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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仁寿顿了一顿,终于道:“主人,老奴听候吩咐。”
翁长青道:“好,带着你的人退后。”
那十几名罗刹剑女却陷于进退维谷的地步,不知如何是好。
翁长青道:“你们如果还想做帝王谷的下属,就站到台下来听候我的指示,否则我就以叛徒论处。”
翁仁寿立刻喝道:“你们还不退回去。”
那批剑女终于退了回去,紧靠剑台站立。
桑九娘见自己成了孤军作战,连丈夫都不跟她一心,不禁大感意外,厉声喝道:“老鬼,你难道忘记你的责任了?”
翁仁寿庄容道:“九娘,主人说得对,你已经超出了忠心的范围,这已经不是一个做下人的态度。”
桑九娘怒骂道:“放屁,老主人临终托孤时,怎么对你说的?翁家的传统必不容中断。”
翁仁寿道:“老主人是这样托付过,但你要看清楚环境,现在你的做法不是维护传统,而是在断送基业。”
“我宁可毁掉也不能便宜他们那一边。”
翁仁寿正色道:“九娘,你比我能干,所以我才事事听你的支使,可是现在我觉得主人的观察很对。你的野心太大了,你不是为了责任,而是想利用责任控制一切,你所谓的责任只是你一己的私欲,我不能再跟你错下去。”
桑九娘眼喷怒火,忽转狞容道:“刘半盲,你只要肯答应我不改变翁家的传统,我仍然支持你。”
刘半盲微微一笑道:“就凭你一个人支持我吗?”
桑九娘道:“我自然有办法。”
刘半盲道:“怎么样的办法?”
桑九娘道:“那你不必问,你只说你干不干?”
刘半盲道:“为什么要干?我根本就不需要你的帮忙,我对取得帝王谷的控制权有十成的把握。对娶那个小丫头毫无兴趣,一旦权握在手,天下的绝色我都可以予取予求,我要那个半生不熟的泼妇干嘛?”
翁寒梅气得拉剑要跳下去,却被林佛剑拦住了。
翁寒梅急得大叫道:“大哥,你放开我,我非宰了这狗贼不可。你听他说的是什么话?”
林佛剑笑道:“可是你找他拼斗有什么意思呢?难道要他说喜欢你吗?”
翁寒梅这才不挣扎了,顿了一顿道:“可是他侮辱我太甚了,我非要敲掉他满口牙齿不可。”
林佛剑平静地道:“如果你个人能办得到,问题就容易解决了,他所以敢信口雌黄,当然是有所凭恃的。”
翁寒梅还要开口。
翁长青道:“寒梅,听你哥哥的话,现在不是逞个人意气的时候。刘半盲的叛意我早有所知,只恨这两个奴才太过糊涂。我叫他们特别注意防范,他们反倒跟他串成一气来蒙蔽我,以致造成他如此嚣张跋扈。”
翁仁寿愧疚地道:“主人,刘半盲的一切行动都是那死老婆子跟他联系接头的,老奴一无所知,而且老奴因为能力愚钝,也无法完成主人所交代的使命。”
翁长青冷笑道:“你别说了,你若是有本事,也不会让九娘独操大权了。问题是你太信任你老婆能干,把刘半盲当作傻瓜了,所以才被人耍得团团转。”
翁仁寿俯首无言。
桑九娘忽然问道:“刘半盲,你既然认为已能控制全局,为什么还要假意哄我合作呢?”
刘半盲笑笑道:“我的目的不在帝王谷,而在剑帝这个位置。我成事以后,要的是人手,你们能控制帝王谷中一大半的好手,我才认为你们有利用价值,现在你只剩光杆儿一个了,我还跟你合作个屁!”
桑九娘神色一厉道:“你以为摆脱我就能稳操胜券吗?”
