬼鲛想着,撇撇嘴回答
“好是好,不过在这之前,斑啊,我有那么点小问题想和你说可以么?”
'啊,你说吧。'
“那个,既然我们离这么远,戒指的联系还断断续续的,你干脆就别再联系我们了,我们回到那里再通知你呗。”
'那当然不可以。'
对方断然拒绝
“为什么?”
'我很担心你们的安危啊。'
“啊,不用了,我成年了,鼬也成年了。不需要监护人。”
'成年了在我眼里也还是小孩子嘛。好了,快进房间去啊。'
故意用这么看起来和善亲切的好似哄小孩一样的语调说话,是他最大的特点。鬼鲛自然领教过很多次,知道对方并不会真的哄自己,这些只是命令而已,鬼鲛歪歪嘴。
但是既然鼬抛给他戒指,同在一条船上的自己又怎么能不了解他的用意?
是啊,既然说过和他是兄弟了,鼬都敢这么做,那他还怕什么啊?
“…”
'你怎么也不说话了啊,鬼鲛?'
“喂?”
'干吗??'
“喂,喂?”
'干吗呢???'
“诶,喂,喂,听不见了?喂,斑,老大?!”
'你胡说什么呢,明明是可以听见的,这里信号特别好啊。'
“斑?什么啊?喂?唉,破戒指,信号好糟糕啊。”
'你别给我耍花招,鬼鲛~'
“这嘶啦嘶啦的,根本听不清楚,你大声点啊!”
'我让你快跟上鼬进房间啊~'
“什么??喂,你说什么啊?什么‘耕山油饼蛋黄煎’??是新暗号么?还是你午饭的菜名啊?”
'我哪里有说什么‘耕山油饼蛋黄煎’啊?!!'
“喂,喂??…怎么又没声音了,看起来下次要和老大说下,该把戒指找个地方修理下了。”
'喂,鬼鲛,给我进去,进房间去,我要听鼬和九尾说话~~!你别给我装死~'
鬼鲛一边看似很无辜地抱怨着,同时悄悄地摘下自己的戒指,一下丢进腰间包。
“啊,还想好好和老大说话的,看起来没办法了。啧,肚子疼,去趟厕所吧。早知道不要吃那么多。”
'长门,你看,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不要随便怀疑自己的同伴,斑。'
'我也是你的同伴啊长门~'
'……',
'喂,喂!鬼鲛。'
喊叫半天无用,那边中断了联系,鬼鲛歪歪嘴
呵呵,你小子
既然你决定这么做,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了。
因为这也是我答应九尾的,要和你们一起度过难关的。
鬼鲛这么想着,双手枕着头,一步一步地走开。
他停在走廊的尽头,回头看向那扇紧闭的门,微微翘起嘴角。
'那时候周围的山妖湖精都对我仰慕得死去活来,缠得我实在很为难。为躲避他们一天24小时的疯狂追踪,我每天只好放弃那片最爱的葱翠茂盛的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