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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四海还没有来得及答话,两声惨叫,苗天秀的两名苗疆弟子已被砍倒在地。
苗天秀连忙抢过去,一看那两名弟子都是胸前中刀,一个伤及内腑,显见是活不成了,另一个则被刀锋扫过胸部,痛得满地乱滚。
苗天秀目中冒火,厉声朝下手的那名汉子叫道:“孙二化,你下手太狠了,对一个女孩子,你怎可用这种手段,你不怕受到天谴?”
孙二化是个形容猥琐的中年汉子,横刀冷笑道:“对叛教之徒还讲什么客气?”
苗天秀道:“兵刃无眼,性命相搏,当然不能讲客气,你若是一刀杀了她,我绝不怪你,可是你以刀锋横扫她的前胸,对一个女孩子而言,那实在太残忍了。”
孙二化冷笑道:“是你自己说的,刀剑无眼,我这一刀砍出去,还能管是那一个部位?”
苗天秀怒叫道:“胡说,你外号叫追魂刀,一身武功比我这弟子高出很多,分明你是有意的。”
孙二化哈哈一笑道:“就算是有意的吧,老子还有个外号叫花太岁呢,最喜欢的就是娘儿们。”
旁边的汉子们都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苗女较为崇尚自然之美,在衣着上也较为放任,不像中原女子束胸裹腹,胸前的乳房发育较为丰满,而且只穿了敞胸的阔领小衣,别具风韵。
但苗俗女子对胸部最为重视,也认为是极端神圣之处。
如果对一个女子施暴,受害者虽然心有不甘,还可以容忍,如果触及她的胸部,则必矢志拼命。
孙二化不解苗俗,刀削前胸,已经触犯了大忌,再加上出言轻薄,更引起苗天秀的愤怒。
她的眼睛里射出火样的光芒,沉声对那受创的弟子道:“徒儿,你知道如何报复你的仇家吧?”
那女郎这时也忍住疼痛点点头道:“是的,弟子知道。”
苗天秀道:“好,为师成全你的心愿,你看看清楚,不但首恶难容,连帮凶的也不能放过。”
那女子看了一眼道:“是的,发笑的有九个人,弟子都记住了,请师尊成全弟子的心愿。”
苗天秀一刀挥出,那女的头颅飞了起来,骇人的事情出现了,这颗断落的头颅并未堕地,像是长了翅膀一般,绕空飞舞,首先扑向孙二化。
孙二化做梦也没想到,斩落的头颅还能飞起噬人,惊骇中连闪避都忘了,头到面前才一刀封出。
飞行的头颅只闪了一闪,避过了那一刀,然后口一张,喷出一片血雨,才沾着孙二化的身子,他已双手抱头,惨叫倒地。
飞头仍未停歇,继续去追噬那些先前曾经发声哄笑的人,隔空就是一口血雾,喷倒了一个。
一连九次,加上孙二化,足足是十个人,全部被血雾喷倒,那颗飞头才砰然堕地。
这一幕骇人的飞头噬仇,使得斗扬中的人都停了下来,盯着这一幕骇人的惨剧。
直到飞头落地,大家才吁出一口气,被血雾喷倒的十个人,一面倒地乱滚,一面用手乱抓,显得痛苦万分。
尤其是孙二化,他先将自己的面颊抓得稀烂,痛犹未止,又挖出了自己的眼睛,最后居然用手指插进了胸腔,把心肝五脏都掏了出来,才渐渐停止了翻动。
其余九个人都还在地上拼命地滚着,不住地用手指在自己身上造成伤害,吕四海忍不住地道:“雪雪,这是什么法术,竟如此厉害?”
江雪雪凝重地道:“这是血蛊门中的飞头血魂蛊,是用来对付仇恨至深的敌人而施的,仗着最后的一口热血,摧动本身神蛊,以遂复仇之愿。”
吕四海一叹道:“那些人都没有救了?”