刘半盲一指那百名剑士笑道:“这一百个人是我从各地召集来的,多承你的帮忙,取得了翁长青的信任,将他们训练成百中选一的高手,那些外来的剑客们没有一个能胜过他们的。
有此百人为翼,我还怕什么呢?”
翁长青冷笑道:“你就仗着他们来取代我的剑帝吗?”
刘半盲笑道:“那自然不够,因为这些人的剑法是你教的,可是用来对付别人就足够了。
除掉你之后,包括你的女儿在内,谁也别想闯得过他们的围剿。”
翁长青道:“那么你准备如何对付我呢?”
“我自己。”
翁长青仰天大笑道:“你如果能胜过我,大可光明正大地争取剑帝的宝座,何必耍这套诡计呢?”
刘半盲笑笑道:“我的剑法或许比你差一点,但是我手里控制着一手最厉害的绝招,就不怕你不就范了。”
翁长青笑笑道:“我不相信你有这一手绝招。”
刘半盲一笑道:“信不信在你,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手绝招我不想宣布得太早。”
桑九娘又厉声道:“刘半盲,你主意拿定了?”
刘半盲沉声道:“拿定了,我本来的意思是让你们先自相残杀一阵,免得损耗我的人力。
因为我待下属不像你这么刻薄,这一百个人跟我休戚相关,我很爱惜他们的。”
桑九娘突然咯咯发出一阵怪笑,用剑往地下一戳一挑,居然挑起一个小铁环,环后一根细链连着。她把细链往上一拔又拉出一方小铁块,然后她才将铁块一举道:“刘半盲,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刘半盲怔住了。
他愕然地道:“这是什么呢?”
“这是一道水闸,堵塞住一道地泉。”
刘半盲笑道:“你是想引地泉来淹死我们吗?那太可笑了,这里的地势最高,而且据我所知,这底下都是挖空的煤层,一点地水早就流空了,吓不倒人的。”
桑九娘冷笑一声道:“水淹不死人,火可烧得死人,你既然知道底下是挖空的煤层,就该知道煤矿里有一种气体,含有剧毒,闻到了能使人窒息至死,尤其是遇到火后,能发生爆炸。我们现处的位置刚好在山腹的中间,爆炸起来,即使不烧死,也一定会被活埋在里面。”
刘半盲道:“那叫煤气,可是我们这儿并没有这种气。”
桑九娘冷笑道:“你怎么知道没有?”
“我已经探测过了。”
“你来了不过十几年,我却是此地土生土长的,难道我不比你清楚,这是帝王谷的一个最大的秘密。”
翁长青问道:“仁寿,这是怎么回事?”
翁仁寿道:“老奴也不知道。”
桑九娘道:“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太过无能,老主人不敢太信任你,所以不把这个最大的秘密告诉你。”
翁长青笑笑道:“帝王谷中还有我不知道的秘密?”
桑九娘神色转为狞厉道:“不错,翁家的护主剑法是用来保护传统的,而这项机密是用来应付危机。当翁家的命运到了无法挽回的时候,就使用这个同归于尽的办法。”
翁长青道:“问题是你用什么方法来消灭大家呢?煤气的厉害是人力无法抵御的,但这里并没有煤气呀!”
桑九娘大笑道:“怎么会没有呢?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这里有一个地窖,里面充满了煤气,其存量之巨,只要一个火头,足可将整片山炸上半空。这个洞窖只有一个泄口,被一块钢板堵住了,那块钢板又被一股地泉顶住,现在我拔掉了地泉的闸口,泉水已开始外流,等到泉水流尽,钢板就被煤气推倒,煤气外泄,我们就升天了。”
刘半盲脸色大变道:“你这是做什么?”
桑九娘狞笑道:“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放弃了,怎么能怪我呢?现在你等着粉身碎骨吧!”
刘半盲大惊失色。
他手下的剑士尤其紧张,有几个人已经开始往外逃。
桑九娘大笑道:“我一拉开铁栓,就把此地的出路全封死了,你们别想跑,也跑不掉的。”
果然那几个溜的人又退了回来。
刘半盲问道:“怎么了?”