江雪雪道:“没有救了,因为这是复仇者的血魂所化,一定要等敌人受尽痛苦,气绝而止,谁也阻止不了。”
吕四海道:“孙二化死有余辜,其余的人不过是在旁边笑了一下,罪何至此?”
江雪雪道:“那种凶残的情况,他们竟视为乐事,还能笑得出来,显见人性已泯,尤其该死。”
吕四海知道苗疆中许多忌讳,不便多作干预,叹了一声道:“那些人死罪难免,活罪就算了,让他们早点结束生命吧,何必太过份?”
江雪雪道:“没办法,谁要是帮助受血魂蛊报复者速死,本身也会受到波及。”
这时有一名汉子见到同伴受苦过甚,心有不忍,一剑刺下同伴的心头,剑落胸窝,可是他拔剑时,伤口处一道血箭射出,喷在那汉子身上,他立刻受到了感应,也抛剑倒地,像他的同伴一样满地翻滚,吓得其他的人都远远躲开。
一个受蛊的男子滚到玉兰身边,吓得她也大叫失声。
苗天秀道:“小妹妹,不要怕,血魂蛊是具有灵性的,它只会找仇家,不会伤到旁人。”
玉兰的身上已经溅到几点热血,果然毫无动静。
这时,场中一片惨呼之声,吕四海道:“雪雪,你一定有办法的,帮助那些人解脱痛苦吧!”
江雪雪道:“我怎么对得起那个死去的门人呢?”
吕四海正色道:“人死无大罪,报过于施,有违天心,更有违人道。清水教的人逆天行事,罔顾人道,我们若是坐视不理,岂非跟他们一样了?”
说着欺身出去,手指连点,内劲运足,点在那十名汉子的死穴上,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江雪雪大惊失色,一把没拉住,再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有跟了出去,可是吕四海杀死那十名汉子后,居然一无所感。
她一怔道:“四海,你感觉怎么样?假如有一点不舒服就告诉我,我替你解蛊。”
吕四海道:“你不是说血魂蛊无法可解?”
江雪雪这:“是的,但我是血蛊门衣钵传人,拚着舍去本命神蛊,可以跟血魂蛊互相对销。”
吕四海这:“那你自己不是也要死了吗?”
江雪雪道:“为了你,我不辞一死,为了他们,我就犯不着了。四海,你快说,你的感觉如何?”
吕四海的手指上已沾满了血,却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我很好,一点感觉都没有。”
苗天秀也过来,拉起吕四海的手,用舌尖舔了一点沾上的血迹,诧然道:“吕大侠,你是带着什么制蛊的宝物?怎么血魂蛊母到你身上都失效了呢?”
江雪雪道:“苗天秀,你是血蛊门下弟子,该知道血魂蛊的性能,除了本门长老的本身神蛊外,没有其他化解的办法,吕四哥又不是本门中人……”
苗天秀道:“可是吕大侠所中的血魂蛊都已死了!”
江雪雪愕然道:“四海,你身上究竟有什么东西呢?”
吕四海正色道:“不错,我是有着一样宝物,凭此一物在身,不但这些蛊术伤不了我,清水教徒白莲妖人那儿学来的一些邪法,也伤不了我。”
江雪雪忙问道:“是什么?你怎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吕四海笑笑道:“这是一件无影无形的至宝,每个人都可以有,只是有些人把它给糟蹋了!”
江雪雪急了道:“究竟是什么吗?”
吕四海庄严地道:“浩然之气——”
众人都为之一怔。
吕四海继续道:“这也是文山所谓的正气,至大至刚,万邪不侵,用之于朝,乃为廷臣之节,用之江湖,则是悲天悯人的侠义胸怀,禀此耿耿,我们虽然以寡击众,向奸邪挑战,却都能使群邪辟易,无敌于天下。血魂蛊既然具有灵性,它自然了解到它所凭恃的只是一股戾气,当然不敢侵犯我了。”
他声如金玉,四下俱为之动容。
玄真子顿了一顿才道:“吕四海,虽然你杀死了本教十名弟子,但贫道仍是十分感激你,因此也不计较你侵扰本宫的罪名了,带着你的人走吧。”
吕四海朗声一笑道:“老仙长,吕某如果就此离开,又何必来呢?仙长总该知道吕某是为何而来。”
玄真子道:“贫这的确不明白你为何而来,大概你是认为本宫的人都到玉版乡去了,想趁虚而入,拣个便宜。但是你的行踪早就落在本教监视中,布下了天罗地网在等侯着你,让你们全身而退,已经算很客气了。”
吕四海道:“老仙长说错了一件事,吕某此来,是为了劝诫你们停止残民的行为,今天趁着人少,并不是想拣便宜,而是不欲多伤无辜,滥造杀孽。吕某胸藏正气,问心无愧,何在乎人多人少?”
玄真子怒道:“吕四海,贫道只是觉得你为人还不错,可不承认你说的什么正气邪气,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清水教有朝得势,谁敢说我们是旁门左道呢?”
正说这儿,忽而天空中冒出一道紫色光华,形如流星火龙,曳着长长的光尾,直入云霄,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第五道,那正是他们与刘向约定的信号。
刘策欣然道:“小五子得手了,吕老弟,我们快退。”
他摆动金刀就往外冲去,可是玄真子座下的十名道士却各挺长剑,拦住了去路。
玄真子觉得这五道流星火炮,来得很怪异,忍不住问道:“你们究竟来了多少人?”
刘策微笑道:“不多,还有八个人,由老夫第五个儿子带领,由海底的孔道潜入你们三神宫地底的仓库,目前已经攻破了地窖的石门,进入你们藏火药的地库,安上引信点上了火,立刻就要爆炸了。你们要命的话,就赶快撤离这里,到海上逃生去吧。”
这番话才说完,那群清水教徒呼啸一声,每个人都争先恐后地向外奔去,马安澜连声喝阻,都拦不住。
刹那间,三神宫中只剩下了玄真子,马安澜、龙甲申,以及朱武为首的十名剑手,与玄真子座下的十名剑士。
玄真子道:“龙统领,这有可能吗?”
龙甲申道:“刘策的子弟长年在海上求生,水性精纯,由海底水洞潜进来,倒是颇为可能。”
玄真子道:“那你快带朱武他们去把这群家伙收拾下来,不必留活口见人就杀,一个都不放过。”
龙甲申躬身应命,带着人走了。
刘策道:“玄真,老夫不忍心见你葬身此地,难道你不想活了吗?”
玄真子冷冷地道:“不错,本师宁可与你这老匹夫同归于尽,也不能放你出去。”
清水教徒已星散逃命,倒是宫外的刘家子弟,因为没有了阻碍,冲了进来,约摸有二十多人。
为首两人,正是刘策的次子刘刚与三子刘方,刘策道:“老二、老三,你们进来干吗?”
刘刚道:“五弟的信号传出,已经得手,炸药爆发在即,孩儿们前来接应您老人家突围。”
刘策道:“玄真老道执迷不悟,存心同归于尽,我就跟他拚了这条老命好了,你们快退。”
玄真子冷笑道:“没这么容易,三神宫是什么地方,岂容你们来去自如?来得去不得,一起给我留下。”
那十名道士本来拦住宫门,刘家的子弟冲进来时,他们闪了开去,这时又重新集结,挡住了通路。
刘策怒叫道:“老二,带着人快出去,即使要拚命,也犯不着花这么多的代价。”
刘刚与刘方还在犹豫,刘策怒道:“我的话不是放屁,你们知道我的脾气,一言出口就永不更改,你们如果不走,我就先杀了你们这两个抗命的逆子。”
他拉刀就要动手,吕四海忙道:“二位兄弟,老伯的话很对,敌人志在拚命,俱死无益,各位还是先走吧。”
江雪雪忽然道:“刘老伯,如果二位大哥能出去,我们可以一起出去,何必要拚死留下来呢?”
刘策道:“这两个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