一个剑士气急败坏地道:“通往谷外的路被封死了。”
“怎么封得死呢?”
“谷口的石壁突然伸了出来一段,把山路都堵死了。”
刘半盲愕然道:“石壁怎么会伸出一段?”
桑九娘大笑道:“翁家的先祖选定此处做基地时,预先就设下这套装置,枢钮都在这道地泉上。泉水一空,四处的石壁都失去了抵柱,顺势下移,封死出口,现在只有人长了翅膀才可以从空中飞出去。”
刘半盲到底比较镇定,将手下的人全部集中。
连闻氏兄弟与藏灵子以及茂陵侠侣夫妇和黎元泰,也都跟他凑在一起,低声商量,然后分成两路,向剑台包抄过去。
翁长青冷笑道:“你们想干什么?这是块绝地,所有的出路既被封死,你们想逃也逃不了。”
刘半盲不作理会,抢到剑台尽头靠山壁的那一边。
翁长青就是从那儿出来的,有一条地道直通谷外。
林佛剑与阮雄曾经伴着翁长青来过,因此一见到他们的行动,林佛剑忙道:“爹,他们想抢那条出路。”
翁长青淡淡地道:“让他们抢好了,反正一时还不会爆炸,我们何必要在那儿等死呢?
有生路大家都走。”
刘半盲在这个时候,倒是表现出他体恤下属的心怀了。
他并没有抢着离开,反而叫手下的人先进洞。
藏灵子与闻氏兄弟抢先到洞口,正待进人时,闻道远拉住兄长,朝藏灵子客气地一比手道:“藏兄先请。”
藏灵子为人多疑,见人家一客气,居然也停住脚步道:“还是贤昆仲先请吧,我来押后。”
他这一退让,反而显得洞中有蹊跷似的,大家都不肯进去了。
刘半盲见状道:“对方的人都在外面,不可能有埋伏的,如果各位不放心,就由兄弟先行带路。”
黄山黎元泰最是性急,直冲而人,跟着是茂陵侠侣夫妇,可是他们才进洞不久,里面就传出叮当之声,跟着一条人影窜了出来,连声呛咳不止。
那是最先进去的黎元泰,身上有两处剑伤,剑上也滴着血,众人都是一愕。
刘半盲忙问道:“黎兄,怎么了?”
黎元泰又咳了几声,才勉强安定下来,喘息道:“洞里已经布满了煤气,连气都不能透了。”
“没有埋伏吗?”
“没有。”
“可是兄弟听见有人在里面动手,黎兄又怎么受伤的?”
黎元泰深吸了一口气道:“我发现情形不对,连忙退回来,可是茂陵侠侣夫妇挡住我的路,动手干了起来。”
刘半盲一愕道:“这是干什么呢?”
颇泰道:“进洞时并无感觉,折过第一个拐弯口处才有煤气,他们可能以为我是洞中的埋伏。”
“黎兄为什么不先招呼一声呢?”
“我呛了一口煤气,哪里发得出声来。”
刘半盲叹道:“这完全是误会,他们没想到是黎兄回头,因此以为洞中有埋伏。现在那一对夫妇怎么了?”
“不知道,他们各刺我一剑,也各中了我一剑。”
刘半盲朝两位手下道:“进去看看,闭住气,把他们拖出来,动作要快,再迟就没救了。”
两名剑手立刻进洞而去。
不一会将茂陵侠侣夫妇搭了出来。
这夫妇两人都腰部中剑,伤势虽不重,却已脸色发黑,张大了嘴,中毒很深。
桑九娘厉声大笑道:“告诉你们跑不掉的,这条通道正是煤气的泄口,否则翁长青会这么大方让你们先走吗?你们乖乖地在这儿等死吧!”
刘半盲脸色大变道:“老婆子,你这么做有什么好处?”
桑九娘得